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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嵩軍大傳:坐壁上觀,氣死閻相文

 寒冬釣雪 2023-01-17 發(fā)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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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風云——鎮(zhèn)嵩軍大傳

目錄

1第一章:初出茅廬,解救孟七

2第二章:攀龍附鳳,追隨寧官興。

3第三章:桃院結義,楊山聚義

4第四章:各自為戰(zhàn),兵敗嵩縣城。

5第五章:事不機密,敗走洛陽城

6第六章:大意輕敵,敗走潼關。

7【中部】第一章:以毒攻毒,組建鎮(zhèn)嵩軍

8第二章:綏靖地方,豫西剿匪

9第三章:守株待兔,圍剿白朗

10第四章:重利輕義,出賣張鈁

11第五章:紛爭迭起,關中大亂

12第六章:趁火打劫,出兵陜西

13第七章:兵戎相見,驅除張鈁

14第八章:釜底抽薪,驅除陳樹藩

15第九章:坐壁上觀,氣死閻相文

16第十章:投其所好,驅除馮玉祥

17第十一章:縱橫捭閡,主政陜西

18第十二章:鞏固統(tǒng)治,起用劉茂恩

19第十三章:胡憨大戰(zhàn),氣死憨玉琨

20第十四章:陜(州)靈(寶)大戰(zhàn),東山再起

21第十五章:錯失良機,夢斷西安城

22【下部】第一章:分道揚鑣,解散鎮(zhèn)嵩軍

23第二章:北伐戰(zhàn)爭,處死張得勝

24第三章: 中原大戰(zhàn),處死萬選才

25第四章:豫南剿匪,處死馬文德

26第五章:刀兵立威,主政安徽

27第六章:假癡不癲,明哲保身

28第七章:二龍戲珠,雙雄煮酒

29第八章:秋風落葉,群雄歸宿

30四,鎮(zhèn)嵩軍大事記

31五,劉鎮(zhèn)華家譜

32六,參考書目

33七,編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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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提要】

河洛匯流,群雄并起。

中原逐鹿,盡顯本色。

滄海橫流,世道更迭,鎮(zhèn)嵩軍順勢而動,全性命于亂世,求聞達于諸侯,書寫一段河南刀客的奮爭史。

清朝末年,以王天縱為首的楊山弟兄揭竿河南西部的伏牛山(伊洛)地區(qū),從事反清斗爭,湖北武昌起義后,他們接受河南同盟會的改編,下山組織洛陽起義,失敗后,西進和張鈁領導的陜西東征軍匯合,出潼關和清軍作戰(zhàn),民國成立,部隊改編成以劉鎮(zhèn)華為首的鎮(zhèn)嵩軍,回河南圍剿土匪。

民國政壇,軍閥混戰(zhàn),勾心斗角,變幻莫測,但劉鎮(zhèn)華以其敏銳的眼光,遠見的卓識,帶領鎮(zhèn)嵩軍,從河南到陜西,發(fā)展壯大,成為北方為數(shù)不多的大軍閥,但終因禍起蕭墻,內部分裂,胡憨大戰(zhàn)后,勢力衰減,北伐時被馮玉祥改編為國民革命軍。

在以后的歲月里,劉鎮(zhèn)華的部隊始終作為一支獨立的軍事力量存在,成為他主政安徽和圍剿紅軍的堅強后盾,抗戰(zhàn)開始前,劉鎮(zhèn)華激流勇退,把部隊交給五弟劉茂恩,八年抗戰(zhàn),劉茂恩率領的十五軍彰顯了民族英雄的本色,三年解放戰(zhàn)爭,部隊被人民解放軍打敗,鎮(zhèn)嵩軍群雄末路,都如秋風落葉一樣,隨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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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坐壁上觀,氣死閻相文

不長眼睛,不要命的不是別人,就是郭堅。

郭堅依舊匪性不改,到西安城縱兵殃民,光天化日之下,縱兵*民女,無法無天,惹怒了馮玉祥。

馮玉祥是陸建章的外甥女女婿,和閻相文是姐妹女婿。

馮玉祥看閻相文在陜西作難,局勢控制不住,就有意扶持控制局勢,正好郭堅做亂,他有了借口,就要手下張之江請示督軍。

張之江請示閻相文說:督軍,我們師長要處死郭堅,敲山震虎,幫助你控制陜西局勢,請你下令。

閻相文猶豫,說:解決他不是問題,問題是解決他后,如何收拾陜西大局,本來就各懷鬼胎,思想不統(tǒng)一,人心不齊,到那時不更亂,我的意思應從長計議。

張之江急了說:督軍,你不干,我們可要干了,我們師長說了,殺郭堅就是收拾陜西大局的最好一步棋子,請你定奪。

閻相文想想,也有道理,目前陜西的形勢,也需要殺雞給猴看,殺一儆白,就說:行,我聽你們的。

閻督軍隨即寫一個手諭,剛要給張之江,但又覺得不妥,就搓搓就仍了,說:我看還是算了,不要到時候,無法收場。

張之江急了,看看閻相文,低頭拾起手諭,展開看看,還算個手諭,就說:督軍,這就行了,你等著,處死郭堅,給你好消息。

閻督軍一時沒有了主意,只好看張之江高興而去。

這天晚上,馮玉祥以督軍的名義在張之江部請客,邀請有郭堅、胡景翼、張治公、吳倉州等。

眼看快開席了,獨不見胡景翼和吳倉州。

不一會,吳倉州來告訴大家:胡鬧他有事,三原來電,要他務必回去,先走了,但他有話,一定聽指揮。

胡景翼和于右任分開后,去興平收編陳樹藩的部隊,后接受直系的收編,馮玉祥邀請他,他已經來到西安,但看風頭不對,遂借故離去,

馮玉祥看只好如此,就說:那大家請,我們開席,回頭單獨請他胡鬧。

大家入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預先埋伏的士兵,急著從墻上探頭擠看,把一座磚墻擠倒。

郭堅帶的衛(wèi)士受驚,看見情形不對,立即實行護衛(wèi)。

郭堅也覺得不好,隨即掏出了手槍。

馮玉祥看事情已經敗露,索性將計就計,上前一把將郭堅抓住。

士兵亦蜂擁上來,將郭堅的衛(wèi)士繳械,將郭堅按倒在地。

張治公事先并不知情,受驚后,逃到門口。

大門士兵以為是郭堅,上前抓住,叫他光著背跪在地上,而后向馮玉祥報告說,門口捉住郭堅。

馮玉祥騰出手,跑過去,看到是張治公。

馮玉祥因張治公不過是交友不慎,并無何罪惡,笑笑說:對不起,我們抓得不是你,是郭堅,讓你受驚了,你走吧。

隨即,馮玉祥叫釋放張治公。

張治公從地上起來,憤憤而去,心里就萌芽起對馮玉祥的嫉恨。

馮玉祥回頭對士兵說:拉起來,把他拉起來。

郭堅跪在地上,怒視馮玉祥,問道:馮玉祥,你要干什么?

