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條: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導(dǎo)讀:2023年新年伊始,小編與多位熱愛中醫(yī)的好友聯(lián)手整理了歷代學(xué)者對《傷寒論》的注解,匯編于此。整理選取的醫(yī)家有新舊《傷寒十人書》的部分作者,還有歷代及現(xiàn)代比較重要的醫(yī)家。 整理內(nèi)容以條文順序為縱線,歷代醫(yī)家的生平順序為橫線。每個條文橫向?qū)W習(xí),互相參照可縱向?qū)W習(xí)。因為整理過程倉促,難免有所紕漏,還請讀者讀后于評論區(qū)留言批評指正。 若您對本條文有更好的理解與體悟或了解其他學(xué)者的觀點,還請您在評論區(qū)留言,我們碰撞思想,激起學(xué)術(shù)火花,共同學(xué)習(xí)和精進(jìn)。 希望這里能成為我們學(xué)習(xí)和交流經(jīng)典的陣地,為中醫(yī)復(fù)興和人民健康出一份力! 成無己《注解傷寒論》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飲,則水寒相搏,肺寒氣逆,放干嘔發(fā)熱而咳?!夺樈?jīng)》曰:形寒飲冷則傷肺。以其兩寒相感,中外皆傷,故氣逆而上行,此之謂也。與小青龍湯發(fā)汗散水。水氣內(nèi)漬,則所傳不一,故有或為之證。隨證增損,以解化之。 小青龍湯方 麻黃三兩,去節(jié) 甘溫 芍藥三兩味酸,微寒 五味子半升,味酸溫 干姜三兩,味辛溫甘草三兩,炙 味甘平 桂枝三兩,去皮 味辛熱 半夏半升,洗 味辛,微溫 細(xì)辛三兩,味辛溫 寒邪在表,非甘辛不能散之。麻黃、桂枝、甘草之辛甘,以發(fā)散表邪。水停心下而不行,則腎氣燥,《內(nèi)經(jīng)》日: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干姜、細(xì)辛、半夏之辛,以行水氣而潤腎??饶娑?,則肺氣逆,《內(nèi)經(jīng)》曰: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芍藥、五味子之酸,以收逆氣而安肺。 上八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納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 加減法 若微利者,去康黃加蕘花,如雞子大,熬令赤色。 下利者,不可攻其表,汗出必脹滿,麻黃發(fā)其陽,水潰入胃,必作利。蕘花下十二水,水去利則止。 若渴者,去半復(fù),加栝蔞根三兩。 辛燥而苦潤,半夏辛而燥,津液,非渴者所宜,故去之。栝蔞味苦而生津液,故加之。 若噎者,去麻黃,加附子一枚,炮。 經(jīng)曰:水得寒氣,冷必相搏,其人即?。加附子溫散水寒。病人有寒,復(fù)發(fā)汗,胃中冷,必吐蛔,去麻黃惡發(fā)汗。 若小便不利、少腹?jié)M,去麻黃加茯苓四兩。 水蓄下焦不行,為小便不利,少腹?jié)M,麻黃發(fā)津液于外,非所宜也。茯苓泄蓄水于下,加所當(dāng)也。 若喘者去麻黃,加杏仁半升,去皮尖。 《金匱要略》曰:其人形腫,故不內(nèi)麻黃,內(nèi)杏子。以麻黃發(fā)其陽故也。喘呼形腫,水氣標(biāo)本之疾。 方有執(zhí)《傷寒論條辨》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小青龍湯方 麻黃三兩,去節(jié) 芍藥三兩 五味子半升 干姜二兩 甘草三兩,炙 半夏半升,洗 桂枝三兩,去皮 細(xì)辛三兩 上八昧,以水一斗,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nèi)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 水氣,謂飲也。