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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漂來的受害女!1996年武漢市范湖鄉(xiāng)“1·30”兇殺案偵破始末

 人之意 2024-10-12

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1996年元月30日。長江武漢市金口江段管理航標燈的劉老漢撐著小木船,在江上正檢查著航標。抬眼看看江面,劉老漢突然發(fā)現(xiàn)20米開外有一漂浮物向下游移動著,定睛一看像是個人。憑著在長江上工作幾十年的經(jīng)驗,他知道今天遇到了什么,緊撐幾篙,等漂浮物靠近船邊時,用竹篙撥攏使勁撈起漂浮物。

我的天,真是人,還是個女的,看上去20歲左右,雙手雙腳被捆,口里還塞了毛巾。

劉老漢趕忙拔出姑娘口里的毛巾,解開了捆住手腳的繩索。姑娘這時臉色發(fā)青,口吐白沫,已奄奄一息。劉老漢探手一摸,發(fā)現(xiàn)身上還有一點點熱氣,興許還能救活。于是他飛速將小船撐到岸邊,喊來幾個人,七手八腳將姑娘送進了附近的醫(yī)院。

劉老漢覺得這不是件小事,又撥通了派出所的電話報案。

武漢市江夏公安分局范湖派出所接到報案后,副所長胡漢軍帶干警迅速趕到醫(yī)院。公安分局局長魏修祥率領(lǐng)刑偵技術(shù)人員也趕到醫(yī)院了解情況。

下午3時,被救的姑娘終于艱難地睜開了雙眼。她神情呆滯,當她發(fā)現(xiàn)守在身邊的是公安干警時,才未語淚先流,嘴唇嚅動了幾下,用微弱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叫胡水秀……是……浠水縣人。……與范湖鄉(xiāng)赤磯山……譚厚發(fā)談朋友……他被一個叫黃哥的人殺……殺死在家……”

還沒說完,胡水秀又昏過去。

干警們兵分兩路,一路由胡漢軍帶隊趕到10多里外的范湖鄉(xiāng)赤磯山譚厚發(fā)家。剩下的干警在醫(yī)院繼續(xù)守候胡水秀,待她蘇醒后及時了解更多的線索。

胡漢軍等驅(qū)車趕到潭家所在地。不大的村子瀕臨長江,幾十戶人家稀稀拉拉地分布在江岸上。經(jīng)村民指點,干警們來到一幢舊青磚瓦房前。與村里那些貼著春聯(lián)、張燈結(jié)彩、處處洋溢著節(jié)日氣氛的鄰居相比,譚家顯得格外凄清。緊閉的大門上掛著一把大鎖,像一座墳?zāi)?。詢問村民,村民告訴干警:這幢房只住譚厚發(fā)一人,譚厚發(fā)一個星期沒見人影兒了。

干警們只得將門撞開,一股難聞的異味撲鼻而來。經(jīng)驗告訴干警們,這是尸體腐敗散發(fā)的氣味。胡漢軍等穿過堂屋打開正房臥室門,果然,室內(nèi)床上睡著一個人。掀開被子,只見一個穿短褲的男人側(cè)臥在床上,雙眼圓睜、長長的舌頭伸出口外。

也許是臨死前的驚駭和掙扎,他的臉變了形。噴濺在墻壁、床架及地上的血跡已發(fā)黑,床單和被子粘滿了淤積的血痂,其狀慘不忍睹。

經(jīng)初步尸檢,死者胸部、腹部、頭部多處被人用銳器刺傷,造成大出血而死亡,死亡時間一周左右。

圍觀的村民們議論紛紛:“都說譚厚發(fā)到外地做生意去了,哪知他在家里被人殺死了?!?/span>

“幾天前,譚厚發(fā)帶回一個外地女人,說是談朋友,我看那女的來路不明,想必是她演出了'潘金蓮殺夫’?!?/span>

“莫瞎說,那姑娘我看過,溫溫順順的不像殺人兇手。我倒記得23號晚上有個男人到過他家,我晚上約譚厚發(fā)打麻將他沒來,說家里有客人,他要陪客喝酒。”

經(jīng)過全力搶救,半小時后胡水秀再次蘇醒過來。這次顯得比第一次清醒許多。她一邊輸液,一邊對干警講述了幾天前不堪回首的一幕:

