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李白《憶東山》詩

王柏根

著名唐詩之路研究學(xué)者竺岳兵教授在“唐詩之路”研討會(huì)上說：“《全唐詩》中有668首唐詩寫到上虞東山和謝安?！碧拼娙死畎兹紊蠔|山，作詩15首，為我們留下寶貴的名詩佳作，其中《憶東山》是他的杰作之一。詩云：“不向東山久，薔薇幾度花。白云還自散，明月落誰家？”全詩寫了東山秀美的景色和美好情感的回憶。詩中的“白云”和“明月”兩句，一語三關(guān)，別具匠心，表現(xiàn)了詩人對(duì)詞、字、句精雕細(xì)琢的高超詩藝，集敘舊、寫景、抒情、論古于一爐，給人以清新、自然、含畜、精妙的美感享受，讀罷，朗朗上口，回味無窮。

一、以“白云”和“明月”吟東山美景

東山景色宜人，山川毓秀，著名景點(diǎn)有指石彈琵琶、謝安釣魚臺(tái)、百牛山、始寧泉、薔薇洞、洗屐池、調(diào)馬路等。唐代大作家王維在《東山記》中寫道：“東山巍然峙立于眾峰間，拱揖蔽虧，如鶯鶴飛舞，林谷深蔚，望不可見?！薄爸链?，山川始軒豁呈露，萬峰林立，下視煙海渺然，天水相接，盡萬里云景也。”堪稱描寫東山美景的絕句。李白《憶東山》詩中的“白云”和“明月”，第一層意思是寫景，指那東山的白云何等澹泊，那東山的明月又何等皎潔。

二、以“白云”和“明月”憶東山古跡

詩中的“白云”和“明月”是指東山白云軒和明月堂兩古跡。唐王維在《東山記》中亦有“絕頂有謝公調(diào)馬路，白云、明月二堂遺址”之句。白云軒是謝安的書齋，有堂屋3間，室內(nèi)桌凳、書架等擺設(shè)十分簡(jiǎn)陋，謝公卻悠然居閑，“出則漁弋山水，入則言詠屬文”，他在這里呼朋引類，高朋滿座，寄情自然，放浪形骸，一大批文人墨客談玄論道，賦詩作文，透逸出“白云抱幽石，綠筱湄清漣”的詩意美境。

白云軒有對(duì)聯(lián)一幅：品命泰山喬岳，襟懷流水行云。這是謝公的自我寫照，表明其高風(fēng)亮節(jié)、胸襟開懷的相士風(fēng)度。

明月堂是謝安下榻就寢之處。堂外有小圍墻，從圓洞門出入，內(nèi)有小堂屋3間，真可謂“花香不在多，室雅何須大”。

明月堂亦有對(duì)聯(lián)一幅：清風(fēng)明月作伴，高山流水知音。謝公在東山過著“清風(fēng)明月作伴”的隱居生活，在東山找到了“高山流水知音”。

而今，白云軒何在？明月堂又歸誰居？

三、“白云”和“明月”名緣東山美妓

“白云”和“明月”又是謝安攜妓的小名。據(jù)宋張侃絕句游東山國(guó)慶院句：“院有明月堂、白云軒。土人云，明月、白云謝太傅所攜妓小名也?！痹娫疲骸爱?dāng)年攜妓漫來游，后世薔薇句更遒。明月白云成底事，誰知棋罷是深謀?！?/SPAN>

東土山、薔薇洞、白云堂、明月軒，曾經(jīng)是謝安往來游集、攜妓尋歡之處，而李白《東山吟》說：“攜妓東山去，悵然悲謝安。我妓今朝如花月，他妓古墳荒草寒?！卑选拔壹恕焙汀八恕弊髁吮容^。在《憶東山》中，把謝安攜妓白云和明月，用“云散”、“月落”來描述，揭示花謝、云散、月落的自然風(fēng)貌。世上無不謝之花，天上無不散之云、無不落之月，當(dāng)年白云和明月這兩個(gè)小妓今在何處？詩人為此發(fā)出了“石破天驚”的慨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