咳與喘,皆肺逆也。蓋肺屬金,金性寒,水者金之子,故水寒相轉(zhuǎn)則傷肺也。或為多證者,水流行不一,無所不之也。夫風(fēng)寒之表不解,桂枝麻黃甘草所以解之。水寒之相轉(zhuǎn),干姜半夏細(xì)辛所以散之。然水寒欲散而肺欲收,芍藥五味子者,酸以收肺氣之逆也。然則是湯也,乃直易于散水寒也,其猶龍之不難于翻江倒海之謂欽。夫龍,一也,于其翻江倒海也。而小言之,以其興云致雨也;乃大言之,能大能小,化物而不泥于物,龍固如是夫。白虎真武雖無大小之可言,其于主乎人身而為四體之元神則不偏殊。故在風(fēng)寒之厲病,皆有感而遂通之妙應(yīng)。若謂與在天之主四時者期如此,則去道遠(yuǎn)矣。故日道不遠(yuǎn)人,而不為索隱行怪者,圣賢無身外之道也。老氏以降龍伏虎為造道之始,其亦知夫反求諸身之謂乎?讀者,顧可忽哉。 加減法或為諸證之治。 若微利者,去麻黃,加蕘花如雞子大,熬令赤色。麻黃發(fā)汗,利則不宜。而或為諸證皆去者,以汗則重亡津液也,利,水橫行也,加蕘花,導(dǎo)水也。若渴者,去半夏,加栝樓根三兩。渴,津液不足也。去半夏,以其燥津液也;加栝樓根,以其徹?zé)岫蛞病?strong>若噎者,去麻黃,加附子一枚炮。噎與?咽同,水寒窒氣也。附子者,利氣散水寒也。若小便不利,少腹?jié)M,去麻黃加茯苓四兩。水停下焦而不行,則小便不利而少腹?jié)M。茯苓淡滲,故能通竅而利水道也。若喘者,去麻黃,加杏仁半升,去皮尖。喘,水氣射肺而聲息不利也,加杏仁,潤肺以下其氣也。 喻嘉言《尚論篇》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風(fēng)寒不解,心下有水氣,水即飲也。水寒相搏,必傷其肺。或為多證者,人身所積之飲,或上,或下,或中,或熱,或冷,各不相同,而肺同為總司。但有一二證見,即水逆之應(yīng)也。于散風(fēng)寒、滌水飲藥中,加五味子之酸,以收肺氣之逆;干姜之辛,以瀉肺氣之滿,名曰小青龍湯。蓋取其翻波逐浪,以歸江海,不欲其興云升天,而為淫雨之意也。后人謂小青龍湯為發(fā)汗之輕劑,毋乃昧其旨乎! 張志聰《傷寒論集注》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 《經(jīng)》云:'在天為寒,在地為水。'水氣即寒水之氣而無形者也。太陽秉膀胱寒水之氣,運行于膚表,出人于胸膈。今寒傷太陽正氣,不能運行出人,故表不解而致心下有水氣。水氣逆于心下,故干嘔。表不解,故發(fā)熱。水寒上逆,故咳。氣不化而水不行,故有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諸證,但見一證即是,不必悉具,小青龍湯主之。用麻黃、桂枝解肌表之寒邪;甘草、干姜、半夏助中焦之火土;芍藥、細(xì)辛、味子啟春生之木氣,達(dá)太陽之水氣,從胸膈而轉(zhuǎn)達(dá)于肌表,表氣行而水氣散矣。若渴者,水逆于下,火郁于上,去半夏之燥,加萎根以啟陰液。利者,水寒下乘而火氣不能下交,蕘花秉性雖寒,能導(dǎo)心氣以下降,花萼在上,如雞子大,熬令赤色,威助心火下交之義。水得寒氣,冷必相摶,其人即噎,加附子以溫水寒。小便不利,少腹?jié)M者,水氣下逆,故加茯苓補中土以制伐其水邪。喘者,水氣上乘而肺氣厥逆,故加杏仁以利肺氣。此皆水寒內(nèi)逆,故并去其麻黃。 張錫駒《傷寒論直解》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喳,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小青龍湯方 麻黃 芍藥 細(xì)辛 干姜 甘草 桂枝各三兩半夏半斤,洗五味子半斤 上八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nèi)諸藥,煮取三升,去渣,溫服一升。