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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錄:它的憂傷,來自于它的久遠

 老鄧子 2017-11-25





我喜歡流水從高處飛撲下來時,落在石頭上或曲折迂回之后,再向前流淌的那種敘事的阻滯感……”(段愛松)。他說的是一種“異質(zhì)”感。于是,我們的對話似乎從這里開始。或者更早一些,不同的夜晚,不同的雨天和時間,如同夢囈,好在有一個類似于參照這樣的物體——交談中的彼此照應。自由而散漫的對話記錄下來,更多的是瞬間對文學的感悟。也是我在寫作《崖上花》和另外幾個中短篇時和他對話的感觸。 



  段愛松: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有份濃郁的氣息,讓小說哪怕是最細微的場景和細節(jié),都呈現(xiàn)出強大的原生力;也讓個體命運與人生際遇,在單純與繁復的時代扭結(jié)中,衍生出光輝的掙脫感與追憶感。這是可以直接從作品內(nèi)部打動人心的力量?!堆律匣ā肥遣皇且苍谧非箢愃频臍庀ⅰ?br>  姜東霞:這個“原生力”,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屬于自己的再創(chuàng)造的能力?;蛘呤侵粚儆凇按恕钡莫毺氐淖杂上胂罅Γ环N與生俱來的稟性的自然呈現(xiàn)。
  普魯斯特是我最喜歡的作家之一。我喜歡他作品中久遠年代中撲面而來的現(xiàn)代感。有人稱他的小說為“貴族”敘述,除卻他小說呈現(xiàn)的內(nèi)在力量,也許跟他對每一個事物的描述有關(guān)?;蛘呙恳粋€事物都彌散著他帶來的氣息。
  我想每個作家都有自身的氣息,或優(yōu)雅或魯莽。
  憂傷的記憶是屬于那個特別的時代、特別的場景的,這是《崖上花》久久縈繞在心頭的東西。如果時間、田野、山林、水流......都有記憶的話,它們一定與我同心。
  段愛松:你說得讓我感動!
  姜東霞:普魯斯特尋找到了一種特別的“改變了事物的符號”。他筆下的事物發(fā)出的光,與作家內(nèi)心把握著的世界的想象有關(guān)。
  段愛松:是的,就像《崖上花》里的所有事物,也是你可以握住的想象。
  姜東霞:我不敢說你說的那種把握,我只是如實地呈現(xiàn)了——我想應該是我對那片土地的另一次投射。或者恰好相反,不是原本的土地和記憶,是全新的事和物的一次重構(gòu)。
  我一直在想現(xiàn)實與虛構(gòu)的關(guān)系,或者說怎樣才能將現(xiàn)實的事物變成虛構(gòu)?
  段愛松:其實你已經(jīng)回答了這個問題,或者你已經(jīng)在《崖上花》中這么做了。有一種東西它可以不存在,但是當你找到了一種平衡感,那么,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存在了,哪怕是一個爛句子。道理是一樣的,重塑一個自己想象的世界,使之與現(xiàn)實形成交錯和攀援,能讓輕的變重,讓重的再變輕。
  姜東霞:卡爾唯諾說盡量減輕小說結(jié)構(gòu)與語言的分量。保爾·瓦萊里也說,應該輕得像鳥,而不是像羽毛。他們談及的都是重量。這種舉重若輕的寫作,滴水漾動的輕,就詩歌或小說的質(zhì)感而言,都是難以到達的。我常想“輕”到底是指外在“技術(shù)”,還是作品的內(nèi)在結(jié)構(gòu)。    
  段愛松:無關(guān)乎內(nèi)外吧。我想這或許是一種深思熟慮,可以觸摸的有生命力的輕。薄如蟬翼,既是語言的,又是作品內(nèi)部的,也是趨于透明的。
  姜東霞:透明的語言,透明的敘述,這個太高了。可是我們往往如石頭滾動,既笨拙又堅硬。
  段愛松:那是一種寫作追求。不過,作品總是語言先行。我發(fā)現(xiàn)你對語言有點“潔癖”。