元月23日下午,譚厚發(fā)與胡水秀興沖沖地趕乘武漢——金口的長途班車,拎著大包的年貨回家過年。兩人并排而行,有說有笑好不親熱。走著走著,潭厚發(fā)的肩膀被人從后邊拍了一下。回頭一看,“嗬,黃哥,你最近還混得好吧?”譚厚發(fā)邊說邊放下手中的包包,掏出一支“阿詩瑪”遞給那人。

叫“黃哥”的人長著一張瘦長的馬臉,下巴上長滿了絡(luò)腮胡須?!包S哥”接過煙。叨在嘴角,從另一邊嘴角擠出了一句:“好個屁,混得連年都過不去了?!彼舆^譚厚發(fā)遞來的火,猛吸了一口煙,斜盯了一眼站在譚厚發(fā)身邊的女人。

譚厚發(fā)頓了頓說:“黃哥,不如到我家喝酒去,咱倆已好長時間沒有一起快活了。”

“黃哥”也沒推辭,跟譚并排一邊走一邊色迷迷地盯著胡水秀。

譚厚發(fā)發(fā)現(xiàn),在這段不短的路上,“黃哥”的話題始終沒離開過女人。

到了譚家后,譚親自下廚做幾道菜,兩人推杯換盞,你來我往,不一會,一瓶沱牌白酒見了底,譚又拿來一瓶,一人半瓶。酒多壯色膽,隨著身上酒精濃度的增加,“黃哥”便開始提出無理要求:“叫你女朋友陪我喝交杯酒?!?/span>

已經(jīng)喝得迷迷糊糊的譚厚發(fā)倒格外爽快,轉(zhuǎn)身拉住站在身邊的胡水秀說:“喝,就陪'黃哥’喝……喝交杯酒?!?/span>

胡被迫無奈,只好陪著黃喝起了交杯酒。

“黃哥”趁機動手動腳,一雙充滿血絲的雙跟透出一股淫邪的兇光。胡水秀見此情況便借故回房休息了。

一直鬧到深夜11點多鐘,譚厚發(fā)喝得爛醉如泥。他最后跌跌撞撞鉆進臥室,倒在床上便睡。和衣躺著的胡水秀便趕緊起床,到廚房打熱水幫譚厚發(fā)抹臉。睡在堂屋地鋪上的“黃哥”見狀隨后跟進廚房,從身后將胡一把抱住,欲行非禮。

胡堅決不從說:“你敢非禮我就喊醒譚厚發(fā)?!?/span>

“黃哥”只好作罷。胡水秀打熱水幫譚厚發(fā)洗了臉,但沒敢把剛才的事告訴譚,只是旁敲側(cè)擊地說:“你那個'黃哥’是個嘛朋友呀,真不是個好東西,你怎么還把這種人留宿?”

譚滿嘴酒氣、口齒不清地說:“男人的事你們女人搞……搞不懂,他是我小學(xué)同學(xué)。我也曉得他不是個好……好東西,他坐過兩次牢,在牢里呆了9年,可這種人得……得罪不起。以后說不準有啥不好解決的事,讓他走……走'黑道’還蠻管事……。”

話沒說完,譚便呼呼睡去,任胡怎么推搡也沒醒,不一會便鼾聲如雷。一種恐懼感襲上胡水秀的心頭,趕緊把房門閂住,然后又不放心地在門后撐抵上一根木杠。

也不知深夜幾點,睡得正香的胡水秀突然被一聲慘叫驚醒。她打開電燈后,立刻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黃哥”正手持血淋淋的匕首朝譚身上亂捅,譚厚發(fā)倒在血泊之中已無力掙扎了。

胡水秀剛想喊救命,但還沒來得及喊一個“救”字,重重的一擊打得她昏死過去。待胡水秀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被剝得精光。剛想動動,下身一陣疼痛,她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痛苦地閉上眼睛,淚水順著她的面頰流向耳根。

冬夜死一般寂靜。發(fā)泄完的惡魔此時正坐在椅子上抽煙,她只好假裝昏死一動不動??蓯耗]有放過胡姑娘。她被堵了口,捆住雙手,外邊套上外套、口罩,趁天還未亮,胡水秀被牽著上了輛農(nóng)用巴士車,一直挾持到惡魔的一個親戚家。

“黃哥”的這家親戚僅有個六七十歲的孤寡老太婆。這期間,胡水秀又被惡魔多次侵犯。

一個星期后的元月30日,胡姑娘又被牽到長江邊的一處山坡下。這里江面水流湍急,漩渦連著漩渦。胡水秀只是一味服服貼貼地順從著惡魔。應(yīng)該說胡姑娘反抗、報警的機會很多,可膽小懦弱的胡姑娘天真地把希望寄托在惡魔發(fā)善心放她一條生路上。而惡狼怎會放過一只羔羊?

