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芳的散文詩 門與窗 1 萬古幽幽時光,流淌在歲月長河,從未停歇。人的生命,在何時點?落地啼泣。 置留荒坡野嶺,偏隱溪畔澗谷??鄬ぐ采碇?,生息繁衍。 簡易茅屋,為風(fēng)所破。殘陋石居,陰濕浸染。 只是生命的樹,生命的花,一旦綻放,枝橫葉茂,永不言敗。 2 屋的變遷,似乎見門有窗。屋門洞開,在其兩翼,鑿窗共居。 也許先有門,並無窗?;蛳扔虚T,后有窗。 跨門而入,酣然入睡。似覺閉塞郁悶,不見光亮,不覺舒爽。 繼而洞開一扇窗,或兩扇窗。相互映襯,相得益彰。 門,豎式長方,質(zhì)地?zé)o限變化,形態(tài)依然故我。 千百年經(jīng)久不衰。一開一合,締造的故事,永不枯竭。 窗,玲瓏清秀。架置窗欞,透風(fēng)雨,融月光。 待花之訊,納鳥之音。不斷豐美,遠(yuǎn)方詩意。不斷充沛,鼓角爭鳴。 似乎門與窗,與生俱來。 無論鄉(xiāng)野,無論都市,在日子的簇?fù)砝?,演繹一段段斷章往事。 3 春天的小路,在空曠原野里,曲曲折折。蔥郁的草,斑斕的花,濺不起夢的漣漪。 孤寂的"馬尾辮",越過門前小溪的石橋,在清純的向往里,上下跳動,指向憧憬的遠(yuǎn)方。 背著沉甸的期望,收斂萌動豆蒄的心語。在追尋的十字路口,悄然關(guān)上那扇窗。 只待一份遲到的暖色請柬,跨入夢寐以求的殿堂。 4 山麓下的校舍,寥落破敗,傍依坎坷的路。 幾度掙扎的希望,一次次扼斷在蕭蕭秋風(fēng)里。 孤獨地離開,又孤獨地回望。 無限的失落迷惘,穿不過那條幽黑的路。 只知道期盼的目光,如劍般掠過頭頂,在眼前晃蕩。 清純的花語,填不滿渴求的眼光。默然凝視,似一泓泉水,在靈魂的山谷,空寂落寞,等待回眸。 走過春和秋,又背起沉重的行囊。 擠壓的心門,再也無法開啟。 在黎明的晨光里,目送背影,悄然遠(yuǎn)去。 5 路途在腳下延展,歷經(jīng)風(fēng)風(fēng)雨雨。 在自構(gòu)的苗圃里,圍著愛的藩籬。 種植綠色的希冀,精心護理,收拾生活流動的點點滴滴。 只是文字的夢想,並未停頓。 一切的感悟,刻錄心田。 記述走過的痕跡,追思曾經(jīng)的過往。 調(diào)好秩序,過濾塵煙。 掙脫生活的糾纏,梳理心結(jié)。 終于打開一扇晴窗,透灑生命的陽光,在金色的時節(jié)。 6 幾經(jīng)輾轉(zhuǎn),命運的轱轆,轉(zhuǎn)向神往的地方。 舉起自己的旗幟,在荒蕪的路程,跌跌撞撞,默默前行。 那扇窗,在遠(yuǎn)方牽引。 塵封的記憶,塵封的向往。在錯過的季節(jié),復(fù)歸平靜。 一切在默契的日子里,淌過幾多春秋? 只是厚樸的木棉花,花開花落,在南國風(fēng)情的陽光里。 在歲月的敲打下,挺起脊梁。 幾多重壓?多少苦澀?在步履的丈量中,漸行漸遠(yuǎn)。 只有一個心念,山轉(zhuǎn)水轉(zhuǎn),相信天邊那棵樹,在等待著伸展著。 蒼天不負(fù)。流逝多少時光? 在自己壘起的門前,終于鏜過心靈的那片海。 蔚藍(lán),溫厚。 悠然,閑靜。 7 街角窄路邊的小攤上,瞥見一縷嫩綠。從鄉(xiāng)野走來,三月叢生,四月爛漫。 喧囂的生活,匆忙的腳步,已淡去童年的記憶。 在故鄉(xiāng)那方原野,曾與它嬉戲過,撒歡過。 拽一把,聞一聞香。摘一朵,捧在手上。 在紫色的凝視里,相識相知。 此刻,輕輕的拿捏著,一縷縷清香,幽幽散發(fā)。 涌動的親切,從心底深處,悄悄的流出,似親人一般,無法忘卻的眷戀。 在月光融融的夜,透過沉靜的窗,遙望山那邊的遠(yuǎn)方。 將過往的思念,眼前的什物,吟就好久不見的篇章。 8 推開窗,五月的春陽,穿插在眼前山里的叢林中。 雨后濕漉漉的風(fēng),溫潤輕拂。 讀著:好久不見。尋覓字里行間的心跡,辨析曾流淌在田野的微笑。 真切。生命滋養(yǎng)的地方。 靜美。承載夢的時光。 躍然的牽掛,觸碰淡遠(yuǎn)的印象,那是故鄉(xiāng)的紫云英。 從此,在不知不覺里,悄然開啟那扇文字的門。 走過十年的光陰,在愉悅里,在執(zhí)著中,欣然前行。 不知道屬于誰? 在自己的門內(nèi),種植著多彩的想象。 耕耘著一切記憶的反復(fù)。 試圖還原生活的塵煙,撬動所有的活力,一路奔走。 人世的塵緣,在偶然必然間交錯。 也許不經(jīng)意的擦肩,也許不經(jīng)意的回眸,卻在抒寫割舍不斷的敘述。 即使明知道?;蛟S,那不是初衷。 只是故鄉(xiāng)的紫云英,改變生長的方向。 