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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醫(yī)講湯液經(jīng)法

 西轉(zhuǎn)中 2024-08-10 發(fā)布于遼寧

來自:NSBL

小瀉肝湯,主肝實,兩脅下痛,痛引少腹,迫急者。枳實熬,芍藥,生姜,各三兩。以清漿水三升煮取一升,頓服。不差,更作服。肝實,則瀉之。按照五行顛倒訣,肝德在散,補之以辛,瀉之以酸。然必合于藥證與方證乃為正的。

枳實味酸,芍藥味酸。二味酸以瀉肝。瀉中必有補,生姜之辛以補之,并引二味入肝中。藥取三味,是三八之?dāng)?shù),少陰之?dāng)?shù),三八為瀉。四九為補。二七為補,一六為瀉。這是河圖補瀉規(guī)律的經(jīng)法法則。四九為老陽,三八為少陰,二七為少陽,一六為老陰。五十居中。故凡小瀉之方,用三味。小補之方,用四味。這是基本程式。但是在實際運用上,依臨床具體見證而靈活變化。數(shù)不可無,亦不可拘。數(shù)中有術(shù),術(shù)中亦有數(shù)。這是藥味一層。然后是藥證。

脅下痛,是枳實證。腹痛,是芍藥證。脅下痛引少腹,是枳實與芍藥合證。這個迫急是一般的,不是很急,所以用芍藥。沒有用甘草。若是迫急無奈時,則必有甘草。這是經(jīng)法的法則之一。是經(jīng)法的規(guī)范表述式。方中省略了一個證候,就是干嘔。

小瀉脾湯:主脾氣實,下利清谷,里寒外熱,肢冷,脈微者。方:附子一枚,干姜,炙甘草各三兩。在以前講六經(jīng)主時論時講過。太陰納甲子戊,應(yīng)在子時,其合神為丑。為一陽初生,陰氣盛旺之時。其于卦也,為復(fù)卦。一陽在下,五陰在上。陽微不能治事,五陰之氣把持朝綱。這是太陰病的陰陽消長局勢。

脾為至陰,脾氣實即是陰氣實。陰氣實則陽氣微。陽不足則手足逆冷,寒中之外應(yīng)也。腸鳴,腹冷痛。所以,這個小瀉脾湯所主,就是瀉脾陰氣之實。附子為君,附子無姜不勢,干姜助附子以為臣。附子干姜味辛屬木,木以克土,瀉脾之土,是名瀉脾湯,這是釋湯名。瀉不可以盡瀉,炙甘草以補脾土,為使藥。此使不是引經(jīng)報使之使,是君之所克者為使。與后世的引經(jīng)報使不是同一個概念,注意加以區(qū)別。本方?jīng)]有佐藥。這是第一層面,五行生克機理層面。

第二層面,方證。下利,因為前面第一句就交待了,是脾氣實,就是陰寒氣盛。所以這個下利是陰寒下利,為干姜證。干姜主腹冷痛,下利,干嘔,吐涎沫等。下利是干姜藥證之一。這里要說明的是,我們講的藥證不是日本人那樣的機械,日本講講的藥證,每藥只有一證,一藥不得多能。注意鑒別。藥證有的有多種,但見一證便是,不必悉俱。方證亦然。

第二個證,清谷。清,就是圊。就是廁的意思。廁,讀音“伺”,不要讀做“撤”,免得讓人笑話。清谷,就是完谷不化。這是附子證,干姜為助。釜下之火,這個象。這個條文一開始就把兩個主藥交待出來了,用方證的方式交待得非常清楚。沒有甘草的藥證,雖無甘草之證,但有甘草之用,就是防瀉之過度,堅持兩點論,持之兩端的思想。就是《中庸》這本書中講的道理。然后進一步闡發(fā),展開論述。臨床可能見到的具體證候。

本來下利清谷四個字,就已經(jīng)是本方證的完整表述了。下面又講,里寒外熱,這個是或見證,里寒是決定的,外熱則不必然。也可是里寒而熱浮于上。格陽和戴陽等情況都可能出現(xiàn)。經(jīng)中只是示例一種情況,點一點,讓人知道去發(fā)揮,靈活運用。肢冷。就是四末逆冷。手足逆冷。附子的見證之一。有的版本寫做腹冷,這就是干姜的主證了。大腹冷是干姜證,少腹冷或冷痛是附子證。兩味藥的藥證有上下關(guān)系。

脈微,微為陽微。因為有這些見證,所以才用附子干姜甘草這三味藥。這是根據(jù)臨床具體見證而處方用藥的。不是根據(jù)抽象的脾氣之實,或什么脾陽虛或腎陽虛等等之流的抽象概念處方用藥的。經(jīng)方用藥從來沒有從抽象概念出發(fā)亂蒙的。

有的書中認為,這個方子是四逆湯方。這個觀點是錯誤的。這不是仲景的四逆湯。四逆湯的干姜量和甘草的量不是這個。回去查一下書就知道了。干姜的量用的是通脈四逆湯的量。甘草的量加大了一兩。經(jīng)方中的藥量的變化,整體方劑就變了。方名也變了。

須要知道的是,這個是頓服。三升水煎取一升。一枚附子,生用。一枚就是45克。這個量不小。沒有提到久煎,或見在臨床上的先煎一小時等。古人叫半個時辰吧?,F(xiàn)在煎煮的時候,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多煎些時候好。生附子在30克以上時,煎一小時就可以了。

剛才講的是小瀉脾湯的制方法則和方證。這個法則只是規(guī)矩,有規(guī)矩才有方圓。但是掌握了規(guī)矩并不等于就具備了能力和技巧。要依照這個法則去熟練運用,純熟之后,自然會進入一種境界。那種境界才是目的。這種境界是要悟入的,是不能傳授的。大匠能與人法則,不能與人境界。在小瀉脾湯基礎(chǔ)上,根據(jù)臨床見證的多樣性,進行擴展運用,就產(chǎn)生了大瀉脾湯。

大瀉脾湯:主腹中脹滿,干嘔,不能食,欲利不得,或下利不止者。附子一枚,炮,干姜,炙甘草各三兩,黃芩,大黃,芍藥各一兩。這個大字,就是廣大之意,不是單純的大小之大。就是廣的意思。仲景廣湯液之法,為傷寒雜病論。就是這個廣的意思。

在古經(jīng)中,示例一下,凡小瀉諸湯,加上大黃黃芩甘草芍藥干姜,就變成大瀉諸湯。這個只是經(jīng)法中的示例,不要把它當(dāng)成是死的公式。這是第一層面。經(jīng)法制方大小之意。第二個層面,方證。前面講過,這個大瀉湯是在小瀉湯的基礎(chǔ)上的變化。其中包括了小瀉湯的證候,所以一些小瀉湯的方證藥證就可以省略不瀉,省幾枚小竹片。新加的證,根據(jù)藥證關(guān)系,加味新藥,構(gòu)成新方。大方。

腹中脹滿。這個是因寒而脹。就是仲景講的下利腹脹滿,四逆湯主之。這個脹滿。分析一下這個病機。按照六經(jīng)主時理論,太陰甲子戊之時,一陽生于下,再進而上升。由復(fù)而變?yōu)榕R卦。臨就是子的合神,就是丑。丑為臨卦。二陽居下,陽氣的力量稍強于復(fù)卦了。上面陰氣的力量占據(jù)著統(tǒng)治地位,下面的陽氣不安于下,就上升,要與陰抗?fàn)?。形成了上陰下陽,上寒下熱的形勢?/span>

在上面,中焦,尤其是胃中,包括上焦,也者是陰氣主事,為陰寒之氣。下面,大腸,下焦,為陽所據(jù),建立了割據(jù)政權(quán),腸熱。
腸熱胃寒,這樣一種局勢。胃寒則嘔,脾寒則利。這是必然規(guī)律。這里胃為陰寒所據(jù),所以干姜,當(dāng)然也會有吐涎沫的情況,古經(jīng)中沒有交待,大家自己可以推演。因為古人把方法告訴大家了。

所以,這個腹脹滿,是下陽與上陰相爭而相拒于腹部的表現(xiàn)。脹而不痛,就是附子證。若兼痛,則加枳實。脹痛,就是枳實證了。
不能食,是胃中冷,不能消谷。干姜證。欲利不得。這個是大黃證。就是腸中有熱,化燥,或半燥之時,大便難,或不爽?;蛳吕恢?。這是黃芩芍藥證。

是或見證。就是熱利。因為腸熱嘛。芍藥可以主熱利,但不得用于寒利。所以,真武湯證出現(xiàn)下利時,去芍藥。而黃芩湯治利,則里面有芍藥,桂枝加葛根湯所主之利,也有芍藥。后世更發(fā)展了這一藥證,像劉完素等大家們,很善用黃芩湯治利,赤利赤芍,白利白芍。

即使是在這種熱利不止的時候,此方中仍加一味大黃。這里我們臨床上不要用一兩,用3克就很好了。參考一下吳禹鼎老前輩治熱利的經(jīng)驗,會加深對這個方子的理解。凡熱利而見不爽的,加大黃3克。大黃在小于3克時,不只是通利一下腸道,還有利小便的功效。久煎入血分,并主逐血分之瘀。熱利往往涉及到血分。上面就是這個大瀉脾湯的方證。這是經(jīng)法中舉的一個例子。具體的擴展運用,根據(jù)經(jīng)方的法則可以自行推演。

如在小瀉脾湯基礎(chǔ)上,見戴陽證,面赤如妝時,加蔥白。變成白通湯結(jié)構(gòu)。在仲景的大論中,白通湯沒有甘草。在金鑒中認為應(yīng)當(dāng)有甘草。這個觀點是很對的。利止脈不出的,加人參。桂本中四逆湯本來就有人參,咽痛,加桔梗。腹痛倍加芍藥。臍腹冷痛,加木香。心胸中大寒痛,加川椒。下利滑脫,加烏梅,或五味子。證情重的,加肉桂以助附子,加良姜以助干姜(胃中寒重時),見嘔重者,加半夏(生姜)。心悸,煩燥,加茯苓人參。如果是大便堅,腹脹滿而痛,腹實證,而又兼此手足逆冷,背惡寒,不欲食的。就直接加大黃厚樸枳實。溫脾湯法。如此加減開來,就演義成一個龐大的補脾湯方族。

今天只是示例一些加味。臨床處方要在臨床上,根據(jù)具體見證靈活掌握。只一條總的原則,一定要看具體見證,不要閉著眼睛抽象地拍腦門,那樣就根易學(xué)里的射覆沒有啥區(qū)別了,就滑向了神秘主義的泥潭。省略的證,可以出現(xiàn),即使不出現(xiàn),也要用此方。這是生姜證。一般標(biāo)準(zhǔn)的用語是“嘔”用生姜,“干嘔”是用干姜。這只是用藥的一般表態(tài)式。若脅下痛引少腹,干嘔吐涎沫,則枳實芍藥干姜湯主之。這時就不能再套用生姜了。所以,經(jīng)法只是示例,不是固定的公式。

