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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窯的發(fā)展與消失

 名窯名瓷會館 2024-07-25

內容摘要

:一、柴窯的史籍記載。

二、柴窯的史籍記載為何自相矛盾。

三、柴窯的發(fā)展脈絡。

四、柴窯的消失。

五、柴窯研究中的硬傷(兼論柴窯產(chǎn)地的疑惑與心知肚明)

以物證史,堅持以自有實物為主、兼采用已發(fā)表無疑到代的藏品圖片為補充,無實物確真圖片不下筆。如發(fā)現(xiàn)史料記載不一定是歷史真相,力求現(xiàn)有實物“物證”能坐實歷史節(jié)點,能準確揭示、證明史籍的缺失、和史籍的“玉瑕”方才下筆。

一、柴窯的史籍記載

柴窯至今未發(fā)現(xiàn)窯址,但是歷史上有非常多關于柴窯的文獻記載。這些記載大多是一鱗半爪、或重復贅述,為了增加說服力,我還是選擇了其中的20條。閱者可根據(jù)興趣選擇性的閱讀。

1、北宋歐陽修的《歸田錄》書中寫道:“柴氏窯色如天,聲如磬,世所稀有,得碎片者,以金飾為器,北宋汝窯頗仿佛之,當時設窯汝州,民間不敢私造,今亦不可多得。

誰見柴窯色 天青雨過時。

汝窯磁較似,官局造無私。

粉翠胎金潔,華胰光暗滋,

旨彈聲戛玉,須插好花枝。”

2、《格古要論·古窯器論》曹昭撰,該書成于明洪武年間,原著三卷,書中在論及柴窯時寫道:“柴窯出北地,天青色,滋潤細媚有細紋,足多粗黃土,近世少見?!?/p>

3、到明代中期,王佐對曹昭的《格古要論》進行了增補,章次也有所變更,取名為《新格古要論》,全書共十三卷。書中論述柴窯,對曹昭洪武版的內容有所增改:“柴窯器,出北地河南鄭州。世傳周世宗柴氏時所燒者,故謂之柴窯,天青色,滋潤細膩,有細紋,多是粗黃土足,近世少見?!?/p>

4、明代黃一正的《事物紺珠》中有云:柴窯“制精色異,為諸窯之冠。或云柴世宗時始進御,今不可多得?!?/p>

5、明張應文在其《清秘藏》中有記:“論窯器,必曰柴、汝、官、哥、定,柴不可得矣,聞其制云:'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此必親見,故論如是。其真余向見殘器一片,制為絳環(huán)者,色光則同,但差厚耳?!?/p>

6、明代謝肇淅《五雜俎》記載道:“陶器柴窯最古,今人得其碎片,亦與金翠同價矣。蓋色既鮮碧,而質復瑩薄,可以裝飾玩具;而成器者,杳不可復見矣。世傳柴世宗時燒造,所司請其色,御批云:'雨過天青云破處,者般顏色做將來’?!?/p>

7、明徐應秋在《玉芝堂談薈》中,對柴窯的論述與謝肇制大致相同:“陶器柴窯最古,今人得其碎片,亦與金壁同價。蓋色既鮮碧,而質復瑩薄,可以裝飾玩具,而成器者不復見矣?!?/p>

8、明代谷應泰在天啟年間刊行的《博物要覽》記載:“昔人論窯器者,必曰柴、汝、官、哥,柴則余未之見,且論制不一,有云: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是薄磁,而《格古要論》云,柴窯足多黃土,何相懸也?!?/p>

9、明代人周履靖在《夷門廣牘》中有記:“柴窯出北地,天青色,滋潤細媚,有細紋,足多粗黃土,近世少見?!?/p>

10、明張謙德《瓶花譜》對柴窯記曰:“古無磁瓶,皆以銅為之,至唐始尚窯器,厥后有柴、汝、官、哥、定……等窯,而品類多矣。尚古莫如銅器,窯則柴、汝最貴,而世絕無之?!?/p>

