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閃爍的星空突然暗淡了下來,下起了綿綿細雨。在場地上乘涼的村民們,正要往屋里跑去,突然看見遠處的山崗上,閃現(xiàn)出一束紅光。他們非常驚訝,駐足不動,看向紅光。 有人喊道:“咦,這不是充家老太的墳?zāi)怪巻??難道真的有龍?”充家老太今天入的土,入土時,她的小孫子說棺材里有龍,眾人都不相信,認為小孩子不懂事,胡亂說話。 有人就跑到充家門口呼喚,讓他們快看山上。充家的人還處在悲傷之中,聞言抬頭望向山上,頓時大驚失色,只見紅光中,慢慢地探出一顆龍頭。 這一景象,全村人都看見了,頓時屏住呼吸觀看著。慢慢地,龍身探了出來,往空中慢慢地升起。突然,人們驚呼起來,“那不是充家老太嗎?為何又活了過來?” 只見龍身上坐著一個人,雖然看不清容顏,但是身形像極了充家老太。只見她挺身騎在白龍背上,轉(zhuǎn)頭看向村里,所有的人都感覺到看向了自己。 不一會兒,白龍就升騰到了半空里,龍尾一掃,生出一朵云彩,充家老太騎著龍,飛向了天邊。就在這時,猛地響起了哭聲。 充家老太不姓充,當?shù)厝擞幸粋€風俗,女人只要嫁入了夫家,別人就把夫家的姓冠在前面。年輕時就叫充家媳婦,再大一點就叫充家娘子,老了就叫充家老太。 充家老太還被人們稱呼為充家娘子的時候,她的丈夫就因病去世了,留下一個十幾歲的兒子。充家老太立志堅守,含辛茹苦地把兒子拉扯大了,兒子成年后,也娶了妻生了子。 兒子心疼母親,讓她在家里養(yǎng)老,但是,充家老太還是閑不住,喂了兩頭豬,每一天上午,都會到河邊扯豬草。 這一天上午,充家老太在河邊扯豬草的時候,忽然看見了一個蛋,和鵝蛋一般大小,但是又不像鵝蛋。她拿在手上端詳了好半天,也沒有認出來這是哪一種鳥類的蛋,于是就放進背簍里,打算燉給小孫子吃。充家老太一共有三個孫子,最小的孫子才剛剛斷奶,充家老太都是燉雞蛋喂小孫子。 回到家里后,充家老太拿出蛋,放在地上,忽然發(fā)現(xiàn)蛋在地上滾動了起來。她撿起蛋回歸原處,片刻后,卻發(fā)現(xiàn)蛋搖晃起來,接著又在地上滾動起來。 充家老太心中一喜,看來蛋里已經(jīng)孕育了新的生命,于是用稻草搭建了一個窩,鋪墊上一層棉絮,再蓋上厚厚一層棉絮。 每一天,充家老太都會去查看好幾次。就這樣過了十幾天,這一天早上,充家老太去查看蛋的情況,發(fā)現(xiàn)蛋已經(jīng)破殼了,有一顆小腦袋正在極力地往外鉆。充家老太見小家伙太費力,就幫它敲碎了蛋殼,嚇得轉(zhuǎn)身就跑。 充家老太究竟看見了什么呢?原來蛋殼里爬出了一條白色的小蛇。她最怕蛇了,哪怕是一條剛出生的小蛇,她也是膽戰(zhàn)心驚,如臨大敵。 過了片刻,充家老太終究于心不忍,慢慢地靠近窩,小蛇看見她,昂起頭做出親熱狀。她大著膽子,慢慢地伸出手掌,小蛇蜿蜒爬進他的手掌里,卷縮成一團,竟然睡了起來。 充家老太被小蛇憨態(tài)可掬的樣子感動,竟然坐在凳子上,讓小蛇睡了半個時辰,這才把它放進了窩里。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蛇長出了四只爪子,頭上還露出了兩只小小的尖角,頭部變大了,樣子像極了龍。充家老太很是驚訝,就在院子里,挖了一個水坑,把小白龍養(yǎng)在了水里,每天用一些小魚小蝦喂養(yǎng)。 又過了一段時間,充家老太發(fā)現(xiàn),每當晚上的時候,水坑里就會浮起水汽,水汽中,小白龍慢慢地騰空而起,往西邊飛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到了天亮時分,小龍駕著云霧回來了,乖乖地待在水池里。 白天里,小白龍很乖,一到晚上,它就飛走。這一天晚上,有一個夜歸的村民,恰好看見小白龍騰飛,頓時大驚小怪起來,吵嚷的全村都知道了。村民們這才知道,充家老太家里養(yǎng)著一條白小龍,紛紛跑到圍觀。 消息很快傳到小鎮(zhèn)上,有一個商人得知,喜不自禁,要是把小白龍進獻給皇帝,他不但能獲得豐厚的獎勵,還能得到一官半職。 這么一想,他仿佛看見自己耀武揚威當官的樣子,于是興沖沖地跑到充家老太的家里,提出要買白小龍,價錢由她隨便說。 