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陽講老南陽城市記憶】講述人黃文聚

南陽益博社會工作服務(wù)中心  王玉

2018年10月5日，晴，周五

按：風(fēng)和日麗，下午在老城區(qū)漫步。當(dāng)我從新生街南陽四中操場大門和李振甫老人聊完出來的時候，一個穿著深色格子襯衫的老人，在聯(lián)合街和新生街西南角的拐角靠著西面的門口坐著，一個紫砂杯，一盒群英會香煙。給這個偶然相遇的老人，寒暄幾句，才知道這個生于斯長于斯的老人，雖然有點耳背，但豁達之氣，自有故事。這是老南陽大背景的小點綴。

站在這個十字路口，東西南北，風(fēng)景不一，就像深凹的一個小盆地。我們就在在路口，夕陽的余輝打在四中操場門口的墻壁上，幾個老人還是腦門上貼著紙條，嘻嘻哈哈的打著麻將。北面路東的一群婦女老人坐在門口拍話。小學(xué)生剛放學(xué)，家長接或者自己騎車，不時有電車?yán)鹊穆曇?。我坐在電車后座上，拿著背記本，邊聽邊記?/span>

不時地有老人探過頭，側(cè)著聚過來，似乎對這些事情充滿好奇，或者有自己想講的愿望。傳統(tǒng)的熟人社會正在變得不一樣，可能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遭遇，都想訴說，去爭取理解、同情或者贊賞。走出去看看，就不會坐井觀天，缺乏不同角度的認(rèn)知。就像這次講述，偶然之中，更多的是一種不同角度的詮釋，不同南陽人眼里的南陽，看起來更為多彩多姿，也更厚重豐富。

今天，老南陽講老南陽城市記憶講述人黃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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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黃文聚，今年86歲了，1932年11月11日，老家在南陽縣石橋鎮(zhèn)黃寨。我是要飯吃出來的。我的父親黃金明中日戰(zhàn)爭都不在了。我們屬于貧民，小的時候沒有地。

過去，大種地戶，各領(lǐng)一片出來，一攤兒到到鄧縣，一攤兒到南陽。先到達士營，住有一兩年。那時候就住地洞，就是寨河溝地洞。吃百家飯，都是這個們敲敲，那個門喊喊，大娘大嬸尋點吃里吧。

中日戰(zhàn)爭前，南陽城還是輝煌了一陣子，咱南陽城防御性墻，原來的李自成、捻軍等來攻打的多，南陽自古戰(zhàn)略布局要地，城池堅固。那時候，有一個城四個寨，四個門，城墻城門和吊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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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xiàn)在站的這條聯(lián)合街東段這一截，你知道原來是干什么的？原來就是城外的大糞場，大糞場就是城市里的人糞屎尿，然后積積肥，再賣給鄉(xiāng)下上地。后來南陽女中在這邊買了一個操場。又買了一條通往操場的路。路南是塊老日轟炸南陽時留下的多大一個坑。那時候啊，寨門地洞里藏多少人啊，若是炸到這里，那得死多少人。萬幸的是，沒有炸到。

那時候干什么呢，就是挨家挨戶要飯吃，拾柴火，拆大糞。長大了就是拉架子車，往外縣跑。1956年的時候，就在開封把邙山的石頭往黃河邊運，用船再運過去。1956年底回來在南關(guān)的社辦工廠。啥罪都讓我們受完了。

那時候拾柴火，要飯，沒事就亂竄，滿城跑。那時候的梅花寨、玄妙股都很牛，玄妙觀的樹，那些大殿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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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侯，跑老日，跑反，那幾年光往這里炸。老日從南召那邊過來，迫擊炮還有就是飛機轟炸，厲害里很。靳崗原來不是有個教堂嗎，哪里有個寨，日本鬼子不炸那里。所以南陽城里的人都往那里跑，后來寨門關(guān)了，炸死九十多個人，多慘啊。

柴油機廠原來是做水車，就是做水車來拉磨。到1979年的時候，有的人不是想調(diào)動，但是原來單位不同意，只有是從同類性質(zhì)的單位對調(diào)。后來咱就做活雷鋒調(diào)到煙廠了。

我的小出身是要飯吃，成天在南陽走街串巷，吃百家飯，所以這里的夾道、人家都很熟悉。南陽不是一個梅花城嗎，好多都是根據(jù)陰陽八卦來鋪排，相互通，又有相互隔離，主要為了防止外來的侵襲。

后來扒城墻也是為了跑老日，不然的話警報一響，跑不及啊，人們都往城門處涌，弄不好要死人的呀。那時候的城墻磚都是十八斤重。舊社會南陽私立公立學(xué)校多，后來不是拆廟辦教育嗎。南陽女中就是舊社會純女子上學(xué)。社會還很封建，男女授受不親，男生女生分開?，F(xiàn)在四中對面，西面就是老女中，還留著個兩層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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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馬道上坡的地方就是城門，你看那個地勢一看就知道了。辰州堂原來有個三娘教子，現(xiàn)在還剩三間房，原來是個廟后來也改成學(xué)校，城墻根賣肉賣漿的多，那時候這邊還有個三教堂。