  姜東霞:語言“潔癖”,好像是詩性的生命狀態(tài)。我只是想有一種詩性的準確表達。這個很難做到。我懼怕挑蔥賣蒜一樣的方式和表達,感覺整個還沒有脫離“生存”狀態(tài)。一個寫作者可以處在生存狀態(tài),這個無可厚非、無法選擇,但是文字是可以選擇的,是要遠離“生存”的。試想如果文字處在“生存”狀態(tài),我們能夠從中獲取什么。無論對小說或是對讀者,都是一種極大的傷害,幾乎是破壞性的。
  段愛松:《崖上花》穿插了歌謠和許多地方謠曲,開篇:“貓三哥哥,快來救我,狐貍拖著我,已經(jīng)翻過了第三座山坡……”這些復沓憂傷且意味深長的謠曲,融合在整部小說素樸輕盈的基調(diào)中,共同構(gòu)筑了一種敘述語言的新美學風格,為這部長篇小說涂上了別樣的色彩。小說的語感似乎被帶動,有了一種自然而然的詩性流動。
  姜東霞:是的,好憂傷。當我寫下這些句子的時候,過去的時光重回我的生命,那些溫暖而憂傷的日子,仿佛還在昨天??墒侵v故事的人卻早已不在人世。我的母親,可以說是我最早的文學啟蒙者,她開啟了一條寬闊的、供我產(chǎn)生無盡想象的生命之河。
  母親的故事來自于她的母親,這樣口口相傳的故事,構(gòu)成了我們的家庭文化形態(tài)。它的憂傷,來自于它的久遠,來自于它的即將消亡。
  謠曲記錄了一代人甚至兩代人的時光。我們的歡樂,我們的想象,我們單一的文化背景,都是從那里獲取和展開的。這些地方謠曲,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被收錄。
  段愛松:“夜里我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顆透明的石頭,河流、沙地、樹木凝結(jié)成我的肢體晶瑩剔透……”這個出現(xiàn)在《崖上花》第二部《虱子》第4小節(jié)里的開篇,是不是有點接近“神性”的表達,有點類似于蘭波:“我哭,我看見黃金,竟不能一飲?!?br>  姜東霞:“神性”不是我可以到達的。以上文字,也許只是靈光一現(xiàn)的神來之筆。這一部分寫我們家的狗要被打死了,打死它的原因,其中一條是給我補身體,這讓我感到了一種絕望無奈的痛。
  我倒是喜歡“通靈”這個詞,所有的天才詩人的寫作都是“通靈”的。通靈才能夠輕盈,才會有神性的光芒四射。特朗斯特羅姆“一首詩是我讓它醒著的夢”,就是這樣高度的詩意描述。
  段愛松:《崖上花》中許多段落的語言很精彩,類似狄蘭·托馬斯語言的細致、細膩,就像血在血管里面那種顫動,太好了。
  姜東霞:作為小說家的寫作和閱讀,是需要詩性的,也是需要氣息對應的類似氣質(zhì)和表達。我們內(nèi)心的精神渴望,或者對于詩意可以到達的境界向往,與詩人在某個層面上的追求重合。

***

  段愛松:在寫作中,我們常常會遇到一些難以逾越的障礙。有時候,這種困難甚至會讓我們懷疑自己的創(chuàng)作,尤其是長篇小說,這樣的情況會更多。
  姜東霞:2015年7月17日 ,這一天我很痛苦,因為《崖上花》第二部的第一節(jié),被我寫壞了。如同一捧珠子,捧在手里散落下來,各自掉各自的,彼此毫無牽連。既然都掉到不同的地方,相互沒有關(guān)系,那么它是不成立的。女兒告訴我,好的小說家,一定會讓珠子與珠子之間有一種關(guān)聯(lián),無論掉到哪里,都是聯(lián)結(jié)的,所以我開始重新思考和找尋。
  段愛松:這個非常重要。這種關(guān)聯(lián),除了事件,還關(guān)乎時間。時間可以是一切聯(lián)結(jié)的隱形之線,但是,卻是有著千萬差別的線。
  姜東霞:我也發(fā)現(xiàn)你小說敘述的時間不是直接的方式,而是從旁邊借助物體來表達時間的方向或跨度。
