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面館 小鎮(zhèn)上,有一家面館。店主姓方,大家都叫他老方。 小鎮(zhèn)上的人們極愛吃面。 由于鎮(zhèn)上只有零星的幾家面館,直到飯點,都會有一大批想吃面卻又懶得做面的人涌進這家面館,面館里頓時人聲鼎沸。有時,鋪內(nèi)坐不下,一群人就托著碗,拿著筷子,蹲坐在面館外。有人笑稱曰:“這就是自己懶的下場?!甭?wù)邥囊恍Α?/span> 不知過了多久,小鎮(zhèn)里來了一個外地年輕人,他看見了面食業(yè)蘊藏的巨大商機,便開了一家面館??汕傻氖牵情g鋪子正好距離老方家鋪子不遠。俗話說得好,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不知這位年輕人又會帶來怎樣的巨變。 開業(yè)頭兩頭,新面館里人聲鼎沸,是愛吃面的主就會走進去要一碗面,看看是否好吃。面一端上來,就贏得人們陣陣驚呼。潔白的面條粗細均勻,整整齊齊地臥在乳白色的面湯中,乳白色的面湯中又零星地點綴著翠綠色的蔥絲,澆頭整整齊齊地淋在面上,還沒吃,就給人留下了看似好吃的印象。再入嘴,面條中蘊含著鮮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面條沒有嚼口。 不出一陣子,老方家的顧客大半走向了新面館的懷抱,留下來的只有十幾位老客。 一天,老方走出店面,凝視著那家不時有人進出的面館,回首望了望自家僅剩的幾位老客,情不自禁地發(fā)出一聲感嘆。顧客阿華問:“老方,為什么人都到那家去了?”老方回答道:“他家的面是機器做的,自然整整齊齊,澆頭的肉是買的冷庫里的,自然松軟,面湯中加入味精自然鮮香?!薄澳悄慵业拿婺??”“面條是我親自拉出來的,牛肉是買的早上才宰的牛,而湯則是用牛骨煮的湯,味道自然比味精稍遜一籌?!薄肮植坏媚慵颐骐m不齊整但蘊藏麥子的香氣,面湯中隱藏著淡淡清香,澆頭富有彈性,極具嚼口。可惜了,沒多少人識貨?。 薄斑@事,有你們這些老客陪伴,我也就知足了?!崩戏剿室恍Α?/span> 沒過多久,阿華與老方的對話就流傳出去,小店的狀況也回暖了,最后倒是年輕人的面館門可羅雀了。又過了幾個月,人們突然發(fā)現(xiàn)那個面館的招牌已經(jīng)換了,年輕人走了。 老方看著身邊打下手的兒子,帶著告誡的語氣說:“記住,以不變應(yīng)萬變,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法子?!?/span> (02)消失掉的夏天 仿佛只是小睡了一會,又仿佛過了幾個世紀,我驚起發(fā)現(xiàn)坐在窗明幾凈的教室里,明媚的光穿過窗戶照了進來。透過細碎的陽光我看見歲月的小河“嘩——”的涌向我身后…… 我們搖搖晃晃的走在小路上,走過熱鬧的廣場,太陽灑下一道道炙人的陽光,身后留下一串串歪歪扭扭的腳印,年少天真的我們以為會這樣一直走下去,未來的路畢竟很遙遠。 我們一起走進校園,周圍都是和我們一樣不懂憂愁的孩子,偶爾看到幾個高年級的學(xué)生從我們面前經(jīng)過,麻木內(nèi)斂的表情讓我們心驚。忽然想起明年就輪到我們,心里頓時涌上難言的情緒。時間不管你如何想的,一刻也不會停地向前奔跑,我們終是到了初中的最后時光。 