馮玉祥很輕松地來回走走,說:那得問問你,問問你都干了什么?然后再問我要干什么。

——你要殺我?

——你說呢?

——憑什么?

張之江抖抖督軍的手諭。

馮玉祥說:就憑之江手里督軍的手諭。

——你……

郭堅的話沒有說出口,就被手槍隊的人拉出去,執(zhí)行槍決。

吳倉州目睹一切,回見劉鎮(zhèn)華,還是驚恐未定,說:總司令,不好了,郭堅被殺了。

劉鎮(zhèn)華忙說:干臣他呢?我聽說馮玉祥請客他也去了。

吳倉州情緒穩(wěn)定后說:他們沒事。

劉鎮(zhèn)華放心地坐回自己的位子,說:沒事就好,為預防萬一,你通知所有鎮(zhèn)嵩軍的官兵立即處于戒備狀態(tài),隨時聽候命令。

吳倉州說:我聽你的,我通知。

電話通知完后,劉鎮(zhèn)華接著說:郭堅他死有余辜,陳樹藩早就說過,他浪子野心,沒有死在陳督軍手里,死在閻督軍手里,那是他的造化,問題是陜西政局,他閻督軍如何收拾,殺郭堅是小事,問題是寒了陜西將領的心,如此一來,西安陜西的將領都寒若禁蟬,都留走了,況且陳督軍就在漢中,一但卷土重來,陜西不就更亂了。

吳倉州說: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考慮的,我總覺得他走了一步臭棋,得人心得天下,他已經失去人心。

劉鎮(zhèn)華說:你說他下一步,會如何走,我們如何對付?

吳倉州說:總司令,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而壞的開始就是失敗的一半,他已經走向失敗,如果你再加一把火,不給他糧餉,你想他會怎樣?

劉鎮(zhèn)華說:我看他會讓手下的人把他逼死,帶來的部隊要吃住,曹吳塞給他的八百多前朝遺老要安置,就他閻相文,根據(jù)我的觀察,他只有去找閻王爺了。

吳倉州說:這就對了,總司令要的不就這個結果,氣死他,大帥把督軍的職務給你,要是給馮玉祥,你就把閻督軍的死嫁禍給他,孤立馮玉祥,驅除馮玉祥,到那時,督軍之職,我看只有是你總司令的了,那時你不就可以大展拳腳了,這叫連環(huán)計,一石二鳥。

劉鎮(zhèn)華說:厲害,你說眼下我們如何做?

吳倉州說:眼下督軍的問題是問你要錢,拖。

劉鎮(zhèn)華說:好,斷其糧餉,拖死他。

民以食為天,兵以餉為地,打起招兵旗,就有吃糧人。

閻相文最關心的不是郭堅,而是糧餉,他問劉鎮(zhèn)華要糧餉,卻被劉鎮(zhèn)華給忽悠了——

閻相文問劉鎮(zhèn)華要糧餉。

劉鎮(zhèn)華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督軍,不是我不給你,實在是我沒有,我是陜西省長,但我的勢力范圍,就是我能收到錢的地方,僅僅西安周圍的地方,其他都是靖國軍的勢力范圍,陳樹藩的勢力范圍,再說了陜西是偏僻之地,貧瘠之地,那來的糧餉,過去都是內陸支援,現(xiàn)在倒好,你卻要我就地征收,你說這不是難為我嗎?

閻相文說:省長大人,你說得是實際情況,我也體諒你的苦衷,但你也得體諒我的苦衷,部隊開支,遺老安置,都需要花錢,那一樣都的處理好,部隊開支不解決,是會激起嘩變的,遺老安置不好,大帥那里我是不好交差的,你是省長,又在陜西地面干了多年,你總比我的方法多。

劉鎮(zhèn)華說:既是這樣,看督軍面子,我考慮解決部分糧餉,但不是錢,是煙土。

閻相文說:煙土也可,陜西的煙土便宜,他們可以到內陸出售,你說吧,給多少?

劉鎮(zhèn)華說:八百兩。

閻相文得寸進尺,說:省長大人,再多給點。

劉鎮(zhèn)華說:督軍大人,這是陜西財政能給你的唯一一點積蓄,你看著辦吧。

閻相文嘟囔道:八百就八百,對付一天是一天吧。

閻相文前腳走,劉鎮(zhèn)華后腳就把財政廳長李賓陽叫來,說:我已經答應解決督軍的財政困難,我說給他八百兩煙土。

李賓陽埋怨道:總司令,你不要我們的家底了?

劉鎮(zhèn)華開玩笑道:你看我象嗎,我告訴你,我只準備給他八十兩,我估計八十兩,他都得不到就成閻王爺了。

李賓陽說:叫我怎么做?

劉鎮(zhèn)華說:拖,頭回去,答應八百,二回去,答應八十,三回去,答應八十,四回去,答應沒有,就這樣,把督軍拖死。

李賓陽說:成,我聽總司令的。

閻相文安排軍需官去要煙土,要到第三回,就剩下八十兩,他知道他被劉鎮(zhèn)華忽悠了。

與此同時,從北京帶來的前朝遺老的不滿,部隊的開支吃緊,政局的混亂,反映到洛陽吳佩孚那里。

吳佩孚來電百般訓斥,閻相文實在受不了了,絕望之余,吞噬鴉片而死。

閻相文遺文:

余本武人,以救國為職志,不以權利縈懷抱,此次奉命入陜,因陳督頑強抵抗,戰(zhàn)禍頓起,殺傷甚多,疚心葛極,且見時局多艱,生民涂炭,身綰一省軍府,自愧無能補救,不如一死以謝天下。

相文絕筆。

閻相文死后,吳大帥任命馮玉祥為陜西督軍。

開完公祭大會,馮玉祥沒有進督軍署,而是在城郊搭起帳篷,辦公行政,劉鎮(zhèn)華心里就發(fā)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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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相文帶領五萬大軍就任陜西督軍

為何一個月后選擇了自殺?

