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文詩: 夫其窮也,則有虞舜,婆娑陶釣;尚父見逐, 于愚嫗也;范生來辱,于溺簣也;弘式匿奇, 于耕牧也;及其達也,淮陰韓信,投竿稱孤; 文種解履,而紆青也;傅說釋筑,而論道也; 管子脫桎,而為上卿.君子藏器,以有待也; 稸德積誠,以有為也;見其時現(xiàn),擇其君事, 窮達任值,出處無系.其靜也則,為逸民宗; 其動也則,為元凱表.其或運思,于立言也; 其或銘勛,乎國器也.殊途同歸,其致一焉. 士者能為,可貴之行,而不能使,俗必貴之; 士人能為,可用之才,而不能使,世必用之. 被褐茹草,心歡意得,如將終身;服冕乘軺, 兼朱重紫,若固有之,常如布衣,至人胸懷. 席上善美,之珍不積,環(huán)堵之操,不精粹者, 予之罪也.知之者希,名位不臻,以玉為石, 謂鳳曰鷃,非余罪也.汲汲見知,悒悒否滯, 常民之情;浩然養(yǎng)氣,淡爾靡欲,無悶之志. 時至道行,器大不悅;天地之間,知命不憂. 徇萬金貨,索百十售,多失骭毛,我則未暇. 【原文】夫其窮也,則有虞婆娑而陶釣,尚父見逐于愚嫗,范生來辱于溺簣,弘式匿奇于耕牧;及其達也,則淮陰投竿而稱孤,文種解尸彳喬而紆青,傅說釋筑而論道,管子脫桎為上卿。蓋君子藏器以有待也,稸德以有為也,非其時不見也,非其君不事也,窮達任所值,出處無所系。其靜也,則為逸民之宗;其動也,則為元凱之表?;蜻\思于立言,或銘勛乎國器。殊途同歸,其致一焉。 【譯文】在他們困頓的時候,虞舜曾閑散而快樂地制陶垂釣,呂尚曾被愚蠢的老婦人驅趕,范雎曾受到用席裹著扔到廁所并有人向他身上撒尿的侮辱,公孫弘和卜式曾過耕牧的生活隱匿自己的才能;到他們得志的時候,韓信扔開釣竿被立為王,文種脫掉草鞋位列卿相,傅說拋掉木杵而論述治國之道,管仲解除了桎梏成為上卿。大體說來君子身懷才能是要有所等待的,積蓄德行是會有所作為的,但不是恰當?shù)臅r候不顯現(xiàn),不是知遇的國君不奉事,困厄還是得志任憑所遇,不論出仕還是隱居都不要記掛于心。隱居靜處,就要做隱逸者的榜樣;出仕做官,就要做八元八凱那樣的表率。有的把神思用于著書立說,有的功勛鑄刻于國家的寶器。不同的道路有相同的歸處,所達到的結果是一樣的。 【原文】士能為可貴之行,而不能使俗必貴之也;能為可用之才,而不能使世必用之也。被褐茹草罝兔,則心歡意得,如將終身,服冕乘軺,兼朱重紫,則若固有之。常如布衣,此至人之用懷也。 【譯文】士人能夠做出值得重視的行為,但不能讓世俗一定重視他;能夠成為有用的人才,但不能讓社會一定使用他。身披褐衣,口嚼粗食,垂線釣魚,張網(wǎng)捕兔,也心情愉快,洋洋自得,就像將終身如此;戴禮帽乘軺車,做朱衣紫綬的高官,就像是當然應該這樣,一直像個普通百姓一樣。這是最高境界的人的胸懷。 【原文】若席上之珍不積,環(huán)堵之操不粹者,予之罪也。知之者希,名位不臻,以玉為石,謂鳳曰鷃者,非余罪也。夫汲汲于見知,悒悒于否滯者,裳民之情也;浩然而養(yǎng)氣,淡爾而靡欲者,無悶之志也。時至道行,器大者不悅;天地之間,知命者不憂。若乃徇萬金之貨,以索百十之售,多失骭毛,我則未暇矣。 【譯文】如果我的才學積聚得不夠,個人的節(jié)操不夠純粹,這是我的罪過;知道我的人少,名譽地位不高,把美玉當作石頭,把鳳凰當作鸚雀,就不是我的罪過。急切地想被人了解,對運氣不佳郁郁不樂,這是普通百姓的情感;以寬廣坦蕩的態(tài)度培養(yǎng)正氣,淡泊而無個人欲望,這是沒有苦悶者的思想境界。時運到來且正道得以行世,才能大的人也不會高興;身處天地之間,了解命運的人是沒有憂慮的。至于說拿著價值萬金的貨物到處展示,以求賣幾百幾千的價錢,使個人付出巨大代價,我可是沒有閑功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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