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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評論 精神得自由， 藝術(shù)能行舟 ——謹以此文紀念英年早逝的本土作家李成琳女士 【本文提示】李成琳女士于2017年7月5日不幸去世，轉(zhuǎn)瞬間已有5個年頭了。這篇文章是十八年前，我為作家書畫家黃建華合著的新書《生命的“后花園”》撰寫的序言。這本取義新穎、視角獨特、思考深廣的對話集，隨著它的出版發(fā)行，已經(jīng)在許許多多的讀者，特別是從事文化尋溯和藝術(shù)教育到讀者當中，產(chǎn)生過相當?shù)挠绊?。盡管過去了這么多年，我認為，他們在對話里面所討論、追問和憂思的那些問題，在今天依然存在，依然具有繼續(xù)討論和追問的價值意義。 對話集：《生命的“后花園” 》這本書的副標題叫《抵達精神和藝術(shù)的審美之舟》 《生命的“后花園”》，光是書名就分明透析出濃重的傳統(tǒng)文化韻味和某種“貴族”氣息。我初始甚至有點擔心，它是否會將自己置于“高處不勝寒”的尷尬境地。然而，這種疑慮隨著閱讀的展開證明是多余的。 與許許多多的騷人墨客完全不同，書畫家黃建華與作家李成琳的對話，不是要把我們引向玄謬的高寒之處，而是嚴肅而不乏生趣、冷靜而不乏熱忱、平易而充滿焦灼、通俗而執(zhí)著于使命…… 李成琳，重慶市人大《公民導刊》雜志社主編、重慶民盟市委文化專委會委員、重慶散文學會副秘書長，重慶文學院創(chuàng)作員，山城文學社秘書長，重慶天風古琴院秘書長。2009年成為古琴重慶市渝中區(qū)代表性傳承人。一生創(chuàng)作過大量的散文作品，散文集《時光滴落》獲得全國冰心散文獎。 他們以這樣一種姿態(tài)，來面對紛繁而棘手的人間難題，并試圖將所有熱心于這個話題的人們誘惑進來，共同去探尋和抵達精神與生命的審美之舟。我認為這種對話，是一種自由而浪漫的姿態(tài)，同時也是一種精神示范的姿態(tài)。 黃建華 號弘見 書畫家、古琴家。重慶市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古琴傳承人，歷任中國昆劇古琴研究會理事、中國古琴文化研究會理事、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重慶天風古琴院院長，重慶市書畫研究會副會長、重慶書畫院副院長、重慶市人大書畫院常務(wù)副院長 但正因為如此，他們的對話才更凸顯出不同尋常的意義！我明顯感覺到他們的這種精神姿態(tài)，實質(zhì)上是毫無浪漫可言的。盡管他們在對話中處處表現(xiàn)出機敏和睿智，表現(xiàn)出執(zhí)著和堅信，有時甚至為不期而至的頓悟而激動不已。 然而，作為“自由”的探詢者，或者說啟蒙者與拯救者，他們無疑更酷似中國古老寓言系統(tǒng)中的愚公，或者是西洋神話系統(tǒng)中的西緒弗斯。按照“拯救與逍遙”的“自由公式”，他們的對話當然是充滿生命激情和精神愜意的，但同時也必然是充滿生命的苦楚和精神的窘迫的。否則，這一切將顯得不可思議。 事實上，他們都深刻地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在貌似輕松自如、馳驅(qū)快意的表情背后，卻飽含更多的焦灼和憂戚。“一個書畫家和一個散文作家的對話”，只是他們的謎面，而他們的謎底，卻是一個精神自由探詢者和另一個精神自由探詢者，一次雄心勃勃的自我啟蒙和自我拯救的“企圖”。 我沒有理由不為他們的努力所感動。這種努力，對作者而言，或許只是一種自然的、源自其生命經(jīng)歷及靈魂頓悟的過程；他們的“企圖”更多的應(yīng)該是一種身體力行的示范和表達，這種示范會自然地牽引我們登上那只通往精神自由的審美之舟。
黃建華先生在書畫領(lǐng)域卓有成就、頗具影響。此為他的花鳥畫作品 我一直關(guān)注黃建華先生在書畫領(lǐng)域，以及大學、中學講壇上的思考和宣講，我也關(guān)注李成琳女士在寫作領(lǐng)域和中學課堂上的探尋和啟導。嚴格講，他們的對話并不是從這本書才開始的，而是開始在許多年以前；與之對話的也不限于他們兩人，而是他們的讀者和學生，還有疑竇叢生、玄機四伏的歷史、現(xiàn)實和未來。 但我的憂慮恰恰在此：我擔心這種生動有趣且稱得上是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很可能使讀者在滿足視覺和“聽覺”的愉悅之際，陷于淺嘗輒止的境地，而放過了作者的苦心孤詣 因為現(xiàn)實中的人們更樂于干那種買櫝還珠的勾當。如果他們在草草閱讀后竟瀟灑地放走了他們本應(yīng)努力尋覓的“精神自由”，我們豈不重又陷入另一種矯情的滑稽和尷尬？