1921年7月,直系將領閻相文正式就任陜西督軍,但是為何一個多月后,他竟然走上了自殺這條路?當時陜西地方經濟凋敝,民不聊生。閻相文能力不足,無法應對局面,有三件最讓他頭痛之事,導致他窮于應付,最終身亡。

一是,陜西省境內駐軍龐雜,糧餉所需巨大。當時,陜西的駐軍除閻相文所率入陜的三師一旅之眾約五萬人外,還有不少地方部隊。如陜西北部的井岳秀、田玉潔、田維勤、曹俊夫等人的四個旅和胡景翼的一個師,兵力也近五萬。鳳翔、岐山一帶的郭堅部,人數(shù)也在一個師左右。號稱關中富庶之地的周至、戶縣、酈縣等地,均為省長劉鎮(zhèn)華的五路鎮(zhèn)嵩軍占據(jù)。而被馮玉祥擊潰退往陜南的陳樹藩殘部尚未肅清。

這樣,陜西境內的各種軍隊總數(shù)在十幾萬。而且大部分軍隊都是獨占一方,各自為政。首先造成了財政上的極大困難,這幫軍頭就地征餉、征糧,自收自支,從不上繳省庫,導致省庫空虛。其次是各地有實力的大小軍頭們,為了向民間壓榨更多的財富,他們強迫農民大量種植鴉片,然后重征鴉片稅,并以低價買進,高價賣出的辦法,成百萬兩地販賣鴉片煙土,以致富庶的三秦大地遍開煙花,糧食大量減產。

因此,閻相文到職后,首當其沖的問題是十幾萬大軍的軍餉無法支付和糧草無法供應。每日送往督軍府的要糧要餉的呈文如雪片般地堆在閻相文的案頭上,使得他心急如焚,苦無良策。而此時,正是北方雨季,七八月間關中一帶霪雨數(shù)日不竭,西安至潼關的大道泥濘、阻塞,運輸中斷,外省調運的糧食屯集潼關后無法西進,當?shù)丶Z草日見枯竭。

本來,當閻相文初入陜西時,省長劉鎮(zhèn)華為討好他,曾對閻相文說,原省府“留有鴉片煙土數(shù)百萬兩,以此供應軍隊糧餉,保證不成問題”。然而不久,擁兵自重的劉鎮(zhèn)華就改變了態(tài)度,當閻相文向他催要煙土時,不但煙土的數(shù)量由數(shù)百萬兩減少到數(shù)十萬兩,而且托辭再三,稱一時難以湊齊。閻相文雖然也看透了劉鎮(zhèn)華有意刁難,但“強龍壓不住地頭蛇”,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里吞,他無法對付劉鎮(zhèn)華這個陰險狡猾的市儈。他所率的三師一旅數(shù)萬人馬的糧餉問題,也就使他一籌莫展。閻相文整天在為糧餉苦惱,而解困良策卻仍難以找到。

二是,在閻相文行入陜時,曹錕、吳佩孚就把在他們那里無法安排的一批退職軍人和官場上的失意政客,以及他們的親戚故舊等800余人讓閻相文帶到陜西,要求予以優(yōu)先錄用。

閻相文這個陜西督軍,實際能控制的地方,只有省會西安周圍北起渭河,南至秦嶺之間不過60里的一塊狹長地區(qū)。在這樣一塊小小的轄境之內,卻駐有他所帶來的三師一旅和劉鎮(zhèn)華的鎮(zhèn)嵩軍各部,他們都有自己的人,已經感到人浮于事。因此曹錕、吳佩孚交給他的這批人,就更加無法安排了。但閻相文又在曹、吳的壓力之下,不敢表示不滿和為難。

對于這批人閻相文不能慢待,只好按照他們的資歷深淺,與曹、吳的關系親疏,或聘為顧問,或委以參議、咨議,統(tǒng)統(tǒng)作為督軍府的食客,每日吩咐軍務處開幾十桌酒席款待,等待有空缺時再委以實職。

這批候差的人,都有靠山、背景,他們依仗曹錕、吳佩孚的勢力,根本不將這個閻督軍放在眼里,經常三五成群地到督軍辦公室找閻相文要官、要錢。開始,閻相文還接待他們,并勸慰他們耐心等待,說只要陜西各地政務統(tǒng)一后,會解決他們的任用問題??墒沁@些人總是糾纏閻相文,要他立即予以委任,無奈之中,閻相文只好躲避不見,深居督署,閉門謝客,以免被這些人糾纏不休。

這無疑又得罪了這些人,由于他們達不到目的,便開始給曹錕、吳佩孚寫信,捏造了許多流言蜚語,說閻相文只知道任用自己的人,對中央推薦的人根本不重視。甚至說閻相文對于直系的人完全采取敷衍方式,而對于親信反而優(yōu)先予以重用。這一招卻十分靈,激怒了曹錕、吳佩孚。曹、吳對閻相文有過多次詰問和責難,并起了疑心。而閻相文又不敢申辯,只能把苦悶埋在心里。這樣,來自曹、吳的壓力驟增,閻相文感到心情十分沉重。

三是,閻相文讓馮玉祥誘殺了陜西民軍重要領導人之一的郭堅,使陜西局勢更加動蕩不安。1918年8月陜西靖國軍改組時,于右任曾委其為第一路司令,下轄十個支隊。郭堅在陜西西部發(fā)展中,占據(jù)自甘陜交界的隴縣、鳳翔至咸陽以西的地帶。

郭堅在擴軍時大量改編地方土匪,造成部隊軍紀廢弛,其部下四處騷擾。馮玉祥便向閻相文建議 除掉郭堅。1921年8月13日,馮玉祥在西安西關軍官學校設宴款待郭堅,席間,馮玉祥下令早已埋伏在后院的士兵,擒拿郭堅并當即槍斃。

郭堅被槍殺的消息很快就在陜西全省傳開,各種輿論不一,有人持贊成意見,也有人認為這是閻相文排除異己之舉。但曾經遭受郭堅及其部下?lián)屄悠群Φ拿癖?,都認為當局這一斷然措施的確為地方除了一害。

吳佩孚當時準備啟用郭堅去謀取四川,充當直系的馬前卒,于是吳佩孚向閻相文發(fā)來措辭極為嚴厲的電報,要他從速查處此事。

在種種壓力下,無法應對局面的閻相文在1921年8月24日選擇了自殺,馮玉祥繼任陜西督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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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陜西督軍閻相文自殺真相?

1921年8月21日,陜西西安,督軍府內,發(fā)生了一件大事,風光無限的陜西督軍閻相文居然死了。他死得很蹊蹺,居然是吞食了大量鴉片而死的。

此時,距離閻相文就任陜西督軍不過一個月,正是手握大權的時候,一朝把令行的時候,他怎么就會吞食鴉片而死了呢?

