惲壽平(1633—1690),初名格,字壽平,以字行,又字正叔,別號南田,一號白云外史、云溪史、東園客、巢楓客、草衣生、橫山樵者。江蘇武進人。清代著名畫家。創(chuàng)常州派,為清朝“一代之冠”。特點是以瀟灑秀逸的用筆直接點蘸顏色敷染成畫,講究形似,但又不以形似為滿足,有文人畫的情調、韻味。其山水畫亦有很高成就,以神韻、情趣取勝,與“四王”、吳歷并稱“清初六大家”。他又善詩文和書法,詩被譽為“毗陵六逸之冠”。書法主要學褚遂良,被稱為“惲體”。
其父惲日初為崇禎六年副榜貢生,復社要人,曾拜著名理學家劉宗周 惲壽平
為師,后為“東南理學之宗”。叔父惲向(道生)為著名山水畫家,自創(chuàng)一派。惲壽平生于明崇禎六年(1633),受門第書香熏陶,自幼敏慧,八歲詠蓮花,驚其長者。清初遭遇戰(zhàn)亂,年僅12歲的惲壽平隨父遠走浙、閩、粵幾省,風餐露宿,歷盡艱險。后參加了福建建寧王祈的抗清隊伍。順治五年(1648),閩浙總督陳錦率六萬清軍強攻建寧,15歲的惲壽平堅守孤城。城陷后,與兄皆被擄至清兵營。陳錦無子,其妻見壽平聰明清秀,收為養(yǎng)子。陳錦遇刺身亡,壽平扶靈北歸時,在靈隱寺與父相遇,留寺為僧若干年,其間惲壽平從父讀書、學詩,課余繪畫以娛情寄興,與復社遺老及反清秘密志士交游。大約在順治十一年(1654)前后,惲氏父子返回故里。 少年時代這段出生入死的歷練,對他一生可以說具有決定性的影響?!笆遄蛹冉泦蕘y,少壯時多與奇人俠士游,常奔走千里,恍忽如生,他人色沮神喪,而叔子意氣如常?!?顧祖禹《甌香館集序》)。 此后,他刻苦鉆研學問,古文、詩詞、書畫無不精擅。惲壽平崇尚氣節(jié),誓不應科舉。為了生計,變賣書畫也不向權貴低頭。在賣畫生涯中,惲壽平在其甌香館中結識了唐宇昭、莫云卿、莊子純、楊兆魯、笪重光、毛先舒、諸匡鼎等一時名流,相互切磋,共同唱和,尤其與王翬友情彌篤,二人游歷山水,品茗傾談,切磋畫藝,甚為投機。惲壽平為王翚作品寫的大量題跋,更使王翚的作品錦上添花。《國朝畫征錄》說:“石谷畫得正叔跋,則運筆設色之源流,構思匠心之微妙,畢顯無遺?!? 康熙二十九年(1690),惲壽平結束了勞碌、貧寒、悲涼的一生。其子惲念祖年方5歲,家貧不能舉喪,幸得王翬、董珙、鄒顯吉等老友鼎力相助才得以安葬。
惲壽平悲歡離合的少年經歷,對其成年后的繪畫成就起著重要的作用。他的性格不像石濤、八大兩位朱氏后裔寄畫于恨,而是淡泊其志,雅逸其畫。藝術上,惲壽平最初從父親學習詩文,從叔父學畫,又在山水畫上師王蒙、倪瓚等元四家及明代沈周、文徵明、唐寅等人;花鳥兼學黃筌、徐熙;書法兼褚遂良、米芾,融會貫通,自成格數。
花鳥畫家
惲壽平早年向伯父惲向(明末山水畫家)學畫山水,取法元代王蒙、黃公望、倪瓚,并上溯董源、巨然。中年以后轉為以畫花卉禽蟲為主。他從明代沈周、孫隆等人的作品中吸取創(chuàng)作經驗,再參考畫 惲壽平作品