若渴,去半夏加栝蔞根三兩;若微利,去麻黃加蕘花如雞子大,熬令赤色;若噎,去麻黃加附子一枚,炮;若小便不利,少腹?jié)M,去麻黃加茯苓四兩;若喘,去麻黃加杏仁半斤。 【注】此寒傷太陽之表,而動其里之水氣也。傷寒表不解者,表之寒邪不解也。心下有水氣者,里之水氣發(fā)動也。太陽主寒水之氣,運行于膚表,出入于心胸,今不能運行出入,以致寒水之氣逆于膚表而不解,逆于心胸而為水氣。水停于胃,則干嘔;表寒不解,則發(fā)熱;或射于肺,則咳;或聚而不流,則渴;或溜于腸,則利;或聚于上焦,則噎;或三焦不能施其決讀,則小便不利而少腹?jié)M;或水氣上凌,則喘。以上諸癥,不必悉具,見一即是也。麻黃桂枝所以散未解之表,配芍藥以疏經(jīng)氣,甘草干姜助中土以制水邪,半夏生當(dāng)夏半,細(xì)辛一莖直上,皆能從陰達(dá)陽以升散其水氣,曲直作酸,五味助春生之木氣透達(dá)其水寒,是以東方初生之木,潛藏始蟄之龍,能行泄蓄聚之水,故名日小青龍,非若行云施雨之大青龍也。若渴者,水蓄于下,火郁于上,去半夏之燥,加栝萎根引水液而上升;利者,水寒在下,火不得下交,蕘花性雖寒,然用花萼之在上者如雞子大,熬令赤色以象心,導(dǎo)火氣之下交也;水得寒氣,冷必相搏,其人即噎,故加附子;小便不利,少腹?jié)M者,土虛而不能制水,故加茯苓以補中土;喘者,水氣上逆而射肺,故加杏仁以疏肺氣。水逆于里,而不逆于表,故皆去麻黃。 尤在涇《傷寒貫珠集》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喹,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表寒不解,而心下有水飲,飲寒相搏,逆于肺胃之間,為干嘔發(fā)熱而咳,乃傷寒之兼證也。夫飲之為物,隨氣升降,無處不到,或壅于上,或積于中,或滯于下,各隨其所之而為病。而其治法,雖各有加減,要不出小青龍之一法。麻黃、桂枝,散外入之寒邪;半夏、細(xì)辛、干姜,消內(nèi)積之寒飲;芍藥、五味,監(jiān)麻、桂之性,且使表里之藥相就而不相格耳。 小青龍湯方 麻黃 桂枝 芍藥 細(xì)辛 干姜 炙甘草各三兩 五味 半夏各半升 上八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納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 按《說文》云:龍之為靈,能幽能明,能大能小,或登于天,或入于川,布雨之師,亦行水之神也。大青龍合麻、桂而加石膏,能發(fā)邪氣,除煩躁;小青龍無石膏,有半夏、干姜、芍藥、細(xì)辛、五味,能散寒邪,行水飲。而通謂之青龍者,以其有發(fā)汗蠲飲之功,如龍之布雨而行水也。夫熱閉于經(jīng),而不用石膏,汗為熱隔,寧有能發(fā)之者乎?飲伏于內(nèi),而不用姜、夏,寒與飲搏,寧有能散之者乎?其芍藥、五味,不特收逆氣而安肺氣,抑以制麻、桂、姜、辛之勢,使不相驚而相就,以成內(nèi)外協(xié)濟(jì)之功耳。 加減法: 若微利者,去麻黃加蕘花如雞子大,熬令赤色。 微利者,水漬入胃也;下利者,不可攻其表,故去麻黃之發(fā)表,而加蕘花之行水。 若渴者,去半夏,加栝萎根三兩。 渴者,津液不足,故去半夏之辛燥,而加栝蔞之苦潤。若飲結(jié)不布而渴者,似宜仍以半夏流濕而潤燥也。 若噎者,去麻黃,加附子一枚,炮。 噎者,寒飲積中也。附子溫能散寒,辛能破飲,故加之。麻黃發(fā)陽氣,增胃冷,故去之。 若小便不利,小腹?jié)M,去麻黃,加茯苓四兩。 小便不利,小腹?jié)M,水畜于下也,故加茯苓以泄蓄水。不用麻黃,恐其引氣上行,致水不下也。 若喘者,去麻黃,加杏仁半升,去皮尖。 喘者,水氣在肺,故加杏仁,下氣泄肺。麻黃亦能治喘,而不用者,惡其發(fā)氣也。 