被分到學(xué)校最后的一幢樓,避開了初一,初二學(xué)生所有的干擾,與世隔絕。在混合的咖啡,試卷的油墨味中度過每一天。每個人心里都繃著一根弦,不知道未來將要去往何方。時間一天天地溜走,教室里大多情況下都只有筆尖在紙上游走的“沙沙”聲,偶爾聽見遠處傳來其他年級的笑鬧聲,發(fā)現(xiàn)那樣無憂無慮的日子離我好遙遠。每天看著老師在黑板上不停寫下一個個字,黑板擦擦去騰起一片片白色的煙霧,在課堂上瞌睡后被同桌狠狠地推醒,滿不在乎地沖她做鬼臉后被她罵回去,終于乖乖學(xué)習(xí)。 日期越來越近,我終于開始緊張,遲頓的神經(jīng)也感受到了壓力。看到她日漸消沉的樣子不知道如何安慰,連大笑一次都感到奢侈。而對中考,我別無選擇,只能咬牙面對。同桌突然說她要留級,明年再參加中考,沒有說理由。我看到她眼眶下的青影,安慰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之后她就離開了,我的旁邊只有空空的書桌,我像往常一樣,按時起床,進教室,上課聽課,偶爾發(fā)呆,看見陽光透過玻璃照進教室映出無數(shù)游離的微塵,恍惚好像過了幾個世紀。 走出學(xué)校大門,我看到頭頂太陽明晃晃的,感到一瞬間的昏眩,我的影子躺在水泥板上,仿佛隨時可能蒸發(fā)掉,然后我走了出去…… (03)炊煙升起處 從路的盡頭開始走,看著周遭的整齊白楊變得茂盛雜亂,斜出的枝條成了白凈瓷釉上的裂紋,腳下寬廣的水泥路成了彎曲的糝徑,身旁鳥聲啁啾,看向路的另一端,在夕陽消逝的盡頭,一縷炊煙裊裊升起,就到了一個小院。 那是我的老家。 是的,現(xiàn)在奶奶家還用著老式的灶臺,那種要添火加柴,定期扒掉草木灰的那種。 奶奶用這支灶拉扯大了三個兒女,還將孫女帶到上學(xué)的年紀。孫女長大了,開始嫌棄起老家的偏遠,道路的泥濘,猶其嫌棄的,就是那個灶。呆板的外形,總是放滿雜草的燒火室,每次點火時會燃起的難聞的黑煙,臟亂差,我在心里嘀咕。 每次回老家,我都要勸奶奶上城里和我們一起住,如果實在不愿意放下您的那幾畝薄田,那群雞鴨鵝,那把那個灶換掉也成啊,那么大的煙,您年齡大了,還這么辛苦地?zé)?,多不好。我們不是給你買了個電飯鍋,還有那煤氣灶,您想要我們也幫你弄,別這么辛苦了。這種話,總是爸爸和我一起輪番上陣,說的那叫一個口干舌燥,奶奶在一邊永遠笑瞇瞇的,就是不點頭。 那天午后,我又回到了老家,奶奶幫忙燒火為我煲老雞湯,我照例在一旁哆嗦,奶奶先是沉默,然后突然說:“孩子,奶奶老了,再先進的東西也學(xué)不會了。誰知道將來這電飯鍋會變成什么其他的先進玩意兒?奶奶不想逐這潮流,守著這一口灶,你們隨時回來看看我,我也就知足了。 我呆住了,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奶奶。她從火柴盒里抽出一根火柴,劃了幾次也沒著,手略有些顫抖。但仿佛有力如往昔。再劃一次,火焰像流星劃過天空那樣劃破黑暗,奶奶拾起一小把柴草,靠近,火焰蔓延開來,被放進了灶里,光似乎一下子黯淡,但熱氣一陣陣襲來,火越燒越大,燎燒著鍋底,奶奶的臉被映得通紅,神態(tài)安詳。 她似乎燃燒自己的往昔,那火焰是她對過去的堅守。 燈紅酒綠,高樓疊起,時代是急湍,奔騰不息,沒有人知道河流的盡頭,有人揚帆逐浪,有人卻逆流而上,堅守本心,這本就是兩種生活反映態(tài)度,無謂好壞。