“黃哥”再次向胡水秀伸出了魔爪。他用木棍把姑娘打昏,然后用鞋帶捆住姑娘的手腳,用毛巾堵住嘴,把她丟進了洶涌的長江。昏迷不醒的胡姑娘隨波逐流,向下漂去。

蒼天有眼,胡姑娘在隨水漂流半個多小時后,不料竟被檢查航標燈的劉老漢救起……

這是一起惡性殺人案。聽了胡水秀的陳述,干警們分析作案兇手為一人,并具備下列三個條件:(1)范湖鄉(xiāng)人;(2)譚厚發(fā)的姓黃的同學(xué);(3)坐過兩次牢。

范湖鄉(xiāng)派出所迅速查找資料卡片,并很快摸排出范湖鄉(xiāng)長江村農(nóng)民黃忠誠有作案嫌疑。干警們速將黃的照片給胡水秀辨認。胡水秀看了照片說:“就是他?!?/span>

事不宜遲。晚9時許,干警們迅速趕到黃的住處,包圍了黃的住宅,而黃卻于下午逃走。設(shè)卡堵截也無蹤跡。

“1·30”案震驚了江夏,鑒于案情重大,江夏區(qū)公安分局立時成立了以副局長陳衛(wèi)星、徐必堂為首,分局刑警隊、范湖派出所干警組成的追捕組,先摸清了黃的基本情況:黃忠誠,男,29歲,江夏區(qū)范湖鄉(xiāng)長江村農(nóng)民,曾先后兩次被判刑,在監(jiān)獄和勞改農(nóng)場度過了9個年頭,有一定反偵查伎倆,尚未結(jié)婚,為人歹毒兇殘,經(jīng)常把自己坐牢的歷史拿出來炫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在此期間,湖北省公安廳已向案發(fā)地方周邊的市、縣發(fā)出了通緝協(xié)查通報,并多次督促:要千方百計抓住重大殺人逃犯黃忠誠。

追捕組干警們感到肩上擔子的沉重。該查的查了,該訪的訪了,黃會逃到何處呢?案件一時陷入僵局。

4月的一天,有人反映這樣一條線索:一年前,河南許昌市公安局從范湖鄉(xiāng)長江村曾解救出一婦女。據(jù)說,有個姓尚的女人被范湖鄉(xiāng)一勞改釋放回鄉(xiāng)的姓黃的拐騙來,后來那個女的被解救回了河南。

詢問村民得知,那個姓黃的正是黃忠誠,那個河南女子叫尚云娜,當時只有19歲,被黃拐騙到范湖霸占了三個多月。

干警們分析:從近幾個月調(diào)查摸底來看,黃流竄到外省的可能性很大。黃會不會再到河南找尚云娜呢?大家感到了這條線索有價值。

到河南找尚云娜!4月8日,副局長徐必堂帶追捕的干警4人來到河南許昌,先找到解救尚云娜的公安干警。后來又幾經(jīng)周折,終于在許昌一個叫大屯的地方將尚云娜找到。

尚現(xiàn)已結(jié)婚,并生有一男孩。當干警們問及尚云娜與黃認識的經(jīng)過時,尚沉默了幾分鐘,然后對干警們講述了那段屈辱的經(jīng)歷:

兩年前3月的一個雨夜,離家出走的尚云娜在鄭州火車站徘徊著。時間已是深夜11點多鐘,天上淅淅瀝瀝下著小雨。偌大的車站廣場這時更顯得空蕩蕩的,全然沒有了白天的喧鬧。尚云娜獨自一人佇立在廣場中央一盞玉蘭花型路燈下,后悔不該賭氣離家出走。

正在這時,一個30歲模樣的男人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小姐,給,我這有把雨傘。別淋壞了身子?!?/span>

尚云娜警惕地望著撐著雨傘站在面前的男人,沒有搭理他。那男人又湊過來說:“你拿著用吧,都是出門人,一把傘小意思,我這還有一把,多了是個負擔?!闭f完,那男人又撐起一把雨傘。

