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穆朗瑪峰是地球上海拔最高的山峰,珠峰騎在中國和尼泊爾兩國邊境線上。上世紀50年代,關(guān)于珠峰的歸屬權(quán),中尼兩國一直在談判,一直沒定論。 1953年5月29日,新西蘭登山家埃德蒙·希拉里在尼泊爾向?qū)Уぴ觥ぶZ爾蓋的幫助下,完成了人類首次登頂珠峰。 有了首次登頂,尼泊爾也有了底氣,開始叫囂:珠峰是尼泊爾的。中國人從沒登頂過珠峰,也沒能力登頂。 這個窩囊中國人不扛。中央決定:「登,必須登?!?/p> 登珠峰,難于上青天,對身體條件要求極高,這件事,只能由年輕人來干。中國開始組建登峰隊。 尼泊爾人首次登頂后,英國人和瑞士人也從珠峰南坡成功登頂。但山勢更險峻的北坡,還從沒有人登過頂。普遍認為,北坡登頂,可能性基本為零。 準備工作開始后,說好攜手中國一起登頂珠峰的蘇聯(lián)突然變卦撤出,缺乏高山裝備的中國登峰隊舉步維艱,與此同時,印度也開始計劃登頂珠峰,從南坡上。中國決定從北坡上。一南一北,競賽開始。當時中蘇決裂,蘇印友好。尼泊爾重壓未解,印度又來加碼。 1960年3月19日,一幫平均年齡只有24歲的年輕人來到珠峰腳下。這214個人,就是中國登峰隊。 214人里,登峰隊員有八九十個,剩下的都是保障人員,提供氣象、醫(yī)務、通訊、后勤等保障工作。 登峰隊在正式突擊峰頂前,先展開了三次適應性行軍。 第一次和第二次行軍雖有艱險,但還算相對順利。第三次行軍要沖8300米,行軍途中,登峰隊遇上風暴,隊員們需要爬在地上才能不被吹跑,兩個小時內(nèi),隊員們就悉數(shù)凍傷,通訊設備也因氣溫太低而出現(xiàn)故障,全面失聯(lián)。 危在旦夕之際,一個隊員發(fā)現(xiàn)一條冰縫可以站人,大家躲了進去,熬了幾個小時,才熬走風暴。 連番磨難下來,身體能頂住繼續(xù)想上爬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5月3日,有四人爬到了8500米的高度,建立了最后的突擊營地。 第三次行軍雖然超額完成了任務,但隊伍損失也異常慘重,之前的第二次行軍,年輕隊員汪磯發(fā)生嚴重的缺氧反應,搶救無效犧牲。第三次行軍,又一位年輕人邵子慶也離大家而去了。 經(jīng)隊醫(yī)檢查,全隊有34人凍傷,所有醫(yī)護人員連軸治療,依然難以應對,最后直接從日喀則第八陸軍醫(yī)院派來一個醫(yī)療組,才得以控制。持續(xù)減員帶來的沮喪情緒開始彌漫,禍不單行,隨著氣氛一起惡化的,還有天氣。 離登頂目標越來越近了,登峰的好天氣也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雨季一來,最壞的結(jié)果,得再等一年,來年再戰(zhàn)。誰也等不起。 一場誓師大會后,由王富州、劉連滿、屈銀華、貢布組成的四人小隊開始發(fā)起最后的沖擊。 在8680米-8700米之間,他們遇到了一個4米高的近乎直立的巖壁,難以攀爬,連續(xù)跌落。這個巖壁是通往頂峰的最后一道門,也是一道鬼門關(guān)。最終,消防員出身的劉連滿想到一個辦法,搭人梯。 他蹲下,讓隊員踩著他往上攀。屈銀華先上,他脫掉全是釘子的登山靴,又脫掉過滑的鴨絨襪,只穿一雙薄襪,踩著劉連滿往上爬。 凍了一個多小時,屈銀華的腳趾和腳后跟被徹底凍壞。 4米的巖壁,耗了他們?nèi)齻€多小時。上了巖壁后,劉連滿體力不支,難以行進。大家將他安置到一個避風處,給他留了氧氣,準備返程時回來接他。剩下的三人,沒有退縮,奮力向上。 1960年5月24日夜里,頂著缺氧、高寒、饑餓的三個人,在黑暗中走了兩三個小時。走著走著,王富洲問貢布,到了沒有。貢布說沒有。又走了一會,王富洲又問,貢布說,「到了,沒地方走了,再走就下去了」。 水米沒打牙,連續(xù)攀爬19個小時后,他們登頂了,這是人類歷史上首次從北坡登頂珠峰。 那是凌晨4點20分,三個已經(jīng)接近邊緣狀態(tài)的人,站在一片漆黑的地球之巔,身體極限到興奮不動,沒哭,也沒笑,只在心里高興。此次攀峰登頂,全程歷時兩個多月。 上山前,王富洲的體重是160斤,下山后只剩101斤,掉了52斤的屈銀華更慘烈,他被凍壞的十個腳趾和腳后跟被全部切除。 第二年,中國和尼泊爾在北京簽訂「中尼邊界條約」,條約規(guī)定,珠穆朗瑪峰北坡是中國領(lǐng)土。 由于是夜間攀登,這次艱難的登頂沒有留下任何影像資料,也沒有得到國際社會的認可。 15年后,為了精確測定珠峰海拔數(shù)據(jù),也為了扎扎實實,清清楚楚證明一次中國人可以登頂珠峰,中國再組登峰隊沖頂,幾位15年前的老隊員帶著年輕隊員再攀世界之巔。他們直面生死,勇攀高峰,最終成功測得珠峰高度為8848.13米。 作家阿來被這追夢的故事所震蕩,他一直在積累關(guān)于當年登峰隊的素材。去年他和上影集團董事長任仲倫見面,聊起了這個故事,二人一拍即合,決定拍成電影。 同樣被這個故事打動的,還有導演李仁港,和一眾演員,吳京、胡歌、張譯、章子怡因為這個心中有山,就往上攀的故事,走到了一起。 電影講的是攀峰,拍電影的過程,也是攀峰,且難度一點也不比登珠峰低。 為了呈現(xiàn)更逼真的效果,劇組五百多人每天都在最冷的環(huán)境里拍攝,困難重重,險象環(huán)生,很多劇組人員都在拍攝中受了傷。 演員們進組前都接受了專業(yè)的登山培訓。吳京在正式開拍前,先到海拔5200多米的青海崗什卡雪峰體驗了半個月的登山生活。一到崗什卡,他就感冒了。他帶病,頂著高反嘗試沖頂,接連失敗。失敗之下他收獲了特殊寶貴的表演經(jīng)驗和心理狀態(tài)。 吳京之前就有腿傷,拍《攀登者》時,他需要進行大量的攀爬動作,不斷地摔倒、跪地。舊傷復發(fā),因為《攀登者》,吳京再次拄起雙拐。 章子怡在《攀登者》里演一個氣象工作者,她在極端環(huán)境下全身心投入進去,研究從未接觸過的氣象專業(yè),琢磨首次飾演的人物類型。 她覺得,未必非得是登山運動員才需要攀登,其實,每個人都在攀登,攀登者精神屬于每一個人,「也許你一輩子沒有爬到過珠峰的山頂,但是你心里一定要有一座山,不一定那么高,但一定要有一個目標」。 她說的其實就是一句話:人為什么要攀登,因為心中有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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