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圖|鄧公 1964年4月的一天,鄧小平和彭真來到鈾(yóu )濃縮廠視察,在陪同人員中,鄧公一眼便認出了一位婦女,他當即主動伸出手同這位婦女握手并親切地問道:“......這5年你隱姓埋名過得如何?” 婦女聽到鄧小平的親切問候,只是朝著鄧公微微笑了一笑,并沒有多說什么,可鄧公見狀卻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名婦女究竟是誰?鄧公在見到她后又為何會問出上面的話呢?面對鄧公的發(fā)問,她又為何只是微微一笑呢? 歸心似箭這名婦女名叫王承書。 1912年6月26日,王承書出生于上海一戶家境殷實的讀書人家,在她出生后,其父親按照詩、書、禮、易的次序,給這個排行老二的女兒取名為王承書,在其出生不久后,舉家搬遷至北京,王承書便在北京長大。 王承書在讀書時,成績始終遙遙領先,小學和初中,她都是以格外優(yōu)異的成績畢業(yè)的,而在所有學科中,王承書最擅長的便是數(shù)學,她對數(shù)學有著天生的敏感度,以至于家里人常常夸贊她:“二小姐的算賬能力可真強?。 ?/p> 王承書非常擅長且喜歡理科,受家庭教育影響,青少年時期,她便非常清楚地知道,曾飽受戰(zhàn)亂迫害的中國,極度需要科學支撐,而她的興趣,很有可能變成日后拯救國家的“武器”。 要知道,一個女孩能有這樣的胸懷和見解,在當時的社會是萬分難能可貴的,也是從那時起更加刻苦鉆研理科知識,并一直以居里夫人作為自己頑強拼搏、刻苦鉆研的榜樣。 圖|王承書 1930年,18歲的王承書以優(yōu)異的成績被保送至燕京大學,當時她選擇了少有女生就讀的物理系,在燕京大學的那幾年里,她成為了全班13人里唯一的女生。 在經過4年的刻苦學習,王承書成為燕京大學物理系唯一以連續(xù)三年第一名的成績畢業(yè)的女生,并榮獲學校最高榮譽“斐托斐”金鑰匙獎。 1936年,王承書獲燕京大學碩士學位,她成為了燕大名副其實的風云人物,也打破了世人對“女子學不好理科”的傳統(tǒng)偏見。 與此同時,名動燕京的王承書也遇到了此生摯愛——燕大教授也是王承書導師的張文裕。 因張文裕出生于一個貧苦農民家庭,在那個講究門當戶對的年代,很多人對王承書與張文裕的愛情并不看好,但王承書和張文裕依舊憑借著二人共同的信念與愛好走得越來遠近,1939年,在王承書與張文裕的堅持下,他們步入了婚姻殿堂。 二人結婚后,王承書跟隨丈夫張玉文來到了昆明西南聯(lián)大,當丈夫在西南聯(lián)大教書時,王承書也沒有放棄追尋自己的人生目標與價值。 圖|王承書與張文裕夫婦 就在此時,王承書一次偶然間得知美國密歇根大學有一筆獎學金,專門提供給亞洲有志留學的女青年,但這一規(guī)定只針對于未婚婦女。 當時的王承書已經結婚了,不符合條件,但她卻對這一規(guī)定十分不服氣,為此,她還說道:
于是,王承書當即給獎學金委員會寫了一封信,并坦誠地說清楚了自己的情況,也表明了自己的決心,在王承書的不懈堅持下,也因王承書過于優(yōu)秀,1941年,美國巴爾博獎學金基金會終于接受了王承書的申請,密歇根大學也破例將其錄取。 1941年8月,王承書與丈夫張文裕一同赴美深造,王承書來到密歇根大學攻讀博士學位,與此同時,她成為了國際物理學權威教授烏倫貝克教授的學生,并跟隨老師從事氣體分子運動論的相關研究。 在此期間,王承書憑借勤學好問的品質在異國他鄉(xiāng)綻放出了屬于她的燦爛光芒...... 1944年,王承書便獲得了博士學位,1951年,她與導師烏倫貝克教授合作提出并創(chuàng)建了“王承書——烏倫貝克方程”,一經發(fā)表便轟動了整個世界,時至今日這一在高空物理學和氣體動力學領域極有價值的公式,依舊被科學界沿用著。 王承書憑借著自己過人的才能和對事業(yè)的執(zhí)著追求,讓世人刮目相看,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如此傲人的成績卻只是王承書科研路的開始。 1952年,王承書又再一次引起了國際學術界的巨大轟動——她成為了第一個證明索南多項式,并求出它的本征值得譜之人。為此,她的導師烏倫貝克教授更是對王承書夸贊道:“她真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p> 漸漸地,王承書的科研能力穩(wěn)步提升,名聲大噪,而她也讓西方科學界深信,只要她能繼續(xù)在美國堅持研究下去,假以時日必然會在學術界取得極高的成就,比如諾貝爾獎。 