一個月前,直系控制的北洋政府任命閻相文出任陜西督軍。一年前,直系在直皖大戰(zhàn)中獲勝。直皖大戰(zhàn)發(fā)生于1920年7月14日,是以段祺瑞為首的皖系軍閥和以吳佩孚、曹錕為首的直系軍閥,為爭奪北京政府統(tǒng)治權在京津地區(qū)進行的戰(zhàn)爭。戰(zhàn)爭中吳佩孚率軍奇襲皖軍,一舉成功。故而,直皖大戰(zhàn)短短五天時間,就分曉勝負,段祺瑞不得不下臺,直系和奉系軍閥聯(lián)手控制了北洋政府。

一朝天子一朝臣。直系上臺了,原先屬于皖系的各省督軍們,就只能下臺了。比如說甘肅督軍張廣建、陜西督軍陳樹藩等人。不過,有些督軍識時務,有些督軍仗著手底下有點人馬,就拒不下臺。

甘肅督軍張廣建接到被北京政府免職的消息后,立馬收拾錢財,乖乖跑到天津租界當寓公去了。而陜西督軍陳樹藩則自恃武力拒不下臺。

對于拒不下臺的,怎么辦?那就拉他下臺。當時,北京政府任命直系二十師師長 閻相文為陜西督軍。自然,拉原陜西督軍陳樹藩下臺任務就由他來牽頭。

閻相文是山東任城人,少年時家境貧寒,七八歲時跟著父親逃難到了河南永城一帶,十歲后才返回故里。十八歲時投入北洋新建陸軍,后進入天津武備學堂學習。先為姜桂題的部下,畢業(yè)后成為曹琨的部屬。是曹琨第三鎮(zhèn)中的營級軍官。算是老曹的嫡系。后來,他在各地鎮(zhèn)壓土匪、革命黨有功,成為第二混成旅旅長。在鎮(zhèn)壓護法運動中,升任北洋第二十師師長。他這個二十師實力不強,不過是臨時收編的。

無奈,只能請人護送他上任了。按照北洋的規(guī)矩,這叫武裝保護上任,已經發(fā)生過多次了。大家的經驗都很豐富,無非是尋找人馬護送。大概有兩種路子:一是請人護送,二是北京政府派人護送。當然,沒有免費的午餐,人是不好請的。再說了,請神容易送神難。

給護送人馬的酬謝是少不了的。怎么酬謝呢?武裝護送新督軍上任后,新督軍要拿出一筆錢答謝,這個數(shù)目多少,需要雙方根據(jù)事情難易程度協(xié)商而定,或給護送的人馬劃一塊地方養(yǎng)兵,這自然要看親疏關系。

于是,北洋政府指派駐扎在河南南陽的馮玉祥第十六混成旅、駐扎湖北的第七師吳新田部負責保護閻相文上任。后來,馮玉祥占了關中,吳新田占了漢中。

1921年6月,馮玉祥所部接到命令后,迅速行動,作為閻相文的先遣部隊,很快就攻占了西安,占據(jù)了陜西督軍府,陳樹藩只好悄悄地溜走了。

進入西安后,閻相文對陜西防務做出精心部署,以鞏固局勢,保持安定,他把親信部隊第二十師的二十九旅駐省城西安,維持治安;馮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分駐西安外圍,防御陳樹藩殘部反撲??墒牵浟艘患?,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此時,關中地區(qū)云集了近十萬人馬。這些人,都是要糧要餉的。而且,他離開北京赴任的時候,曹琨、吳佩孚還給他推薦了八百人幕僚團隊,這些人更是少不了安排支薪的。

剛剛上任,吳佩孚又給了他一個任務,要想辦法把陜西靖國軍郭堅等部“送到”四川。吳佩孚的計劃是利用郭堅的靖國軍所部,來攻打四川的皖系軍閥。以便北洋來掌控四川大局。同時,也給閻相文減輕負擔。奈何,郭堅卻獅子大張口,他親自到西安,和閻相文談條件,提出要求:“子彈100萬發(fā),槍械五六百條?!比绻愊辔拇饝涣诉@個條件,他就要派兵攻占西安。

閻相文也是北洋的老人了,那里受過這個氣啊。再說,他在西安還有一個嫡系旅,馮玉祥的十六混成旅的人馬還在西安周邊。于是,閻就和手下人商量,不如先下手為強,找機會除掉郭堅,以殺雞駭猴,震懾陜西靖國軍各部。而馮玉祥也想借機為陸建章報仇。

在閻相文的默許下,8月13日,馮玉祥在陜西西安西關軍官學校擺下鴻門宴,當場殺了郭堅。(詳見5月16日拙文《馮玉祥西安擺下鴻門宴,陜西靖國軍首領當場被槍殺》)

這樣一來,糧餉問題不僅沒有解決,而陜西的局面更加復雜了。當時,等待閻相文發(fā)糧餉的,不僅有曹琨吳佩孚推薦的八百故舊政客幕僚,還有他帶來的三師一旅的嫡系,馮玉祥所部剛剛被擴編為一個師。還有等待安撫的陜西地方軍閥各部,諸如劉鎮(zhèn)華所部等。為了安撫住八百幕僚,他每天擺開十余桌酒席款待。即便如此,這八百幕僚,還隔三差五向曹琨吳佩孚說,閻相文不重視直系的人,反而對皖系的優(yōu)先使用。為此,曹琨、吳佩孚來電訓斥他。

這些事情,讓閻相文焦頭爛額。再加上郭堅事件發(fā)生后,他又收到了吳佩孚的責難,吳嚴厲訓斥了他?;蛟S,吳就是做了個樣子。吳總不能,殺的好吧。

可是,閻相文心眼小,無法承受這些斥責。他有苦難言,只好選擇了自殺。民間有句話,窮家難當。沒有錢的日子的確不好過。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即便是軍閥,沒有錢也是玩不轉的。

其實,閻相文可以一走了之,也可以讓賢,或者聲明下野,去租界過他的小日子??墒牵麤]有,卻吞食鴉片而死。據(jù)說,將一大缸子鴉片吃下去三寸多。

最后,還留下了遺言,其中說:他沒有妄殺人命,寧死也不能安插八百位官兒,但也不能坐視四五師人馬餓死。這就奇怪了,一個北洋軍閥督軍的遺言居然是滿篇的愛國愛民之意。

閻相文死后,馮玉祥接任了陜西督軍,爛攤子依舊。面對困局,馮玉祥意志堅決,決心全力以赴,以報國家和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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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最窩囊的一省督軍

無糧餉食客還多,經常挨罵,壓力太大自殺解脫

1921年8月24日,新任陜西督軍不到兩個月的閻相文突然吞服鴉片自殺,人們還在他的衣袋內找到一份遺書,上面寫著:“我本愿救國救民,恐不能統(tǒng)一陜西,無顏對三秦父老。”