11、明代記載柴窯的典籍還有:高謙的《遵生八箋》、文震亨的《長物志》,但所記與谷應泰的《博物要覽》相同;此外,還有田之蘅的《留青日札》。

12、清代梁同書在其所撰的《古窯器考》中記曰:“柴窯,后周柴世宗所燒,以其姓柴故名。后周都汴,出北地河南鄭州,其地本宜陶也。宋政和,官窯亦起于汴、汝,亦唐河南道所轄之州。柴窯,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滋潤細媚有細紋。相傳當日請瓷器式,世宗批其狀曰:'雨過天晴云破處,這般顏色作將來?!愣啻贮S土,制精色異,為諸窯之冠?!?/p>

13、清代朱琰《陶說》亦稱:“后周柴窯,柴世宗時所燒者,故曰柴窯。相傳當日請瓷器式,世宗批其狀曰:'雨過天晴云破處,者般顏色作將來’?!?/p>

14、清無名氏《南窯筆記》載:“柴窯,周武德年間寶庫火,玻璃、瑪瑙、諸金石,燒結一處,因令作釉。其釉色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其妙四,如造于汝州,瓷值千金?!?/p>

15、清宣統(tǒng)時期程村居士在《柴窯考證》中記載:“故言瓷,皆自柴、汝、官、哥、定始,汝、官、哥、定雖亦不多見,然世間尚存者,至柴器則珍逾星鳳矣。諺云,柴窯片瓦值千金,極言其難得可貴也,考柴窯,乃后周顯德初年所燒窯,在河南鄭州,以世宗姓柴故名,然當時只稱御窯,至宋始以柴窯別之,其瓷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沙泥為坯,足露黃土,滋潤細媚,色異制精,為古來諸窯之冠,非后人所能偽為?!痹谡f到柴窯的價值時,程村居士更如是說:“按柴瓷,實為吾國重器,若周之赤刀大訓天球河圖,較之宋均其貴重奚啻倍蓰!”

16、清代記載柴窯的文獻還有:劉廷璣的《在園雜志》、趙延燦的《南村隨筆》、唐銓衡的《文房肆考》、梁紹壬的《兩般秋雨庵隨筆》等。

17、此外,《清高宗御制詠瓷詩》中,有四首詠柴窯的詩:《詠柴窯碗》《詠柴窯碗》《詠柴窯枕》

《詠柴窯如意枕》。

18、民國時期,趙汝珍《古董辨疑》稱:“柴窯真器今日絕不易得,瓷器以秘色為最古,次則為柴窯,而柴窯之特點四,薄如紙為四特點之一,此盡人所知者夫。近代厚如盆之康乾瓷器已極不易得,而謂薄如紙一碰即破之,柴器尚能存至今日乎。后周柴世宗當國甚暫,所燒瓷器原即有限,而佳者尤微,在宋時已極難得?!?/p>

19、民國劉子芬《竹園陶說》有對柴窯的記載:“唐始尚窯器,柴周以后,降及宋世,柴、汝、官、哥、定、龍泉、均州、建安等各窯競出。”又記:“古窯以柴、汝最重,官、定次之,歷歲已久,流傳絕少,柴窯之器,世不經(jīng)見。”

20、沈從文《古物之美》135頁:“柴氏在顯德中燒造的柴窯,因傳說中的“雨過天青”釉色而著名。明清人筆記輾轉抄引,更增加了它的地位,可是卻有名無實”。

……

綜上所論大意概括如下:

1、確認柴窯存在的占95%,否認占0.5%。

2、稱柴窯為薄胎瓷的占80%:即古籍記載的:“青如天,薄如紙,明如鏡,聲如磬”。

3、稱柴窯是厚胎瓷的占20%,即古籍記載的:“多是粗黃土足”。

4、20%混稱既"四如"、又粗黃土。

特別要提出的是,當代中國著名作家、歷史文物研究領軍人物沈從文是持否定柴窯的存在,細見上第20條,這,無疑是現(xiàn)今許多知名大收藏家都否讓柴窯存在的根本源由,實在是柴窯研究的一大硬傷,筆者倍感遺憾!