柯琴《傷寒來蘇集》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發(fā)熱,是表未解;干嘔而咳,是水氣為患。水氣者,太陽寒水之氣也。太陽之化,在天為寒,在地為水。其傷人也,淺者皮肉筋骨,重者害及五藏。心下有水氣,是傷藏也。水氣未人于胃,故干嘔??日?,水氣射肺也,皮毛者,肺之合,表寒不解,寒水已留其合矣。心下之水氣,又上至于肺則肺寒,內(nèi)外合邪,故咳也。水性動,其變多。水氣下而不上,則或渴或利;上而不下,則或噎或喘;留而不行,則小便不利,而小腹因滿也。制小青龍以兩解表里之邪,復(fù)立加減法,以治或然之癥,此為太陽樞機(jī)之劑。水氣畜于心下,尚未固結(jié),故有或然之癥。若誤下,則硬滿而成結(jié)胸矣。 小青龍湯 桂枝 芍藥 甘草 麻黃 細(xì)辛 干姜備三兩 半夏 五味子各半斤 以水一斗,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納諸藥,煮取三升,溫服一升。若渴,去半夏,加栝萎根三兩。若微利,去麻黃,加蕘花,如雞子大,熬令赤色。若噎者,去麻黃,加附子一枚,炮。若小便不利,少腹?jié)M者,去麻黃,加茯苓四兩。若喘者,去麻黃,加杏仁半升,去皮尖。 表雖未解,寒水之氣已去營衛(wèi),故于桂枝湯去姜、棗,加細(xì)辛、干姜、半夏、五味。辛以散水氣而除嘔,酸以收逆氣而止咳,治里之劑多于發(fā)熱表焉。小青龍與小柴胡,俱為樞機(jī)之劑,故皆設(shè)或然癥,因各立加減法。蓋表癥既去其半,則病機(jī)偏于向里,故二方之癥多屬里。仲景多用里藥,少用表藥,未離于表,故為解表之小方。然小青龍主太陽之半表里,尚用麻黃、桂枝,還重視其表;小柴胡主少陽之半表里只用柴胡、生姜,但微解其表而已。此緣太少之陽氣不同,故用表藥之輕重亦異。小青龍設(shè)或然五癥,加減法內(nèi)即備五方。小柴胡設(shè)或然七癥,即具加減七方。此仲景法中之法,方外之方,何可以三百九十七,一百一十三拘之。 吳謙《醫(yī)宗金鑒》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注】傷寒表不解,謂脈浮緊、頭痛、身痛、發(fā)熱、無汗、惡寒之證仍在也。心下有水氣,謂干嘔而咳也。然水之為病不一,故日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皆有水氣之證,故均以小青龍湯,如法加減主之也。經(jīng)日:三焦者決讀之官,水道出焉;膀眺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太陽受邪,若無水氣,病自在經(jīng);若有水氣,病必犯腑。病腑,則膀眺之氣化不行,三焦之水氣失道;停上焦則或咳,或喘,或喳;停中焦則或渴,或干嘔,或滿;停下焦則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下利。凡水所行之處,皆得而病之也。小青龍湯外發(fā)太陽之表實,內(nèi)散三焦之寒飲,亦汗法中之峻劑,與大青龍湯并得其名。一以治太陽表實之熱躁,一以治太陽表實之寒飲也。 【集注】程知日:此明傷寒表證未解,水積心下,散寒滌飲法也。 汪琥曰:《明理論》云:青龍主風(fēng)寒兩傷之疾固已。傷寒表不解,則麻黃可以發(fā);中風(fēng)表不解,則桂枝可以散。惟其表不解,而又加之心下有水氣,則非二湯所能發(fā)散,必以小青龍湯,始可祛除表里之邪氣爾。 陳修園《傷寒論淺注》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注】臣(林)億等謹(jǐn)按:小青龍湯,大要治水。又按《本草》,蕘花下十二水。水若去,利則止也。 又按《千金》,形腫者,應(yīng)內(nèi)麻黃,乃內(nèi)杏仁者,以麻黃發(fā)其陽故也。以此證之,豈非仲景意也。 