經(jīng)方是可以加減變化的。但是,必須是按照經(jīng)方的法則去加減變化。否則有害無益。如果沒有少腹痛,而是咳逆上氣。去芍藥,加五味子。枳實干姜五味子湯主之。枳實五味,是二酸藥,干姜是一辛藥。仍然是二瀉一補的結(jié)構(gòu)。還是小瀉肝湯。所以,小瀉肝湯的變化,是一個方族。不是就那么一個方子。那只是示范,有代表意義的一個。如果從方證的維度上來看,整個湯液經(jīng)法體系自始至終無不貫穿這一思想。

經(jīng)方如同楷書一樣,法則森嚴。而時方則如行書或草書,可以任意揮灑,可以充分地表達作者的思想感情。形成自己的風(fēng)格。法則的法度森嚴,決定了使用上的要求的嚴格。一個地方不審慎,“違法”了,就可能憤事。所以近年書法大賽中寫楷書的人很少,就是楷書寫得稍有一點不合“規(guī)矩”或“法則”,就馬上被人看出來。不能入選。而其它的書法作品則可以掩丑。經(jīng)方與時方,有類于此。

第三個方面是藥量。三味藥都是三兩,等量。古法藥量,一般以三兩為正,半夏以半升為正,麥冬以一升為正。三兩取生數(shù),三為生氣五為死。治病是為了讓人活命,不是要把人治死的。所以不用五兩為正。三居?xùn)|方,生氣之所。古之吐納之法,多取三數(shù),向東方,服紫霞法等。這是數(shù)的技術(shù),簡稱數(shù)術(shù)。

生姜這味藥,做為使藥。它能使經(jīng)脈中的水氣或液態(tài)物質(zhì)橫向,由脈管壁向外發(fā)散。由管道內(nèi)通過管道壁滲透到外面。所以,凡脈細者,絕不可以用生姜。仲景經(jīng)法,凡用生姜之方,絕無脈細者。脈中的成份都跑到外面去了。脈會更細。例如,當(dāng)歸四逆湯中,就去掉了生姜。臨床上有人隨手就加了生姜。加的量小還問題不大。加的多了。到三兩的標(biāo)準(zhǔn)量了。就壞事了。為什么呢?因為當(dāng)歸四逆湯,是以當(dāng)歸為君。當(dāng)歸與桂枝相遇時,當(dāng)歸有一種力量,能把桂枝牽引到厥陰區(qū)域來。

當(dāng)歸的量與桂枝量相等時,就可以發(fā)揮這個作用。而一旦當(dāng)歸量少于桂枝。就牽引不運了。小馬拉大車嘛。生姜與桂枝的作用方向正好是垂直的。生姜是延著法線方向,向外。而桂枝是延著軸心方向,在外面看是切線方向。向前。也就是說,把血管內(nèi)的血液由肝庫延血管推向四末,走向毛細血管方向。當(dāng)歸呢。當(dāng)歸是專門把肝庫的血引到體表層毛細血管的。所以,寒熱灑灑在皮膚中。當(dāng)歸主之。

而在當(dāng)歸四逆湯中,如果加了生姜,血液在桂枝作用下由肝走向體表層毛細血管的過程中,生姜橫向的把一些成份散發(fā)到血管外面去了。等到了毛細血管區(qū)域的時候,就是當(dāng)歸區(qū)的時候,血管量就不多了。這就是生姜壞事的地方。仲景有意在桂枝湯里去掉生姜,加當(dāng)歸細辛木通。

第二味藥,芍藥。芍藥的作用是把血管從毛細血管端延靜脈拉回到肝庫里。同時,在拉回的過程中,負責(zé)清除道路上的障礙。主血痹嘛。這樣一看,桂枝由動脈將血推向外,當(dāng)歸主毛細血管。芍藥把血拉回。正好構(gòu)成了一個血液循環(huán)。人身的血液正常循環(huán)了,而且在循環(huán)過程中的障礙被掃除了。在這個維度上就是健康的。

第三個藥,枳實。枳實是專門主管人體管道工程的。是管道工程兵。是從管理里面,把管道疏通的。哪不通就通哪。不管是血管,還是膽管,或者腸管。從里面打通,用點強制力。所以,在打通的過程中,有可能會有陣痛。他與厚樸正好相對。

厚樸是從管道外面揉推,來實現(xiàn)管理濡動。他們兩個一內(nèi)一外,推動管道的運動。腸不蠕動的,服了之后,就激活了蠕動的活力。
但是一量管道里面有實硬的東西,這樣推動就很危險,人會很痛。而且東西也推動不出去。這就要用到大黃了。后面再講這個。

所以,今天講湯液經(jīng)法里面的第一方,只三味藥。這三味藥,把每一味的作用,以及作用路線,按照“法象藥理學(xué)”來理解透了。然后再擴展出去,加減變化。與仲景的相關(guān)系列方相聯(lián)系,掌握兩者的共同點,也就把握了經(jīng)方中這個“藥證”的規(guī)律。這是經(jīng)方中的一個核心技術(shù)。

第二方 大瀉肝湯:治頭痛目赤,多恚怒,脅下支滿而痛,痛連少腹迫急無奈方:枳實(熬)[金中木]、 芍藥[金中土]、 甘草(炙)[土中木]、 黃芩[水中木]、 大黃 [火中木]、 生姜[木中土] (切,各一兩)。上六味,以水五升,煮取二升,溫分再服。

大瀉肝湯:主頭痛,目赤,多恚怒,脅下支滿而痛,痛連少腹,迫急無奈者。小瀉肝湯三味藥:枳實,芍藥,生姜。這三味藥的藥證講過了。大瀉諸湯,在形式上似乎有一個規(guī)律,就是在小瀉湯基礎(chǔ)上,加上:大黃,甘草,黃芩,干姜(生姜),芍藥。這五味藥。原方中已有的不再加。有人把這個當(dāng)成一條規(guī)律,在目前出版的一些學(xué)者們的著作中就主張這一觀點。

我們上一次在講小瀉肝湯的時候,通過加減變例,已經(jīng)知道經(jīng)法不是死的公式,是活生生的法則。是隨著臨床見證而加減用藥的。
湯液經(jīng)中所列的方子,只是示例。拿一個標(biāo)準(zhǔn)來示例。不是唯一的方子??匆幌逻@個方子的方證。

小瀉肝湯,有脅下痛,這個枳實證。以及痛引少腹,順便帶出了芍藥證:腹痛,腹中痛,少腹拘急,少腹痛。迫急之輕者,也是芍藥證。重者,合甘草。

大瀉肝湯里,多出了一些證候。每多一證,多加一味與之相應(yīng)的藥。這個標(biāo)準(zhǔn)范式是加了三味,成為六味。六為老陰之?dāng)?shù),主瀉。這只是范式。不是死的定律。事實上,加味可多可少。只要是在小湯的基礎(chǔ)上依證擴大了的方子,就是大方。

現(xiàn)在看一下方證。頭痛目赤,這個是黃芩證。膽火上攻所致。多恚怒,是大黃證。迫急的基礎(chǔ)上,又更加重了,近急到無奈的程度了,所以加了甘草。以緩迫急。正因為有些增加的三個證,才加了三味相應(yīng)的藥。而不是依抽象的規(guī)律,臆想著加的三味藥。

同理,我們就知道了。如果在小瀉肝湯的基礎(chǔ)上,多出的證候不是這三個,而是其它的,加的藥也就不同了。所以,加什么藥,加多少,是活脫脫的。一切依方證藥證而定。假如出現(xiàn)舌赤,或心中煩而心下痞。則加黃連。因為這是黃連證。心煩,煩熱汗出,加竹葉。足心熱,加地黃。頭苦眩,加白術(shù)。迫急不致無奈的程度,而出現(xiàn)心下懸,心中如饑,則加大棗。食不下,不欲食,心下痞硬,則加人參。胸滿,或腹脹滿,加厚樸。喘者,并加厚樸杏仁。氣噫者,加旋覆花。

所以,這樣一來。這個大瀉肝湯,就變出一個龐大的系列方。不是就那個一個干巴巴的固定方子。這些加減,看上去,都是形式上的,只見某方證,就加某藥。對于其內(nèi)部的機理似乎沒有予以必要的關(guān)注。這個內(nèi)部機理是時方家們熱心于討論的事。這是中醫(yī)發(fā)展繁榮不可或缺的一個內(nèi)容。

現(xiàn)在,在經(jīng)方家這里,按照“黑箱原理”,在臨床上,只是照規(guī)律和法則去運用。而不是把更多的時間花費在對內(nèi)因機理的分析上。
當(dāng)然,對內(nèi)因機理分析認識得透徹,可以由“自在”變?yōu)椤白詾椤?。更自覺地使用這個法則。

瀉肝湯總的原則是,酸多于辛。酸以瀉肝,辛以補肝。如果反過來,辛味多于酸味。就變成了補肝湯。而在補和瀉之間,如果是平衡的狀態(tài)。就是平調(diào)升降散收。肝德在散,肺德在收。如,枳芍二味為收,柴胡為散。柴胡雖然只一味,但是量用的大了。用八兩。枳芍各用三兩或四兩。就成了平調(diào)散收升降的方子。加上一味甘草做來平衡木的支點。土居中為支點。就是桂本中的柴枳芍甘湯。

桂本的這張方子,把宋本中的四逆散中的柴胡量加倍。變成了一張調(diào)陰樞的方子。主口苦,咽干,腹脹,善太息。等。這個善太息,是個辯證的重大眼目。變成了一張調(diào)陰樞的方子。主口苦,咽干,腹脹,善太息。等。這個善太息,是個辯證的重大眼目。只要抓住這一個證,就可以應(yīng)用本方。

舉個例子,我個人的一個醫(yī)案。去年,我們單位的廚師病了,頭眩欲嘔,不能正常上班了。到西醫(yī)那里檢查。查不出病。懷疑是腦袋有問題。懷疑腦梗。此人女,50多歲。西醫(yī)讓她到北京大醫(yī)院去檢查。她沒走,來問我時。我發(fā)現(xiàn)她在講話時,總是搖脖子。問她怎么回事?她說后項發(fā)緊。不舒服。原來,這就是主證。主訴中沒有。因為后項發(fā)緊并不嚴重。也不為所苦。所以,就不管頭眩與欲嘔這些次要證了。直接開了一副葛根湯。(注,無汗)。當(dāng)時開了五副。結(jié)果喝了二副就好了。現(xiàn)在一年了,也沒復(fù)發(fā)。

這個例子只在于說明,臨床診斷的時候,要細心找主證。像破案一樣找主證。再如,那個候氏黑散。大家可能都用過,這方子有一個主證,就是心口窩發(fā)涼。只要有這個證,不管是啥病。用上準(zhǔn)靈。這也是容易忽略的主證。

從大瀉肝湯說到方證藥證,再說到主證,抓主證。對這張方子,就算講完了。時方家們可以繼續(xù)講,講內(nèi)在的方義病機分析。這個做為時方愛好者們的思考題。今天就不再講了。

第三方 小補肝湯:主心中恐疑,時多惡夢,氣上沖心,或汗出,頭目眩運者。方:桂枝,干姜,五味子,各三兩,大棗十二枚,去核。這是按照經(jīng)法法則組織的一首經(jīng)方。第一是大五行關(guān)系上,二木一金,故為補肝,另加一土以為使。是一君(桂),一臣(干姜),一監(jiān)佐(味),一使(大棗)。這樣一個結(jié)構(gòu)。所以名為小方。至于五行屬性,在前面幾節(jié)中已經(jīng)講過了,不再重復(fù)。