二、柴窯的研究為何自相矛盾?

柴窯的研究為何自相矛盾?皆因柴窯器的稀罕而致;又因柴窯燒造期跨度漫長,已有實物印證柴窯經(jīng)歷隋、唐、五代、北宋四個朝代;無實物但有旁證證明柴窯甚至發(fā)韌于晉。這前后燒造的柴窯瓷已發(fā)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難怪宋代的歐陽修、明代的張應文、謝肇淅、徐應秋、清代佚名的《南窯筆記》、民國的趙汝珍等他們都稱柴窯為薄胎瓷,因為他們見識的是唐武周朝以后、包括五代到宋的薄胎柴窯器,這是第一種。第二種是明朝的曹昭、王佐、周履靖他們皆稱柴窯為厚胎瓷,因為他們見到的是隋、初唐期的厚胎,即“足都是粗黃土”的柴窯瓷。笫三種觀點是混稱,既有薄胎又有厚胎,代表人物有明代的谷應泰、高謙、清代梁書同、程村居士。第四種是否定柴窯的存在,代表人是當代的中國古文物研究者沈從文。因各自所見、所聽的柴窯器不盡相同,難免各說各詞,甚至有自相矛盾的言論出現(xiàn),也就不足為奇了。

 三、柴窯的發(fā)展脈絡

柴窯并非如史籍所載創(chuàng)燒于五代,而是創(chuàng)燒于隋代——參見下文節(jié)隋代柴窯圖片笫二、笫三圖——歷經(jīng)隋、唐、五代、北宋四個大朝代發(fā)展和消亡

(一)、隋代柴窯

隋代是柴窯的濫觴期,這時期的柴窯瓷是由晉、隋青瓷釉色升級蛻變而來,釉色碧綠青翠,釉面玻璃光感強烈,很有視覺沖擊力。胎土色質為粗黃土,屬厚胎陶瓷,嚴格意義上還沒有完全瓷化,與同時段共窯口其它窯器胎質并無不同。器型多仿制青銅器,具見以下實物圖片即知。




上兩圖為隋代特征的熊(雞)首壺,肩部點施柴窯鮮碧釉兩塊,很明顯是柴窯初創(chuàng)期試燒品,極為罕見,由此坐實柴窯創(chuàng)燒于隋代,成為鐵證,清晰明白勿用置疑!




1、2、3圖及下面2圖片證明柴窯始燒于隋代相州窯


上兩圖為相州窯翠綠釉白陶器三足鼎,胎壁相對較厚,胎質較為細膩,胎色灰白,說明胎質經(jīng)過淘洗的。器外滿釉,器內壁上部掛釉少許,青釉呈玻璃質,光澤較強,施釉一般薄而均勻。器型仿青銅器。

上圖十九件窯器(包括四件半柴窯器),勻出自同一批次、同一古玩商,皆為隋唐厚葬之風盛行的遺物,諸多器型展現(xiàn)形成了柴窯始燒于隋代的證據(jù)鏈、和相州窯口燒制的佐證。因隋代陶瓷窯業(yè)屬起步階段,文獻不載,史籍不名,缺乏理論支持。當文獻史載與流傳史物不能相互印征時,以史物為主,這是不二的科學選擇。筆者更歡迎有興趣愛好的老師、學者們提供左證,以豐富印證柴窯的清晰度。

