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江城夜話 |鄂軍都督府三遷

人文武漢 2024-10-19 發(fā)布于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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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鄂軍都督府，(又稱中華民國鄂軍政府)人們就會想到位于閱馬場的原清末湖北咨議局的舊址。由于該樓墻面未做粉刷，紅磚紅瓦，故今稱其為紅樓。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義成功，11日，在原咨議局成立中華民國鄂軍政府，三日后推舉舊軍官黎元洪為“中華民國鄂軍政府大都督” (印章銘文)，此處即成為鄂軍都督府，口語中常簡稱為都督府。那么，都督府是否一直在此未動呢？原來卻并非如此。

閱馬場原咨議局處

晚清，根據(jù)清政府予備仿行立憲、各地設(shè)立咨議局的規(guī)定，1909年,湖廣總督趙爾巽在武昌閱馬廠(場)動工興建湖北咨議局,1910年10月竣工。武昌起義成功后，此處即成為鄂軍都督府。

其中有一幀照片顯示，整個建筑為仿東洋兩層外走廊樓，中部有一穹頂望樓，十分氣派。再從門前人馬零亂，左側(cè)有一旗幟。經(jīng)與另一照片相互印證，當(dāng)為十八星旗。即此照當(dāng)攝于武昌首義勝利之初。

武昌起義，驚動京城。此后清軍南下，先交戰(zhàn)于漢口(時為夏口廳)，又攻漢陽，史稱陽夏之戰(zhàn)。11月27日，漢陽失守，清軍列炮龜山。29日（一說12月1日），清軍炮轟武昌的鄂軍都督府，紅樓等多處中彈，損失嚴(yán)重！從一幅照片可見，其坡屋靣已無、特別是大樓中間，原來吸人眼球的穹頂望樓也不見了，大樓東端從上至下被炸成幾段。

12月1日，都督府人員及黎元洪等為避炮擊出走，部分人員駐留寶通寺，黎又?jǐn)M往葛店。

曇華林東路高等小學(xué)堂處

12月2日，駐漢英國領(lǐng)事出面協(xié)商南北雙方停戰(zhàn)，但黎元洪已帶印信在去往葛店的路上，故派人前往追趕。而所派之人，則正是其后曾任過湖北省主席、國軍上將的萬耀煌。

據(jù)《萬耀煌口述自傳》講，萬時任都督府參謀，“我?guī)O發(fā)緒（都督府顧問）的信和畏三(吳兆麟)的弟弟吳兆鯉一同去請黎都督回武昌……”

萬在王家店東追上黎元洪，當(dāng)晚黎返回至王家店。3日上午，萬又接黎等回到武昌。雖已暫停戰(zhàn)，但因原咨議局處已不能入住，故將都督府設(shè)在城東北角的曇華林原東路高等小學(xué)堂處（今十四中）。

司門口舊藩署處

由于曇華林地處偏僻，不久因雙方和談，南北停戰(zhàn)，都督府又遷至舊藩署處。至于搬遷時間，筆者未見有詳記。但從萬耀煌的《武昌首義前后的經(jīng)歷》等文所記，交戰(zhàn)雙方打打停停，曾幾次簽定停戰(zhàn)協(xié)議。最后一次是在12月9號又商定繼續(xù)停戰(zhàn)15天。因此大約在12月24日左右，都督府可能還應(yīng)在東路小學(xué)堂。

舊藩署，即原湖北布政司，地址在今武昌司門口，今武昌解放路蛇山北一段。當(dāng)時道路尚未開通，藩署大院即在今中華路口至司門口處。

筆者曾在《影像辛亥》中看到一張照片，上面赫然題寫有“現(xiàn)時之都督府即舊藩署”。

從照片并與1909年的地圖對照可判識，正門前設(shè)有一照壁，照壁墻兩端設(shè)有東、西兩座轅門。（轅門與照壁在一直線上，此作法不多見）照中還可見，正門傍有石獅，轅門內(nèi)有用青磚輔成的弓形彎道，分別通向東、西轅門。有軍官從正門出入，轅門口有士兵持槍站崗，門旁有一告示，細看有“本都督黎”四字。而西轅門門額處，還有“義軍張楚”四字，似為首義勝利者新書。按理東轅門處也應(yīng)有四字，所書何字？讀者可自揣之。

維修后的咨議局處

與此同時，原咨議局得以維修。(即應(yīng)在陽夏之戰(zhàn)后，1912年初時)由于咨議局受損很嚴(yán)重，時間緊迫，從恢復(fù)后的照片可見，原來的坡屋面改作了平屋靣，中間的望樓也暫缺如。

至于都督府何時從舊藩署又遷回的咨議局，筆者尚未查知。但從孫中山1912年4月9日來漢，并到過咨議局的時間看，只能說可能在此稍前。

但這里須著重說明的是：如今各書著、展館中，常把一幅以大樓為背景，中為交叉展開的兩面十八星旗，前為一排持槍按刀的官兵照片，當(dāng)作反映武昌首義的典形照片，還有的標(biāo)作“1911年10月11日在武昌成立的湖北軍政府”。但不知卻犯了一個錯誤：因照中該樓為平屋面且無穹頂望樓。前文已講過，這應(yīng)是都督府從舊藩署又遷回咨議局以后的照片，不但不是首義之初，而且還應(yīng)是在陽夏之戰(zhàn)之后，已是1912年的事了。因此，把此照當(dāng)作為代表武昌首義象征的照片，恐似有所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