她終于接過了那把傘。

“小姐,能一起吃夜宵嗎?聽說鄭州的夜宵地方風(fēng)味濃,一起嘗嘗吧?”那男人作了個邀請的手勢。

幾餐沒吃東西的尚云娜咽了口唾液,仍然沒動。

那男人說:“沒事,吃個夜宵聊聊天,交個朋友很有意思的?!?/span>

這個男人看上去彬彬有禮,不像壞人,于是尚便鬼使神差地跟著那男人走進了車站邊的一家小餐館。酒足飯飽之后,那男的一邊剔著牙一邊自我介紹說他姓黃,是武漢長江棉紡廠的推銷員。他們單位正招收一批紡織女工,而他舅舅就是該廠的廠長。

聽了介紹,涉世不深、求職心切的尚云娜動了心,她想,這次出走若是能在外面找個工作,回去也好有個交待。

姑娘第一次對黃露出了笑容,并親切地央求道:“黃哥一定要幫我這個忙喲?!?/span>

黃哥連連點頭:“沒問題,沒問題?!?/span>

第二天,尚云娜同這個才認識幾個小時、神秘的陌生男人“黃哥”上了去武漢的火車。

“黃哥”就是黃忠誠,一個從勞改農(nóng)場釋放出來還不到半年、靠流竄作案為生的人。

直到尚云娜下火車換乘幾趟班車,最后鉆進黃忠誠低矮的農(nóng)舍時,這位19歲的姑娘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太幼稚了,可此時悔之晚矣。

人地生疏,只得伺機行事了。一晃就是三個多月。在這期間,黃出門就將尚鎖在家中,平時不許尚與外人接觸,并騙尚說他當廠長的舅舅出差一直未回,等出差回來后再聯(lián)系讓她上班。尚早就識破了黃的謊言,她要尋找時機逃脫虎口。

終于有一天,被鎖在房里的尚云娜見一名上學(xué)的女孩從窗前經(jīng)過,她喊住女孩,把寫好的信交給了她。河南警方在收到尚云娜的求救信后,來到江夏區(qū)范湖鄉(xiāng),將尚救走了。

“黃忠誠最近來找過你沒有?”副局長徐必堂打斷尚的回憶問道。

“他今年過春節(jié)之后還找過我糾纏,我知道他不是好人,是個騙子?!?/span>

顯然,尚云娜還不知黃忠誠殺人在逃的事。徐必堂和干警們相互遞了個眼色,打斷尚的話:“你說詳細點,是怎么回事?”

“春節(jié)過后不久,黃忠誠不知怎么打聽到我的住處,找到我后,先是要我跟他一起到南方打工,我不同意,他死纏硬磨,最后要我借給他1000元錢,我也沒借。開始我向他求情,叫他不要再糾纏我,我現(xiàn)在結(jié)了婚,有家有口,孩子還不到一歲,我怎么能甩下一家老小不管呢?第二天,黃又來找我,威脅我說,你不跟我走,你就別想過安寧日子。我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我說,你再糾纏我,我就報告派出所,我有一個親戚在派出所當所長。這樣黃才離開,走的時候,好像說了句'我還會來找你的’。”

尚云娜表現(xiàn)出擔心的神情。

“他有沒有流露過要到哪去?”徐必堂問。

“沒有。他只說要帶我到有錢的地方去打工,沒說具體地址。”尚邊回憶邊答。

徐必堂把黃忠誠在武漢江夏區(qū)殺人的案情向尚作了介紹,尚聽得目瞪口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沉默了好幾分鐘沒說話。不知是為自己慶幸還是為自己后怕,她畢竟與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打過交道呀!

之后,副局長徐必堂跟尚云娜如此這般作了交待后,尚點頭表示:“一有線索,我就告訴你們?!?/span>

河南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增強了干警們的信心。回分局后,干警調(diào)整了工作部署:一方面以河南線索為重點,等待信息;另一方面開辟新的線索源,繼續(xù)查訪。

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到了第二年5月。

5月24日,陽光明媚,天氣晴朗。河南許昌大屯鎮(zhèn)熙熙攘攘的中心街上,一家掛著“云娜服裝”招牌的服裝店女主人正悶悶不樂地呆坐一旁,連做生意的客人來了她都無動于衷。店主就是尚云娜。原來,早晨郵遞員送給她一封信。信的內(nèi)容是這樣寫的:云娜:我愛你,你想好了沒有,你還是跟我一起到這邊來吧,我不能沒有你。5月份內(nèi),我來接你,你等著。張小平5月18日。

信是從浙江義烏寄來的。浙江我沒有親戚呀,肯定是武漢那姓黃的殺人犯寫的。他為什么還不肯放過我呢?