(二)、唐代柴窯

唐代柴窯瓷特點是:釉色仍碧綠青翠,釉層較前朝略薄些,玻璃光感也相對弱些,早期胎壁和底足還都是粗黃土。武周朝前后開始裹釉墊燒,捏塑寫實求真如原物本體,模印浮雕,工越做越細密。柴瓷底部史無前例落“大周”、“柴”、“大洲”、“尚食局”等諸多同文字異的款。

上圖來源《癸巳賞柴》

“大周”、“大洲”為武則天“周”朝的張揚、率意版本款識。

從武周柴窯的“柴”字款,證明:1、柴窯不是五代才創(chuàng)燒的。2、“柴”字款也不是五代才有,早在260年前的武周朝就已有“柴”字款了!!這給習慣傳統(tǒng)認知的學研者們,卻實是一次地震級認知上的顛覆!還有學者認為早在唐太宗貞觀年就已有模印底款,參見下例圖片

上圖來源《癸巳賞柴》,“太宗御制”窯器真?zhèn)未?/p>

上下兩圖疑似唐高宗朝葡萄紋柴窯筆筒(花器?)


柴窯器底史無前例落《大周》款,開創(chuàng)了窯器底部落當朝國號
款的先河!且由原始的黃土足改為裹釉墊燒,這是窯器史上的一大跨越,更是施釉技術上一次革命性的里程碑。

?唐代柴窯《大周》款格式是先上后下結構,字似隸書藝術體。這與五代《大周》款不同,五代大周款格式是先右后左結構,字是篆書體(參見下之第四圖)。

(三)、五代柴窯

五代初期柴窯,或小窯口仍有厚胎露足燒制。

早期,主體窯器底足已摸索研制成狹瘦細長三玦型足,釉色青藍,釉層薄而緊,釉質有玻璃質的亮光。胎色類白,已擺脫了隋、唐初的粗黃土特征,跨入了薄胎精制的行列。

透雕加浮雕柴窯

五代柴窯“柴”字款。

上圖為五代柴窯陽文“大周”款。器身滿工淺浮雕、中高浮雕紋飾,釉色孔雀藍,釉層薄而亮,屬薄釉、接近薄如紙?zhí)ゲ窀G瓷,是薄如紙?zhí)サ睦杳鳌?/p>

圖片來源《癸巳賞柴》五代中期柴窯器釉色孔雀藍,全裹釉無露胎,薄胎鐵黑,磨損缺釉處呈現(xiàn)锃亮光白,十分令人懷疑它是鐵制的胎骨,器底有三枚平坦、黃舊細圓餅式墊燒痕。(細見以下四圖)


五代后期胎色細白精致,胎薄如紙,釉色一改以往的主打孔雀藍為棗紅、紫羅藍、生菜色等等,釉色和厚度明顯有風化褪色、龜裂開片,釉層由厚轉輕淡現(xiàn)象,形如老化泛白的玻璃鋼瓦,發(fā)色油汗相,具體參見以下圖片一一比對即明。

(四)、宋代柴窯

宋代柴窯瓷以釉色鮮艷最為顯著,即史籍記載的“制精色異”特征,發(fā)色光亮,老化開片現(xiàn)象很輕淡、目測抑或不顯,無油汗相。其次是器面裝飾,手法有堆塑、彩繪,刻瓷描金。器型不再拘泥于往朝的20多公分高,試探做些夸張形、異型器,高度達40多公分。裝飾彩繪不惜工本,大都是為皇室貴胄賞玩器而燒制,故而世難所見;又遭遇靖康之難,柴窯瓷終成絕唱!