但這樣的生活卻令人向往:灶黑米白,青草柴黃,炊煙裊裊,在遠方升起。 (04)智者不變 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 揭開水汽編織的一幔薄紗,小心地窺視她的容顏。石橋青板小橋彎,兩岸花柳映綠湖。一泓曲水,一池千嬌百媚,倒映著青磚黛瓦的清秀,流淌著樸實自然的風(fēng)情——她是周莊。 一道強光閃過,勾壞了那曾薄紗,一塊巨石擊碎了碧色的柔情。現(xiàn)代文明砸開了她的家門。面對著不速之客,清純的少女露出狡潔的笑容,青磚瓦黛上貼上了“二維碼”;水面的船槳劃著綠波,船上的人們數(shù)著紅票子;燕子飛過不再為她的美麗而歌唱,而在哭泣她的變化。她儼然是個市井潑婦的模樣,面對未知的變化,她處理得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她甚至有些急切于更多的變化。 他是平遙,沒有曾經(jīng)她的嫵媚。他在皇城山西長大,是個樸實的北方小伙。當(dāng)她的芳名傳遍天下,他卻只為小眾知曉。 他不夠英俊嗎?不,一排古樸的木質(zhì)建筑排列出當(dāng)年晉商的繁盛。明黃、瓦藍、石青撒在大片鮮紅的底布上,簇織了這里色彩絢麗、端莊豪華的古城墻、牌坊等。 于她不同,她是南方商人家的小姐,機智而有商業(yè)頭腦。他是農(nóng)人的兒子,樸實而又有些愚鈍。她灰頭土臉地挖炭、種田,險些個埋沒掉了英俊的面容。 當(dāng)眾人知曉她的驚艷,她把自己濃妝艷抹地包裝。他卻只洗了把臉,沖著鏡頭笑了笑。 走近平遙,我驚異于他的樸實。古城墻下有掉落的城墻土,砌堆著歷史??h衙門口有一只破敗的大鼓,積蒙的灰塵蓋不住文化的咳嗽聲。地上的凹凸不平的黃土板,矮矮黃石墻,赤紅的木大柱上都沒有“二維碼”這樣的現(xiàn)代文明的痕跡。雖然有的老宅被改成了旅舍、商鋪,但絕對不像她一樣遍地都是人民幣的氣味,隨處可見熱吻的紅男綠女。 面對未知的變化,他靜觀其變,只是微微改變,以融于周圍的環(huán)境。而不是把自己改得面目全非。許多人惋惜他的愚鈍。 但,我認為,他才是真正的智者。她,她們終會體會到他的智慧。 (05)靜茶飄香 “大伯怎么了?”我心中暗暗好奇。 今個兒是爺爺七十大壽,滿座賓客,舉杯共祝,好不熱鬧,大家臉上都洋溢著喜悅,可唯獨姍姍來遲的大伯面上不見喜色,只余憂慮與焦躁。酒足飯飽后,酒宴還未散,我便忍不住帶著我耗盡心思繪成的一幅畫去為爺爺祝壽,誰知在偌大的客廳里轉(zhuǎn)了一圈,竟是沒找到。我眼珠一轉(zhuǎn),靈機一動,便朝后院走去。 “爺爺,你果然在這兒!”果然,爺爺又躲在這小小后花園,躺在一張?zhí)梢紊?,品著茶,賞著花,真是好不自在!“就你最機靈?!睜敔斝αR道 。盡管我著實不明白,這在商場上拼搏大半輩子的爺爺為何這般喜靜,不過每每都能在這兒找到他。 還未等我展示我的壽禮,就見大伯面色匆匆地走過來,面上的憂愁似乎都要溢了出來,他看見爺爺在這兒,終于停下腳步,“爸,我的公司資金運轉(zhuǎn)不開,生產(chǎn)方面又出了大問題,怎么辦啊!”但見爺爺?shù)ㄗ匀?,神色不變,依然老神在在地喝茶,大伯更著急了,“爸??