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倉巷12號的故事（1）

王琴

序

水倉巷12號，永遠鐫刻在我的記憶里的地方。

水倉巷12號，那是我歡樂的圣地，成長的搖籃，夢里永遠的家。

水倉巷12號，那里有我童年的無憂無慮，少年的混沌迷茫，成年之初的忙忙碌碌。

水倉巷12號，那是我從小看到的世界，那是我成長的奠基石，那是我起步的地方…… 

盡管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她很遠了，只能偶爾回去看看或是短短的小住。

這是揚州的水倉巷，這是揚州皮市街的水倉巷。這條小巷可能是因為巷子頭的那個消防水池（人們稱之為“水倉子”）而得名的，小時候隔著門口的柵欄，看著里面方池子里有點發(fā)綠的水，那個門里頭好像還有紅色的“救火龍”靜靜地躺在里面敞著一半墻的屋子里，感到這是一個附近和別的屋子都不一樣的地方。家里人說這是為救火而設、可是為什么要救火呢？一開始不懂，頭腦里的問號。長大之后才知道，原來這是很關鍵的地方，如果有了火災，“救火龍”要第一時間趕過去，保護人民生命財產(chǎn)！據(jù)說揚州城里有不止一條被稱為“水倉巷”的巷子。水倉巷的路面看似由豎立著的磚頭鋪就而成，也許豎立著的磚頭鋪起路來相對結(jié)實，可是我記憶當中，這個路面已經(jīng)凸凹不平，不看著路面走，就會深一腳淺一腳的。不過我當時想，小巷子的路面都這樣吧，習慣了，在上面奔跑也無所謂。這條“水倉巷”位于皮市街的中部。皮市街（據(jù)說曾是買賣皮貨的市場）在廣陵路上。皮市街南頭起自廣陵路，北頭能穿到瓊花觀。皮市街的路面中間是大石板鋪就的。這樣的長條大石板長約1米2，寬約40厘米，顏色為淺褐色，是從石頭山采集來經(jīng)人工加工而成，在如今的一些古宅子或是仿古宅子里還可見到。石頭中間橫鋪，邊上豎鋪，形成道路中間的主路，兩邊還各有磚頭鋪就的路面。這樣的路面當時在揚州的街上并不少見。經(jīng)歲月磨礪，路面已經(jīng)是凸凹不平。路邊除了一些有門樓的深宅大院，一些一般的住房，還有一些門板房，這些門板房多是曾經(jīng)的商鋪，或是當時的商鋪。皮市街在我幼小的心靈中已經(jīng)是一條蠻大的路了！廣陵路（據(jù)說以前叫左衛(wèi)街，家里老人說說就說成左衛(wèi)街），是條東西走向的大馬路，皮市街和對面的蔣家橋連起來是條南北走向的街道，和廣陵路交叉形成一個十字路口。水倉巷東西走向，和廣陵路平行。當時的廣陵路算得上揚州城里的一條很繁華的直達市內(nèi)最最中心的大街。路面是柏油馬路，兩邊還設有人行道。道邊離我們較近的有我去上的小學校，百貨商店，茶食店，旅店，藥房，郵局，還有一家電影院！現(xiàn)在的揚州老城區(qū)就是以“廣陵區(qū)”命名的，可見廣陵路于揚州之重要。

水倉巷西起皮市街，東頭是個小院（小時候覺得那是個大院子），人稱“隘巷子”，巷口的牌子“水倉巷”下面有標注“此巷不通”。我家住在在水倉巷12號，此巷的最后一個門牌號。水倉巷計有12個門號。巷內(nèi)單號門朝南（1, 3, 5, 7, 9, 11），雙號門朝北（2, 4, 6, 8）。不過由于巷子里面是個大院子，10號的門已經(jīng)轉(zhuǎn)過去朝西開了，斜對著巷子口。12號挨著11號，門也朝南，可能因為是最后一個門牌號了，算是從10號轉(zhuǎn)過來的，掛上了12號的門牌。從皮市街口進了巷子一直往里走，走到左手邊最后一個門就是12號。

可能因為從小就和12號結(jié)緣，后來上中學，我的學號12號，一直沿用到今，至今初中的老同學都知道我的學號是12號。甚至到大連以后家里的當時的門牌號212，還是和12 有關！

印象很深的是巷子里的那個大院子。這是巷子里的孩子們共同歡樂的地方?？孔钅厦娴膲Ω幸粋€水泥做的垃圾箱，上面有一個方洞，供人們倒垃圾，西面底下有個方洞，供收垃圾的的人來將垃圾運出。人們很守規(guī)矩，周圍比較干凈。我們在院子里玩的時候或者看什么熱鬧的時候從來也沒有顧忌過那個垃圾箱。這也使得巷子里面的大人們經(jīng)常走到院子里來倒垃圾，收垃圾的人也常常會進到院子里來，為院子添了一些熱鬧。

記得有一年，街道的人（我猜想是）扛了幾顆小樹苗來院子里植樹，并關照我們圍著看熱鬧的大人、小孩子們要呵護這些樹苗，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在靠6號門較近的地方，那個人很慎重地對我們說，“這棵是核桃樹，你們就等著吃核桃吧！”我們都在憧憬院子里長出大樹的美景。

我們?nèi)匀辉诖笤鹤永锿嫠＃遣]有等到有核桃結(jié)出來。這些樹好像長得并不好，后來不知何時被院子來蓋起來的一間房子代替了。院子沒有了，我們有點失落。那間房子在那兒像個廟，大概院子里住的人沒有人會喜歡它。

水倉巷12號，我記憶里的故事真的很多，一一道來，盡管有點雜亂，但是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