又有傷寒表之寒邪不解,而動里之水氣,遂覺心下有水氣。蓋太陽主寒水之氣,運行于皮膚,出入于心胸,今不能運行出入,以致寒水之氣泛溢而無所底止。水停于胃則干嘔,水氣與寒邪留戀而不解,故發(fā)熱。肺主皮毛,水氣合之則發(fā)熱而咳。是發(fā)熱而咳,為心下有水氣之陰證。然水性之變動不居,不得不于未然之時,先作或然之想?;蛩钫虿恍?,則為渴;或水漬入腸間,則為利;或逆之于上,則為噎;或留而不行,則為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如麻黃證之喘,而兼證處顯出水證,則為水氣之喘者。以上諸證,不必悉具,但見一二證是也。以小青龍湯主之。 此一節(jié)言傷寒太陽之表,而動其里之水氣也。 本方散心下之水氣,藉麻黃之大力,領(lǐng)諸藥之氣布于上,運于下,達(dá)四旁。內(nèi)行于州都,外行元府,誠有左宜右有之妙。 陳伯壇《讀過傷寒論》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傷寒當(dāng)然是表證,特未經(jīng)誤治,何以不書表未解,而書表不解耶?得毋迄無解期耶?以其心下有水氣,非牽引太陽之陽,則牽引太陽之陰,水氣能參商太陽也。足太陽牽入心下,手太陽仍在表也。手太陽牽入心下,足太陽亦仍在表也。手足太陽既相去若兩人,遂劈分表邪為兩所。足有足之表不解,手有手之表不解,手足不能一律解故也。下條表不解三字則從省,心下有水氣五字則從同,龍宮又欲露鱗爪矣。兩大青龍渺不知其何去,兩小青龍忽不知其何來,要皆長沙筆下之神物。奇在本條主方有加減,下條主方無加減,既一而神,復(fù)兩而化,與《金匱》兩見小青龍證有異同。《金匱》未嘗曰心下有水氣,而心下有支飲者二,心下有留飲,心下有痰飲者一,水停心下者又一。大抵久停之水始成飲,有水氣云者,水不精而已,非必如飲家腸間水膈間水也,亦非必飲家始可與青龍也。大青龍亦主溢飲,小青龍寧不主傷寒乎?獨是投太陽于水氣之中,則未明其概也。蓋有毛脈之水精在,與心下水氣相涵接,水不卻邪,勢必護(hù)邪。其手足太陽之所以相失者,且因衛(wèi)氣之離集為轉(zhuǎn)移。本證則手太陽帶邪而入,脫離足太陽矣。書干嘔,水未去宜其嘔。特嘔浮太陽之陽,非嘔出心下之水,故干嘔。書發(fā)熱而咳,陽浮當(dāng)發(fā)熱。無如熱焰從水中越出,轉(zhuǎn)為水氣所持,一若因發(fā)熱而后咳有加,麻桂不中與矣。篇內(nèi)不獨桂枝證無咳字,麻黃證亦無咳字。但見一證,便為小青龍立案,小青龍主咳逆者也。雖然,非此外無余證也,邪并于陽則熱者其常。倘或手太陽浮于水面,則熱傷氣而渴者有之。即或手太陽墜于水底,則協(xié)熱而利者亦有之。否或并于陽而不熱,標(biāo)陽卻在水中央,為寒邪所蔽塞,如詩所云中心如噎者又有之,幸而標(biāo)陽已得解脫,或邪與水相逐,小便不利少腹?jié)M者,是邪尋去路之滿?;蛩c邪相搏,胸不滿而或喘者,是邪尋出路之喘也。凡此究非小青龍之阻力,斷無尾大不掉之虞。然稍易一二味,小青龍愈從容游泳于水天之中,不必全身活現(xiàn)也。作非云非龍看,卻可作即龍即云看。惟其龍而不以龍顯,故曰小青龍。方旨詳注于后。 青龍從何道出乎?肺主氣之出入,正青龍飛騰天外之門戶也。其下為膀胱,殆如江壑之尾閭,大都潛龍窟宅之所耳,孰意又為小青龍之孔道乎?大青龍從門戶而出,空中一掉則邪去,邪去而陽之亡不亡,大青龍不之顧也,見首不必問其尾也。小青龍從尾閭而出,水中一掉則水去,水去而邪未解,小青龍仍以后勁解之也,見尾更莫名其首也。小云乎哉?蓋小之者非渺之之詞,正為其余力之悠長,細(xì)入而無間。凡水氣淹沒之處,息息可通于皮毛。八味藥極紓徐曲折以竟其功,則小而大也。同是青龍,其小無內(nèi)謂之小,倏然其大無外者,又謂之大焉已。獨是諸藥皆無情之品,非鱗介之屬也,烏得稱龍耶?豈知前方則麻、杏、桂為龍首,而尾以甘、姜、棗助石膏,所為石破天驚也。本方則桂、芍、甘為龍尾,而首以姜、味、辛領(lǐng)麻、夏,所為浪靜波平也。