尚云娜越想越怕,她想起了跟武漢江夏公安分局的約定,急忙拿著信件朝郵局跑去。

江夏警方接到尚云娜從河南打來的報警電話后,徐必堂帶領(lǐng)追捕組再次趕到河南,找到尚云娜。徐必堂看了信件,認為是黃忠誠所寫。黃很有可能要來河南找尚云娜,但什么時候來則難以預(yù)測。為了萬無一失,干警們一邊在尚云娜處守候,等待黃的到來,一邊將信件內(nèi)容及信封、郵戳、地址及收信的情況,及時反饋回江夏公安分局,建議組織人主動出擊。

接到河南的信息后,江夏區(qū)公安分局局長魏修祥立時決定雙管齊下:河南繼續(xù)守候,同時派人馬去義烏。

5月25日,副局長陳衛(wèi)星率幾名精干干警直撲浙江義烏。在河南守候了一個多星期的干警,沒有發(fā)現(xiàn)黃的蹤跡,說明黃沒到河南。赴義烏的干警按郵戳地址找到蘇溪鎮(zhèn),與當?shù)氐墓矙C關(guān)密切配合,先是對蘇溪鎮(zhèn)幾大自由市場進行了“地毯式”的清查,卻不見案犯蹤影。

6月1日,副局長陳衛(wèi)星帶著干警再次來到蘇溪派出所,將黃忠誠的身高體態(tài)、長相特征在干警會上作了介紹,當問到所內(nèi)干警在辦案中有沒有符合黃特征的對象時,民警小何反映:“前幾天派出所巡邏時抓獲一名偷彩電的盜賊,相貌有點像你們反映的對象,只是他說的是北方話,不像武漢話。”

“口音可以改嘛,我們到蘇溪不也講普通話嗎?!标愋l(wèi)星的話把大家逗樂了。

當小何將戴著手銬,化名“張杰”的竊賊帶進派出所審訊室時,早已等候在此的追捕組的干警們一見便互相遞了個眼色,那意思很明白,苦苦追蹤了一年零六個月的殺人惡魔像這個“張杰”。

短兵相接的較量開始了。

“你叫什么名字?”副局長陳衛(wèi)星用普通話問。

“張杰。”

“你是哪里人?”

“我是中國人。到北京是北京人,到浙江是浙江人。家無定所。”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顯然是個無賴。

“告訴你吧,我們是千里迢迢從武漢趕到這來的,不想看你裝瘋賣傻耍無賴,明白沒有?你說,你到底是哪里人?”陳衛(wèi)星繼續(xù)追問。

“……”對手緘口不答。

干警小黃忍耐不住,突然改用武漢話說:“那好嘞,你不肯說啦,我告訴你嘞?!?/span>

聽到武漢口音,“張杰”不禁一驚,突然抬起頭來,呆呆地望著小黃。他知道要真是武漢的警察查到浙江來,那就徹底完了。想到這里,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小黃趁熱打鐵:“你叫黃忠誠,今年29歲,范湖鄉(xiāng)長江村農(nóng)民,被判過兩次刑,坐過9年牢……,剩下的是不是由你自己講呢?”

這一招還真靈,只見“張杰”雙腿發(fā)抖,臉色蒼白,額頭上冒出了越來越多的汗珠?!皳渫ā币宦暎皬埥堋苯K于坐不穩(wěn),從椅子上溜下來,雙腿跪在地上:“我說,我該死。我叫黃忠誠,譚厚發(fā)是我殺的,我還奸殺了他的女朋友……”

兩名干警把他拎起來,按坐在椅子上:“老實交待,從頭到尾一件件講清楚。”

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審訊,黃忠誠交待了自己的罪行。他說他沒想到江夏公安干警居然查到了這里。

6月13日,黃忠誠被押解回江夏公安分局。

當干警們把這一消息用電話告訴河南許昌的尚云娜時,尚在電話里激動地說:“謝謝你們,太感謝你們了!”電話那邊傳來嚶嚶的抽泣聲……

1997年11月8日,黃忠誠被押赴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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