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進渾善達克,已是兩年之后。此后,我們便很少出去學習,一直蝸居在渾善達克沙地里。 當初空曠無人的沙地上,漸漸有了道路、樓房、廠房、塔器和管道等。一座現(xiàn)代化工廠的雛形,已經顯現(xiàn)。 這里處在風口上,一年四季都在刮風,當地的同事調侃道:“我們這里,一年刮兩次風,一次刮半年。”風和黃沙一樣,是這里的???,想來就來。每次來,動靜都很大。 到渾善達克不久,我就遇到一次沙塵暴。 一切毫無征兆。先是藍藍的天空一下子俯下身子,暗了下來,空間也收縮起來;不一會兒便起了風,微風一下子變成狂風,瞬間抽打著大地,卷著黃沙,漫天飛舞,遮天蔽日;咆哮著,咆哮著,像發(fā)瘋的老虎,像憤怒的大海,像脫韁的野馬。 狂風中的灌木、小樹、小草,地上部分雖然隨狂風彎曲、旋轉、扭動、跳躍,但根部始終頑強的釘在沙地里,一動不動。有時候,我真擔心那些小樹一不留神就不見了。盡管我知道這些擔心是多余的,但心里還是控制不住的擔心。 人們弓著腰,頭部縮在衣服里,用雙手護著,在狂風中艱難行進,被風吹得踉踉蹌蹌。沙子打在臉上,生辣辣的痛。沙子還灌進耳朵里、眼睛里、鼻子里、耳朵里,鉆進頭發(fā)里、衣服里、鞋子里。回到屋里,衣服上、鞋子里得抖出幾捧沙子來。 狂風捶打著窗戶,根本不敢打開。即使不開窗戶,沙土也會從隙縫里鉆到屋里來。每天得打掃屋子拖拖地面,每次出門前得檢查窗戶,衣服也得涼在屋里。 風過沙落,一切又歸于平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藍藍的天,潔白的云,懶懶的牛羊,一切依舊。 聽當地的同事說,這幾年的沙塵暴算是“小巫”。又一次沙塵來襲之時,一位當地的同事給我講述了“大巫”肆掠的景象。他說,小時刮沙塵暴,家里的房子都被蓋住了。沙塵暴停后,得趕緊用挖掘機將沙土推走,把房子刨出來。房子是夯土的,不及時刨就會被擠塌。這挖掘機,就是專門用來推沙的。 一次騎自行車出去,正好遇到沙塵暴,但不是太大。我還是寸步難行,只好下車步行。沙子打在臉上,隱隱作痛。雙眼很難睜開,只好勾著頭走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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