第二層關(guān)系,是方證法系。一個方子,即要符合五行藥味量的比例關(guān)系法則,同時也要符合藥證法則。必須做到藥證相應(yīng)、方病相應(yīng)。方中主治所述,心中恐疑,時多惡夢,氣上沖心。這三個證候,都是桂枝證。以干姜為之助。主輔共同完成。而反佐的五味子證,在這里暫時沒有出現(xiàn)。經(jīng)方中的一個規(guī)律性的東西,就是主證往往從君臣藥中就體現(xiàn)出來了。所以,在臨床中,抓主證,也就抓住了主藥,可以根據(jù)主藥的提示選取相應(yīng)的經(jīng)方。也可以自行按照經(jīng)方的法則組方。

或見證后面的證候,一向是加減方,加減藥味的。汗出,一方面反映了沖氣盛,因為汗出,脈浮,頭眩,發(fā)落,等等,都是氣上沖的具體表現(xiàn)。汗出,本身是五味子證之一。頭目眩運。即是氣上沖的反應(yīng)。同時,主要是白術(shù)證之一。所以,在后面的加減方中,頭苦眩者,加白術(shù)一兩半。沖氣盛者,加五味子一兩半。這個沖氣盛,除上面說的以外,更主要是體現(xiàn)在上沖的氣勢更強,同時上沖的部位更高了,氣上沖心胸了。但是,還沒有沖到咽喉部。一但沖到咽部了,是另外一個藥證加味了。

每味藥各有自己管轄的區(qū)間,在它藥相引的時候,也會走出自己的轄區(qū),去干些其它的事,算是行使異地管轄權(quán)。桂枝證,主心中悸,欲得按。所以,如此人叉手冒心,心悸甚者,本方再加桂一兩半。桂枝平降沖氣,氣不上沖了,水也就不會起浪了。就不會跟著上沖。沒有水氣上沖,水氣上沖所致的頭眩就不會出現(xiàn)了。桂枝味辛,其用屬木,居震三宮。(辛之體屬金,用屬木)性溫屬火之性。為火鳥之象。在昆明的朋友都見過市中心有個碧雞寺。是為了防止滇池水犯濫而建,是鎮(zhèn)水的。碧雞鎮(zhèn)水的作用。就是不讓見激浪涌。這里就是桂枝的作用。在頤和園里有一個銅牛。做那個牛的目的是為了鎮(zhèn)水。牛為丑土,是直接克水。相當(dāng)于術(shù)的作用。

沖氣盛加五味子,有時在臨床上還會遇到是股熱氣上沖。這正是五味子本身之證,熱上沖胸。包括熱氣外散,到處跑。造成流火證。等。要用五味與麥冬一同收拾。干嘔去大棗,加生姜。這個在前幾天講過了。生姜和大棗是作用方向相反的兩味藥。一向外,一向內(nèi)。不再重復(fù)。中滿者,去棗,心中如饑者,還用棗。另外,心下懸。有種空空的感覺。怕餓,也是大棗證。這種時候,也可以用飴糖來解決。有的人走走路,心里一餓,就心慌了,帶著糖,吃塊糖,馬上會緩解。這個藥證很明顯??饶?,頭苦痛者,加細辛一兩半。咳逆,并不是細辛的獨立主證。為什么要這樣只加一味細辛呢?因為在原方中有干姜、五味子,這兩味藥。細辛與干姜五味子相合,正是仲景治咳逆時用的“鐵三角”。

當(dāng)然,沒有細辛,只有干姜和五味子二味藥。也主咳逆,而唾清涎不很嚴重者?;驘o頭痛者。干姜這味藥,在后來的《小品方》里有時用生姜。這一點要知道。在《千金方》里,生姜也有主涎唾的作用。這個本是干姜證。如生姜甘草湯。千金里的這個方子,實際上就是湯液經(jīng)里的小勾陳湯。千金方里面收載了很多古時的經(jīng)方。

細辛證,所主頭痛,同時伴有唾清涎,涎冷。頭痛有時像腦仁在里可晃動一樣。腦袋與腦殼之間像有一層空間一樣。有這種頭痛,是典型的細辛證。細辛與干姜五味子相合,主與肺系有關(guān)的咳逆。同時,仲景還講,并主下利。水氣浸入腸中所做的下利,此三味主之。也就是苓甘五味姜辛湯證的主證之一。

細辛與附子相合,主頭身痛,痛的部位擴大了。重點向下部轉(zhuǎn)移。下有陳寒者,加細辛。這是仲景的加法法則。這個下字,在這里主要是指少陰。與內(nèi)字相近。細辛的脈象為細。是寒邪束脈所致。細辛使脈中寒邪橫向外散,改善脈細的狀況。細辛并方惡寒,同時是少陰藥,但是并沒有但欲寐的證候。與附子相合,一個溫臟中之寒,補充能量。一個散經(jīng)中之寒,少陰經(jīng)中之寒。在經(jīng)方里,有很多藥組,是相對的關(guān)系。細辛與吳茱萸就是這樣。是與個循環(huán)中的兩味藥。細辛主下有陳寒,吳萸主內(nèi)有久寒。下指少陰,內(nèi)指厥陰。

陳與久是互詞。拿血脈循環(huán)來比喻。動脈為少陰,靜脈為厥陰。細辛入動脈,所以,切脈切的是動脈,動脈細,用細辛。這里靜脈什么樣呢?靜脈的寒如何看呢?仲景在湘本中告訴我們,要面色。面色青者,靜脈中有寒,吳茱萸湯證。唇青亦是。是厥陰之寒入太陰了。也是吳萸證。唇青目內(nèi)陷者死。但是有救之方,就是相應(yīng)的方子里面加吳萸人參當(dāng)歸。細辛與黃芪相合,主上主表之寒濕之邪。他的所主部位受引藥的影響而不同。如桂本中的苓桂芪辛湯,主上部受濕邪,及表中寒濕。若是在下部中寒濕之邪,則與白術(shù)相合。苓桂術(shù)辛湯主之。與烏頭相合,主臍周寒痛,及心胸中大寒痛。

下一味是附子,四肢冷,小便難者,加附子一枚,炮。這是出現(xiàn)了典型的附子證,附子證不只這些,這只是提示一下。還有如,小腹惡風(fēng)惡寒,少腹冷,少腹如扇,背惡寒,以及四肢微急難以屈伸等。這個四肢冷,是逆冷。是能量不足的表現(xiàn),同時主但欲寐。
脈微細,脈沉,沉緊等。總的來講,附子就像一個發(fā)動機的能量,是能源。而桂枝就是動力,延動脈推送出去的力量,是正壓方向的。而芍藥呢,是負極的方向。桂枝與芍藥是這條線路的正負兩個極,當(dāng)歸就是用電器的部位。共同構(gòu)成一個回路。這個回路不通時,可以用川芎疏通一下。

而地黃的生血是靜的,靜的歸到庫里去了。用量六兩時,先補腎水,用八兩時,歸到肝里去。腎氣丸用八兩,目的就是兼及于肝。肝腎同源,攻守聯(lián)盟。所以,我們看到,不僅用藥的配伍能改變藥物的作用方向,而且藥量的變化,比例的變化,也會改變作用方向。按照經(jīng)方的法則組方用藥,可以有效地控制藥物的作用方向。四今天沒什么好講的了,因為前面講的,道理都在里面了,如果能悟入的話,言下就悟入經(jīng)法法系的境界了。找到了這個意境,觀察一切方書都一以貫之,豁然而解了。

昨天講的小補肝湯,還剩下一點內(nèi)容,大補肝湯是在小補肝湯基礎(chǔ)上組織的。經(jīng)法法系,一般分三個層次來分析。一層是河圖數(shù)術(shù)五行顛倒理論。這是理論層面。二層是方證藥證分析層面。這是經(jīng)法法系的特色和核心內(nèi)容,是貫穿于一切經(jīng)方中的基本法則。三層是方義機理。這是時方家們擅長的事。所以,這幾天都忽略了。不講,是因為時方家們講得很多了,沒有必要重復(fù)。包括傷寒學(xué)家們。

明清時期才產(chǎn)生的傷寒學(xué)派,他們的名義上是打著傷寒的旗號,他們的思想都是時方家的思想。正是他們豐富發(fā)展了傷寒之學(xué)。所以,學(xué)理意義上的方義分析和病機分析,可以參看古今各大家們的論著。我們只講前人沒講的東西,或前人講得比較地簡略的東西?;蛘哒f還不是顯學(xué)的東西。這是對經(jīng)方分析的三個層次。

大補肝湯:主肝氣虛,其人恐懼不安,氣自少腹上沖咽,呃聲不止,頭目苦眩,不能坐起,汗出,心悸,干嘔,不能食,脈弱而結(jié)者。方:桂心,干姜,五味子各三兩,旋覆花,代赭石,燒,竹葉各一兩,大棗12枚。第一層意義。河圖數(shù)理意義。這個大補肝湯,是小補肝湯穿小補心湯而成。這里用了一個穿法。這個穿法,我們在初學(xué)中醫(yī)的時候就學(xué)過,這是個入門知識。就是“加減穿合摘”組方五法之一。兩張方子加起來,藥味有所去取。就是穿法。小補心湯,去掉了豉,這味藥。這是使藥。在這個大方中,沒必要用兩個使藥。去掉它。

現(xiàn)在要問,即然是大補肝湯,為什么不用更多的直接補肝的藥,或者用生肝的水部藥,而用肝系的子孫部藥。道理何在?我們讀易學(xué)的時候,知道這樣一個規(guī)律。兵占法中,御敵之法為何?即用其子孫也??匆幌虑宕筢t(yī)學(xué)家外科全生派創(chuàng)始人王洪緒寫的《卜筮正宗》這本書,就明白了。子孫為我?guī)?,我們的人民軍隊,是克敵制勝的依靠力量。又為福德,是避兇趣吉,逢兇化吉的正義力量。

即然是治病,就是祛邪扶正。這是貫徹于治病始終的基本矛盾。所以,大補肝之法,就是在補肝湯的基礎(chǔ)上,建立一支強大的人民軍隊,依靠補心,即增強子孫爻的力量來實現(xiàn)更大的補肝的目的。如果直接再增加補肝的力量,或補其父母爻,不僅不能大補,反而致壅,壅不受補。在方藥用量上,取三分之一的量。這個量不能大。一大了,就沒效果了。

如治療嘔吐,用這方子,有人開始把代赭石用了30克,用后不靈。后來把代赭用量改回到5克。服一劑就止嘔了。讓人感到神奇。
我們現(xiàn)在看第二層。方證層面。這個方證要與小補肝湯方證結(jié)合來看。是在小補肝湯證的基礎(chǔ)上,一些證狀更強烈了?;蛴衷黾恿艘恍┳C候。增加的藥證就自然明了了。