  段愛松:是的,在寫作中,可以借物打物。在你的中短篇小說寫作中,還有另外一種讓人驚異的敘述力,比如《長草的街》《好吧,再見》《女賭徒》《四月花開》等作品,有一種特別的女性寫作氣息,但又有別于普通的女性視角。這些作品中還多了些神秘主義誘因。像《女賭徒》中結(jié)尾“生死賭場”那段,冷靜敘述中極盡玄味,有種埋葬在地底下的驚心動魄之感??吹贸瞿憧偸窃趯ふ摇?br>  姜東霞:我總是想找到故事的另一面,也許是事物的背面陰影處的東西,而不是站在它的對面,按照先后順序或大小去描述它。如果講一個簡單或復雜的故事,只是將發(fā)生的講出來,天花亂墜的“故事會”不管怎樣離奇、眩目、宕跌,都只是在一個事物的平面上畫幾道波紋。
  段愛松:這涉及小說的立體感和多向度。很多時候,我可能更看重小說的這種“復調(diào)”性。
  姜東霞:我一直無法將你說的“復調(diào)”與小說聯(lián)系起來。雖然也知道其中所指涉的諸如結(jié)構(gòu)、節(jié)奏上的豐富飽滿與錯落,卻總覺得還有別樣的隱含。因為你是從音樂的角度來談小說的。
  記得在2014年10月,北京大劇院,晚會開場時,北京藝術(shù)學校合唱團的孩子們都站整齊了,身著黑衣黑褲的指揮在演出開始前的靜穆中手一起,聲音一點一點散布出來。唱的都是我們熟悉的歌。我第一次現(xiàn)場聽到合唱的聲音,能有如此輕盈的光澤和質(zhì)感,真是讓我感動不已。那種“輕”是從不同生命體里流出來形成的一種織體。它們的力量就在于“輕輕地”掠過之后不著痕跡的穿透。在傾聽整臺晚會的演唱過程中,我似乎明白了你所說的小說的“復調(diào)”,也許如臺上的合聲一樣,其中包含著那些織體透出的縝密感和錯落感形成的主題。
  這讓我又想起卡爾維諾在談小說創(chuàng)作的“輕”時,他用了“輕逸”這樣的詞。而舞臺上的指揮,為了整臺合唱能達到天簌一般的效果,他同樣也選擇了“輕”。指揮家在整臺演出中尋找到了一種“通往”的特殊關(guān)系,這就好比一個高明的作家,在寫作中找到了與世界的關(guān)系一樣。
  段愛松:你說得對。復調(diào)指涉的是內(nèi)部和外部的各種關(guān)聯(lián)。外部多聲部各種聲音的發(fā)音、共鳴,產(chǎn)生了一加一遠大于二的效果。因為和聲規(guī)則進行多層次構(gòu)建,就會形成立體的沖擊力。正如你在劇場里感知到的一切那樣,不管它用怎樣的方式,緩慢的、激烈的、闊大的、還是逼仄的……目標已經(jīng)達到了。
  姜東霞:我好像明白了。那么復調(diào)的”內(nèi)部“,就應該是精神世界的復雜性、想象和思維的多向度。很多時候,我都在想那個旋轉(zhuǎn)著的物體的各個面。這個說起來似乎要容易得多,做起來有點難。如同人的經(jīng)脈是個有機的整體,相互制約相互拓展,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構(gòu)成生命體的復調(diào)。這個也許我一生都難以到達的,而我愿意成為一個靜穆的仰望者。
  段愛松:還有就是,怎樣才能讓我們的寫作變得更有意義?這個問題作為一個作家不得不思考和面對。如果我們的寫作只是一種重復,重復自己重復他人,重復現(xiàn)實,寫一百篇跟寫一篇沒有什么實質(zhì)上的區(qū)別,除了數(shù)量。這樣的寫作彼此消解著文學前進的原生力,不得不警惕。
  姜東霞:你說的應該是作品的意義。這就如同一個人站在黑暗中,是要通過所站立的角度來獲取世界之間彼此的關(guān)聯(lián)。用耳朵辨識聲音并不難,難的是獲得聲音中那些細微的質(zhì)感。而一些聲音是被雨水打濕了的,一些則含有太陽的光澤。這個可能也是一個作家獲取詞語準確度的能力。從繁復的聲音里離析出絲質(zhì)一樣的東西,與一個作家心靈的向度息息相關(guān)。
  至于“重復”,應該會讓作家們?nèi)缏谋”8嗟臅r候,我并不知道,我的寫作有沒有意義。重復是不可避免的,重復別人說過的話,重復別人的故事或觀點。有時候,我會感到自己正在進行的寫作毫無意義。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被那些大作家們寫盡了,無論從故事、思想、精神都無法超越他們。我們到底還有寫作的必要沒有。