圖|王承書 這對于很多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吸引力,對于王承書而言,自然也不例外,但王承書還是毅然放棄了這一光明前途,她渴望著回到自己的祖國,為祖國效力。 其實早在1949年,大洋彼岸的王承書夫婦得知新中國成立后,他們便十分興奮,與此同時,王承書當即作出了一個決定:放棄在美國的科研,回歸祖國,為建設新中國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王承書夫婦迫切地想要重回祖國的懷抱同時,他們也遇到了重重阻力,在當時美國有一條明確禁令:
而科研與學術能力有目共睹的王承書與張文裕,更是被美國政府列入了潛在的原子彈制造者名單中,為此,美國政府百般阻撓王承書夫婦的回國之路,在此期間,美國更是開出了豐厚的條件,只為讓王承書夫婦留在美國,可即便如此,王承書依舊不為所動,最后,美國干脆出動聯(lián)邦調查局對王承書夫婦進行監(jiān)視。 隨著在美國待得時間越來越長,看著孩子們一天天長大,英語說得比中文還要流利,王承書夫婦心急如焚,為了能盡早重回祖國懷抱,她一次次申請回國,但卻一次次失敗。 與此同時,美國的很多教授都紛紛勸她說:“以你的能力,拿諾貝爾獎是遲早的事,為什么非要回科研水平差勁的中國呢?” 面對美國教授的勸說,王承書從不說什么,雖然申請回國的報告從未得到滿意的答復,但她想要回國的決心卻從未被動搖,在那段日子里,王承書將自己認為回國后能用到的研究材料與刊物分成了數(shù)百份,郵寄回國內。 后來,經過周總理在日內瓦會議上的努力,美國才解除了對中國科學家的禁令,1956年,在王承書夫婦堅持不懈的申請下,美國才選擇“放行”,也是在這一年,44歲的王承書與丈夫、孩子一同回到了闊別15年的祖國。 圖|周總理出席日內瓦會議 據王承書后來回憶說:“當初,我不是不愛美國的優(yōu)厚生活,而是我更愛自己的祖國。” 隱姓埋名回國后,王承書在日記本中這樣寫道:
王承書是這么說的,此后的幾十年里她也是這么做的...... 回國后不久,王承書便立即投身于新中國的建設之中,她被中國科學院安排到近代物理研究所理論研究室擔任研究員,同時兼任北京大學物理系教授。 1958年就在王承書努力工作時,我國擬籌建熱核聚變研究室,當時國內缺乏這樣的人才,錢三強在經過仔細思量后,主動找到了王承書,并提出希望她可以去搞熱核聚變技術。 這一頂尖技術,對于當時的新中國來說一片空白,對于已經專業(yè)定型的王承書來說,很陌生且充斥著巨大的挑戰(zhàn),但即便如此,王承書還是毫不猶豫地說出了:“我愿意?!?/span> 這一選擇,對于王承書而言也是個人的一個重要轉折點,如果接受這一任務就意味著她要和8歲的兒子分開生活,只有周末才能與家人團圓。 對于一個母親而言,自然是萬般不舍的,可王承書卻明確地表示道:
圖|王承書 就這樣,在王承書的毅然決然下,她帶著一眾同志前往蘇聯(lián)學習,在學完歸國的途中,她又用七天七夜在火車上把資料翻譯成了中文,并很快出版,而這些資料也填補了當時中國熱核聚變領域的空白,更是成為了培養(yǎng)熱核聚變方面人才的基礎教材。 經過短短2年時間的仔細研究,王承書更是成為了中國熱核聚變領域的領軍人物,然而,就在王承書準備在熱核聚變領域進行更深層次的研究時,一個突發(fā)的情況,不但再次令她從零開始,而且也讓她從國際物理領域徹底“消失”了。 原來,在1961年,國家原子彈的研制進入了攻堅時期,核心燃料高濃鈾研究進展十分緩慢。面對這一艱難形勢,錢三強再一次找到了王承書,神情莊重地說:“承書同志,現(xiàn)在國家需要你再次轉行祖國需要自己的科學家研制原子彈這件事情要絕對保密,連你的丈夫張文裕也不能告訴,而且可能要和家人分開很久,你將不能出席任何會議,更不能出席國際會議,也許還要隱姓埋名一輩子,你看你行嗎?” 圖|錢三強 這一次,王承書依舊沒有絲毫猶豫,她依舊平靜且斬釘截鐵地說:“我愿意!” 為了研究鈾同位素分離,國家在原子彈研究院建立了一個模擬車間,先搞試驗,等試驗成功后,再在蘭州504廠運行。 告別了家人后,王承書獨自一人來到504廠進行項目科研,自此,王承書全身心投身于我國鈾濃縮事業(yè)中去了,在當時,她是504廠內唯一的一位女性科學家。 不久后,張愛萍來到504廠進行調研,在此期間,他向王承書問道:“有無把握按時生產出合格的產品?” 