但愿這僅是我的杞憂，但愿我們的讀者對“精神自由”的渴慕早已超出我的悲觀評估。 李成琳女士稱得上是重慶散文界健將級人物。此為她的獲獎作品《時光滴落》 這本書還有一個必須引起我們關(guān)注的要點：它對什么是“現(xiàn)代化”和“現(xiàn)代人”的質(zhì)疑和理解。由于可以理解的歷史原因，中國人在最初設(shè)計“現(xiàn)代化”的遠景目標時，多著眼于在物質(zhì)文明的“現(xiàn)代化”上如何去追趕Xi方；多著眼于“落后就要挨打”之類的驚懼和自尊，這多少見百年前老大帝國希望“師夷之長技以制夷”的實用主義面影。 毫無疑問，這種局限于器物與頑梗于功利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演進到今天，已經(jīng)暴露出它的嚴重缺陷。因此，對“人的現(xiàn)代化”，即精神層面“現(xiàn)代化”的呼喚，就不能不成為當今知識界和藝術(shù)界的當務(wù)之急。 我認為，把黃建華先生和李成琳女士的憂思和拯救努力，置于這種更為寬廣幽深的人文背景下，將更能使讀者找到這本書真實的對話靈魂，以及它在藝術(shù)和思想經(jīng)緯交織上的準確位置。 李成琳曾經(jīng)在《洞見金佛山》中別有異趣地描述道歷練此間的心旅： 棧道建在峭壁之上，奇峰，山澗，云霧，流泉，高樹，低竹，野花，山鳥，險峻峭崖，讓你心動又心悸。這是生命的高處，本真，樸素，蔥蘢，寧靜，空靈，厚重，滿山的詞語，伴著颯颯的樹聲，伴著燕子的飛鳴，伴著苔痕上階的濃綠，伴著陽光打在石林臉上的歡悅，彌散開來。 當穿過寒濕幽暗的通道，完全出乎意料的光與霧奇跡般的呈現(xiàn)，然后，一個天然恢宏的洞門，于懸崖峭壁和藍天白云間敞開了胸懷！歡笑之后的靜默里，我看到許多年前錯過古佛洞而登臨的風吹嶺，看到那些歲月里點點滴滴的錯過與登臨，皆若此“洞見”，那么美，那么讓人豁然......
黃建華先生在天風古琴院演彈古琴 不過，這個“洞見”還不是更高精神意義上的“洞見”，這個“位置”還不是純?nèi)蛔杂傻摹拔恢谩保_實是通往自由的可貴起點———因為精神自由的疆域是無限廣闊的。也就是說，它不僅僅是一個藝術(shù)的“后花園”，而是“乘物以游心”且沒有涯際的自由天地！ 當然，能夠先期進入這個玄機四伏、意味深長“后花園”，然后再“破壁”而躋身入更廣闊自由的精神空間，不失為自我拯救的一大良途。 黃建華深懷憂思地說： 我們正在面對一個開放而多元的世界，同時，也正面臨著一個信息和文化資源共享的時代。國外有家號稱專門研究中國的雜志說過這么一句話： “在中國面臨的各種危機中，核心的危機是，中國人正在失去中國之所以為中國的'中國性’。就中國書畫藝術(shù)而言，最能體現(xiàn)其'中國性’的詩意，是否也處于失去的危機之中？我之所以在此不揣淺陋與大家探討這樣的一個話題，除了機緣之外，是由于我內(nèi)心的一點詩意情懷和文化情結(jié)使然?！?/span> 我認為，黃先生的這種文化憂慮、精神追問和執(zhí)著探尋，正是我們這個時代最需要而且最寶貴的精神品質(zhì)和文化風范。這對我們能夠走出困惑和煩擾，不失為一種由“中國性”的詩意所打造的，能夠引領(lǐng)我們抵達精神和藝術(shù)的“審美之舟”和“自由之舟”。 【附注】《生命的“后花園”——抵達精神和藝術(shù)的審美之舟》，初版于2005年5月。除了本書之外，黃建華與李成琳二位文化人還合著有《新VS舊——關(guān)于文明的二人對話》等頗具社會影響的作品。 李成琳的散文作品，曾入選《第六屆老舍散文獎獲獎作品集》《中國當代作家散文鏡像》等書，曾獲“第七屆冰心散文獎”、“首屆中國徐霞客游記文學獎”、“重慶文學獎”、“重慶首屆散文大獎”、“重慶十年散文精品獎”等。新聞作品多次獲“中國人大新聞獎”及“重慶新聞獎”等。 2016年，李成琳憑散文集《記憶驛道》榮獲“第七屆冰心散文獎”。這是中國散文學會的最高獎項，也是全國專業(yè)散文評獎的最高獎項。評選委員會對她有很高的評價： “這是一組關(guān)于生命和生活的感性且不乏理性的文字，清麗婉約的文字承載著情感和思想的重量。在匆匆前行的忙碌里，在與家人或友人告別的時候，駐足回望，在回憶過去的淡淡憂傷中，更多的是繼續(xù)前行的樂觀與略帶俏皮的哲理性思考。游走于這些慢鏡頭里，生命的風景五彩斑斕，詩意的光暈在其間閃爍，凡俗的人生便有了別樣的亮色。” 優(yōu)秀的散文家李成琳女士，她乘著文學藝術(shù)的“審美之舟”，同時也是靈魂的“自由之舟”，不知疲倦地在“生命的五彩斑斕”當中思索、追尋、創(chuàng)造，并因此而獲得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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