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珠(明) 花卉冊頁十開 設色紙本 冊頁 尺寸:14cm*19cm*10 款識:杜陵女史。 鈐?。憾帕昱?/span> 仇珠,仇英之女,號杜陵內(nèi)史。能畫,綽有父風。畫山水、人物,精工秀麗,筆意不凡,無一點塵俗氣。 墨可驚喧鳥,花與人爭春 —— 讀仇珠《花卉冊頁》 杜陵內(nèi)史仇珠,是吳門四家之仇英之女。清代錢大昕贊她爲“女中伯時”(李公麟)。傳世作品《唐人詩意圖》軸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仇英出身貧寒,早年當過漆工,而立之年始學丹青,畫風俊美瀟灑,精麗豔逸,弘揚了工筆重彩的傳統(tǒng)。在他的女兒仇珠作品中我們?nèi)匀豢梢钥吹剿募覀黠L致。
這一花卉冊頁選擇了金箋畫成,可見出女史有多麼鄭重其事。其中有蝴蝶蘭、梅、水仙、牽牛等多種花卉。工整中有著疏放,色澤清麗中有著濃豔,線條細勁洗練。
水仙花在西方是自戀的標志,在希臘神話中美少年納西索斯因自戀而愛上水中倒影,終于化爲一株水仙。在中國,水仙卻有淩波仙子的美稱。它淩寒盛開,不沾塵泥,花色素淨,超凡脫俗。仇珠描摹的水仙花瓣豐腴,葉子圓潤而又舒展,姿態(tài)非常俏皮,“在這萬籟如水的靜境寂然自開,對著睡林中的明鏡顧影自艾?!?/font>
她寫桃花筆鋒細入毫芒,清麗中又加以重彩暈染。一條香氣馥郁的光滑細枝由右上方橫伸下來,用筆準確、肯定,墨色自上向下由濃而淡,中間間以飛白,畫得柔韌工巧卻不失之纖細,葉子輕淡透明,在日光透射下顯得薄如蟬翼,或低或昂飄揚有致,隨著光線的不同色有參差深淺。那幾點藍色的暈和笑靨一樣,把嬌媚的花瓣襯托得雅麗而不甜俗。翠袖玉人纖手折得一兩枝明媚春光,胸中湧動著朦朧春情,以女畫家對色彩的驚人敏感捕捉到了二三月的絢爛氣息。
灼灼的桃花在上古時便被賦予“之子于歸,宜其室家”的新婚喜慶意義,卻又無辜承擔著“花紅易衰似郎意,水流無限似儂愁”的輕佻儇薄。桃葉又是晉王獻之愛妾的名字,只因書法家渡口迎她時編唱入流行小調(diào)而豔名遠播。小調(diào)詞淺情深,于是,這樣的花兒,永遠滿載著風流羅曼的故事,令人歡喜令人憂……
兩朵盛開著的藍色喇叭花大得像碗一樣,一俯一仰好不熱鬧,花骨朵們羞澀地斜擺著,著色素淡,而用筆則稍呈繁亂,以呈現(xiàn)那藤蔓與細枝彎彎繞繞,穿插癡纏。
歲寒時節(jié),粉白的梅與翠竹相映,傲然傾吐著曆經(jīng)磨難不屈不泯的堅貞。仍采取折枝式構圖,竹子雙勾,用筆簡練不失遒勁、利落,儼然臨風颯颯而抖動,發(fā)出清響;以濃墨作橫斜的梅幹,硬挺勁直,姿態(tài)夭矯,可以嗅到撲鼻的冷香。梅蕊是墨色,壓住了全圖的色彩使之不失于輕薄膚淺,而具有了深沈雅韻;而竹子也摻入冷色調(diào),一切表明這是晚間的梅竹,如此良宵,難怪明朝高啓詠梅會産生“月明林下美人來”的遐想。
仇珠出手妍雅俊逸,風流灑脫,有乃父之大家風範。她不趨炎涼畫富貴牡丹,卻連一些不知名的花朵兒也滿懷興趣。幽閨美眷似花,堪憐流水年華,這泥金冊頁萃集一年四時的十種花兒,以女兒家的芳心作群芳譜,她不舉花鋤葬落花,不以淚眼看殘紅,而是借助丹青讓這三朝兩夕的怒放化作永恒,比起男性畫家的花鳥畫來說,多出的是幾許惺惺相惜的韻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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