肝虛則恐,程度不重的時候,只是心中恐疑,時多惡夢。而這個夢境絕大多數(shù)是黑白色的,不是彩色的。就像陰間的感覺一樣。
這個時間服用小補肝湯,效驗之一,不只是證候消失了,而且夢境會由黑白色,時時出現(xiàn)彩色的夢境。氣旺了,生命機能旺盛了,靈魂所到之處更高了,看到了更勝的境界。人的思想、悟性都會有所提升。膽識有所增強。辦事有魄力了。

現(xiàn)在這個大補肝湯的第一證,肝虛的程度更重了,不只是恐疑,疑神疑鬼,天天想著誰都想算計他。而且開始出現(xiàn)害怕,心中不安,甚則心中跳動。這個跳動,是心氣之動,經(jīng)上講的,“神氣之動也”。神氣發(fā)動,是代赭石證。代赭石:主心動不安,不寧,驚煩,心中怔驚不安,怔忡如車馬驚。神氣發(fā)動也。有是證則用是藥,至于為什么這樣用,內(nèi)在機理是什么,這個留給時方家們?nèi)シ治?。我們只講運用的法則。這個法則就是醫(yī)門法律。法律與法學(xué)不是一回事。當(dāng)然即懂法律,又是一位大法學(xué)家,那更好。

第二個證,氣自少腹上沖咽。這個氣上沖的部位更明確了。自少腹起,上面達到了咽。原來的桂枝證只是氣上沖心。這時沖氣盛了,盛到胸時,加五味子,再盛到咽部時,就必得加旋覆花了,那是旋覆花的轄區(qū)。所以方中用了旋覆花。每一味藥都不是空設(shè),設(shè)則必中。

第三證,呃聲不止。這個是典型的旋覆花證。同時代赭石為助。這個呃與噦不同。噦在唐以前,是指膈肌痙攣。不是噯氣。噦是橘皮證,量要大。呃,噯氣,氣噫,或總是有股氣在咽出不來,又時時往上頂,很難受。這就是旋覆花證。有時,口臭,口氣很重,胃中濁氣不下行,反而上返,口中出氣如大便的氣味一樣。要想到用旋覆花來“下氣”。此花下氣最驗。臨床上要配伍半夏。把中焦氣機打開,痞結(jié)打開,氣才能順下去。硬下也不是很有效。

第四證,頭目苦眩。這個本是白術(shù)的主證。但程度不重時,桂枝與五味子聯(lián)合作用也可以解決。代赭旋覆花也共同作用。下氣了,不上沖了,也就不頭眩了。所以,這個方子,可用于治療氣上沖造成的眩暈證。不能坐起。旋覆花善除胸膈間痰涎水飲。水眩者,此方主之。

第五證,汗出。這里沒有提到惡風(fēng),或惡寒。沒有講表證。只是一個汗出。這時的汗出,主要是五味子證。如果汗出兼惡風(fēng),是桂枝證。同時,如果是心中煩而兼汗出,煩熱汗出者,是竹葉證。這個竹葉,是指淡竹葉。不是其它的竹葉。我們到過昆明世博圓看到吧,那里有個中藥圓,集了全國絕大多數(shù)種類的中藥。旁邊就是萬竹園,竟然有上萬種竹子。但是只有很少一二種的竹子入藥。我們用的就是其中的一種淡竹的葉子。如果心煩汗出,用竹葉卷心。這個在溫病學(xué)家們講得很有道理。取類比象,這是中醫(yī)里面的易學(xué)方法論。

第六證,心悸。這個是桂枝證。前幾天講過了,不細講。是心陽虛的,叉手自冒心的那種悸。不是心下悸而小便不利的那種悸。
第七證,干嘔。這是干姜證。這是常識了。略。

剛才前面有人提到的干姜,他的作用在這里出現(xiàn)了。每一味藥都不是虛設(shè)的。有的藥,即使無其證,但是卻有其用。如大棗。
大棗證是心中如饑。如果中滿者,去棗。心下總像很堵得荒,吃點東西就發(fā)堵,這時用方子,就不要隨手把大棗加上。

最后,不能食。這個不能食,是吃不下去,是由于氣上沖,胃往上頂,加上干嘔。食不得下。不是不欲食。如果不欲食,那就是人參證了。所以這個一字之差,辯證要仔細。旋覆代赭,加上干姜,氣下嘔止子。食就得下了。與這個證相似的證,還有半夏證。半夏證之一是食在咽管處塞住了,不向下行。像噎住了。吞咽困難。

這時,一方面有胃氣虛的原因,食不下,人參證。同時,也是半夏證。再加點白蜜,就是大半夏湯。日本人常用這方子治療食道癌。但講得清楚,只能治其證,不能治其病。服完大半夏湯后,吞咽食物不困難了。其它的病還要用方法處治。這里只是介紹一下外國人使用漢方時取得的一點經(jīng)驗。算是出口轉(zhuǎn)內(nèi)銷吧。

再后是脈像。脈弱這個好理解。肝虛嘛。不是弦脈。這里突出的是結(jié)脈。這個是旋覆花所特有之脈。凡用旋覆花處,都有結(jié)脈。這是使用旋覆花的證象依據(jù)。到這里,第二層次,方證法則部分講完了。

第三層次,方義機理分析。略。因為以前在講肝臟病方時已將基礎(chǔ)法則講完了。所以,以后的方子就不再細講了,只講一下方證或主證就可以了。

小瀉心湯,治心中卒急痛,脅下支滿,氣逆攻膺背肩胛間,不可飲食,食之反篤者。方龍膽草、梔子(打,各三兩)、戎鹽(如杏子大三枚,燒赤)上三味,以酢三升,煮取一升,頓服。少頃,得吐瘥。這個小瀉心湯的結(jié)構(gòu),是二苦一咸,二苦以瀉心,一咸以補心,補少瀉多,是名瀉心湯。

主病者謂之君。此方以龍膽草為君。所主病,都是龍膽草證。梔子為之臣。戎鹽為使。無佐藥。病在胸膈以上,有向上之勢,用吐法。但是,并不是一概是凡在上者都用一個方子來吐。經(jīng)方里面好就好就同一個吐法,也依見證不同,而用藥也不同。仍然以辯證施治為基本原則。本方就體現(xiàn)出龍膽草證,才施用此方。主要是胸膈間痰與熱互結(jié)所致之病。

若是胸中有寒,痰飲結(jié)于胸膈,則用瓜蒂散吐之。如果是風(fēng)痰,則用金匱的黎蘆甘草湯。黎蘆的量一般在10到15克,甘草用5至10克。這樣是比較安全的。如果有兼證,則隨證加減。所以涌吐劑,并不是一個瓜蒂散一吐了之,就包治一切應(yīng)吐之病了。黎蘆有毒,用之要小心。但是,也有服大量的。

張子和的儒門事親里就有一則故事。一個婦人自小的時候就患癇病。后來幾天就發(fā)作一次。一年鬧饑荒,百姓大饑。婦見有植物如蔥樣,采而蒸食之。大吐,三日。此后癇病不再作。這次服食的量是不少的。以此舊案做為用此方時的參考。大瀉心湯。就體現(xiàn)了隨證加味的特點。大是廣大之義,并非只是大小之義。廣大,就是推廣應(yīng)用的意思。通過隨證加減,可以治療更多的疾病。

大瀉心湯,憹治暴得心腹痛,痛如刀刺,欲吐不吐,欲下不下,心中懊,脅背胸支滿迫急,無可奈者方。龍膽草、梔子(搗,各三兩)、苦參、升麻(各二兩)、豉(半升)、戎鹽(如杏子大三枚)。上六味,服一升,當(dāng)大吐,吐已必自瀉下,即瘥(一方無苦參,有通草二兩)。心中懊惱,是豉證。所以加了豆豉。這個加味只是示例。其它皆仿此。

切不可把經(jīng)方當(dāng)做是一個固定的死公式。到處套用,不知變化。經(jīng)法才是根本的東西。經(jīng)方是經(jīng)法的運用。經(jīng)法是規(guī)矩,經(jīng)方是方圓。依規(guī)矩而成方圓。臨床處方要依經(jīng)法之規(guī)矩,則方圓自在其中了。這里順便說一下,為什么我們講藥證,引用本草經(jīng)的內(nèi)容不多。這是因為,經(jīng)法經(jīng)方里面用藥,是藥之用。本草經(jīng)是講藥之體。二者是體和用的關(guān)系。體有一本,用有萬殊。先天為體,后天為用。以靜為體,以動為用。照搬本草經(jīng)來解釋經(jīng)方,那樣只能是把本來很具體的藥證解釋得更加抽象,更加虛玄了。容易滑向神秘主義的泥潭。

大瀉心湯,治心中怔忡不安,胸膺痞懣,口中苦,舌上生瘡,面赤如新妝,或吐血,衄血,下血者。方:黃連、黃芩、芍藥(各三兩)、干姜(炮)、甘草(炙)、大黃(各一兩)上六味,以水五升,煮取二升,溫分再服,日二服。

小瀉心湯,治胸腹支滿,心中跳動不安者。方:黃連、黃芩、大黃(各三兩)上三味,以麻沸湯三升,漬一食頃,絞去滓,頓服。

這兩張方子是瀉心包的。有的版本認為是瀉心的。前面的是瀉心包的。我們不去討論這上問題。我們關(guān)注的是方證體系。關(guān)注的是經(jīng)方組方的法則。小瀉心(包)湯。胸腹支滿。這個支是古人的簡化字,就像我們今天習(xí)慣把筆劃多的字用一個簡單符號代替一樣。后來的一些學(xué)者們很認真地在這個字上去考證。那是學(xué)者們的事。這個字,支,就是窒。滿,就是懣。所以,支滿,就是窒懣。

胸是黃連分區(qū)。脅是黃芩分區(qū)。胸與脅區(qū)窒懣,熱痞,是黃連黃芩合證。心中跳動不安,就是傷寒論里的“心中悸”,是黃連證。忙亂。黃連證是,心中悸而心下痞,舌赤,舌上生瘡。等。不必俱見。這里省略了大黃證。連芩二味苦,大黃味咸。二苦以瀉心,一咸以補心。所以名瀉心湯。此方還主吐血鼻出血,下血。等因熱而作者。在此條文中沒有出現(xiàn)。這個證應(yīng)當(dāng)知道。

這個書里每一個方子所主證都往往很多,書上只是示例性的指出一二。很多都省略了。所以,有人看不懂,光看有限的幾個證,當(dāng)然有時費解了。這個方子是浸服法。不是煎服。取其氣,因為在上焦嘛。如果用于止血,服煎服法。大黃不要后下。

現(xiàn)在臨床上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就是有的醫(yī)生一開方子,順手就在大黃后面寫個“后下”。經(jīng)方的原方里面,很多是大黃與他藥同煎的。其意不在攻下。大黃同煎,久煎,入血分,逐瘀血。如果后下,就順大腸跑了。達不到下瘀血的目的。芩連之苦以堅腎,腎主收藏,所以,不僅出血證,可以收藏之。熱利證,大便臭穢下利者。亦可收藏之。這時就不必用大黃了。這是變方。