堂堂督軍,有權有勢,難道真為“不能統(tǒng)一陜西”而自尋絕路嗎?其中恐怕另有原因。

一、奉命督陜,荊棘滿途

1920年,直皖戰(zhàn)爭以皖系失敗而告終。樹倒猢猻散,屬于皖系的地方官也紛紛下臺。

陜西督軍陳樹藩屬皖系,直系首領曹錕、吳佩孚自然將他視為眼中之釘,也準備讓他下臺。然而,陳樹藩卻是個不好對付的人。他擁有好幾個師的兵力,而且陜西的形勢特別復雜:北有以于右任為首的靖國軍,南有郭堅的陜西民軍,直系即使能派兵占據(jù)西安,也不免要陷入兩面夾攻之中,再加上一個陰險狡詐的省長劉鎮(zhèn)華,曹、吳要想控制陜西就不得不費一番大力氣。

經過一年的準備,曹錕終于下達了撤掉陜西督軍陳樹藩的命令,同時任命自己手下的第二十師師長閻相文為陜西督軍,并命他立即率自己的二十師、吳新田的第七師、張錫元的第四混成旅及馮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入陜。

由師長升為一省督軍本應該是件大喜事,但閻相文受命之后卻憂心忡忡。他知道,曹錕、吳佩孚給他的不僅是副爛攤子,而且還要靠自己去搶過來。陜西還民情復雜,兵匪如毛,哪個不知?閻相文是個忠厚且膽小謹慎的人,在別人的指揮之下帶兵打仗還行,但若要他去獨當一面,治理一方就有點為難了。可是,犯愁歸犯愁,上司下了命令,他還是要硬著頭皮去執(zhí)行的。

令閻相文欣慰的是,第十六混成旅戰(zhàn)斗力很強,旅長馮玉祥因處境困難,正在尋求發(fā)展。馮玉樣接到進入陜西的命令之后,表現(xiàn)相當積極,主動提出愿為他承擔攻打西安的任務。而且,陜西省長劉鎮(zhèn)華已發(fā)表通電,對他入陜表示歡迎。

稍事布置之后,閻相文即命馮玉樣率第十六混成旅為先頭部隊,經澠池、陜州入潼關,吳新田率第七師由荊紫關入陜。而他的第二十師殿后。

馮玉祥以前曾隨陸建章來過陜西,對陜西的地理形勢比較熟悉。他的進軍十分順利,在陽郭鎮(zhèn)、灞橋等處打了幾個勝仗之后,很快就陳兵西安城下。

陳樹藩在接到曹錕、吳佩孚的免職令后,沒把它當回事。他之所以敢抗拒免職命令,除擁有重兵之外,還因為他受到了劉鎮(zhèn)華的慫恿。

劉鎮(zhèn)華是個兩面二刀的人。對閻相文的督陜,他一方面表示擁護,另一方面卻暗中要陳樹藩擁兵自衛(wèi),并保證說,雙方一交火,他就率部來援。然而,到馮玉祥兵臨城下時,劉鎮(zhèn)華卻毫無動靜。陳樹藩自知頂不住馮玉祥的炮火,便放棄西安向咸陽退卻。他剛出城門,劉鎮(zhèn)華卻帶兵攔住了去路,將他的手槍隊和重炮營全部繳械。馮玉祥趁機率部窮追,陳樹藩只得逃入南山山中,西安和咸陽便控制在馮玉祥的手中了。

馮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在這次驅逐陳樹藩的戰(zhàn)斗中功勞最大,閻相文便看中了這支訓練有素,戰(zhàn)斗力強,又到處受人排擠的隊伍,而且閻、馮兩人的妻子都是河北滄州劉姓家族的女兒,說起來算是親戚。于是,閻相文發(fā)電報給曹錕和吳佩孚,力請將十六混成旅擴編成師。

閻相文沒有想到,吳佩孚素來對馮玉祥有成見,竟不準所請。他氣急交加,一連發(fā)了三個電報給吳佩孚,說如果不把馮玉祥的第十六旅擴編成師,他就會失信于部下,以后不好講話,陜西的局勢也就無法控制了。吳佩孚拗不過閻相文的一再堅持,只得答應,但聲明不給馮玉祥部加餉增械。

馮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總算成了陸軍第十一師。但是,生性多疑、凡事往壞處想的閻相文卻感慨不已。他覺得,自己作為直系重將入主陜西,這么一個小小的請求都是如此難以得到滿足,以后還怎么說話。

閻相文明白自己的處境,因而處處推崇和信賴馮玉祥。而馮玉祥受到閻相文的重用,也有知遇之感。兩人相處不久,竟成了無話不說的忘年之交,他們常在一起討論陜西的局勢,一致認為目前的困難是暫時的,前途是大有希望的。然而,閻相文沒有想到,困難比他估計的要嚴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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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糧餉無著,徒嘆奈何

在軍閥割據(jù)時代,軍隊的餉項和糧食往往靠自己就地解決,陜西的情況當然也不例外。

當時,陜西的駐軍特別多。除了閻相文帶去的三個師一個旅以外,還有地方部隊井岳秀、田玉潔、田維勤、曹俊夫的四個旅和胡景翼的一個師,再加上郭堅的民軍、劉鎮(zhèn)華的鎮(zhèn)嵩軍及汾州的郭金榜部,總人數(shù)在十萬以上。這還不要緊,而最麻煩的是,陜西駐軍大多獨霸一方,各自為政,而且還強迫人民大量種植大煙,以致財政和糧食特別困難。

閻相文把解決糧餉問題的希望寄托在省長劉鎮(zhèn)華的身上。他對劉鎮(zhèn)華的印象不錯:自己奉命入陜時,劉不僅通電歡迎,而且還將從陳樹藩那里收繳的槍械奉獻給自己。

閻相文找到劉鎮(zhèn)華商量糧餉問題時,劉鎮(zhèn)華討好他說:“閻將軍,這點事不用犯愁,我這兒現(xiàn)圈有煙土數(shù)百萬兩,以此供應軍隊糧餉保證不成問題,而且,我們陜西最富庶的酃縣一帶也控制在我的手下?!?/span>

閻相文見劉鎮(zhèn)華如是說,心里確實踏實了許多,不免對劉夸獎了一番。

其實,閻相文初來乍到,劉鎮(zhèn)華摸不清他的底細,怕他像收拾陳樹藩那樣來收拾自己,故百般奉承,多方討好。時間一長,劉鎮(zhèn)華看出了閻相文是一位忠厚可欺的人,便頓時改變了態(tài)度。當閻相文找他催問煙土時,他眼睛一翻,不緊不慢地說:“閻將軍,上次我不過是說說而已,其實哪有那么多的煙土?!?/span>

閻相文聽了恨不得撲過去甩他幾個耳光,可是,他沒這個膽量。

馮玉祥、閻治堂(閻相文任督軍后接任的第二十師師長)等聽后,都建議閻相文給劉鎮(zhèn)華來點硬的。閻相文則長嘆一聲,說:“我也這樣想過,可是,他擁有幾萬人馬,而且,陳樹藩部尚未肅清,郭堅等也有二心,我們又糧餉無著,怎能再起烽煙呢?”