粗看之但為功于水飲,細(xì)玩之實效靈于太陽。河圖首出,乃一畫之干。背負(fù)太陽于水中者,非龍莫屬也。蕘花易麻又何取?蓬勃者蕘,繫饒者花,蕘標(biāo)花亦標(biāo)也。熬令赤色者,義取提升太陽之標(biāo)陽,麻黃稍遜矣。且生于山則瀉水氣,長于夏則耐熱邪。微利以不了了之,非主利也。若去夏加括萎根,法與小柴胡證主渴同,而手太陽之洋溢略不同,噎者急當(dāng)拯救手太陽矣。去麻加炮附,辟易水與邪,麻黃又稍竄矣。若小便不利少腹?jié)M,是趨勢在下焦,因勢利導(dǎo)則加苓,令邪從水道去,大可匡麻黃之不逮也。喘亦去麻耶?肺氣不開之喘則宜麻,肺喉不利之喘則宜杏。喘與喘之比較,始曉然于麻杏之適用不適用也?;蛑^去麻不用,則不成其為龍,無所恃以翻波逐浪。直以翻波逐浪四字,強(qiáng)作麻黃一味注腳耳。試觀《金匱》小青龍五方加減,曷嘗方方有麻乎?蓋神化莫測者便為龍。吾謂長沙方無一非生龍,無一非活虎也。 曹穎甫《傷寒發(fā)微》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小青龍湯方 麻黃 桂枝 芍藥 細(xì)辛 干姜 甘草各三兩 半夏半斤,洗 五味子半斤 上八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納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若渴,去半夏加栝蔞根三兩;若微利,去麻黃加蕘花,如雞子大,熬令赤色;若噎,去麻黃,加附子一枚,炮;若小便不利,少腹?jié)M,去麻黃,加伏苓四兩;若喘,去麻黃,加杏仁半斤,去皮尖。 傷寒,心下有水氣,咳而微喘,發(fā)熱不渴,小青龍湯主之。服湯已,渴者,此寒去欲解也。(此條訂正)。 痰飲之源,始于水氣。水氣之病,則起于傷寒。使寒冱皮毛,早服麻黃湯,一汗之后,表氣當(dāng)從汗孔散出,惟其失時不治,寒水凝冱不出,因與脾臟之濕合并而成飲。水氣在胃之上口,胃不能受,則為干嘔,為咳,為喘。水氣下陷于十二指腸,則為利,為少腹?jié)M。水氣阻隔,液不上承,則為渴。水合痰涎阻于上膈,則食入而噎。水和痰涎下走輸尿管中,黏滯而不得暢行,故小便不利。間或水氣上行,沖激肺臟而為微喘與咳,或營氣為水邪所郁而生表熱。水氣上承喉舌,因而不渴,失時不治,即為痰飲。故小青龍湯為《痰飲篇》咳逆倚息之主方。但令太陽水氣得溫藥之助,作汗從毛孔外泄,則心下水邪既盡,津液不能獨存,故服湯已而渴者為欲解。但此條為不渴者言之耳,若陽氣為水邪隔塞,不得上至咽喉而渴,得小青龍湯溫化,必反不渴,以水氣作汗外泄,胃中津液以無所阻隔而上承也。(說見《金匱》苓甘五味姜辛湯條下。) 惲鐵樵《傷寒論輯義按》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不解,《千金》作“未解”。干嘔發(fā)熱而咳,《玉函》《千金翼》作“咳而發(fā)熱”。《玉函》《脈經(jīng)》《千金翼》“少腹”作“小腹”,“喘”前有“微”字。程本“噎”作“噫”。) 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喘者,小青龍湯主之。”共二十四字。其“或渴”以下至“腹?jié)M”,共十四字,乃本條之副文。正文二十四字,為主要證;副文十四字,為兼見證。其冠以“或”字者,并非或然之謂,乃訓(xùn)后之學(xué)者不必以此等兼見證為重之義。若曰但見主證便當(dāng)以小青龍湯主之,縱有種種兼見證可以置之不問。仲景之意,蓋以為此病至重,當(dāng)以全力務(wù)其大者,不可因小節(jié)而多所顧忌,致有歧路亡羊之誤,即豺狼當(dāng)?shù)啦粏柡傊x也?!按鄙稀盎颉弊盅?,“喘者”兩字當(dāng)在“發(fā)熱而咳”下。 吾三復(fù)此條本文,證之實地經(jīng)驗,參之文義病理,與傷寒用藥之例,省文之例,又以吾所解釋與古人解釋之文兩兩比較,覺古人所釋者全屬糟粕,然后敢確信其不誤。