芩連之苦寒,助腎以行冬令。冬天萬物收藏,天地以靜以寧。所以,腹中有蟲鳴者。服之則鳴止。耳鳴者亦然。乃行夏令,萬物浮出而躁作,所為之聲。故以冬令收藏之。

大瀉心湯,這個加味法以前講過。就是補足幾味藥。姜芍芩黃甘。缺哪個補哪個。但這只是形式。所以,只方補出了干姜炙甘草芍藥。主要是因為出現(xiàn)了這些證才補這些藥。不是憑空想像著補出的。更不是機械地套用某個五行生克公式補出的。大瀉心湯,在小瀉心湯的基礎(chǔ)上,更明確了一些證候。心中怔忡不安,黃連證。這個更比上面的重一些了。

口中苦,是黃芩證。與柴胡湯里面的“口苦”一個意思。舌上生瘡,前面說了,是黃連證。面赤如新妝,這是大黃證。大黃證在這里明確顯現(xiàn)出來了。為防止用寒涼太過。用了炮姜甘草湯。這個也是止血的。主吐血下血衄血。像柏葉湯中,都有這樣的作用。芍藥證在這里沒有明現(xiàn)。芍藥與干姜有一個特定的化合作用。辛與酸化甘。干姜與甘草,辛甘化苦??嘁詧?,行冬令。

所以,芍藥一味,雖無主證,但有其用。是無用之用。形成一個化合的鏈條。最后歸結(jié)到化苦瀉心上。同時按后世醫(yī)說來講,也有防止苦燥傷陰之作用。后世的理論大家都很熟悉,就不講了。

現(xiàn)在,讓我們沿著時空邃道回到前古時期的思維方式當(dāng)中。在這種思維方式下來學(xué)習(xí)湯液經(jīng)法。今天簡要學(xué)習(xí)一下大小補心四方。
小補心湯,治胸痹不得臥,心痛徹背,背痛徹心者。方:栝蔞一枚,薤白八兩,半夏半升。這張方子是補心的,實際上是心經(jīng)。與另一張補心包的相對應(yīng)?,F(xiàn)在主要從方證方面講。這三味藥,組成小補心湯。心背痛,但與氣候無關(guān),不受寒熱影響的。是栝蔞薤白合證,其中薤白并主瀉利后重。

不得臥提示出半夏證,因為有痰水之氣。一臥下的時候,水氣就上涌,痛得就厲害了。就像小青龍湯的不得臥一樣。這個方子很簡單,也是個基礎(chǔ)方。即可以本方中加味,也可以加到其它方子里面去。主要是栝蔞與薤白的組合結(jié)構(gòu)。如果因為天氣遇寒則病情加重,則不是本方所主。這是烏頭赤石脂丸證。所以這兩張方子的鑒別點,就是氣候的影響與否。另外就是是否有不得臥這個證。

在這個方子的基礎(chǔ)上,如果有心中痞,則加枳實,這是枳實證。胸滿,則加厚樸,有氣上沖,則加桂枝。如果氣不是從小腹上沖,而是從脅下逆沖到心胸,因為脅下是枳實的轄區(qū),上沖是桂枝所主,所以同時加枳實桂枝。這樣就構(gòu)成了一張新的方子:枳實薤白桂枝厚樸栝蔞湯方。主胸痹,心中痞,氣結(jié)在胸,胸滿,脅下逆搶心,心痛無奈者。如果胸膈之氣不利,出現(xiàn)氣塞現(xiàn)象,則加杏仁,有不得臥時,半夏仍然要用。無此證,則去半夏。所以,我們從一些版本中看到,一方有杏仁,當(dāng)從。

這個當(dāng)從二字不是亂蒙的,不是想當(dāng)然的,就當(dāng)從了。一定要有杏仁的見證才可從之。如果胸膈之氣不利,不是表現(xiàn)在呼吸方面,不用杏仁。假如表現(xiàn)在食道上,出現(xiàn)呃逆現(xiàn)象,膈肌痙攣現(xiàn)象等,要加大劑橘皮。出現(xiàn)氣逆欲嘔,則加生姜。如果是心胸中大寒痛,則是蜀椒烏頭證。非本方所主。本方主要痰塞胸膈?;蛐刂杏兴畾?。在后世治療冠心病心絞痛的時候,這個藥組有用的機會。即栝蔞薤白藥組。

大補心湯:治胸痹,心中痞滿,氣結(jié)在胸,時從脅下逆搶心,心痛無奈者。方:栝蔞一枚,薤白八兩,半夏半升,枳實二兩,厚樸二兩,桂枝一兩。這張方子就是在小補心湯的基礎(chǔ)上,出現(xiàn)了更多的現(xiàn)證,隨證加藥而成。在上面小補心湯的加減變化時講過了。這只是加減變化的一種局勢。我們自己按照經(jīng)法法則可以自行推演,推演出一個系列方來。就像仲景廣湯液之法一樣。但要結(jié)合臨床實際,不是坐在書齋里空想的,也不是在實驗室里研究出來的。

心包的方子。小補心(包)湯:主血氣虛少,心中動悸,時悲泣,煩躁,汗出,氣噫,不欲食,脈時結(jié)者。方:代赭石,旋覆花,竹葉各三兩,豉一兩。這個心包的血氣虛少,與心本身的血氣虛少有點不同。心包的虛少,往往是因?qū)嵵绿?。脈道不利所造成的。所以脈結(jié)。旋覆花味咸,咸以補心(包),為補心之主。代赭石味咸,兼苦,以咸為主用,助旋覆花補心。竹葉味苦,苦以瀉心。二補一瀉,是名補心湯。豉味酸,補肺。咸屬火,酸屬金,火克金,所以,以豉為使藥。

注意,這個使藥的概念與后世的概念不同。這個使藥的意思是為我所用,為我所役使。就是五行中我所克制之味。咸能克酸,所以,咸以酸為使。酸能克辛,所以酸以辛為使。千萬不要理解為引經(jīng)報使。那樣就出笑話了。開始我們說了,把思維回溯到前古時期,在這時,引經(jīng)報使的理論還沒產(chǎn)生呢,那是后世才產(chǎn)生的概念。不能混入到經(jīng)法時代的法則里去。心包虛則血氣少,補心包的主藥是旋覆花,這是個代表,不是唯一的藥。就像人大代表一樣,代表了補心包的一類藥物。它是在這類藥物中被推選出來的具有代表性的一味。

心虛則善悲。所以,時悲泣,正是旋覆花證。心中動悸,不安,或怔忡如車馬驚等,這是代赭石證。煩熱汗出,是竹葉證。只是這里多出個躁字。煩為陽,躁為陰。陽為心,陰為身。心動為煩,身動為躁。所以,躁由代赭主之。煩躁由竹葉與代赭共主之。氣噫,是典型的旋覆花證。不欲食,本是人參證,但這里是指因噫而致,非因虛也。所以隸于旋覆花的伴見證。在一些版本中沒有這個證??赡苁呛笕烁Z入的。如果真是因虛而食不下,不欲食,就在原方中加人參一兩半?;蛉齼伞?br>
脈結(jié)者。結(jié)脈是標(biāo)準(zhǔn)的旋覆花脈。這個在講肝病方時講過了。但是須要知道的是,在仲景的炙甘草湯中,也見到了結(jié)脈,或結(jié)促脈,或結(jié)代脈,這三種脈象。兩張方子可以做一下比較。事實上,在臨床實踐中,一些醫(yī)家在炙甘草湯的變方中,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在治療冠心病時,炙甘草湯進行加減變化,就可以考慮把這個小補心湯化進去。同時,前面講的二張方子,栝蔞薤白半夏等,也可以化進去。

例如,陳伯濤老先生的兩張方子。一號方:炙甘草,桂枝,人參,生地,阿膠,麥冬,栝蔞,薤白,紫丹參,附子,三七。二號方:只是把附子改為北沙參。其它不變。心陽虛的用一號方。心陰虛的用二號方。臨床效果非常滿意。這個組方思路就是炙甘草湯與湯液經(jīng)法里的幾張補心湯進行了重組化裁。心絞痛,凡因勞累而觸發(fā)者,用之輒效。

大補心湯:治心中虛煩,懊惱不安,怔忡如車馬驚,飲食無味,干嘔,氣噫,時或多唾,其人脈結(jié)而微者。方:代赭,旋覆,竹葉,豉,人參,炙草,干姜。我們一開始就一直在講方證,所以,現(xiàn)在一看這個方子,我們就會看出來了。所加的幾味藥,每味藥都有與之對應(yīng)的證候。多一證則加一藥。不是從抽象的病機分析想像出來的藥。

虛煩汗出,竹味證,在基礎(chǔ)證里面講過的,有一些就略過了。在大湯中有時用省筆。但這個方證我們心里要知道,不能認為沒有。
懊惱,是豉證。心中不安,怔忡如車馬驚,是代赭證。飲食無味,人參證。干嘔,多涎唾,干姜證。氣噫,脈結(jié)者,旋覆證。脈微是陽微,干姜溫陽。

所以,我們看湯液經(jīng)法,比看后世的方要省心得多。古人立方,方證分明,交待得非常清楚。后世方總是抽象得很,讓人費盡腦筋去想,云里來霧里去的。這就是辯證施治的思想。不是辯證論治。一個施,一個論。這差別可謂不小。還有一些加減變化。因為我們講了好久的方證了,所以,不必細講了。怔驚不發(fā)者,加代赭石,為四兩半;煩熱汗出者,去豉,加竹葉至四兩半,身熱還用豉;心中窒痛[心下痞滿]者,加豉至四兩半;氣苦少者,加甘草三兩;心下痞滿者,去豉,加人參一兩半;胸中冷而多唾者,加干姜一兩半;咽中介介塞者,加旋覆花至四兩半。

這些加減變化,只要我們按照經(jīng)法法系的方證思路去看,眼下即明。不必分析。但是如果按照后世的思路去看,可能就覺得匪夷所思了。關(guān)于這個問題。仝小林教授講得非常明確。他說:“就證論證,對證治療,一病一方,一證一藥,凝結(jié)著每一代醫(yī)家著力探求所得的寶貴經(jīng)驗,這些決定了抓主證治療的可行性和合理性”。好,我們就以仝小林教授的這段話做為今天學(xué)習(xí)內(nèi)容的結(jié)束語。最后啊,不要忘了,把思維從時空邃道中收回來?;氐浆F(xiàn)代。收功圓滿,顆粒歸倉。

小補脾湯:主飲食不化,時自吐利,吐利已,心中苦饑,或心下痞滿,無力,身重,足痿,善轉(zhuǎn)筋,脈微者。方:人參,甘草(炙),干姜各三兩,白術(shù)一兩。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分三服。昨天講的是脾氣實,用大小瀉脾湯。今天講的這個是脾虛的情形。
脾實是講脾陰之實。這里的脾虛,也就是脾陰不足。脾不健運,土不能化萬物。所以出現(xiàn)飲食不化。這個與無火腐熟水谷的情況不一樣。

無火故不能化,脾陰不足一樣不化。所以,這個飲食不化,主要是人參證,以干姜為助。因為飲食不化,留在中宮,會出現(xiàn)心下痞滿。所以,仲景講人參證時,就點出一句心下痞硬、痞堅、痞滿。脾陰不足,會出現(xiàn)客熱現(xiàn)象,這是假象。無陰配陽,胃相對熱,所以,心中苦饑。但是,要知道,這個饑,是饑而不能食。常感饑,但是吃一點,胃里就脹得很,堵得慌。能納不能消,不能運轉(zhuǎn)。轉(zhuǎn)輸不利。