劉鎮(zhèn)華說的煙土成了泡影,而陜西的富庶之區(qū)也控制在劉鎮(zhèn)華的手下,閻相文養(yǎng)不起他的兵馬,整日唉聲嘆氣,徒嘆奈何。

三、食客如云,壓力重重

除糧餉問題外,還有一事令閻相文大傷腦筋。

閻相文是奉曹錕、吳佩孚的命令入陜任督軍的,因此,曹、吳對他來說有“栽培之恩”。曹、吳兩人權傾朝野,找他們求一官半職的親朋故友多如牛毛。以致他們無法全部安插。

閻相文率部入陜,對曹、吳來說自然是一個好機會,因此,他們把兩百多名退職軍人、失意政客及親戚朋友交給閻相文,要閻相文“好好照顧”。這還不算,這些人又帶來了更多的親戚故舊,浩浩蕩蕩地跟著閻相文到陜西來“走馬上任”。

閻相文一則脫不開情面,二則不敢得罪上司,自然打算安排這些人。可是,閻相文當上督軍后,陜西并沒有成為他的天下,特別是在用人行政方面,省令所能到達的地方,只有北起渭河,南至秦嶺之間寬闊不過六十里的狹長地區(qū)。在這樣一塊小小的轄區(qū)之內,卻駐有他帶來的三師一旅和劉鎮(zhèn)華的鎮(zhèn)嵩軍各部。而這些地方部隊的頭頭腦腦也各有自己的人,陜西這個地方已經感到人浮于事了。這樣,對曹、吳交給他的這一班人,閻相文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如果說無法安插情有可原,慢待他們就說不過去了。因此,能安插的安插,不能安插的也得養(yǎng)起來。閻相文按資排輩,將他們或聘為顧問,或委以參議、咨議之類,作為督軍署的食客,每天開幾十桌酒席來款待他們。

可是,與曹錕、吳佩孚沽親帶故的這班人,遠道來陜并不是為了混碗飯吃,他們的興趣所在是升官發(fā)財,因此,不管閻相文是怎樣款待他們,他們都不滿足,三天兩頭便來找他要官要錢,鬧得他睡不好覺,吃不成飯。這些人都是有來頭的,閻相文不敢得罪,只得耐心解釋,并說只要陜西局面經過整頓,問題就可以得到解決。閻相文有耐心,可食客們卻沒有耐心,繼續(xù)糾纏不清,閻相文又氣又怕,索性就不跟他們見面了。

食客們見達不到目的,就紛紛寫信給曹錕和吳佩孚,說閻只知任用他自己的人,對他們根本不予重視,甚至還說閻對于直系的人敷衍了事,而對皖系的人反而優(yōu)禮重用。曹、吳見信之后,不分青紅皂白,多次寫信詰問責難,而閻相文不敢申辯,他知道對曹、吳進行解釋是沒用的,只好把痛苦悶在心里。

事情就這么奇怪,堂堂督軍竟被一群食客搞得狼狽不堪。壓力重重。閻相文曾對手下人說過:“看來,我不死掉是沒有清靜日子過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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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盡辦壞事,屢遭責罵

閻相文算是倒霉透頂了,因為他又辦了件壞事,把一個吳佩孚正要啟用的陜西靖國軍將領殺掉,弄得吳佩孚大動肝火。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在陜西鳳翔、岐山一帶有一支數(shù)千人的武裝,叫做“陜西民軍”。陜西民軍的首領就是郭堅。郭堅是一個胸懷天下,有雄才大略,識大局,明事理的人物。他交游甚廣,曾受到陜西地方一部分上層人士的贊許。后來,郭堅在陜西西部招收了幾千名士兵,統(tǒng)一靖國軍編制。這就是所謂“陜西民軍”的來歷。

在那個年代,養(yǎng)軍隊就要有糧餉,作為革命軍也不例外,郭堅在征用過程中,對一些地主豪紳手段比較強硬,這勢必就引起這些人的憤恨,于是這些人紛紛到省里告狀,但陳樹藩、劉鎮(zhèn)華對他毫無辦法。

閻相文督陜之后,便把整頓地方秩序列到了議程上來。一天,他跟馮玉祥、閻治堂、張紀(閻的參謀長)談起了郭堅。馮玉祥極力主張“為民除害”,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想法。閻相文一則考慮到郭堅勢力慢慢強大,不除不行,二則也要為將來兵進陜南追剿陳樹藩掃清道路,便同意了馮玉祥的主張,并要兼任陜西西部剿匪總司令的馮玉祥具體執(zhí)行。

馮玉祥命部下騎兵團團長張樹聲負責將郭堅“請”到西安來,但他沒把“請”郭堅的目的告訴張樹聲。

郭堅有一個叫張聚廷的好友,他和張樹聲曾同在一個幫會里共過事,算是“同門兄弟”。張樹聲便通過這層關系請動了郭堅。郭堅在張聚廷和張樹聲的陪同下走到咸陽時,突然說自己做了個不吉利的夢,不肯前往西安了。張樹聲怕向馮玉祥交不了差,便百般解釋,說閻督軍請他絕無惡意,只是敬重他的為人,還說有作為的人不應相信迷信等。郭堅終于釋然,來到西安住進了張聚廷家里。

張樹聲洋洋得意來向馮玉祥復命,他說:“郭堅這小子真不識抬舉,督軍和師長派專人請他,沒想到他做了個夢,竟要半途折回,真是令人好笑。” .

