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我感興趣的是那幅《江西分里圖》,該圖放大后可看到在廬山和栗里旁標有“柴?!?。柴桑的原址在哪里?可是九江文史界爭論很久的一個話題。一說在荊林街,一說在八里湖的古尋陽。這圖是“見方百里”,一個格子的距離是一百里,圖上的柴桑距九江正是大約一個方格(圖上因某故將正方格壓成扁方格),而荊林街正是距九江南九十里,離廬山和栗里不遠的地方。八里湖的古尋陽卻是在九江西十五里的地方,這本地理專著是為古柴桑原址在荊林街的又一個證據(jù)。 該書由明李釜源、吳學儼等編撰,分為總卷、內(nèi)卷、外卷三部分十二冊??偩矸赫撝袊匦?;內(nèi)卷則述南北兩京及各省概況,其中“湖廣熟,天下足”諺語首次在該書中出現(xiàn);外卷論述江防、海防與九邊之防務,對倭冦要害及海運分里分章論述,是李釜源、吳學儼等花費十年的功夫撰編而成。 李釜源,名茹春,字釜源,江西臨川人,進士出身,曾任華亭縣(上海)知縣?!兜貓D綜要》究竟何年出版,書中沒有明確的記載,只有序言的落款載“乙酉春正臨川友人李茹春釜源氏書于青云峰次”(圖3)。 收藏該書的國家圖書館在書前介紹“出版時間”一欄中填為“明(1368一1644)”,無明確具體年代。 既有“乙酉”為線索,筆者仔細查閱書中文字內(nèi)容,發(fā)現(xiàn)在“九邊·遼東考”中有“萬歷十八、九年以來倭陷朝鮮”的記載。雖然網(wǎng)上有成書時間是萬歷十三年乙酉(1585)的認定,但這是沒有仔細閱讀全書內(nèi)容的推測,因為萬歷十三年不可能預知萬歷十九年所發(fā)生的事。而這必定是其后一個甲子的乙酉,成書出版時間應是1645年的乙酉,該年情況很復雜,崇禎帝已于上年自殺身亡,清世祖于該年即位,年號順治。明朱由崧于1645年乙酉即位,定年號弘光,為南明首位皇帝,但不久即兵敗在蕪湖被俘,次年處死。朱由崧被俘后唐王朱聿鍵稱帝,將1645年定年號紹武。 對這樣一個復雜的年份,作序者李釜源大概是不知用何年號為好,崇禎年號是不能用了,順治是敵對的年號也不能用,弘光和紹光是同一年的年號,作者還不知當時處在何月份可用何年號,干脆就只用干支乙酉,而沒用年號了。此書在國之將亡,兵荒馬亂之際,也是編撰者在“凡例”中稱是“國事聿艱”之時來出版,確為難能可貴的了。 書雖出版了,但后在清初,因其帶有明顯的南明反清色彩,而被定為禁書,故流傳不廣,李釜源任縣令的乾隆《華亭縣志》也只在職官志上列他的名,沒有他的事跡介紹。延至清后期同治時,他的家鄉(xiāng)《臨川縣志》才敢為其立傳,但仍不敢提及他編撰《地圖綜要》之事。然該書還是有流傳,有的被國外所收藏。輾轉(zhuǎn)至今,有電子版被國家圖書館公開。這是被譽為“中國軍事地理大綱”《地圖綜要》這本書的坎坷傳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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