上三圖來源《癸巳賞柴》


北宋宋徽宗朝巨型黃柴窯六方瓶,官仿官寄托款“柴世宗”


北宋宋徽宗朝巨型紅柴窯扁六方印花瓶,官仿官寄托款“柴世宗御用”

上圖為新舊開片細圖展示,其刻字刻痕有老舊包漿,不拉手;描金金黃,既耀眼又養(yǎng)眼;整個字畫布局呈棱圓型,中心繪牡丹花枝畫,周圍刻字描金宋徽宗的《牡丹詩》,證明不是新仿偽制的贗品。

上三圖為宋徽宗宣和年間,官仿官“柴世宗”寄托款巨型紅柴瓷象腿瓶。此柴窯器疑似徽宗生前親書親畫、并落畫押款自已的自賞品;或當朝祭祀用瓷。主題字畫紋為宋徽宗詠牡丹詩,詩文落款:詩文右二行下鈐刻徽宗“天下一人”畫押簽名款,左則詩文尾鈐刻:“徽宗紫宸殿書”,并鈐《宣和中秋》篆字閑印。器底是墨印《柴世宗》篆字章款。閱者到此是不是認為筆者是在胡說八道,怎么死后的廟號與生前的簽名同時出現(xiàn)在瓷器上?其實這確確實實沒毛病,宋代天子的廟號生前就擁有、使用。這從苦干宋代彩繪瓷、字畫等藝術品上可得到證實,難以計數(shù)的例證簡直是俯拾皆是!

四、柴窯的消失

公元960年,宋代立朝伊始,宋太祖趙匡胤便口諭二道旨意:一是本朝禁鑄青銅器;二是宮內禁用柴窯器,這便是野史流傳:“開國禁兩器”的出處。禁鑄青銅器有史載可查證,其實早在顯德年間就已開始,宋太祖只是沿襲舊制。而禁用柴窯器卻無法印證,但自宋開國起,柴窯斷燒,柴器逐漸消失或滅跡的史實來看,禁用柴窯器的口諭是可據(jù)可考的。

可據(jù)可考①:

史傳“石刻遺訓”有三條內容,其中第3條內容便是要求趙匡胤須將《柴》款瓷器傳燒下去。后來金兵攻陷皇宮后,從地宮發(fā)現(xiàn)了“遺訓”的石碑,這條內容卻不見了刻記。查證史料時發(fā)現(xiàn),當年鑿刻遺訓銘文的時候,趙匡胤為什么只派了一個目不識丁的太監(jiān)監(jiān)工的原因所在。周柴銘文瓷器是后周朝一個標志性象征,它既是代表輝煌,亦是代表皇威,宋太祖在做后周朝的軍將時,那種對“周柴”器的頂禮莫拜讓他妒火中燒,自黃袍加身的那一刻起,他便決心要封殺“周柴”瓷器。

可據(jù)可考②:

民間傳說,趙匡胤移駕皇宮后,宮內及目之處皆是前朝柴窯器物,趙匡胤心里很不舒服,因為這些器物都是前朝的輝煌,代表著前朝的皇權、皇威,“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這句出自宋太祖趙匡胤的歷史典故,所指正是柴窯瓷器。

宋太祖深知,只有禁用或封殺柴窯瓷器,才能讓朝臣軍將們忘掉前朝的輝煌;和“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的不齒歷史。因此,宋太祖不惜血本,于建隆元年中期,在商丘清涼寺組建了宋朝第一個汝官窯窯口,并在建隆元年(建國當年)成功燒造出了

《建隆元年》

《乾德元年清涼寺御制》等銘文款識瓷器。

客觀公允的說,五代后周柴窯瓷器,并不遜色于汝窯瓷器,但偏偏柴窯被封殺,汝窯堂而皇之登入宋朝高堂。其中的政治考量不便評說也明。

這就是歷史上《柴窯》瓷器笫一次消失之謎,以及《汝窯》成為宋代魁瓷名窯的開始。

柴窯雖宋初被禁,但到宋哲宗朝又被夏燒,且被極富藝術細胞的宋徽宗的“親力親為”御書、御畫、御制、御詩推向巔峰,“制精色異”的柴瓷成了皇室貴冑們最時尚的寵兒。天子對藝術品異呼尋常的嗜好本不是一件壞事,但對國家命運卻是極其不利的、災難性的!玩物喪志標配的宋徽宗一手葬送了整個北宋朝,柴窯成了北宋的殉葬品。柴窯第二次消失,即是隨著金人狂滅整個北宋的“靖康之難”,徹底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五、柴窯研究中的硬傷(兼論柴窯產(chǎn)地的疑惑與心知肚明)