/span> 爺爺抬手打斷他接下來想說的話,從躺椅中拔起身子,坐直,拎起紫砂壺,向已經(jīng)見底的茶杯中注水,“嘩啦!”水的注入引起了茶葉的騰沸,在那小小的茶杯中,茶葉旋轉(zhuǎn),跳躍,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又如那自由靈動的鯉魚,不一會兒,熱氣彌漫,遮住了我探究的眼,我在迷惘中抬起眼,可只見大伯急匆匆地離去,急忙步伐中帶著自信的沉穩(wěn)。 我又看向爺爺,可是他又瞇著眼,舒舒服服地倚在躺椅之中,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湊上去問爺爺,“爺爺,你到底告訴大伯什么了呀?”爺爺依舊是一副高深的樣子,不緊不慢地敲打著茶杯,我看過去,但見,隨著那茶杯的震動,那浮在水面的茶葉也不安地打轉(zhuǎn),可是沉在杯底的茶葉卻依然紋絲不動,不受影響,“丫頭,做人要踏踏實實的,遇到事不要害怕,沒有什么過不去的?!?/span> 是啊,只要沉下心來,平靜地看待這個生活,即使困難來臨,鎮(zhèn)定下來不自亂陣腳,那又有什么過不去的呢? 午后,陽光溫暖,無言之中茶香蔓延。 (06)守著一方淡泊寧靜 梨樹下,石桌邊,西風(fēng)烈酒。西風(fēng)吹起一地落葉,又拋撒下來,爺爺平靜地看著這瞬息變化的西風(fēng),一如對待難料的世事,泰然處之。 爺爺年輕時是個出了名的強人,雖說沒有成就什么霸業(yè),但也為十里八鄉(xiāng)所知。他辦事雷厲風(fēng)行,風(fēng)風(fēng)火火,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的精明能干,受人尊敬,他是個走路都帶著風(fēng)的人。然而,這個昔日的強人卻變成了現(xiàn)在我眼前這個種著四畝田,一片菜園,養(yǎng)著雞鴨鵝的閑來無事愛喝酒的老農(nóng)夫。 鄉(xiāng)里有人去世,是爺爺?shù)囊粋€老友。我看到爺爺悠閑鋤地的樣子,不忍心去告訴他,但他卻慢慢放下鋤頭,拿起石桌上的酒杯,將酒倒在地上。我驚奇地看著爺爺平靜地做這儀式性的舉動。爺爺像是在對人說話,嘴中喃喃地說著什么。逝者是在車禍中喪生的,那個慈祥的老爺爺前幾日還到爺爺家做客,爺爺還熱情地殺雞下酒,又摘了幾條瓜贈予老友?,F(xiàn)在,卻已經(jīng)離開人世。 我不知爺爺心中的感受是怎樣的,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要放在一般人身上總會要有些反應(yīng),可這些本該合理的反應(yīng)卻在爺爺身上化為了平靜。 那天中午,我和爺爺一起吃飯,話題還是那經(jīng)久不變的莊稼和天時,爺爺儼然已經(jīng)成了一個農(nóng)人??稍掝}一轉(zhuǎn),爺爺突然嘆氣:“人也就這么一回事,生老病死,誰都躲不過,這是命數(shù)。是老天想讓我多活些年,才……”說著爺爺向我指了指他的腦袋。那是他中年時留下的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不出來了。這個傷是他應(yīng)酬飯局后在一場車禍中留下的。爺爺抿了一口酒:“世事難料啊,你爺爺我早就看淡了這些,只要本本分分,把地種好,這晚年也就算是安度了啊?!