  段愛松:應該有,畢竟每個時代,都會有每個時代的獨特之處。讀你十多年前發(fā)表在《中國作家》上的《無水之泳》,跟《崖上花》相比,變化就很大,從這點上看,就沒有重復,起碼沒有重復自己。同樣是以農(nóng)場寬闊的土地為背景,可是在《崖上花》里的土地卻充滿著溫情,甚至可以說《崖上花》的土地是憂傷的?!堆律匣ā凡粌H對于你過去寫作是一種內(nèi)質(zhì)提升,也為當下文壇帶來一股清爽之力,它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因此有了閃亮的理由。
  姜東霞:你說得很準確,《崖上花》里的土地是綿延、逶迤而憂傷的。它帶著時光和記憶,像河流一樣盤繞彎曲,綿亙在我的生命里。而一切又是被重新虛構(gòu)和想象了的。在一片被時間虛構(gòu)出來的土地上,或風中奔跑,或默默經(jīng)受,是生命的一次重返。明麗的花草、陽光、河流,緩慢地經(jīng)過人的一生,自然就有了憂傷的東西。
  我曾經(jīng)一度糾纏人們對托馬斯·曼的評語:他讓事物發(fā)光。相對語是:事物自然發(fā)光。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表達方式和結(jié)果。孰高孰低各執(zhí)一端,對我而言是沒有結(jié)果的。讓事物發(fā)光是帶入了作家的情感氣息和生命表達的,自然發(fā)光是另外一種呈現(xiàn),與老子的道法自然,還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的。這是小說中事物的道法自然吧。土地依然是土地,農(nóng)場依然是農(nóng)場,只因為面對的時間和人群不同,就有了兩種完全不同的記憶和表達。
  段愛松:讓事物發(fā)光是帶有屬性的,甚至帶有對詞語的“觸摸感”,這是作家的屬性和物的屬性的一次重組。只有了不起的作家才能完成這樣的重組。落在我們手里,有可能就成粗鄙的事物了。不過,當下中國文壇,女性作家的寫作,呈現(xiàn)出越來越闊達和豐盈的氣象,特別在題材的選擇和處理上,女性作家似乎顯得更為真切和用心。你的《崖上花》也特別用心,創(chuàng)造了新的寫法,你是下了功夫的。
  姜東霞:闊達和豐盈是文學的氣象,我想應該沒有男女性別之分。作品的視野與一個人的內(nèi)心寬闊程度有關(guān),與性別無關(guān)。我只是就寫作追求和寫作理想而言。
  我不是很明白你說的創(chuàng)造新的寫法是指什么?是不是相對于“同質(zhì)”而言的。我對“同質(zhì)”的理解首先來源于感官。這種感官沖擊是敘述的語言方式帶來的,很密集類似于集團軍萬箭齊發(fā)的聲音。
  《崖上花》經(jīng)過那么長時間的寫作,反復修改全盤否定,從頭開始。每一次都讓我心灰意冷。就像我們多次談到的,怎樣才能使寫作,或者小說變得更有意義。在每一次否定中,我真的找不到一點意義。
  這個意義到底是什么?在哪里?別人憑什么要讀你的東西?這些問題不是一下子能說盡的。
  我很贊同你說的關(guān)于詞語的“觸摸感”。很多人只是“握住”詞語。這種說法幾近刁鉆?!霸~語”本身被“觸摸”,或被“握住”是全然不同的。我喜歡詞語間的縫隙。

  ***

  段愛松:我記得你的長篇小說《無水之泳》,2003年發(fā)表在《中國作家》雜志上,并很快由中國文聯(lián)出版社出版了單行本,但一直到14年后的今天,你的第二部長篇小說《崖上花》,才由《十月》雜志發(fā)表出來,按照一個作家的寫作進度和邏輯來看,這很不合常理。通常情況下,寫作是一項持續(xù)訓練,而期間,你用了很多時間跑去做另外的田野調(diào)查。
  姜東霞:這樣的時間跨度一直讓我深感羞愧不安。人們常常談到的寫作,是就發(fā)表而言的。其實沒有發(fā)表,并不代表一個寫作者已經(jīng)不再寫作。
