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事成的女巫 ——評何小竹的《女巫之城》 翟永明 讀到何小竹的《女巫之城》,讓我們好不高興沒活在圣女貞德的時代。中世紀過去了,至少現(xiàn)在成都市的“粉子”在讀這本書時,都要對號入座:看自已是不是女巫。是女巫的如葵花女巫,就不免“殊為得意”暗地妖嬈;不是女巫的都要看看《女巫之城》里的女巫,幾款幾式:氣質,膚色,年齡,身材,總有一款自已是具備的吧?下次碰見何小竹就要質問他:“難道我就不是一個在成都上空飛著的,形形色色的,看不見或還沒被你看見的女巫?”。 據(jù)何小竹的書介紹:成都是一個女巫多發(fā)城市,邂逅的女人個個都是女巫。我想要能看到女巫的巫氣,必定要有一雙看得見女巫的眼睛。也就是說,他一定要有一雙極端敏感的眼睛,“咔嚓咔嚓”地可以迅速調好焦距,對準光圈,在大腦皮層掃描出女巫的信息,并分辨出她們的氣味,從而一舉確認她是不是女巫。此外還要有一顆懂得和理解女巫的心,女巫都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她們肯定一聞就知道坐在面前的是好人還是敵人。這也一定是中世紀就傳下來的女巫的本事。作為詩人的何小竹,一定深知這點。所以他多次聲稱他是女性主義者,這也是他親密接觸女巫的一個接頭暗號。 何小竹是否是真正的女性主義者待考,但他的確是一個知道去欣賞和弄懂女人的男人。在這本書中,何小竹精心設計但又似乎是無意制造了一個在現(xiàn)實和非現(xiàn)實中穿梭著的女性世界(女巫世界),這些女巫(其實就是這座被稱為美女城中的時尚女人)就象《聊齋志異》里的精怪,晝伏夜出。她們潛伏在夜色中,隨霓虹燈和高架橋的增長而增長。 從某個方面說,在這個日益繁華,高速變化的城市中,她們代表了商業(yè)加文化的強勢中效益最大化的配置體系。 我們居住的欲望城市里,女巫雖千變萬化,天上飛,水上飄,可大可小,可隱可現(xiàn),但卻又現(xiàn)實地存在于人群之中。何小竹給了我們一個女巫解碼的線索:“女巫就是這么一種群體,她們的身體與常人無異,但她們的想法卻總是異于常人”。何小竹筆下的女巫,一樣要“穿衣吃飯”,不同的只是她們的“迷人之處”:她們要不就是有一頂與眾不同的帽子(區(qū)別于難看的掃帚),要不就有隱身術(比古代女巫有福了),身體可大可?。ㄒ曌砸训男那槎ǎ酥?,女巫的巫就巫在她的心。這也許是代表了男人對女人的幻想:每個男人心里都有個隱身女巫,那是他對女人所一直存有的神秘感或如誘惑力這樣的東西(所謂巫性)的向往。從前的男人害怕女巫,想必是害怕她們真的有什么魔法,使出來也就乖乖嚨個冬?,F(xiàn)在男人和女人應該說是互相了解甚深了,女巫無非也就是有點“想法”的女人而已。何小竹總結得很好:異想天開但不迷失方向。有個德國女巫也曾說過:每天只壞“一點點”。所以,敬請放心,但愿男人女人們大家都有個好胃口。 何小竹的小說原本就愛在現(xiàn)實和幻想中來回移動(從《潘金蓮回憶錄》開始),這一次更是虛實交替,進出自由。書中關于女巫的奇想幻覺就象文字世界中引絲向上的風箏,飄飄揚揚,時隱時現(xiàn)。如中醫(yī)所言:“令小兒張口仰視,可以泄內熱”。同時也協(xié)助白日夢患者(心猿意馬)建立與男性集體無意識(偷窺心理)之間的聯(lián)系。何小竹的文字又向來通透,輕逸,有種向上生長的感覺,用來描寫一個現(xiàn)實中的女巫國正合適。小說中的日常瑣事和怪異細節(jié)一樣的被他描述得分寸自如,行云流水,讓我不斷地想起他最愛用的一個口頭語:“舒服”。 最后,順便說一句:前兩天我姐姐打電話告訴我,她正準備搞一個數(shù)字游戲軟件的腳本。她考慮了兩個腳本,一個是三星堆出土的那些縱目雕像。另一個你們猜是什么?就是何小竹的《女巫之城》。我一直沒有告訴何小竹,為什么在讀到莫小姐那篇時以為小說沒完,是因為我姐姐姓莫,她以前寫小說,現(xiàn)在她正著手搞成人動漫制作。我姐姐當然也不知道書里面有畫成人漫畫的莫小姐。更不知道有個老B也在鉆研女巫軟件。但是我想:30個餃子之后肯定還有些什么,它讓我感到:我姐姐真的是女巫名單中年紀最大的女巫。而且,據(jù)我所知,她的確是個心想事成的女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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