充家老太的兒孫們喜不自勝,這一下,他家就要發(fā)財了,再也不會過這種苦巴巴的日子了,紛紛要求充家老太把小白龍賣掉,多要銀子。 但是,充家老太一口拒絕了,小白龍是她看著孵化出來的,看著成長的,心里早已把它當做自己的孩子了,孩子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賣錢的。再說了,她還沒有到這個地步。如果靠賣小白龍來發(fā)家致富,她寧愿過著窮日子。 商人沒想到充家老太骨氣這么硬,寧愿過著苦巴巴的日子,也不愿意賣小白龍,只好尷尬地一笑,轉(zhuǎn)身走了。兒子和兒媳婦不住地埋怨充家老太,眼看離富裕只有一步之遙了,卻被充家老太扼殺在搖籃里。 充家老太沒好氣地說:“不能賺沒有良心的錢,小龍要是被送到皇宮里,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就算是山珍海味,我也吃不進。做人不能不講良心啊?!?/p> 為了防止有人再來打小白龍的壞主意,當天下午,眾目睽睽之下,充家老太把小白龍用籃子拎到河里放生了。 小白龍在河水里徘徊,一直不肯走,充家老太大聲說:“你快走吧,再也不要出現(xiàn)了,人心叵測。你順著河水到大海去,大海才是你的棲身之地?!苯舆B說了好幾遍,小白龍才沉入水底不見了。 回到家里,充家老太悵然若失,心里很不自在。到了晚上,他端起小魚小蝦倒進水坑里喂小白龍,這才醒悟過來,小白龍已經(jīng)被她放掉了。她苦笑了一下,拿來鐵鍬,在院子外面挖來土,把土坑給填了。 話說小鎮(zhèn)上的商人,聽說充家老太把小白龍放生了,心中大喜,這可是捕捉小白龍的大好時機。第二天,他就雇來十幾條漁船,從小白龍入水的地方,分成兩路,一路往上游,一路往下游,用漁網(wǎng)打撈。 經(jīng)過十幾天折騰,商人撈了不少的魚,卻連小白龍的影子也沒有看到。這一天,他站在船頭上,指揮著漁民拉網(wǎng),突然,小白龍從水中一躍而起,把商人拽進了水里。水里頓時卷起一陣陣的浪花,漁民們嚇得紛紛丟掉漁網(wǎng),爬上了河岸。 過了不久,商人浮上了水面,已經(jīng)氣絕身亡。漁民們把商人的尸體撈起來,急匆匆地抬到他的家中。他的家屬抬著尸體,來到縣衙里,一紙訴狀告了充家老太。 縣令看了訴狀,心里清楚此事和充家老太沒有干系,但是他也對小白龍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唐玄宗喜歡龍,據(jù)說龍宮里的水池里,就養(yǎng)著一條龍,要是把小白龍捉住,進獻給唐玄宗,加官進爵指日可待。 想到這里,他計上心來,就令人把充家老太傳喚到大堂上,說道:“我知道小白龍才是真正的兇手,但是,小白龍是你放進河水里的,所以捉拿兇手小白龍的事情,就唯你是問。你要配合差役們捉拿小白龍,什么時候把小白龍捉拿歸案,那是你才能回家?!?/p> 差役們不容分說,拿出鐵鏈子把充家老太鎖上??h令扔下一個令簽,定下問責的規(guī)矩,五日一小問,十日一大問。小問杖責十下,大問杖責二十。 縣令征了一條大船,大船上埋伏了十名弓箭手,箭頭上涂抹了麻沸散,只要小白龍一旦露面,弓箭手就會放箭,小白龍中了麻沸散,也就插翅難飛了。 差役們讓充家老太跪在船頭上,不斷地呼喊著說:“小白龍,你的老母親喊你出來,快快出來吧,也好讓你的老母親免遭苦難。” 大船在河上不斷地往返著,可是,小白龍一直不見面。到了第五天,縣令站在岸上,命令大船上的差役們,將充家老太掀翻在船頭上,打了十下板子。 就在這時,河水里暗流涌動,似乎有東西要出來。弓箭手們張弓搭箭,凝視著水面。最終,水面上再也沒有動靜。 當天晚上,縣令正在書房里閱讀案宗,老天下起了綿綿細雨。突然,小白龍駕著云霧出現(xiàn)在屋外,一頭撞開窗戶,伸出一只龍爪,抓破了縣令的喉嚨。等到值夜的差役發(fā)現(xiàn)情況不妙時,小白龍已經(jīng)騰空而起,飛向了遠方。 縣丞急忙寫了一道奏章,送到上級,上級往上轉(zhuǎn)送,最終到了唐玄宗的案頭。唐玄宗看過奏章后,勃然大怒,說道:“龍是吉祥之物,豈能肆意捕捉!龍不愿意朝見我,就不要勉強了,如果強行捕捉,早晚會惹出禍端,禍害當?shù)氐陌傩?,這種情況,我是不愿意看到的?!?