  寫作既是一種訓練,又是一個漫長的尋找過程。尋找事件或自身或時間隱蔽的那一部分,好比一個人在黑暗中靜默而立,靠內(nèi)心來辨識聲音和方向,其間需要填充的東西很多。廣泛地閱讀思考,同樣是必不可少的訓練。我喜歡那種開闊的自我審視、自我考量和完成。這是一個寫作者應該具有的素質(zhì)。
  記得我們曾經(jīng)談到過,現(xiàn)實的東西如何讓它成為虛構(gòu),超越經(jīng)驗和期待。在感知現(xiàn)實的基礎上,發(fā)現(xiàn)時間的復雜性和荒誕性,同樣是一種尋找。凡是要抵達的,都是漫長的。
  14年來,除了陪著孩子成長,我將一切由外轉(zhuǎn)向了內(nèi)。無論是做人或是做文,只有向內(nèi)的才是有力量的。很多年前跋山涉水的田野調(diào)查,雖然與《崖上花》寫作無關(guān),但那些堅實的工作經(jīng)歷,夯實了我的生命力量,使我與自然、與人處在了另一端。一個人的生命意志,某種時候可以確立他的寫作意志,淡然處理世俗成敗得失的意志。
  段愛松:2015年10月21日,我曾在微信朋友圈里發(fā)出對你的寫作期待——冰山下的浩瀚與靜美?,F(xiàn)在,《崖上花》證明和實現(xiàn)了我的預感。這部小說給了我一種奇妙感受。這種感受里有蒲寧《阿爾謝尼耶夫的青春年》那種純凈妙曼隱含的無限傷感;也有安妮·普魯《船訊》簡練明快下的凝重思索;甚至還有喬伊斯《死者》看似漫不經(jīng)心下的極切緬懷。我覺得這部作品似乎還未完成,特別是當我讀到小說最后一章節(jié)《陷坑》結(jié)尾“再見河流!再見滿山開著的野百合!”時,這種體會便越來越強烈了,不知道這感覺對不對?
  姜東霞:其實《崖上花》寫到此,并沒有完成全部的創(chuàng)作。接下來的部分應該怎樣寫,讓我感到畏縮。
  段愛松:除了作家身份,其實你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身份。你在貴陽創(chuàng)辦和開設了一家在全國可能是獨一無二的“私人書坊”。我曾有幸參加“私人書坊”一次文學講座與交流活動。在座的青少年,也就是你的學生們,閱讀能力之強、提問題之深刻,思維之活躍、文學氛圍之濃郁,超出了他們的年齡,令人吃驚。中國自古便有“文以載道”之說,在文學和教育之間,應該也有一種內(nèi)在聯(lián)系吧!
  姜東霞:是的,你說的內(nèi)在聯(lián)系就是“育”。用什么來“育”,也就是用什么來滋養(yǎng),怎樣滋養(yǎng)的問題。國家提倡“素質(zhì)”教育多年,其實素質(zhì)教育說到底就是心靈的教育。不解決心靈的問題,一切就浮在表面。那么心靈的教育靠什么來完成呢?只有靠文學藝術(shù)。
  文學藝術(shù)有提升我們生命質(zhì)量和內(nèi)在動力的功能,和風細雨般灑落在孩子們的心里,可以拓展他們的生命視野。“育”的過程中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意義,那就是培養(yǎng)一個人感同身受的能力。這個只有通過文學藝術(shù)才能完成。
  在這個“育”的過程中,我也獲得了一種潤無細無聲的自我完善、生命的跨越和升騰。這對我的寫作非常重要,“育”對我的寫作可以說是另一種推動;而寫作,也讓“育”變得更具體、生動、寬闊,更富有創(chuàng)造性。
  前不久,一位國外的大學教授來貴陽時,參觀了“私人書坊”,贊嘆之余他問我,如果在教育和寫作之間,只能選擇一個,我選擇誰?這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因為寫作是我內(nèi)心的需要;而教育,是我的理想,更是一份社會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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