馮玉祥微微一笑: “好了,你能把他請來,就算不辱使命?!?/span>

第二天,馮玉祥和閻治堂聯(lián)名宴請郭堅,郭堅在張聚廷的陪同下滿面春風地來到西關軍官學校的宴會廳。郭堅見參加宴會的只有七八個人,心里覺得有點不對勁,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學校的圍墻突然倒塌,隱藏在后面的伏兵全暴露出來了。郭堅的隨從正在廂房吃飯,見狀大驚,立即與馮玉祥部士兵沖突了起來。馮玉祥見事機已泄,立即指揮士兵一擁而上,將郭堅牢牢捆住。馮玉祥將閻相文的手令拿出來給郭堅看了看,然后就下令將他槍斃了。

請郭有功的張樹聲事先不知此事,竟嚇得跳窗逃跑了。

槍決郭堅的消息傳到了吳佩孚那里時,他正在漢口計劃進攻宜昌,西取四川。吳佩孚要利用郭堅從陜南進入川北,牽制川軍。但是,他沒有把這個計劃告訴閻相文。吳佩孚沒想到閻相文一槍把他崩了,這不但打破了他的計劃,也有失他的威信。盛怒之下,吳佩孚寫信對閻相文大加責罵,閻相文又連天嘆氣。

五、欲哭無淚,自尋絕路

閻相文初到陜西時本想是有所作為的,他沒想到陜西地方情況這么復雜,困難這么嚴重,事情這么棘手。既然自己缺乏魄力,在陜西無法打開局面,閻相文頓生退意,但一想到自己這么一大把年紀,督陜還不到兩個月便狼狽退出,肯定會遭別人恥笑,便又動搖了。

再者,曹錕、吳佩孚將他派到陜西,是讓他牢牢地控制陜西,為他們效命的。而今若兩手空空回去,曹、吳肯定也不會放過他。思前想后,閻相文突然有了四大皆空的意念,他似乎看到了極樂世界里那種沒有欺騙,沒有壓榨,人人平安相處的理想生活。在那里,誰也用不著害怕誰,誰也用不著討好誰,要怎么樣就怎么樣,多么美妙??!

人是免不了一死的。閻相文這么想。在人世間看夠了,過夠了,何不早點去極樂西天呢?

1921年8月23日晚,閻相文的煙癮大發(fā)了。恰在此時,參謀長張紀來訪,于是兩人躺在煙榻上,一燈相對,邊吸邊談,動情之處,張紀嘆氣連天,閻相文則淚水漣漣。直到午夜,張紀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張紀走后,閻相文還沒有睡意,他又想起了劉鎮(zhèn)華的煙土,想起了被殺的郭堅。想起了盛怒的吳佩孚……他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排除雜念。但他做不到,眼前依然是劉鎮(zhèn)華那奸笑著的嘴臉,是郭堅臨死前那驚恐的目光,是吳佩孚那殺氣騰騰的模樣……

閻相文再也受不了折磨,他長嘆一聲:“我,還是死了,好!”決心已定,閻相文提筆在紙上寫好了遺書,折好放進口袋,穿戴整齊,然后抓起大煙,大把大把地往下吞……

第二天凌晨,督軍署里人聲嘈雜,醫(yī)務人員、衛(wèi)兵慌作一團。盡管辦法用盡,閻督軍還是堅而決之地到他的“極樂西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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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馮玉祥升任師長僅十幾天

如何又成為陜西督軍?原督軍自殺

1921年8月22日,陜西督軍閻相文服毒自殺,第十一師師長馮玉祥繼任督軍。馮玉祥從軍以來,仕途極為坎坷,這次終于有了一個根據(jù)地,這也成為他崛起的轉折點。

馮玉祥的起點還是不錯的,他在1914年就已經是旅長,比日后的直系首腦吳佩孚還早一年當旅長。但是由于馮玉祥為人性格剛烈,在任旅長以后勇于主動宣揚自己的主張,并且積極采取行動,因此被北洋軍閥的高層們所不喜。馮玉祥的旅長整整當了八年而得不到擢升,期間還曾被免職。

在率部隨閻相文進入陜西之前,馮玉祥的部隊在河南信陽駐防,由于糧餉經常撥付不到位,馮部的官兵每日兩餐,常常以鹽水佐食,而且吃的都是些雜糧。

為了解決糧餉的困難問題,馮玉祥想了很多辦法,他多次去找河南督軍趙倜商量,希望得到他的接濟,趙倜總是敷衍了事。眼見部隊就要斷頓,馮玉祥得到一個消息,有一趟經過信陽的火車中,有鐵路收入三十萬元解送北京,馮玉祥親自帶著一隊士兵到車站守候,命令士兵攔車,將路款截留。

為了表明截留路款是逼不得已,馮玉祥留了十萬元,將剩下的二十萬元送回,并打電報給北洋政府,稱自己的部隊衣食無著,已經數(shù)月沒有發(fā)餉,因此只能出此下策。不久之后,馮玉祥又將河南地方稅款三萬元截留,趙倜大怒,要求馮玉祥無條件返還,在遭到拒絕后,趙倜的部隊還與馮玉祥的部隊發(fā)生了軍事沖突。

先是截留運往北京的鐵路款,后又扣留河南的稅款,雖然事出有因,但是馮玉祥也因此陷入了輿論的漩渦,他也急需離開河南,換一個地方。不久之后,機會來了,1920年7月,直皖戰(zhàn)爭爆發(fā),獲得奉系張作霖支持的直軍,在一開戰(zhàn)就以壓倒性的優(yōu)勢不斷取勝,皖系慘敗,在北京的皖系首腦段祺瑞被迫下臺,直系曹錕、吳佩孚控制了北洋政府。1921年初,曹錕、吳佩孚免去了皖系的陳樹藩陜西督軍一職,改由直系的陸軍第二十師師長閻相文接任陜西督軍。

當時,陜西省長劉鎮(zhèn)華首鼠兩端,他一方面向直系首領曹錕、吳佩孚輸誠,表示他歡迎閻相文前來督陜;而另一方面,劉鎮(zhèn)華又對陳樹藩暗中表示支持,慫恿陳樹藩以武力抗拒免職的命令。

陳樹藩也不愿意失去陜西地盤,因此拒不向閻相文移交陜督大印,也不離開西安,并讓手下部隊擺好了作戰(zhàn)的姿態(tài)。于是,曹錕、吳佩孚讓閻相文率直軍入陜,以武力接收陜西,閻相文除了帶著他的基本部隊二十師外,還有吳新田的第七師、張錫元的第四混成旅和馮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

馮玉祥善于練兵,部隊凝聚力也高,入陜的直軍中以馮部第十六混成旅的戰(zhàn)斗力為最強。閻相文對馮玉祥也很是倚重,在軍事部署上,都是以馮旅為先頭部隊,第四混成旅、第七師居中,二十師在最后。

