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中國古代的科舉制度,相信很多人不會陌生,作為中國古代最重要的官員選拔機制,從科舉制度誕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吸引著人們的關注。它不僅是封建王朝時期皇帝統(tǒng)治天下的基礎,更是底層民眾向上流動最重要的途徑,對于古代中國的發(fā)展,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 但鮮為人知的是,科舉制度的影響,早已突破了國界的限制,對遠在大洋彼岸的西方,也產生了巨大影響。 西方留在我們腦海之中的印象,好像就是古老的城邦制,是中世紀的教會,是發(fā)達的商業(yè)活動,甚至是大航海時代的殖民侵略。 可這些都是西方文化的外象,作為世界文化的另一個中心,歐洲古代官員選拔,是以什么樣的方式進行,又與科舉制有怎么樣的淵源呢? 這就首先要從西方最早的文官制度開始說起。 一、西方古代的文官制度和演變首先要說的一點是,之所以強調是文官制度,實際上強調的是國家的統(tǒng)治能力。馬克思在其著作《政治學》中曾說:
因此文官制度,其實代表的是國家的政治統(tǒng)治能力。那么古代西方的文官制度又是什么樣呢? 十八世紀以前,歐洲最常見的文官制度是“恩賜制”和“世襲制”,世襲制不用多說,所謂的恩賜制,即君王或者掌握權力的教會,城主等將權利和官職“恩賜”給貴族,然后貴族回報以對君主的忠誠。 在這種制度之下,君王的意志就成了選拔官員的決定因素,因此難免出現(xiàn)任人唯親的現(xiàn)象,帶來政府機構低效,結構性腐敗的后果,與同時期中國的科舉制度相比,顯然是有所不足的。 當然這也跟西方古代的政治環(huán)境有關,不同于中國古代曾多次出現(xiàn)長期的大一統(tǒng)王朝統(tǒng)治,歐洲歷史上,分裂的時間要遠遠大于統(tǒng)一的時間,國家各自為政,小到甚至一座城就是一個獨立的王國,在這種清醒之下,也不需要繁復的文官制度來管理管家。 但是到了中世紀末期,隨著工業(yè)革命個文藝復興的出現(xiàn),中古時代的城邦制逐漸退出舞臺,整個歐洲被整合為幾個大國,人口和土地的增加都急需著一種新的,能夠取代古舊的世襲制和恩賜制的文官制度出現(xiàn),這個時候,來自中國的科舉制度,給西方文官制度指明了方向。 中世紀末期,意大利探險家馬可·波羅來到中國,將當時中國的科舉制度記錄在自己的著作《馬可·波羅游記》之中,帶回歐洲。 其后傳教士利瑪竇等人也詳細的考察了當時中國的科舉制度,并將之介紹給西方世界。 十八世紀以后,西方思想啟蒙開啟,科舉制度所體現(xiàn)出的“機會均等”的原則,正符合了當時“自由,平等,博愛”的思想,比之貴族世襲制,恩賜制之類的西方文官制度,先進了不知多少倍。 在此基礎之上,西方國家在19世紀初,紛紛建立的以中國古代科舉制度為藍圖的文官制度,并一直沿用至今。 從這個角度上講,現(xiàn)代意義上的西方文官制度,是在古代中國科舉制度的基礎之上建立起來的,保留了科舉制度的很多特點,最典型的就是以考試來決定官員的認知資格,這相較于西方古代的世襲制和恩賜制,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由此可知,西方在中古以前,其實是沒有成體系的文官制度的,全靠著封建貴族世襲和君主的“恩賜”才任命官員,到了中世紀末期,隨著工業(yè)革命的發(fā)端和文藝復興的興起,歐洲大陸上分裂的狀態(tài)逐漸被整合,不論從思想上,還是客觀治理上,原來的制度都不能滿足生產關系的轉變,這時,馬可·波羅等人從中國帶回的中國科舉制度,就成為近代西方文官制度的藍本。 二、 西方文官制度和中國科舉制度的區(qū)別科舉制度畢竟是中國封建時期的選官制度,盡管其方式上幾乎領先了西方幾乎一個時代,但畢竟與當時西方的社會狀況不能無縫對接,在此基礎上,西方各國都根據(jù)自己的需要,對科舉制度作了一定的改善和創(chuàng)新,最終形成與古代科舉制度同源但更進一步的現(xiàn)代文官制度。 首先,科舉制度有個顯著的特點是,不論做什么官,考試的內容都是一樣的,都是四書五經。
