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書”充盈日子，“奇遇”溫暖人心

——讀肖復興《借書奇遇記》

董問博

一段書荒日子里的一道道濃墨重彩，是曹大肚子用書洇染出的豐富、溫暖的風景。讀罷《借書奇遇記》，不禁對肖復興先生的際遇嘖嘖稱奇，這篇文章所蘊含的奇人、奇事、奇情，讓人掩卷沉思，且回味無窮。

人物奇。曹大肚子，與“我”并沒有直接交往，只是“不知怎么聽說我特別想看書”，便愿意多次把書借給“我”，并且耐心細致地一次次地為“我”找偏狹專業(yè)的書，即使“我”不請自來，登門造訪，他也不拒絕，到最后，他家對“我”門戶開放。在當時“書荒時代”，能做到此，需要怎樣的一種人與人之間信任。曹大肚子自信家中有“我”需要的書時的神態(tài)、語言，沉浸式為“我”找書的神態(tài)、動作，把這個人物刻畫得細致、形象，讀來，讓人不禁莞爾，又不免生出幾分感動。“我”這個知識分子形象，即便在荒涼的北大荒，在“豬號里干活”，也依然不改讀書人愛書、渴望書的本性，也依然保持著愛書的熱情，這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我”也可謂“奇人”。

事件奇。文章中設(shè)置懸念的地方，無外乎是我們之間的像地下工作者在交換秘密情報式的借書關(guān)系，是“我”到曹家發(fā)現(xiàn)藏書點的過程，特別是詳細記寫了當“我”看到十幾只書箱的驚詫以及曹的秘密被發(fā)現(xiàn)的尷尬，兩人“嘿嘿地一笑”，默契頓生，讓讀者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嘿嘿”，于是感慨，那時，找一本書，看一本書，真不容易。同時，讀者也心生疑惑：這些書怎么藏下來的？曹怎么會有這么多書？等等，這些疑點增加了文章的想象空間，也能讓文字更具趣味性。

情感奇。書在那個時代是比較敏感的物什，一般不輕易借人，但曹大肚子卻愿意主動將書借給“我”，這或許就是同為愛書之人間的惺惺相惜吧；也有曹不愿意讓這些“寶書”塵封在箱子里，希望能物盡其用，能發(fā)揮它們應(yīng)有的價值的惜書之情吧。而“我”很順利地屢次借到書，后來能直入曹家看書，并心存感激，說讀書的日子“有了豐富而溫暖的回聲”，作者這種知恩感恩之情，也依然打動著讀者，讓我們感受到一位老牌知識分子對知識的渴求，對書畔流光生活的感念和對平凡樸實之人的贊美。這些情感足以讓文字活色生香，讓人讀起來感到溫馨而美好。

借書、讀書，有關(guān)書的故事，對于我們來說早已熟視無睹，肖復興先生能從這個“老套話題”中另辟蹊徑，記寫了有關(guān)書的別樣經(jīng)歷，這種選材獨特性的思路，值得我們?nèi)ニ伎?、仿效。本文很值得一讀，讀完之后，我們也不妨寫寫屬于自己的讀書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