在河南很不得志的馮玉祥,也希望借此機會能在陜西立足,因此他對閻相文所下達的軍令執(zhí)行得很積極,這也讓閻相文對馮玉祥好感大增。

陳樹藩手下的皖軍戰(zhàn)斗力很差,馮玉祥連戰(zhàn)連捷,很快就逼近了西安。陳樹藩向劉鎮(zhèn)華求援,不料劉鎮(zhèn)華卻擁兵觀望。陳樹藩見大勢已去,準備放棄西安率殘部向咸陽退卻,劉鎮(zhèn)華卻突然發(fā)難趁機將陳樹藩的手槍隊和重炮營繳械,并向直系的曹錕、吳佩孚邀功,事后劉鎮(zhèn)華繼續(xù)留任省長。劉鎮(zhèn)華倒沒有趕盡殺絕,讓部下張治公網開一面,讓陳樹藩帶著少數(shù)親隨逃走。

閻相文進入西安后,鑒于馮玉祥的部隊戰(zhàn)功最大,于是通電曹錕、吳佩孚,請求將馮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擴編成師。雖然曹錕同意了,但是吳佩孚對馮玉祥一直有很深的戒心,因此電報被擱置了。

閻相文于是又接連發(fā)了幾次電報,稱馮玉祥戰(zhàn)功累累,再不擢升實在是說不過去。最后,吳佩孚不得不同意將第十六混成旅擴編為陸軍第十一師,但是又留了一手,那就是只變番號,不增加軍餉。這讓馮玉祥大失所望,認為這個師長完全是徒有虛名。

雖然對吳佩孚不滿,但是馮玉祥對閻相文還是充滿感激之情,在閻相文任陜督期間,兩人之間的公私關系處理得很融洽??墒?,就在閻相文擔任陜督不過兩個月,他卻突然吞食大量鴉片自殺身死,引起各方嘩然。

閻相文有吸食鴉片的嗜好,他的參謀長張紀每日晚間總是陪著他躺在煙榻上,兩人邊吸邊談,直至深夜方散。

8月22日這天,天還未亮,張紀忽然聽到人聲嘈雜,他馬上跑去看,只見閻相文口吐白沫,已奄奄-一息,醫(yī)務人員正在灌救,但已經無濟于事,很快閻相文便咽了氣。隨從發(fā)現(xiàn)了閻相文親筆所寫的遺書一封,大意是:無法解決目前困難,愧對三秦父老。

馮玉祥、吳新田等人聞訊后,連忙從防地趕來,幾個人以沉痛的心情反復傳看和研究了閻相文的遺書,大家面面相覷,好半天誰也說不出來話。

閻相文死后,由于當時陜西局勢復雜,曹錕、吳佩孚思來想去,也只有馮玉祥能夠穩(wěn)定局面,于是在很不情愿的情況下,任命馮玉祥為新任陜西督軍。閻相文自殺時,馮玉祥升任師長不過十幾天,如今又由師長升任督軍,這確實讓他大喜過望。以往馮玉祥總感到英雄無用武之地,現(xiàn)在有了一個省的地盤,終于可以讓他一展抱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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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此人好不容易當上省區(qū)軍司令

上任兩個多月就自殺

督軍是北洋時期一省的最高軍事長官(大致相當于后來的省區(qū)軍司令),沒點本事是坐不穩(wěn)的。當然了,也有坐不穩(wěn)的督軍,但總不至于羞愧到自殺吧。您別說,還真有因為位子坐不穩(wěn)自殺的督軍,而且只當了兩個月督軍就自殺了,十分罕見。

誰?

別總想到江蘇督軍李純,今兒個的主角是陜西督軍閻相文。

1921年8月23日夜,陜西督軍閻相文上任兩個多月后自殺,堪稱民國歷史上最短命的督軍。

是什么原因導致這位閻督軍走向絕路?

閻相文畢業(yè)于北洋武備學堂,直系將領,曾任第20師師長,典型的職業(yè)軍人。直皖戰(zhàn)爭后,直系控制北京政府,下令撤換皖系的陜西督軍陳樹藩,以閻相文接任。陳樹藩拒不交權,直系遂派閻相文和第16旅旅長馮倒戈帶兵驅逐。與此同時,聽命于孫先生的陜西靖國軍在于右任的帶領下,也在渭北地區(qū)發(fā)動起義。陳樹藩內外交困,被迫逃離。

閻相文就是在這種背景下坐上督軍寶座的。上任后,他面臨的最大考驗就是陜西各地軍頭林立,兵力多達十幾萬,割據(jù)一方,政令不通。閻相文本人雖是行伍出身,但為人寬厚,雖然有意整頓,卻有強龍不壓地頭蛇的心理,不忍重壓多事。

馮倒戈提出異議,認為應該殺人立威。為籠絡人心,閻相文召集靖國軍將領郭堅和胡景翼來西安商談軍隊整編問題。沒想到,馮直接將郭堅處死,頭顱懸掛在西安鼓樓示眾,嚇得胡景翼聞訊逃亡。

此事引起軒然大波。

郭堅在當?shù)孛芨?,靖國軍將士非常不滿,以索餉為名鬧事,陜西局勢再陷混亂,閻相文因此受到上司吳佩孚訓斥。10多萬駐軍頻繁用兵調遣,糧草軍需開支巨大。陜西人民不堪重負,怨聲載道。此外,北京各部官員推薦到陜西謀取官職的文人達數(shù)百,天天跟著他吵鬧要官,還不得不每天好酒好菜招待。一時安排不了,又被北京的官僚刁難責備。與此同時,馮倒戈又野心勃勃,隨時準備取而代之。督軍府前天天都有索餉的、要官的、逼位的、罵娘的,各類人群頻繁施壓,讓具有文人氣質的閻相文心力交瘁,窮于應付。素好名聲的他不愿狠心逐客,又不愿揮刀殺人,日漸消沉,將自己逼至崩潰邊緣。

俗話說,有多大能力干多大事。單純組織軍事行動,閻相文可能是一把好手,可如今面對復雜的軍政事務,閻相文的性格和能力明顯無法駕馭局面。閻相文受傳統(tǒng)儒家教育很深,對自己過于苛責,深感守土無方,遂吞食鴉片自殺于督軍行署。

有意思的是,閻相文字煥章,馮倒戈也字煥章。閻相文自殺后,馮接任陜西督軍職務,兵力也從一旅擴充為一師,以陜西為根據(jù)地建立國民軍系統(tǒng)。以后逐鹿中原的西北軍,就是以陜西為大后方建立的。從這個角度來看,閻相文的死,馮倒戈可算是最大受益者。所以,民間有“馮煥章包辦了閻煥章”的說法,有一定道理。

參考書目:

1.《北洋戰(zhàn)史》,時代文藝出版社,2017年

2.《總統(tǒng)府奇聞錄》,團結出版社,1995年

3.《民國新聞月刊》,古吳軒出版社,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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