這在古代的中國,因為整個社會都是以農業(yè)為主,治理百姓并不需要懂太多技術型的問題,所以并沒有什么不合適。但是到了近現(xiàn)代的西方,隨著科技革命帶來的公重的多樣化,很多管理專業(yè)領域的官員,如果沒有相應的知識,就很難開展工作。 因此,西方現(xiàn)代文官制度,相對于科舉制度最大的革新就是細化了考試內容,不再按照統(tǒng)一的標準來選拔官員,而是根據(jù)現(xiàn)實情況,選拔那些對本領域知識有相應了解的官員來實行管理,這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外行”管“內行”的問題。 另一方面,因為近現(xiàn)代政黨制度和職業(yè)政客的出現(xiàn),西方的文官選拔制度還出現(xiàn)一個科舉制度沒有的優(yōu)點,就是政務官和事務官的分開。 實際上“政務官”和“事務官”的區(qū)別,在中國古代的科舉制度下,就已經產生了。所謂政務官,就類似于古代科舉治下的“清流”,這些人只參與國家大政的討論,不參與地方具體事務的管理。而“事務官”類似于古代的“濁流”,通過科舉制度后被派遣到地方,負責地方政務的具體施行。 但與中國古代不同的是,西方現(xiàn)代的文官制度下,政務官和事務官一般是不能兼容的,但中國古代不同,所謂“猛將必起于行伍,宰相必發(fā)于州郡。”科舉制度下的政務官和事務官是可以互相轉化的。 但這種轉變有利有弊,從下到上的轉變,自然有利于國家統(tǒng)治,但是從下到上的轉換,卻不一定能收到好的效果。 因此,現(xiàn)代西方的文官制度在吸收科舉制度的基礎之上,做出了新的改變,徹底將事務官和政務官區(qū)分開來,避免了出現(xiàn)紕漏的可能。同時兩套體系的相對獨立,也保證了即使在政務官出現(xiàn)缺位的時候,國家也能夠正常運轉。 由此可以看出,西方現(xiàn)代文官制度,在科舉制度的基礎之上,做出了一些順應時代的創(chuàng)新和改變,這種改變滿足了生產力發(fā)展的去求,促進了西方世界的發(fā)展。 三、從科舉制度對西方文官制度的影響,看東西文化的融合近代以來,隨著西方工業(yè)革命的興起,大航海時代的開辟,閉關鎖國的中國開始逐漸落后于世界,并最終導致了近代末年那場民族的災難。 為了能夠重新崛起于世界民族之林,我們曾在相當一段時間內,學習模仿西方的一切,包括政治制度,科學技術等等,以至于到現(xiàn)在還有人認為西方的月亮更圓一些。 實際上,中華文明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其政治制度,文化水平,都是領先于時代,比如從隋唐時就開始在中國建立的科舉制度,就是西方近現(xiàn)代文官制度的藍本。 這足以我們的傳統(tǒng)文化本身并不是一無是處,但這并不是說不需要學習西方的先進文化制度。任何先進的文化,想要保證一直先進下去,就需要不斷吸收外來文化中有營養(yǎng)的部分,才能永葆青春活力。 同時,這種吸收絕不是粗礦的生搬硬套,而是基于自己的文化基礎,社會需求之上,批判性的吸收和借鑒,然后最終達成滿足當下社會需求的目的。 被稱為中國近代開眼看世界第一人的清末學者魏源,曾在自己的著作《海國圖志序》之中記載:
現(xiàn)代的中國不用再“師夷長技以制夷”,但文化本身的特性,要求它必須得不斷革新才能進步,這種革新從何而來,就是要通過不斷的吸收外來文化的優(yōu)點,是吸收,也是融合。而在融合的過程之中,又必須保證自己的獨立性,才能不被融合,被吸收。 中國古代科舉制度,對西方現(xiàn)代文官制度的建立具有重要意義,但是反過來,西方現(xiàn)代文官制度建立的過程中,對于中國古代科舉制度的吸收和接納方式,也對我們今天的中國,有著很好的借鑒意義。 四、讀史有感綜上,我們可以得知,西方現(xiàn)代的文官制度,實際上是借鑒我們中國古代的科舉制度,結合自身發(fā)展需要而發(fā)展而來的一種文官制度。 這種制度在借鑒科舉制度公平選拔的基礎之上,更融入了新時代條件下,對于官員素質本身的要求,細化了官員選拔考試的內容,使得負責方針大政的“政務官”與負責具體實行的“事務官”區(qū)分,既有效的推動了人才的上下流動,也保證了現(xiàn)代國家的平穩(wěn)有序運行。 現(xiàn)在是歷史的延續(xù),今天是過去的重演。通過解讀中國古代科舉制度和西方文官制度的淵源,能讓我們意識到自身傳統(tǒng)文化的先進之處,也學習到西方對于外來優(yōu)秀文化制度的態(tài)度,只有同時滿足了這兩個條件,中華民族才能一直站在世界民族之林的前沿。 參考文獻: 《馬可·波羅行紀》 《海國圖志》 《明史·科舉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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