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五貴 | 淺冬話柿子

清泉 2021-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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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蒼勁挺拔的柿子樹一直懷有敬畏之心，蓋因其漿果能果腹的緣故。那年月，糧食奇缺，人們便以柿子做食材，加少許面粉烙成餅子充饑，尤其是若遇災(zāi)荒年，旱魃肆虐，赤地千里，莊稼顆粒無收，柿子可是活命的寶中之寶，故里人常說，黃哩duo哩，吃了頂饃哩，指的就是柿子。

“秋去冬來萬物休，惟有柿子掛紅燈?！痹囅耄}皚白雪，朔風(fēng)大野，萬木凋零，此時忽有一樹火晶柿子獨掛枝椏，那該是一幅多么美艷的圖景。

現(xiàn)實生活中，我的確有過這般艷遇。那是一個初冬時節(jié)，和郭建民君去禮泉訪友，走在禮泉廣袤的北塬上，忽見遠處有棵柿子樹，靜靜地屹立在天幕下，這棵柿子樹葉子早已落盡，然一樹紅艷艷的柿子掛滿枝椏，似一幅靜物畫，煞是好看。

我好生奇怪，遂問同行的禮泉朋友，“柿子咋沒人采摘？”“誰還夠得管那？滿園的蘋果已將人累得夠嗆！”朋友淡淡地答道。聞此，我不免心中泛起絲絲遺憾。

也曾散步故里東塬，時不時的有碩大無朋的柿子樹映入眼簾，老干虬枝，濃陰如蓋，此情此景，無不勾起時代的滄桑感和穿越感。

說也奇怪，柿子樹是用其核種不出來的，必需通過嫁接，方可成為能結(jié)果的柿子樹。用來嫁接的砧木是軟棗，至于軟棗，就不用多講了，我想讀者諸君都見過也吃過。

故鄉(xiāng)耀州的柿子品種大約有三，即，尖尖柿子，扁扁柿（讀作板板）子和珠柿子。這三種柿子都不能直接采食，采摘下來后必需擱置一段時間，這一過程叫脫澀，讓其“后熟”。其中尖尖柿子和珠柿子采摘下來，若欲啖食，靠的是捱時間，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煎熬，柿子便會慢慢變軟變甜，不過，扁扁柿子可以快速食用，只是要將其放在溫水中浸泡十幾個小時，方可脫澀，不過，水溫須掌控在一定范圍內(nèi)，也就是恰到好處為最佳，過熱則會將柿子煮“死”，味道那就差勁多了，極不好吃。

柿子自古以來，就和人類關(guān)系密切，人們在食用柿子的時候，觸景生情，衍生出許多形象生動的詞語，譬如，用諧音，柿柿（事事）如意，諷刺某人得勢，便說某紅得像珠柿子一樣，等等。更有趣的是將柿子與姑娘聯(lián)系在一塊，組成順口溜“四軟”：棉花包，姑娘腰，回路柿子豬尿泡。仔細一想，此順口溜一點也不低俗，姑娘是美好的象征，不是經(jīng)常說“楊柳腰是姑娘的專利”嘛，還有更多美好的詞語，都是來贊揚姑娘的，青春靚麗，玉軟花柔，裊裊婷婷，婀娜多姿俱是。

至于“回路柿子”，且是何解？回路，是耀州境內(nèi)一處村莊，也是耀州優(yōu)質(zhì)產(chǎn)柿基地，這里的柿子耐貯，經(jīng)年不壞，且津甜爽口，屬當?shù)厝^產(chǎn)品。諺云，“文廟的柱子，回路柿子”，所指即此。

耀州當?shù)匾环N叫做“尖尖柿子”的后熟軟果，俗稱“軟柿子”，更是一道佳肴，分外招人喜愛。每年霜降過后至來年驚蟄，耀州軟柿子一直俏銷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