輸轉(zhuǎn)不利,是白術(shù)證,用白術(shù)健脾以運轉(zhuǎn)水谷。苦饑,加甘草。最好是飴糖。心中如饑,用大棗。本方里面沒有出現(xiàn)。用甘草就代表了。時自吐利。吐是胃中不和。雖時有客熱,本質(zhì)上還是虛寒的,胃寒則吐,脾寒則下利。因為胃本應(yīng)降,寒則不降而反逆,所以吐或嘔。脾本以升為用,寒則不升而反下,所以作利作瀉。吐為干姜證,甚則加生姜。利為白術(shù)證,因于寒者為干姜證。干姜即主吐,也主利。吐利已,胃中津液傷,易化燥。傷陰則生內(nèi)熱,心中苦饑證這時出現(xiàn)了。用甘草以和之緩之。甘溫除客熱的意思。
無力。是甘草主證。甘草主“倍氣力”。仲景常用來主“少氣者”。但是湯液經(jīng)中,不只主少氣,多數(shù)是指“力弱者”。而少氣,氣怯歸為人參證。

身重。是脾陰不足,脾不健運,濕留不運而阻塞經(jīng)氣運行之通道。氣不至,則身重。又土象為重,濕氣所為。足痿。也是一個道理,濕阻經(jīng)邃,經(jīng)氣不利,是以足痿。這兩個證都是白術(shù)證。白術(shù)健運脾氣,能收浮散之水氣濕氣聚于中焦,然后延著脾絡(luò)輸給三焦,經(jīng)肺朝百脈,通過百脈播于周身,供給周身細胞。然后再順著液體管道走向膀胱,排出體外。這走的是正常的體液循環(huán)通道。所以,渴者,用白術(shù)。就是這個道理。因為善饑而渴者,饑入之水,不走正常體液循環(huán)通道,而是走了“別腸”,直接到膀胱,排出去了。饑一斗溲一斗,消渴,而飲不解渴。

白術(shù)收聚水氣,包括積聚之水與散縵之水。經(jīng)脾運走正常循環(huán)通道之后,周身細胞就得到了水氣供應(yīng)。細胞缺水的時候就天天向朝庭請愿呼吁,信息反映到大腦里,就出現(xiàn)了渴的感覺??实母杏X,就是細胞缺水的呼喚。白術(shù)的主證就是這個。五苓散,豬苓湯,等等,都有渴證。善轉(zhuǎn)筋。這個也是濕阻經(jīng)邃,但是不只是經(jīng)氣不能通過,津氣也不達于下。出現(xiàn)這種轉(zhuǎn)筋的情況。本經(jīng)上所講的白術(shù)主“痙”,就是這個道理。所以,這個也是白術(shù)證。還不是白芍甘草證。當(dāng)然如果是拘攣抽筋,木痛者,還是芍藥甘草證。

小補脾湯所主,理論上就是脾氣之虛。但是因為出現(xiàn)了上述見證,才用上述諸藥以集成此方。如果沒有這些見證,或是出現(xiàn)其它的表現(xiàn)形式的證,方藥是要變的。同一個脾氣之虛,具體表現(xiàn)形式是多樣的,不是單一的,就書上這一種示例的情形。所以,要通過這個示例能夠推知更多的變化。這就是廣之的工作。廣之大之,就是大補脾湯了。上面講的是小補脾湯的方證意義。下面看一下他的經(jīng)法組方模式。

補脾土者,以二土補之,以一木瀉之,加一使藥為以為用。人參味甘屬土,以為君藥。甘草味甘為臣,以助人參。量用相等。干姜味辛屬木以克脾土,以為佐監(jiān)。白術(shù)味苦屬水,為君藥所克,克者役使之也,故為君之使婢,名之使藥。使藥之量最小,這是君
重民輕的思想。這個量的比例與仲景的理中湯不同。兩張方子只是藥味相同,機理有所不同。但是主治相似。

白術(shù)屬水,但為水中之土,苦中愈甘??嘀鲌?,甘以引氣入脾之所合,主肉。所以,堅者,能堅其肉。水腫的人,肌肉松馳的現(xiàn)象,白術(shù)可以主之。這種堅與黃芪相類。黃芪是堅在皮,使皮堅。白術(shù)是堅在肉,使肉堅,更深一層。白術(shù)所主之水氣使走正道,是從中焦開始,中焦是白術(shù)工作的起點,基點。如果是在下焦,就力有所不足。或與其它藥配伍才可。

如果中焦無事。而下面水氣發(fā)動。臍上筑動者,術(shù)之力所不逮。而去術(shù),加桂枝四兩。這是因為上焦之陽不足以震下焦之水,下水上犯所致。所以,用桂以溫心陽,震腎水。這個去術(shù),不見得一定是術(shù)的禁忌證。而只是術(shù)這時發(fā)揮不了作用,古人用藥精審,無用之藥,絕不浪投,不像后世一些醫(yī)家,多藥亂投,以求幸中。

如果水氣上沖的位置高了,雖然是臍上筑動,但是動到心下了,甚則心中悸了。乃至水氣縵散開來,頭苦眩了。術(shù)還是要用到的。水到心下,心下悸,或心中悸的,加茯苓。這里要有小便不利這個證。頭眩了,就必要用術(shù)了。術(shù)主要是益脾土之氣,脾主升,所以術(shù)之力也會加強脾之升力。因此,吐多者,去術(shù)。要加生姜。而下利多者,氣升不足,還用術(shù)。腹?jié)M者,土為墩阜之象,所以去術(shù)。但是參甘苓輩一樣是土,為什么不去呢?這個問題要回答。

實際上,這個腹?jié)M,不是土之墩阜,是因為寒而致者,不是術(shù)的主管了,就去之,加附子。腹?jié)M并不一定是術(shù)的禁證,在枳術(shù)丸里,就會出現(xiàn)腹?jié)M證,而且還可見脹甚至痛。里面一樣有術(shù)。腹中痛,如果是攣急而痛,加白芍。如果是虛痛,喜按,加人參。
原方中術(shù)的量是一兩。如果渴欲飲水者,加量到四兩半。道理前面講過了。就是改善正常水循環(huán),實現(xiàn)南水北調(diào)工程。還有一點時間,把大補脾湯簡單介紹一下。

大補脾湯:主脾氣大疲,飲食不化,嘔吐下利,其人枯瘦如柴,立不可動轉(zhuǎn),口中苦干渴,汗出,氣急,脈微而細者。方:人參,甘草,干姜各三兩,術(shù),麥冬,五味子,旋覆花各一兩。第一,組方規(guī)則。就是在小補脾湯的基礎(chǔ)上,加上補脾之子的方。也就是補肺方。因為:這個虛是因為邪氣之勝而致虛。以子孫去克我之邪,而本氣自復(fù)。

第二,方證藥證。飲食不化,人參證,干姜助之,為參姜合證。嘔吐,干姜證。下利,因于寒者,干姜證。白術(shù)并主下利,因于脾氣大虛則不升之下利。其人枯瘦如柴。這是標(biāo)準(zhǔn)的麥門冬證。仲景所說的“其人羸瘦”,就是這個藥證。立不可動轉(zhuǎn),有濕氣重著使然,白術(shù)證。兼寒者,寒濕,干姜助之。口中苦干渴。人參證,麥冬與五味子為之助,這個助不起主要作用。所以,不要見口干渴就與滋陰的藥,就上麥冬五味之類。有時的口干渴,往往是干姜甘草湯證,化生津氣上澤使?jié)?。人參是直接補益津氣。

汗出,五味子證。這個前幾講中早就講過了,不做分析了。氣急。就是呼吸急促。這個證,很多時候是用什么藥呢?往往用栝蔞貝母杏仁郁李仁這四味藥的機會較多。但在這里,有一個特殊的脈象,就是脈結(jié)。這個結(jié)脈是旋覆花特有之脈。所以,氣急而脈結(jié)者,旋覆花證。有上述諸藥證,則用此藥所集成之方。是名大補脾湯。依照前面講小補脾湯的加減規(guī)則,可以自行加減變化,推演廣大之。由于時間關(guān)系,這里從略。

小瀉肺湯:主咳喘上氣,胸中迫滿,不可臥者。方:葶藶子,大黃,芍藥各三兩。以水三升煮取二升,分二服。喘定止后服。
這個是治肺實的基礎(chǔ)方。第一層,組方結(jié)構(gòu)。葶藶味咸,屬火。大黃味咸,屬火。芍藥味酸,屬金。是二火一金結(jié)構(gòu),二火以瀉肺,一金補肺,二瀉一補,瀉中有補,是名瀉肺湯。第二層,方證藥證。本方所列證,即是方證,同時主要都是葶藶的藥證。葶藶為君,大黃為臣,芍藥為使,無佐藥。主病者為君,所以這個方證主要是葶藶這個君藥的藥證。

因為迫滿,有急迫,輕度的急迫,可以用芍藥,嚴重的,就得用甘草了。這里還不是很重的迫滿,范圍還小,所以用芍藥。同時,這個方證有或見證,文中省略了。就是大便堅,腸腑不通。肺與大腸為表里,在這個肺邪實的病中,往往會兼見大便硬。這個胸中迫滿,不是陰氣上逆的迫滿,是痰水之邪充實于胸肺區(qū)域的迫滿。所以,不禁芍藥。用芍藥在防止葶藶大黃瀉之太過,在瀉中寓補,斂一下肺。一般的輕證來說,咳者,是干姜五味細辛這個鐵三角證。

喘是厚樸杏仁證。這里因為是有迫塞的現(xiàn)象了,有形的實邪了。氣道阻塞不通了,所以用葶藶這個峻藥通利一下。這條條只是講了一個證象,在臨床上,什么樣的時候會見到呢?不管什么病,只要有這種情況,確實很實很重的,就有用的時候。如肺癰,往往就表現(xiàn)為胸中迫滿的證候。在治療的時候,往往要用這個方子先打開通道,氣道不利的情況解決了。然后再用桔梗甘草湯,或千金葦莖湯。服此方之后,會大下痰水混濁之物。不管是否有便秘,大黃都可以用,只是量上調(diào)整一下。

因為肺與大腸為表里,里病表治,通腑氣以為肺邪打開出路。所以用大黃。以前在臨床上,治療肺癰往往是用葶藶大棗瀉肺湯開路,服一二劑后,再服桔梗甘草湯或葦莖湯?,F(xiàn)在看一下,這個方子更好一些?,F(xiàn)代用量,葶藶的量一般是10克,重的15克。大黃是同煎,不可后下。這個煎的時間不是很長,只是三升煮取二升。畢竟這是個峻猛的方子。所以說,喘定止后服。余證未除的,可改用桔梗甘草湯。等。