在歲月的行走間,永在門內(nèi)綻放,不會凋謝。 9 膽顫心驚的信息,虛構(gòu)一場陷阱,在旦夕之間跌宕。 盯著窗外的世界,淚眼婆娑。 不相信那信息是真的,一次次否定,傳遞一切的希望,支撐信念的堤壩,不容一絲退讓的缺口。 柳暗花明之后,終是虛驚一場。 十年的光陰,平淡平安,淌過溝溝坎坎。 瘦弱的身軀,在放下的時光里,日漸堅韌,日漸堅強。 背起灑脫的行囊,在大千世界里行走。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用雙腳丈量遠(yuǎn)方的美侖美奐。 走過半個世紀(jì),依然是那扇窗。依然在這里。 只是一切風(fēng)雨,陽光。一切寒暑,溫暖。 在笑看時,花開花落,淡定如常。 10 徽州人家石壁前,一起站定,面向空曠的大地,拂著和煦的風(fēng),笑盈盈指向前方。 越過山,跨過水,千里迢迢。 目光總是如影隨形,無法逃脫視野的覆蓋。 一份牽掛,總在心海上,浪卷波舒。 相融的溫度,在日子的刻度上標(biāo)注,即使短暫。 一切隱匿在心田深處。 自我安慰,自我猜測,門內(nèi)注視的風(fēng)景。許多年后,依然未變。 只是錯換的時空,上蒼安頓不一樣的角色。 回首已成往事,定格生成永恒。門內(nèi)窗內(nèi)的風(fēng)景,在一生的行走間,烙上斑駁印跡。 歲月的磨礫,漸漸悠遠(yuǎn)。 11 一句諾言,在特定時刻萌生花蕊,在那片心田上,沒有生長,遲遲的等待。 或許,只是無意飄落?;蛟S,早已隨風(fēng)淡遠(yuǎn)。 表述什么呢?其實已不重要。 曾經(jīng)的花底浪,曇花一現(xiàn)。 峰回路轉(zhuǎn),邂逅同一片天地,才知彼此倒置的風(fēng)景,就在眼前。 相信歲月的盡頭,一段文字或一句話語,刻在殿堂的匾額上。 一生的期待,畫上美妙的音符,流淌在一脈的溪水里,回到那相望的地方。 一個字,一句話的價值。 只有在相同的感覺彼此的感悟無言的默契里,生長力量。 沒有信誓旦旦。 門與窗構(gòu)成屋的風(fēng)光,履行自己的那份職守,默默耕耘,無怨無悔。 錯過的,流失的,在平平淡淡的日子里,仍是一份美好,一份額外的富有。 只要天長地久。 屋,仍在那里,門與窗也在這里。 就是這樣! 12 成長進步的階梯,在收獲的季節(jié),邁上臺階。 沒有歡呼,只有心底的雀躍。 夢想在耕耘的窗口內(nèi),描畫一個感嘆號。 一起握住筆,在一方斗室,抒寫遲到的欣喜。 生活的萬花筒,終于轉(zhuǎn)到出彩的一刻。 多少努力?多少苦澀?在人生時光的流淌里,賦予清白的答案。 一起前行,不辜負(fù)殷殷厚望。 清明時分,在那片山嶺荒坡,悲咽淚泣,撫碑告慰。 曾經(jīng)的小樹苗,經(jīng)風(fēng)沐雨,一同成長,繁茂蔥郁。 知道前方的路,不再坎坷。 期望在眼前,不在遠(yuǎn)方。 走好每一步腳下的路,收撿黎明的每縷霞光。 13 走過風(fēng)雨人生,漸悟生命的密碼。 該是放緩節(jié)奏的時候,風(fēng)輕云淡。 按部就班的勞作,慢條斯理的生活。 職業(yè)生涯在時光里,慢慢褪去。 敞開窗,春山依舊,綠野秀美。 積淀向往,再度鼓起憧憬的風(fēng)帆。 攬閑暇時光,擁海的壯闊,吻花的溫婉,讓心靈在山水間徜徉。 儲備所需知識,追尋所求興趣。把盞問天,探物窮理。 善待一切的過往,在多姿的日子里,梳理自己每一天的云煙。 也許風(fēng)雨相隨,也許日月朗照,只要不停的走,總有風(fēng)景在。 14 門前冷落,塵囂漸遠(yuǎn)。 人生半百,叉開的路口,再度轉(zhuǎn)寰。 清寂里沉淀,平淡里出發(fā)。 崇尚翰墨線條的流暢,探求寫意山水的迷離。 聆聽二泉映月的滄桑,鐫刻秦關(guān)漢月的風(fēng)華。 一路行走,一路詩意。 推開門。月色如水,遠(yuǎn)山如黛。溪流淙淙,荷葉漣漣。 在門前的小路上,讀不懂來世,悟不出輪回,只握住現(xiàn)在,只擁有此時。 15 門在。 窗,有所依靠。 16 窗在。 門,有所慰藉。 [散文詩選刊]張俊芳發(fā)表在《黃石日報》的散文詩《紅海灘》(外三首) [黃石文學(xué)選刊]張俊芳發(fā)表在《星星·散文詩》的作品《柿子樹》 [黃石文學(xué)選刊]張俊芳發(fā)表2017年7月11日《北海日報》上的散文詩《海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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