王承書堅定地點了點頭:“可以?!?/p> “有何依據?”張愛萍又問道。 “我們在原子能研究所所做的理論計算和實驗證明,能保證按時出合格產品,在我的承諾中,除了對孩子的承諾不能兌現(xiàn)外,其他的都能兌現(xiàn)。”王承書依舊堅定地回答道。 聽聞王承書的話,張愛萍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504廠,王承書忘我地工作著,在經過三年的艱苦歲月,1964年1月14日,在我國科學家的不懈努力下,504廠終于提取出了合格的高濃鈾,這也為原子彈的爆炸提供了最根本的燃料保證,為此,上級領導給予了王承書高度的肯定,但王承書面對夸贊卻只說了一句話:“這是大家的功勞?!?/strong> 1964年4月12日,鄧小平和彭真來到504鈾濃縮廠視察工作,在視察過程中,鄧小平一眼便認出了王承書,他當即走上前去同王承書握手,并親切地問候道:“我認得你!1959年你胸戴大紅花參加了全國群英會,從此你隱姓埋名,不知去向了,連你的先生張文裕也找不到你了,原來你在這里??!這5年你隱姓埋名過得如何?” 圖|鄧公 王承書聽到鄧小平的親切問候,心里涌過一陣暖流,因工作的特殊性,她沒有說什么,只是沖著鄧公微笑著,鄧公見狀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同年10月16日,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震驚世界!王承書也因此被毛主席稱贊為“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的女功臣!” 這項偉大的功績雖然已經實現(xiàn)了,但王承書的使命卻遠遠沒有結束,在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后,錢三強再一次向王承書發(fā)出邀請,希望她繼續(xù)隱姓埋名從事核事業(yè)研究,這一次,王承書依舊堅定地回答:“我愿意!”這一年,王承書51歲。 盡職盡責多年來,因保密工作的需要,王承書鮮少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只能默默地當著“無名英雄”,直到1978年,王承書被調到核工業(yè)部直屬機關,負責科研生產和培養(yǎng)人才,這一年66歲的她才走到了臺前。 然而已經年逾古稀的王承書,卻沒有停下她為國“戰(zhàn)斗”的步伐,此時,她將目光對準了她世界最前沿的物理科技,她預見離心技術和激光技術將在此后有著重大應用,為此,她不顧自己年事已高,再一次從0開始,在經過十多年的嘔心瀝血后,終于將這兩項技術推向了工業(yè)應用階段。 王承書對待工作始終全力以赴,但生活中的她卻淡泊名利,幾十年來,她從沒有換過一件新大衣,沒有新鞋子,更沒有任何營養(yǎng)品,常年孜孜不倦的工作,使她積勞成疾,但即便如此,她也很少去醫(yī)院看病,因為她既怕影響工作進度,也不愿意多花國家的錢。 晚年時,王承書患上了白內障,醫(yī)生提議她打10針進口藥,但當王承書得知每支藥需要花費600元人民幣時,她幽默地對醫(yī)生說道:“你看,我這眼睛還值6000元嗎?” 圖|王承書 王承書對自己尤其摳門,卻對國家和社會無比大方,自入黨那天起,她每次發(fā)工資后,都會從280多元的工資中拿出200元用來交黨費,剩下的80多元,她也不會都花在自己身上,她還會拿出一部分去資助學術活動和生活困難的人員。 對此,也曾有人勸阻她說:“王先生,您不能這么交,您得生活呀!” 可王承書卻搖頭說:“我既然入了黨,就要給黨做貢獻,我用不了這么多錢,國家不用給我這么多錢?!?/strong> 一生奉獻,一生貧苦,中國在進步,王承書卻因病倒下了,1994年6月18日,王承書在北京逝世,享年82歲。 在王承書先生逝世后,人們在整理她的遺物時,在她的筆記本中發(fā)現(xiàn)了一張泛黃的字條,上面寫道:
在看到字條上面這句話時,在場的人無不落下了眼淚。 王承書先生的一生,對國家永遠是堅定的“我愿意”,她為國家獻出了全部的才智與心血,卻唯獨忘了她自己...... 圖|王承書 斯人已逝,精神永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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