硬傷一:產(chǎn)地說

柴窯史籍記載第一次談到柴窯燒造地是:《格古要論·古窯器論》曹昭撰,該書成于明洪武年間,原著有三卷,書中在論及柴窯時寫道:“柴窯出北地,天青色,滋潤細媚有細紋,足多粗黃土,近世少見。”

到明代中期,王佐對曹昭的《格古要論》進行了增補,章次也有所變更,取名為《新格古要論》,全書共十三卷。書中論述柴窯,對曹昭洪武版的內容有所增改,文為:“柴窯器,出北地河南鄭州?!?/p>

曹昭僅提出“柴窯出北地”,未寫明何省何州。后作者王佐寫上:“柴窯器,出北地河南鄭州”。將柴窯的產(chǎn)地匡定在河南的北地,從中原文化源源不斷展現(xiàn)于世來看,這應是無人懷疑的!一句“出北地”本就令歷代世人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可后面再冠以鄭州,就更令古今所有看客都不知所云!古窯口百千萬,只見有相州窯、汝州窯、磁州窯……之說,誰見過有鄭州窯之窯器現(xiàn)世過、之史說?是筆者孤陋寡聞了?但愿是啊!

如說“出北地河南”指的是安陽,即古稱相州,這還好理解,因相州正是河南的最北端;且相州是中華文明的起源地:如殷墟甲骨文、青銅器、隋白瓷、世界上唯一以3775塊磚雕徹成的磚雕塔、都發(fā)生在這里,由此看來種種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資源,摧生柴窯創(chuàng)燒于相州窯,雖無文獻記載,卻也在情理之中,故有“柴窯出北地”名句的印證,這恐怕令持懷疑的人也難以懷疑吧!

“獨王佐一人”把柴窯產(chǎn)地說成鄭州,是史實,還是臆斷?實在是令人百思不解,這給本就撲朔迷離的柴窯研究無疑加重了一道“迷魂湯”,更是一道硬傷,這對初研學柴窯者,簡直就是南轅北轍,越學離題越遠矣!

硬傷二:有無說

沈從文在《古物之美》寫道“柴氏在顯德中燒造的柴窯,因傳說中的“雨過天青釉色而著名。明清人筆記輾轉抄引,更增加了它的地位,可是卻有名無實”。

沈老是當代中國著名作家、歷史文物研究領軍人物,他對柴窯持否定的態(tài)度,無疑,這恐怕是現(xiàn)今大多知名大收藏家、有話語權者都持否讓柴窯存在看法的根本源由,實在是柴窯研究的一大硬傷,筆者倍感遺憾!事實勝于雄辯,柴窯不但有,而且在古玩場常有出現(xiàn),筆者憑一己之力,就收藏了十多件歷朝歷代真品到代無疑的柴窯瓷,這就是筆者償試“補雕”沈從文泰斗的有關柴窯“有名無實”的“玉瑕”最有說服力的直證。見下圖


注:后周共十年(951-960年),筆者在文中將柴窯分為初、早、中、晚,一是習慣,二是據(jù)柴窯瓷工藝的遞進而相對分期,這中間不排除有工藝的前顯后用的可能,故文中的分期不必過度解讀。

筆者在創(chuàng)作此文前,仔細拜讀、參考、借鑒了部分已公開的文、圖,如南辛的《癸巳賞柴》、《北宋,柴窯消失之謎與汝窯創(chuàng)燒的時間節(jié)點及演進脈絡考略》(作者未透露姓名)等文稿,在此對原作者的辛勤付出表示鳴謝!如有侵權,請聯(lián)系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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