第三層,病因病機,這是時方理論,可以參看各家注釋。此處從略。

大瀉肺湯:主胸中有痰涎,喘不得臥,大小便閉,身面腫迫滿,欲得氣利者。方:葶藶子,大黃,芍藥各三兩,炙草,黃芩,干姜各一兩。以水五升煮取二升,分再服。這個大方,是在前面基礎(chǔ)方上,又多出了一些見證,所以是加味而成。還是那個規(guī)律,在基礎(chǔ)方中加大黃甘草芍藥干姜黃芩這五味藥。重復(fù)的不再加。這是示例。這個證候比較復(fù)雜了。痰水郁解過久,郁而化熱,肺系有熱了,這個證沒有明確示出,從加黃芩可以看出。同時胃系有中寒,所以見涎出,這是清涎,當(dāng)以溫藥和之。

這個迫滿的范圍也大了,不只是胸中,而且是身面腫,腫脹而滿,皮膚很緊。同時氣道更為不通利,呼息不暢。這個本是杏仁證,或杏仁厚樸合證。但是這個是痰實所結(jié)而阻塞氣息之通道,一般用杏仁也難以解決問題了,所以用峻藥葶藶。這個是葶藶證。這個方子也不是長服方,服幾副,急迫證緩解了??梢岳m(xù)服茯苓杏仁甘草湯。再隨兼證加幾味就可以了。如吐涎沫,加干姜,清涎發(fā)涼的,再加細辛,或合吳萸等。這只是示人以法。臨床在于隨證活變。

這里的大小便閉證。是二個證,一個是大便秘,這是大黃證。另一個是小便閉,是點滴不通,不是一般的小便不利?;蚴切”悴焕?,那是茯苓證,或澤瀉等。這個小便閉,是水道堵塞不通了。肺主通調(diào)水道,主治節(jié)嘛。通調(diào)水道者,葶藶之能。所以,這個小便閉是葶藶證。同時,我們看到,黃芩在這里也發(fā)生著助葶藶的作用。黃芩主逐水、下血痹。這是黃芩的體,不是其用。是本經(jīng)里講的。本經(jīng)講體嘛。要實現(xiàn)這個用,就有給他一個條件?;蛘呤桥c其它藥配伍,或用特殊制法。等。

黃芩與葶藶配伍,主逐水。與芍藥配伍,可以下血痹。沒有這個配伍條件,單純使用黃芩,并沒有這個效能。喘不得臥,這個不得臥,是痰水為患的提示。因為臥時則痰水就涌向肺了。立坐時,痰會被控在下面,證狀得以緩解。我們看小青龍湯等證,都有這個情況。甚到腎氣丸證都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不得臥提示有水。這個湯液經(jīng)法里處處都是用具體的見證來表達用藥法式,而不是象后世那樣用抽象的所謂病機來分析。分析一大通之后呢,才想到用藥,一個一般病機對應(yīng)著無數(shù)的藥,選哪一個呢?往往蒙的成分要多了。把古人千百年總結(jié)的用藥經(jīng)驗置之不用。

因為很多原則性的東西在前幾講中都介紹過了,所以不再重復(fù),這樣可以快一些講。關(guān)于經(jīng)法法系的有關(guān)內(nèi)容,自行參看前幾講。
小肺補肺:主汗出,口渴,少氣不足息,胸中痛,脈虛者。方:麥門冬,五味子,旋覆花各三兩,細辛一兩。以水八升煮取三升,日三服。

第一層,組方結(jié)構(gòu)。這個以五味子為君主,麥門冬為臣輔,旋覆花為佐監(jiān)御使,細辛為使役卒徒。五味子酸屬金,麥門冬味酸屬金,旋覆花味咸屬火,細辛味辛屬木。二金以補肺,補中有瀉,旋覆之咸以瀉肺。君藥之所克者為役使之徒,細辛為使。這里需要說明一個地方,在諸書中把麥門冬誤做屬土了,與山藥的位置弄錯位了。這里明確一下。山藥味甘屬土,不是金。

第二層,方證藥證。汗出,口渴,少氣,這三個證是五味子證。五味子證:汗出口渴少氣,面翕然如醉狀,沖氣盛者。麥門冬證:其人蠃瘦,枯瘦如柴,咽喉不利(合半夏),咳而有血者。旋覆花證:氣噫,咽中介介塞者,胸中結(jié)痛,咳痰不利,呃聲不止,善悲,時悲泣,脈結(jié)者。細辛證:胸中悶痛,涎多者,咳逆,頭苦痛,手足冷而脈細者,下有陳寒者。禁煩熱,煩渴,眩冒等。我們根據(jù)這四味藥的藥證來看一下這個方證,就一目了然了。這就是經(jīng)法法系的特色:從具體藥證來分析拆解方證。而不是從抽象的病機出發(fā)搞那些騰云駕霧的東西。

方證中的胸中痛,這個顯然就是指的悶痛,所以這是細辛證。這里只有五味子證和細辛證。麥門冬做為臣藥輔助五味子,主汗出口渴少氣。這二味藥加人參就是生脈散,生脈散的主證里也必然地包含了這二味藥的藥證。所以,從藥證入手,就可以順著找出方證。這是抓主證的一個方法。很多老中醫(yī)看病速度很快,就是這個秘密。沒時間去做抽象的病機分析,直接抓主證,就是從藥證入手,集藥證而成方證,或提示出方證。

旋覆花的藥證,在條文中是應(yīng)當(dāng)有的,因為不突出,省略了。不然在后面的加減方中,就不會倍量了。所以,本方證中隱藏了一個咳痰不利這個證。如果咳痰不利,比較突出,脈結(jié)者,則倍加旋覆花為五兩。有的書上臆測地改為六兩,那是錯誤的。要是六兩,就與麥味平量了,就無所謂補肺湯了。量變到一定程度會引起質(zhì)變。古方這個量變引起質(zhì)變的關(guān)節(jié)點把握得很好。后世亂蒙一氣亂改一通,給改亂了。

一提到這個旋覆花,主脈結(jié)。我們馬上就會想到仲景用到的還有一味藥,主脈結(jié)。就是麻子仁。這兩味藥有些相似,我們比較一下有利于理解。炙甘草湯中,脈結(jié)代或結(jié)促,心律不齊。這個結(jié)脈主要是麻子仁脈。這個麻子仁所主脈道不滑利,不通利。通利滑利一下脈道,就不再結(jié)澀了。像潤滑油的作用一樣。

但是他所主的通利只是體現(xiàn)在潤上,并不清除脈道中的垃圾。所以作用有限。而且在脈道之外的管道中,主要是潤腸道,對于胸中肺中的作用很少或忽略。而旋覆花所主之結(jié)脈。是以其咸而濡之,同時清掃出脈道中的垃圾,主要是痰水,與血藥相合也清除瘀著之物。如與茜草相配時就是這樣。它所主的部位要比麻子仁高,主要在上部,胸膈間痰涎水飲,及瘀著滯澀。麻仁入腸腑,旋覆入肺臟。一里一外。旋覆花下氣最速,麻仁下行之勢緩。這是區(qū)別。

在加減方面。胸中煩熱,去細辛,加海蛤一分。一分就是一份,可以當(dāng)做一兩計。胸中悶痛較重者,雖然有胸中煩熱,仍然要用細辛,就是海蛤與細辛同用。這是經(jīng)法用藥的一個特點。后世有人非議之為寒熱混雜并用,我們不去管他們??嘌C罢?,去細辛,加澤瀉一分。這個不只是頭眩,還有冒狀,昏冒,頭腦不清,如物外裹然,其發(fā)甚則不識人。就是水氣的作用,在仲景的方中也有這個類似的方,就是澤瀉湯,用白術(shù)澤瀉二味藥。白術(shù)證:頭苦眩。澤瀉證:苦眩且冒??榷醒?,這正是前面介紹過的麥門冬證,就照例加麥冬二兩,成五兩。

苦煩渴者,去細辛,加粳米。這個煩渴與白虎湯證的煩渴一樣,煩渴更重的,可以再加人參,西洋參更好。如果是貧家之人,可以用茅蘆根代替。涎多者,雖然有前證,仍然用細辛。并加半夏,主要是逐中焦水氣。半夏證我們最熟悉了,仲景用得非常多。突出的作用是通脾之液道,從脾橫出五寸那一段。食物不走動,脾氣虛,心下痞的,加人參益脾氣的同時,要再加生半夏,以滑通脾之液道,則食物精微就可以走過去了。

細辛的多涎與干姜的涎相差不多。干姜主要是中寒引起的涎多,吐涎沫。細辛并主久寒,沉寒,細辛的脈是細脈,干姜的脈是沉或遲。理中湯的涎多,有干姜,但是加半夏也更好些。不只是細辛合半夏。干姜合半夏也一樣。但如果清涎太多,就要加茯苓。半夏與茯苓相合,起接勵賽的作用,這個前面幾講中講過了。不再重復(fù)。

大補肺湯:主煩熱汗出,少氣不足息,口苦干渴,耳聾,脈虛而快者。方:麥冬,五味,旋覆各三兩,細辛,地黃,竹葉,甘草各一兩。第一層,組方結(jié)構(gòu)。這是在小補肺湯基礎(chǔ)上,加上小補腎湯,去掉補腎的使藥,是一個合方。在組方五法中,叫做串法。因為去掉了一味,所以不是合,是串。第二層,方證藥證。這里只講補出的幾味藥證。

多了一個煩熱,有了煩熱的汗出就是竹味證了。竹葉證:煩熱汗出,心中虛煩。地黃證:熟地黃,主苦遺精,臍下不仁。生地黃,主虛勞失精,骨蒸羸瘦,腰痛,骨痿不可行走,耳聾,足下熱,夜半咽中干痛,脈快者。甘草證以前講過了。所以,這個條文多出的幾個證,正是生地黃的證。如果是遺精突出,就改為熟地黃??诳喔煽?,有的版本做口干,這就失去意義了。因為小補肺湯中有口渴,這里應(yīng)當(dāng)同時包括口渴,只加一個口干,把渴反省去了,不合文法。還有一些內(nèi)容,因為與腎臟方的內(nèi)容有重復(fù),這里因為時間關(guān)系不講了。到腎臟方的時候再講。

小瀉腎湯:主小便赤少,少腹?jié)M,時足脛腫者。方:茯苓,甘草,黃芩各三兩。以水三升煮取一升,頓服。第一,組方結(jié)構(gòu)。茯苓味甘屬土,甘草味甘屬土,黃芩味苦屬水。二土一水,瀉水中寓補水,使瀉而勿過。是名小瀉腎湯。是瀉腎湯的基礎(chǔ)方。茯苓為君,甘草為臣,黃芩為使,無佐監(jiān)。

主病者為君。條文方證中的主要幾個證候,是茯苓證。第一證,小便赤少這個證。小便少,就是不利的表現(xiàn)形式之一,是茯苓證。小便赤,一般應(yīng)當(dāng)是黃柏證,這里證輕且表現(xiàn)為有水氣,水與熱互結(jié),并且可能有潛血的證。所以用黃芩更確切一些。當(dāng)然,如果沒有水氣,用黃柏是完全可以的。黃芩所主,不僅主上焦之熱,主止血,并主下焦,在少腹部位。也就是與厥陰相表里的地方,是通過少陽這個通道過來異地管轄的。