/p> 唐玄宗當即回復(fù)奏章,縣令咎由自取,念在是朝廷命官,不予追究職責,撫恤厚葬就可。著吏部重新委派新的縣令,充家老太好意安撫,釋放回家,同時公告當?shù)乩习傩?,不準捕捉小白龍?/p> 充家老太被關(guān)在監(jiān)獄里,她年老體衰,經(jīng)不住十下板子,得了重病,已經(jīng)奄奄一息。縣丞接到朝廷的批復(fù),馬上把充家老太釋放回家,并賠償了一百兩銀子。 兒子請來醫(yī)者,給充家老太治病,她最終從鬼門關(guān)上撿回一條命。經(jīng)過大半年的休養(yǎng),她得以病愈,又能干活了。她一輩子操勞慣了,閑不住,剛恢復(fù)健康,就拎著籃子到河邊扯豬草。 突然,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充家老太抬頭一看,禁不住面露欣喜,大聲喊道:“小白龍,你來看我了嗎?”水面上浮現(xiàn)出小白龍的身軀,充家老太快步來到河邊,蹲下身子,伸出手。 小白龍慢慢地游過來,抬起頭,讓充家老太撫摸。充家老太高興地說:“皇帝不準捕捉你了,這以后,你就可以現(xiàn)身來看我了。” 片刻后,充家老太搖搖頭嘆息一聲,說道:“依我看,你還是不要現(xiàn)身了,以免遭到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陷害。你終究有一天要長大,小河溝里終究有一天容不下你的,你還是趁早到大海里里去吧。” 小白龍似乎聽懂了,點了點頭,沉入水底不見了。 兩年后的夏天,接連下了好幾天的暴雨,山洪爆發(fā),河水暴漲,有人看見洪流中,忽隱忽現(xiàn)一條白龍,順著洪流往下游游去。 充家老太聽到消息,知道小白龍到大海去了,心里涌起落寞的感覺。不過,她也為小白龍高興,只有到了大海,它才能成長為真正的巨龍。 時間不緊不慢地過著,就這樣過了將近十年,充家老太真的老了,做不動重活了,只能在家里干一些家務(wù)。她家又添了兩個孫子,最小的孫子,還不到五歲。 這一天,充家老太抱著柴禾進廚房,腳下一個趔趄,倒在地上,頭撞在臺階上,鼻孔里流出好多血,昏迷了過去。 兒子急忙請來醫(yī)者,醫(yī)者看了看說:“腦子里都是血,已經(jīng)沒有希望了,趁早準備后事吧?!碑斕焱砩?,充家老太就去世了。 三天后,送葬的隊伍來到了墓地,棺材入坑時,小孫子突然指著棺材,說里面有一條小小的白龍。眾人笑他亂說,棺材里怎么可能有龍呢?于是填土把棺材掩埋了。 當天晚上,村民們坐在場地上納涼,忽然看見對面的山上出現(xiàn)了一道紅光,只見充家老太騎著白龍,飛向了天空。就在這時,猛地響起了哭聲,原來是充家的人在放聲大哭。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跟著充家老太的兒子,來到墓地,挖出棺材撬開,里面果真是空的??磥?,白龍救活了充家老太,并且把她帶走了。她的小孫子說棺材里有龍,原來是真的,估計是白龍縮小了身子,潛進了棺材里,被小孫子看見了。 棺材里多了一顆珍珠,充家老太的兒子拿走了珍珠,把棺材蓋上,還原了墳?zāi)埂K弥渲榈街莩抢镓溬u,被一個胡商花了一萬兩銀子買走。胡商識貨,說是龍宮里的寶貝,要是把珍珠放進亡者的嘴里,六個時辰后,亡者就能復(fù)活。 充家終于富裕了起來,購置了大量良田,過起了安穩(wěn)的生活,再也不愁錢用了。充家老太的小孫子喜歡讀書,家里人就請來私塾先生教他讀書。他讀書如有神助,十三歲就能出口成章,十八歲就能妙筆生花,二十三歲就考上了進士。 大家都說,充家老太的小孫子根器不一般,不然的話,也看不見棺材里有龍。他在官場上縱橫三十多年,最終成為了朝廷里的肱骨大臣。 至于充家老太,人們再也沒有看見過了,她是成了仙,還是埋骨荒野,就不得而知了。 本故事在于借事喻理,勸喻世人,內(nèi)容純屬虛構(gòu),文中出現(xiàn)的任何人名、地名,或涉及的其它方面,俱是藝術(shù)加工的需要,與現(xiàn)實毫無關(guān)聯(lián),請理性對待。 |
|
來自: 正經(jīng)說文史 > 《待分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