而《傷寒論》本文陳義之高,蘊蓄之厚,文字之精,亦可窺見一斑。 小青龍湯方 麻黃去節(jié)芍藥 細(xì)辛 干姜 甘草炙桂枝各三兩,去皮五味子半升半夏半升,洗。成本作”湯洗” 上八味,以水一斗,先煎麻黃,減二升,去上沫,納諸藥,煎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若渴,去半夏加瓜蔞根三兩;若微利,去麻黃,加蕘花如一雞子,熬令赤色;若噎者,去麻黃,加附子一枚,炮;若小便不利,少腹?jié)M者,去麻黃,加茯苓四兩;若喘,去麻黃,加杏仁半升,去皮、尖。且蕘花不治利,麻黃主喘,今此語反之,疑非仲景意。 (原注:臣億等謹(jǐn)按:小青龍湯,大要治水。又按《本草》:蕘花,下十二水。若水去利則止也。又按《千金》:形腫者,應(yīng)納麻黃。乃納杏仁者,以麻黃發(fā)其陽故也。以此證之,豈非仲景意也?《千金》“蕘花”作“芫花”,《總病論》同。若噎者,《外臺》作“若食飲噎者”,《總病論》作“咽”字?!队窈窡o“且”字,“主喘”作“定喘”,無“此語”二字,“反之”后有“者”字,《外臺》同。成本無“且蕘花”以后二十字。) 《醫(yī)宗金鑒》云:表實無汗,故合麻、桂二方以解外。去大棗者,以其性滯也;去杏仁者,以其無喘也,有喘者仍加之;去生姜者,以有干姜也,若嘔者仍用之;佐干姜、細(xì)辛,極溫極散,使寒與水俱得從汗而解;佐半夏逐痰飲,以清不盡之飲;佐五味,收肺氣以斂耗傷之氣。若渴者,去半夏加花粉,避燥以生津也。若微利與噎,小便不利、少腹?jié)M,俱去麻黃,遠(yuǎn)表而就里也。加附子以散寒,則噎可止;加茯苓以利水,則微利止,(丹按:《醫(yī)宗金鑒》以”蕘花如雞子大熬令赤色”為傳寫之誤,改作”加茯苓四兩)”。少腹?jié)M可除矣。 柯韻伯云:兩青龍,俱治有表里證,皆用兩解法。大青龍是里熱,小青龍是里寒,故發(fā)表之藥相同,而治里之藥則殊也。此與五苓同為治表不解而心下有水氣,然五苓治水之蓄而不行,故專滲瀉以利水,而微發(fā)其汗,使水從下而去也。此方治水之動而不居,故備舉辛溫以散水,而大發(fā)其汗,使水從外而出也。仲景發(fā)表利水諸法,精義入神矣。 錢璜云:詳方后加減法,凡原文中每具諸“或有”之證者,皆有之。如小青龍湯、小柴胡湯、真武湯、通脈四逆湯、四逆散,皆是也。愚竊揆之以理,恐未必皆出于仲景也。 丹波元簡云:“蕘花”以后十二字,蓋叔和語。大柴胡方后云“不加大黃,恐不為大柴胡湯”,許氏《本事方》引為叔和語。此段語氣亦與彼條相類,可以證也。且《玉函》《外臺》并有此語,可見不出于后人手。 又云:《金匱要略》本方治溢飲,又加石膏治肺脹,咳而上氣,煩躁而喘,脈浮者,心下有水氣。又本方,治咳逆倚息不得臥?!锻馀_秘要》:《古今錄驗》沃雪湯,即本方去芍藥、甘草,治上氣不得息,喉中如水雞聲。凡《局方》溫肺湯、杏子湯之類,從此方增損者頗多。日本《御醫(yī)院方》細(xì)辛五味子湯,治肺氣不利,咳嗽喘滿,胸膈煩悶,痰涎多,喉中有聲,鼻塞清涕,頭痛目眩,肢體倦怠,咽嗌不利,嘔逆惡心,即本方。 鐵樵按:上《御藥院方》,即肺炎證初步,但所敘證情,與尋常傷風(fēng)相混,其弊亦與《扁鵲心書》同。因無的確證據(jù),則將誤用小青龍治傷風(fēng),不但割雞不須牛刀,抑大方治小病,亦無有不敗事者。傷風(fēng)與急性肺病之辨,只在鼻扇與否。須知小兒熱病有氣促鼻扇者,成人則絕少。凡高熱茍未至于危險時期,雖氣促亦不鼻扇,傷風(fēng)小病,更無有鼻扇者。其他有鼻扇者,皆熱病末傳之見證,即《內(nèi)經(jīng)》所謂“出入廢則神機(jī)不守,升降息則氣立孤?!闭呤且?。出入,指飲食二便;升降,即指呼吸。凡人之呼吸停勻者,因肺氣能降,腎氣能升,肺腎失職則喘,故曰氣立孤危。又西醫(yī)籍常謂肺腦諸證并見,肺即指氣喘。肺腦連說,亦是指末傳時而言。凡此等喘,無有不鼻扇者。若初起病時,絕無此事。有之,惟急性肺病耳。