少腹?jié)M這個證。這個少字是有的版本加上去的,本來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里的問題的,這個方子里的茯苓甘草相配,不只是主少腹?jié)M,也并能主大腹?jié)M。仲景方中就有腹?jié)M者加茯苓的法則,就是有水氣而虛的時候的腹?jié)M。茯苓本身主小便不利而少腹?jié)M。加了甘草就并主大腹了。所以這個“少”字去掉也不影響方證意義。

時足脛腫者,這是有水氣,腎邪外現(xiàn),腎實,就是腎邪水邪實的證候。這個是茯苓證,利水氣。同時黃芩助茯苓。這是黃芩與茯苓配伍產(chǎn)生一個藥能,就是本經(jīng)中黃芩所主的“逐水”的藥能補激發(fā)出來了。當(dāng)然,黃芩與芍藥配伍會產(chǎn)生“下血痹”的藥能。單用沒有這個藥能。所以,足脛腫是茯苓黃芩合證。

這個方子可以變化出很多類方。這是基礎(chǔ)方。如果臨床見證有變,就可以在這個方子的基礎(chǔ)上加以變化,不是死扳硬套這個方子的。目前在醫(yī)界出現(xiàn)了一股小小的潮流,就是用易術(shù)法推測哪一臟虛或?qū)?,就套用湯液?jīng)法中的固定的方子來施治,并美其名曰,湯液三十六方可以包治一切疾病。這是機械論的表現(xiàn),不可取的。

如果這個證中沒有熱象,水氣不是在下部,而是在上焦,例如表現(xiàn)為胸中滿,短氣,咳痰,氣道不利。則去黃芩,改用杏仁。就是茯苓杏仁甘草湯。這是仲景根據(jù)這個方子變化出的一個經(jīng)方。算是一個變化。如果兼目赤,可加牡丹。小便有血或潛血,可以用阿膠,或地榆。這里只是舉幾個變化的例子。大家自己可以按照經(jīng)方法則臨證自行推演。

大瀉腎湯:主小便赤少,或時溺血,少腹迫滿而痛,腰中沉重如折,耳鳴者。方:茯苓,甘草,黃芩各三兩,大黃,芍藥,干姜各一兩。以水五升煮取二升,日二服。這個由小變大的組方法則以前講過了,不再重復(fù)。下面只講方證。小便赤少,這個證提示一下小方中的證還存在,但是不必全都一一列出了。然后接著提示幾個新證。時溺血,這個下部出血,正是黃芩所主。是黃芩證。

當(dāng)然黃芩也主上部出血。包括肌皮滲血,也可以用黃芩粉粉之。鼻衄也可以黃芩粉吹鼻。黃芩的止血效果,與大黃相配,表現(xiàn)得更好。我們看一下魯府禁方,這本書里面就有一個小方子,叫將軍丸,是主吐血上部出血的。同時在小注中強調(diào),如果是下部出血,則用黃芩湯送服。這個將軍丸,就是單味大黃研末為丸。

下一證。少腹迫滿而痛。迫是急迫,輕則芍藥主之,重者甘草主之,或芍藥甘草共主之。所以方中用了芍藥。滿,這個滿在大腹則用厚樸,今在少腹而痛,同時有小便少這個證,小便少而少腹?jié)M,說明的水結(jié)在膀胱,是茯苓證,如果有急結(jié)現(xiàn)象,還得加桂枝開結(jié)氣。這里不只是水結(jié),并且痛了。不只痛,而且有時下血現(xiàn)象,說明同時還有血結(jié)。是水與血互結(jié)在下焦。因此是茯苓大黃合證。大黃主少腹?jié)M痛之屬血結(jié)者,并主如狂,暮則譫語,如見鬼狀。雖然條文中沒有明示,但是從藥證一推測,就可以知道了。只要掌握了經(jīng)法,就可以見經(jīng)方中未言之言。

下一證,腰中沉重如折。這個以前講過,是干姜證??墒歉山c甘草合用共主之。就是寒著于腎之外府,水寒之氣。局部有寒,局部有熱。膀胱熱而腎外府寒。所以方子也寒熱并用。耳鳴是茯苓證,水氣所為患也。在仲景的方子里面,水與血互結(jié)的有一個峻方,甘遂阿膠湯。而這個方子就比甘遂阿膠湯和緩很多。如果其人面色黑,水氣溢于皮內(nèi)肉外。

加防己黃芪石膏,如防己茯苓湯。腎實則瀉,這個腎不只是表現(xiàn)在水的一方面,同時也表現(xiàn)在寒的一方面。這個湯液經(jīng)中沒有講,只是提示了一下水氣為病。但是寒氣為病的情況,我們也常會遇到。如:其人骨痛,陰痹,腹脹,腰痛,大便難,肩背項強痛,時眩仆等。這時,可以考慮桂枝加葛根湯?;蚱浼訙p方。我們要知道有這樣一種變例。

小補腎湯:主虛勞失精,骨蒸,羸瘦,脈快者。方:地黃,竹葉,甘草各三兩,澤瀉一兩。第一,組方結(jié)構(gòu)。地黃味苦屬水,竹葉味苦屬水,甘草味甘屬土,澤瀉味咸屬火。是二水一土,補多瀉少,是名小補腎湯。這是釋湯名。地黃為君,竹葉為臣,甘草為佐監(jiān),澤瀉為使役。

第二,方證藥證。這個方證主要體現(xiàn)在君藥的藥證上。就是地黃證。第一證,虛勞失精,有的版本做少精。這個說法是可取的,至少有重要的參考意義。這是地黃證。少精主要是生地證。失精是熟地證。但看后面的證,骨蒸,這個與前面證一合看,就是生地黃證了。所以,本方中的地黃是生地黃。竹味主心煩,或煩熱汗出。這里沒有明顯出來。做為潛在證,或隱證。同時主要是助地黃的,為臣藥。雖不見其證,但有其用。后面的甘草證,澤瀉證,都沒有明確表現(xiàn)出來。也是一個道理,無其證,有其用。這個用是什么呢?

就是甘草制約地黃,使苦堅而勿過,用中焦之土來制約一下子下焦。地黃竹味之補,苦以堅腎,腎苦燥,食咸以潤之。這個澤瀉也是制約地黃的。澤瀉與地黃的配伍法則,在仲景的腎氣丸中就體現(xiàn)到了。得到了廣泛的應(yīng)用。贏瘦,本是麥門冬證,但是,同時也是地黃證。是麥冬地黃共主之證。但是二者還是有差別的。側(cè)重點不同。麥冬的枯瘦,兼咽喉不利,或汗出,口渴。地黃的瘦,可見夜半咽中干痛。并臍下不仁。這是麥冬所沒有的。

地黃補水,澤瀉利水。這樣形成一個良好的水循環(huán),成為活水,而不是死水。這是經(jīng)方的妙用之一。除了地黃常配澤瀉外,地黃麥冬二味還常與半夏相配,這時可不必用酒。仍然使二味俱有流動之性。使方子有靈動性。但是,有見血出的時候,就不宜澤瀉了。瀉澤之咸,不利止血,所以見血去之。小便見血,去澤瀉,倍地黃。地黃主止血,不是直接的止血,是使血歸肝。有這樣一種趨勢。

與當(dāng)歸相比較。當(dāng)歸養(yǎng)血也好,補血也好。是把血引到體表了。而地黃正相反,補血涼血的同時,把血引向里,引向血庫,就是肝臟了。所以,地黃主靜而當(dāng)歸主動。這是二者的區(qū)別所在。不是見血虛就不分差別地用。這里須細心,有分別地用。若大便見血,去澤瀉,同時加灶心土?,F(xiàn)在城市里這味藥不好弄到了。大清朝的時候,陳修園替我們想出過一個代用藥,很管用。就是用赤石脂代替。為了這個代用藥,人們走過不少灣路,曾經(jīng)有用過燒紅的磚頭的,有用生黃土的。后來臨床實踐發(fā)現(xiàn),用赤石脂效果很好,優(yōu)于其它的代用品。這個做為臨床醫(yī)生要知道。

小便血時,也可以加地榆。大便血時,也可以用槐花。若苦遺精者,易生地為熟地。但是,量要加大。昨天把地黃竹味的藥證都講過了。這里還剩一味藥證沒講。就是,澤瀉證:主小便冷,莖中痛,小便不利,苦眩冒者,或渴。見血者去之,少腹苦攣急者去之。所以,在加減方中,見小便冷,莖中痛,或渴而小便不利者,等等證時,雖然有前述之證,仍宜用澤瀉。

少腹攣急,是津傷在厥陰分野,加牡丹。若攣急而痛者,并加芍藥。牡丹與芍藥共主于少腹,但牡丹的位置要低于芍藥一點點。芍藥并主大腹痛,攣急痛。牡丹專主少腹。同時,這二味藥還有一個共證,就是都主四肢攣急。四肢攣急時,二味藥同時用。原方中應(yīng)有心煩證。有竹味,所以在見心煩時,不必加其它藥了。直接使用原方。

如果出現(xiàn)腹中熱,兼小便也有熱感時,心中煩悶,怏怏不樂等,加梔子。如果只是腹中熱,或兼熱痛。這個是地黃證所主。生地即可以了。不必加梔子。如果腹中熱痛而兼下利者,是黃連證。要加黃連。注意這個區(qū)別。胸中窒悶,加豉。懊惱亦然。

大補腎湯:主精氣虛少,腰痛,骨痿,不可行走,虛熱沖逆,頭目眩,小便不利,腹中急,脈軟而快者。方:地黃,竹味,甘草各三兩,澤瀉,桂枝,干姜,五味子各一兩。組方結(jié)構(gòu)。在小補腎湯基礎(chǔ)上加上小補肝湯,為大補腎湯。去掉了大棗。所以,從方證上見,不僅有小補腎湯的方證,還可以見到小補肝湯的方證。雖然條文中小補肝湯的證候沒有寫,但我們讀書時要知道有這個證。要于無證處看出證來。就是心中恐疑,時多惡夢等這些證。本方中是有的。
  
精氣虛少,地黃證。腰痛,干姜證,以中制下之義。骨痿,地黃證,竹味助之,苦以堅之之義。不可行走是解釋骨痿的,是自注文。虛熱沖逆,是桂枝五味子合證。頭目眩,是桂味合證。在小補肝湯中就解釋過了。小便不利,澤瀉證。腹中急,甘草證,甘以緩其急之義。
  
我們從方證藥證的維度上來解釋古經(jīng)方的條文,這還是探索性的,以前在出版過的書中還沒有一本是專門系統(tǒng)地從這個維度上來解釋古經(jīng)方的。所以,不妥之處在所難免。希望大家給予更多的批評和指正。今天就向大家匯報到這里。對湯液經(jīng)法的匯報也告一段落。后面的內(nèi)容沒有太大的講解的必要了。

因為方證藥證的法則掌握了,有了經(jīng)法法則,按照這個法則去看后面的內(nèi)容,眼下便豁然而解。并持著這個理念去看仲景的大論,也是一樣,一脈貫穿,皆依此法則而釋之。如果后面的內(nèi)容看不明白,講了也是無益的,一樣不會明白。因為法則已經(jīng)講完了,就像讀佛經(jīng)一樣,讀到開篇的幾品,全經(jīng)的大義就應(yīng)當(dāng)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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