史文獻資料,創(chuàng)造“仿北宋徐崇嗣”的沒骨花卉畫法,更以徐崇嗣為宗,兼取各家之長,極大的發(fā)展了沒骨畫。所畫花卉,很少勾勒,以水墨著色渲染,用筆含蓄,畫法工整,明麗簡潔,天趣盎然。惲壽平的藝術創(chuàng)作,有自己獨創(chuàng)的藝術見解,他在《南田畫跋》宣稱:“俗人論畫,皆以設色為易,豈不知渲染極難”。又說:“宋法刻畫而無變化,本由于刻畫,妙在相參而無礙,習之者視為岐而二之,此世人迷境……”。這是說宋畫工整,元畫寫意,二者應相參才能入妙。還說:“十日一水,五日一石,造化之理。至靜至深......作畫尤須入古人法度中,縱橫恣肆方能脫落時徑,洗發(fā)新趣也”。 惲壽平山水取黃公望筆法,于荒率中見秀潤,他32歲所畫的《靈巖山圖卷》,尖毫勾皴,濃墨點樹、高曠清淡,中期山水,浸潤宋元諸家,吸取王蒙等人的長處,40歲左右作品最為精彩,例如43歲的《山水花鳥冊》,技法靈活多變,此時惲壽平的藝術已日趨成熟,他運筆飄逸瀟灑,達到了“維能極似,乃稱與花傳神”的形神皆備境界,反映出他成熟后的風格的高超技藝,晚年的花卉比較蒼勁放逸,但又不失規(guī)矩和秀潤之美。57歲的《牡丹扇面》為去世前一年所作,筆墨簡率蒼勁。近似陳淳,具有更多文人畫的墨戲意趣。他強調人品與畫品的關系,要求畫家“出入風雨,卷舒蒼翠”,然后“走向造化于筆端”。他同時也強調畫家主觀情思對繪畫對象的溶鑄。
詩書出眾
惲壽平不僅畫作出眾,風格獨具,而且兼工詩書,題句清麗流暢,詩格脫俗超逸,為“昆陵六逸”之冠。書法主要學褚遂良,被稱為“惲體”。惲壽平詩詞清新、書法俊秀、畫筆生動,時稱“三絕”,名盛一時。由于惲壽平一洗前習,獨辟蹊徑、別開生面,因而四海之內爭學南園畫風、詩意和書藝,對后世影響很大,因有“常州派”之稱。
繪畫理論
在繪畫理論方面,他的重要論述,及創(chuàng)作思想,盡都包括在他的《南田畫跋》和《甌香館集》中,他重視山水畫的使欣賞者“不著尋山履,身居云海圖”的怡情作用,把“脫盡縱橫習 惲壽平撰《南田畫跋》
”,“無意為文”、“淡然天真”的高逸看作繪畫美的最高境界。他認為,“高逸”固然與“簡”有關:“畫以簡貴,如尚簡之微,則洗盡塵滓,獨存孤迥,煙鬟翠黛,斂容而退矣。”他強調人品與畫品的關系,要求畫家“出入風雨,卷舒蒼翠”,然后“走向造化于筆端”。他強調畫家主觀情思對繪畫對象的溶鑄,和傳寫出繪畫對象之神的作用。 對于學古人,他主張學而變,變而又筆下有古,即所謂:“不相蹈襲”,有“變體”,“如興弼將子儀軍,旌旗變色”,“隨意涉趣,不必古人有此,然云西丹邱直向筆毫端出入?!贝思础安煌凰浦啤?。他的畫法自謂“春風桃柳、霜天梅菊助我神”,“灌花南田,玩樂苔草”,在其天機物趣中創(chuàng)作一翻天地,他的這些論述及思想在當時有一定的革新影響。 他的清秀、明麗的特點,代替了濃艷富麗,大為清代統(tǒng)治階層所欣賞,很快成為清代院體花鳥的正宗,同時也博得了眾多的貴族和一般市民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