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友芹語文美育 面對學生的崇拜偏差,孟老師怎么說 ——《富貴不能淫》文本細讀 江蘇東臺 黃友芹 老師孟子和學生景春在促膝長談。 景春不無羨慕地流著哈喇子說:“公孫衍、張儀豈不誠大丈夫哉?”這個反問句中,“豈”“誠”二字可以看出景春的欽佩。很顯然,此二者是他心目中的偶像。在主張縱橫之術的景春眼中,公孫衍和張儀實為業(yè)內大咖、權力威勢:公孫衍在秦國為相,曾佩五國相?。粡垉x在秦惠王時為相,四處游說別國以服從秦。這兩位掌握百姓命運、左右天下局勢,一生氣諸侯就害怕,一安靜天下就太平。 面對學生如此不正的“三觀”,作為老師的孟子立即鄙夷不屑地“懟”過去:“是焉得為大丈夫乎?”“焉”是哪里之意,加強了這個反問句的否定語氣,他的態(tài)度鮮明:“他們也配?”接著,孟老師用帶有反問語氣的疑問句來詰責學生:“子未學禮乎?” 那么,孟子所說的這個“禮”的標準,是什么呢?
“冠”是古代男子的成年禮,行冠禮時父親會教導他一些做人的道理和德行要求;女子出嫁時,會接受母親的訓導要順從自己的丈夫。顯然,在孟老師的眼中,“男子之道當以義匡君,女子則當婉順從人(趙歧語)”,只有這樣,社會才能穩(wěn)定而和諧??v橫家公孫衍和張儀不過一群“妾婦”之類,這是為什么呢?孟子指出,妾婦之道在于順從,公孫衍和張儀不過是無原則、無底線地順從他們的主子,不配稱作“大丈夫”。 那么縱橫家是一群怎樣的人呢?《經典常談<戰(zhàn)國策>第八》中的這段話,精辟地揭示了其嘴臉:
在縱橫家的眼里,“天下”是君主的利益,不是人民的天下。 那么孟子認為什么樣的人,才堪稱大丈夫呢?
這三句話,是孟子的靈魂,是其思想的核心:仁、禮,義。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在孟子看來,大丈夫求“仁”,得志時心懷天下的人民,榮華富貴不能改變他的心性;大丈夫講“禮”,不得志也會堅守本心,貧窮也不能改變他的志向;大丈夫求“義”,即便在武力面前也不會屈服。 孟子推銷的是“仁政”,但他的政治主張在當時并不“暢銷”。相傳,孟子學成后,曾以“士”的身份游說諸侯,試圖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張。他輾轉到魏、齊、宋、魯等國,但當時的大國均是靠暴力實現統(tǒng)一或是擴張版圖,其主張一直不受待見。其中,最為直接的是梁惠王:
請注意梁惠王對孟子的稱呼——叟。叟的意思為老頭兒,這一字將梁惠王的粗俗鄙野表現出來,他對孟子毫無尊重可言?!袄笔橇夯萃跛枷氲暮诵?,梁君真正需要的,是能幫助他搶地盤、打勝仗、吞弱國、成霸業(yè)的“人才”。一個“亦”字,說明到梁國來的,并不是孟子一個人,還曾經有過各類形形色色之人,他們都曾以“給梁君國帶來利”來打動梁君。 曲高和太寡,夏蟲難語冰。孟子的思想在當時沒有實踐的空間,他只能把自己的悲憤和孤高訴諸文字,在《孟子》中安放自己高貴的靈魂。孟子認為,公孫衍和張儀之徒順從的是那些貪利短見的君主,這種人實為妾婦,根本不配稱“大丈夫”。只有那些在富貴、貧窮和強權面前都不改初衷、不易志向的人,方能稱得上大丈夫。 孟子貢獻了如此偉大的思想和高尚的人格標準,感召了許多后來者,使我們民族涌現出許多頂天立天、可歌可泣的大丈夫。隨著歷史的發(fā)展,“大丈夫”的內涵又不斷被豐富和發(fā)展。這種有節(jié)氣的正義力量,經世世代代傳承、祖祖輩輩弘揚,提升了中華民族兒女的精神境界。 時至今日,“大丈夫”已不止是孟子所說的那些雄才大略、建功立業(yè)的氣壯山河之人。我們生活中有很多偉岸的“大丈夫”:在抗擊疫情的緊要時刻,醫(yī)護人員“用勇氣和辛勞詮釋醫(yī)者仁心,用擔當和奉獻換來山河無恙”,他們是大丈夫;在學生居家時,教育工作者克服種種困難堅守云端,化身為“主播”為學生們遠程講課,他們是大丈夫;風雨無阻的快遞哥、默默清掃的清潔工、捐款的拾荒者等等,所有能夠在自己的崗位上發(fā)光發(fā)熱的、所有能保持自己的人格并擁有精神追求的人,都是新時代的“大丈夫”。 通讀全文,孟子和景春的認知之所以迥然不同,是因為他們眼中的“天下”和“大丈夫”不一樣,大格局方成大丈夫。孟老師面對學生偶像崇拜發(fā)生偏差時,他分了三步進行教育——
很可惜,景春這位楚國的貴族,并未從孟老師那里真正學有所獲,他一生的主要成就居然只是“將張儀和公孫衍并稱的縱橫家”而矣。由此,我們似乎也能得出另一個結論,價值觀有偏差的人恐怕很難有大的成就。 作者信息 黃友芹,王君青春語文名師工作室成員,碩士研究生,江蘇省特級教師,江蘇省優(yōu)秀教育工作者,江蘇省教科研先進教師,曾江蘇省優(yōu)質課競賽一等獎?,F供職于江蘇省東臺市實驗中學教育集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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