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現(xiàn)在都知道第一艘航母原是烏克蘭舊艦“瓦良格號”，將來會有新名字新使命，但少有人問起“瓦良格”究竟是什么意思？

上周去俄羅斯諾夫格羅德看一座11世紀的東正教堂，親眼看到瓦良格人的歷史遺跡。瓦良格人是東斯拉夫人對“維京人”的稱呼，指的是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日耳曼部落（諾曼人）。兩年前我在哥本哈根附近看過的一個維京人博物館，很驚奇這些中世紀從事海上掠奪和貿(mào)易的維京人，怎么靠簡單的兩頭翹起的木船，穿洋過海，逞兇霸道，開拓空間。原來，瓦良格人就是維京人。在西方人心目中，這是值得懷念的海盜兼商人形象，美國至今仍有橄欖球隊叫“維京人”。

諾夫格羅德（Novgorod）是俄國最古老的城市，建于公元859年，曾與基輔齊名，比莫斯科更悠久重要。據(jù)說862年諾夫格羅德的斯拉夫人推舉自己的國王失?。裰鞑怀晒Γ浚?，便決定到外國請一位合格的國王來管理，于是請來了北歐的瓦良格人（聽上去很象中國足球隊的故事）。但也有史書說其實是瓦良格人征服了東斯拉夫人，從此建立了留里克王朝，直到1598年沙皇費奧多爾.伊萬伊諾奇去世，留里克王朝的家族統(tǒng)治才斷絕。后來才有我們熟悉的羅曼諾夫王朝，彼得大帝，葉卡德林娜二世等等（這位政績最輝煌的女皇也是德國人）。

諾夫格羅德原有古跡二千多處，二戰(zhàn)盡毀于也是日耳曼人的炸彈。但可幸最主要的東正教堂仍在。里面的場景頗令人震撼：很多俄羅斯婦女包著彩色頭巾邊流淚邊祈禱，不少男人則留著長須，很深刻地悲哀著。東正教在過去歷史上，在今天現(xiàn)實中，都和俄國民族主義關(guān)系密切，令人深思。

魯迅以前曾感慨漢族過去千年有六百年為異族統(tǒng)治，如果把瓦良格人也算為斯拉夫之異族，那么俄羅斯人過去千年為異族統(tǒng)治似乎歷史更久（13世紀后又有三百年蒙古汗國）。

原來中俄兩國的相同之處除了鐮刀斧頭的“昨天”，還有漫長異族統(tǒng)治的“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