孫家樓是個小夾道，曲里拐彎。那時候是個賣金銀的店，東邊門朝西的是個南陽商會，那是姚家老宅，原來也是很牛。位置就在現(xiàn)在解放路民主街交叉口往北一點路東那個巷道就是里。但是南陽死夾道少，都是四通八達。

民主街上有兩個火星閣，西邊就是商校對面，現(xiàn)在封住了，就是個斷頭路，原來的七步三拐彎的地方，進去彎彎曲曲，好友兩個廟，據(jù)說那里是個柳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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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1945年打到內(nèi)鄉(xiāng)西峽口就宣布投降了。南陽解放的時候沒有動一槍一炮，王凌云棄城南下，好多學(xué)生教師還有當(dāng)時的公職人員都跟著往南跑了。

后來臺灣不是有個叫詩人，呼吁南陽老城保護。那時候跟著去的就是五千人，后來也都四散。最后到臺灣也就二百多人。南陽解放也是周邊都解放了，南陽孤立無援。南陽城到時解放那個時候很清氣。

原來不是老別參加新唐戰(zhàn)役立了大功。后來當(dāng)上了宛屬十三縣剿匪總司令。有一年在洛陽開會，就在原來一小幼兒園附近住，一個小青瓦的房子，跟著警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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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解放路叫長春街，念串了，叫長蟲街。那時候都是百貨門市部，主要是賣綾羅綢緞、刻字印刷、五金首飾，還有就是一些老字號商店。人也不多，就是一條長長的純石板路，縣官一鳴鑼聽一條街。

那時候南陽城人不多，也少，就十字街熱鬧一些。那時候有個邱公祠，邊上還有個馬廟，就是宛城驛，郵差送信的。送信的人多，就有個館驛街，就是跑個文書，往西南云貴方向，還有就是往京城去的，來來回回很是熱鬧，所以南陽的馬道、馬廟、飲馬坑多。一天就是六十里騎著馬跑，也不容易。

人一輩子好心有好報，我信這個。十月六號一起在梅溪沙生活書店，和各位老南陽人、朋友聊聊老南陽講老南陽城市記憶的人和事，誠邀我一起聊聊，見證古宛城自然生態(tài)、人文生態(tài)和社會生態(tài)的今昔。文化，也不知道說個啥。你有什么需要問的再過來。你這個事好，把老年人的念想都記下來，再不記，人都沒有了，空說。

這幾十年的城市變化太大，有的房子扒扒蓋蓋都找不到了。好在老城的街道、護城河還在，盡管就那窄窄一流。我就信好心有好報，我兄弟四個都沒上學(xué)，不識字都不錯。有三兒三女，咱這身體就說明老天爺眷顧我。咱一個農(nóng)村要飯吃，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后記】老南陽也有加減乘除，隨著經(jīng)濟社會的發(fā)展，變是常態(tài)，一成不變不可能，也不現(xiàn)實。但是在城市的發(fā)展中留住那些共同的記憶，特別是重要的歷史建筑或者有文化標(biāo)簽的城市建筑，成為凝聚人心，張揚文化，追尋印證歷史的絕好教材，也是文化旅游不可或缺的元素。

加就是歷史是累積的，一個時代的印記必然被沉淀，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但也要減，就是那些被社會發(fā)展淘汰的路、橋、河、街，要著眼未來做好減法，前提是保護利用。乘法就是要舉一反三，形成城市記憶的多重解讀，賦予新的內(nèi)涵和生命力，擴大影響力，這是必須的。除法，就是要學(xué)會歸納總結(jié)，有所為，有所不為，盡心竭力的把那些共同的印記作好合并同類項。

萬變不離其宗。我們宗旨是以文化人，讓人對社會對這個存在的南陽有一個重新認(rèn)知，打撈起每個南陽人內(nèi)心深處的記憶，形成共同努力發(fā)展的文化意志力。當(dāng)我告別黃老師的時候，我為每一個可愛的南陽人，感到溫暖 。南陽歷史文化名城不僅僅是一個名城，更是實實在在在人們心中的美好圖景。

【老南陽講老南陽城市記憶】

老南陽講老南陽城市記憶為南陽地名文化大講堂的一部分，老南陽人或者老國企譬如南紡、天冠、汽車廠甚至是木器廠等老工人口述一些歷史，當(dāng)然紅色文化也是一個考慮對象。通過探訪、沙龍等一系列方式，鼓勵老人形成自助收集、記錄老南陽的熱情。讓老南陽人眼里的老南陽故事，通過媒體平臺或者網(wǎng)絡(luò)渠道，感受老南陽有血有肉的風(fēng)情故事，傳承和弘揚優(yōu)秀的歷史文化和發(fā)生在老南陽優(yōu)質(zhì)精神，鏈接歷史與現(xiàn)實未來的時空通道，形成強大的氣場，凝聚南陽的精氣神。同時從另一個層面來說，通過社工引導(dǎo)老南陽講老南陽，可以提升老人們的人生滿意度和自我幸福感，一個人的城市記憶，匯聚成點線面結(jié)合的豐沛的而不是單薄的歷史畫面和現(xiàn)實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