蔽乙粫r無話可接,只能點頭贊同…… 以前常有人找爺爺辦事,退休后,前來的訪客越來越少。這種巨大的變化卻沒有使?fàn)敔數(shù)膬?nèi)心驚起波瀾,反而讓爺爺?shù)闹腔墼谄届o中沉淀。 爺爺只知道陶淵明的一句詩,卻時常在嘴邊吟誦:“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蔽以谝謸P頓挫的朗誦中體會到爺爺?shù)牡磳庫o。 (07)鄉(xiāng)愁的禮物 “雪花夾雜著氤氤的氣色,將頭頂亂作一團糟?!蔽疫t疑著腳下思念已久的土地想起這句話,仿佛是心里的原鄉(xiāng),心里的凜冬。 老家遙遠曲折,我不常通向那兒,且愈來愈少地通向那。 那年冬至我與家人一起踏上回家的路,距離上次回鄉(xiāng)已是半載。路很漫長,卻奇怪得坦蕩荒蕪,像是更堅定我們的方向。我尋找原本紛亂野蠻的清麗花草,找見得只有灰石。我預(yù)示到了什么,胸中腫脹,我閉上眼。 到了以后,和許久未見的家人們寒暄僵澀,能說的也只是嘴邊幾句,問候完便各自忙碌消閑,我注意到老人們彎弓般的背脊與更加無瑕潔凈的白發(fā),弟弟妹妹們深沉于電子或默不作聲,和我一樣得不再可愛。我隨意說了理由便獨自一人出門。尋鄉(xiāng)。 這半年來,或許是即將步入成年而更諳人情世故,或是厭倦了鋼筋水泥的冰冷的五光十色,心中的故鄉(xiāng)熱土成了我最常有的春秋大夢。我想念爺爺緩緩處理看到釣來的小魚兒在老樹前一坐一下午,我惦記奶奶嫻熟地翻炒嗞啦油鍋里最土味的鮮香,我還總想著曾經(jīng)爸爸領(lǐng)著我們一溜串兒的娃娃打棗,摘下胡亂蹭蹭就吃,甜得心尖兒發(fā)芽。慢慢意識到自己竟對同一城里的另一隅起了鄉(xiāng)愁,我覺得幸福。我盼望著。 思緒回到腳下乏味冷漠的水泥路,家里人講是剛搞好的路,方便著哩。他們似乎也看見了故鄉(xiāng)的變化,卻漠然不動聲色,就像家鄉(xiāng)的路,官方世故。我努力想象著腳下是沉沉銹色的磚,于是便像踏在云里一般自由。河邊搓洗衣服的女人們還在說著小鎮(zhèn)逸事嗎?狹長綿軟的小巷口還掛著萬巷引號的泛白路標(biāo)嗎?老街賣祖?zhèn)黟Q飩的店里還是座無虛席嗎?越想一些,心里例真空一些,鄉(xiāng)愁的大片郁郁便一點一點被追至喉嚨,鉗制了心中鐘鼎般的悸動,我的喉嚨搔癢腫脹,像是春風(fēng)拂過,像曾經(jīng)的故鄉(xiāng)。 我思忖著家人們對家鄉(xiāng)面目全非的置若罔聞視而不見,我懊悔半載的年華為何從不回家。忽地,腳邊走過一只花貓,在有些凜冽的寒風(fēng)里它的花色張揚得像是冬日的華袍,它慵懶地擺蕩著纖長柔細的尾巴,緩緩走向一位坐在石階旁的老人,他們依偎著,溫暖彼此,以挺過漫長的冬季。這便是我心心念念的鄉(xiāng)愁啊。縱使一切都消逝變化,這樣的寧靜安然永遠是原鄉(xiāng)最篤然純粹的姿態(tài)。 也許我不必也不能陪伴故鄉(xiāng)走過一次次的紋理,我只繼續(xù)做我的鄉(xiāng)夢,坦然著面對消逝,鄉(xiāng)愁的禮物送給故鄉(xiāng),送給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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