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說自已是個守情奴。 守住,寧可錯過什么,也不會失去什么。她如是說。 隔著一層彌漫的煙霧,看不清她的眼神,只看見她唇角微微上揚成一彎弧線,笑得那么漫不經(jīng)心。 我不以為意。說,守財還能保值,守情太久,小心貶值。 她唇邊的笑意漸深,弧線彎成天邊那一盞疏月,淡雅中透著冷清清的一絲落寞。 小男孩兒,你懂愛么?她問。修長的手指沿著高腳酒杯的邊緣滑動著,黑色的豆蔻丹浮襯于金黃液體之上,顯得異常醒目。 看著她斜睨的眼神,下垂的睫毛,還有——仍是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淺淺笑意,我很老實地坦白:我不懂,我只知道渴了就喝水,餓了就吃飯,心里空蕩了就得找個人來愛。 那么,到現(xiàn)在為止,你記住了幾個情人的臉幾次難忘的經(jīng)歷? 她端起酒杯,慢慢地將杯中的一溜金黃飲盡。在這酒吧中,她是唯一一個將酒喝得這么優(yōu)雅的女人。 無可否認(rèn),她用舌尖輕舔唇邊的動作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這個神秘的女人。從我剛剛走進這間Forget Bar起,我的視線便被她吸引住,由始至終。 嗯?她見我許久不答,輕挑了一下眉毛,投射過來的眼神帶著幾分探究。我輕笑,很認(rèn)真地想了想,腦中一片空白。我愛過幾次了?她們都是怎么樣的?眼睛?鼻子?還有我曾吻過的唇?…… 沒有,想不起來了。我仍是很老實地坦白道。 她寬容地笑了。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或者說,是你的快餐?! 或許吧。我聳聳肩?,F(xiàn)在的人都這樣。能夠安慰得了一時的寂寞排遣一時的無聊,真愛也好快餐也罷,還不都一樣?!你…… 你不認(rèn)為守情很傻嗎?一個禁固感情的人是可悲的。 她微微皺起眉頭,像在思索著什么——我知道這句話對她產(chǎn)生了作用。伸手接過她抽了一半的煙,深吸一口,一縷若有似無的郁金香味直泌心脾,像她。 她的神情在迷離的燈光下變幻著。然后,她說:可能是傻,但至少,我沒損失什么,也沒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在她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候,我緩緩開口:沒讓感情傷到,可最終卻讓寂寞傷了,值得嗎? 她定在那兒。 一秒,兩秒……一個世紀(jì)過去了。 她慢慢地回過頭,帶著冷清清的笑意…… 我愛上了一個女人。 她笑說自已是個守情奴。 守住,寧可錯過什么,也不會失去什么。她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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