故種種癥狀,悉是傷風(fēng),獨加以氣急便是肺傷寒;獨氣急而鼻扇,則不但肺傷寒,其氣管已起非常變化,即西醫(yī)所謂“支氣管發(fā)炎”者是也。如此之病,實有萬分危險,非小青龍湯不救,而小青龍一方,亦非如此之病,不許輕用也。以故吾敢斷言,經(jīng)文“或喘者”句之“或”字,決是衍文。他若《外臺》沃雪湯、《金匱》小青龍加石膏,皆當(dāng)以鼻扇與否為準(zhǔn)。吾意古人未必不知,不過不肯說耳。仲景未言者,自是古文簡質(zhì)之故。自余諸家不言者,恐不免是守秘。因鼻扇是顯而易見之事。 冉雪峰《冉注傷寒論》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冉雪峰曰:本條與上大青龍條,系連屬對舉。上大青龍為化熱的見端,此條為化水的見端。乃太陽一氣所傳化,不必扯向水飲方面。經(jīng)論只言水,未言痰,更不必扯向痰方面。本欄各條,是辯論麻黃證,辨論麻黃變相的大小青龍證,不必扯向肺傷寒,漿液性粘膜炎方面。文不對題,愈去愈遠(yuǎn)。水氣二字當(dāng)著眼,外廓閉塞,氣不外達(dá),在空處化熱,在實處化水,水而曰氣,說明為氣為水,半水半氣,尚未全化水質(zhì),只是初遏水氣,病機(jī)在這個階段,使之化氣外達(dá),比較容易,故用小青龍發(fā)汗。發(fā)汗利小便,均可去水,發(fā)汗是行水化氣,利小便是化氣行水。但本條本證本方,都是在發(fā)汗方面立法。麻桂姜辛并用,溫氣較濃,亦是諸有水者,當(dāng)以溫藥化之意義。即重辛溫復(fù)佐酸苦,一闔一辟,一屈一伸,表氣化則里氣化,里氣化則表氣化,化機(jī)鼓蕩,通體活潑,這個治療精神,頗顯變化如龍的景詣。泛應(yīng)曲當(dāng),借用處甚多。就經(jīng)驗說:凡外證而里兼水氣,或水氣而外兼寒邪,用之均有殊效。至水氣內(nèi)漬,病變多端,泛濫三焦,逕走中下,去表已遠(yuǎn),里急救里,有不適用拘拘發(fā)汗一途者。故本方方注有加減各法,計五項中有去麻黃四,麻黃為本方主藥,何以竟去?桂枝去桂,學(xué)者猶或疑之。此處連綴四個去麻黃,何以稱龍,何以為翻波鼓浪之具,方制全變,此必注重在里而不注重在表,注重在利小便,而不注重發(fā)汗,是為整個病機(jī)推闡,是為后半治療策劃。若就本條本證本方說,開始即標(biāo)表不解三字,雖有或渴或利,幾個或字兼證,似可隨證加減,無須全去麻黃,此又權(quán)衡義理,很值得商討的。 胡希恕《胡希恕傷寒論講座》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那么由上一段的水氣,這個40節(jié)他又繼續(xù)談到水氣。這與我們前面講的桂枝去芍藥加茯苓白術(shù)湯那節(jié)有關(guān)系。那節(jié)我們講了,里頭有停水,不利水則表不解,所以“服桂枝湯,或下之,仍頭項強(qiáng)痛,翕翕發(fā)熱,無汗,心下滿,微痛”,你們看看那節(jié)。 這節(jié)就由那節(jié)上來的,說心下有水氣,雖然發(fā)汗而表不解。開始是無汗,傷寒嘛。擱個“表不解”干什么?就是由于心下有水氣,一般(只)要發(fā)汗而表不解,就是(只)用麻黃湯發(fā)汗而表不解。怎么回事呢?就(因為)沒祛水氣,(所以)不但表不解,(而且)由于發(fā)汗藥的刺激,激動里水就變證百出了。 “干嘔”,在《玉函經(jīng)》里頭沒有干嘔,就是(只有)咳而發(fā)熱。(加入)干嘔也行的,里有水飲,逆于上就干嘔嘛。 “發(fā)熱而咳”,表不解則發(fā)熱,里有痰飲充逆于肺就咳。 “或渴”,里有水,(則要)看看水的代謝如何,如果小便不利,里頭停水非渴不可。這很好理解,由于小便不利,舊的水不去,新的水則不吸收,新的水不吸收,全身的組織都缺少水的營養(yǎng),他就渴。后頭咱們講五苓散就有了。這個渴就是咱們所說的水不化氣,水停不化氣,光把水喝到里頭而不解渴,甚至于消渴。 “或利”,或者水在里頭,小便不走,水谷不別,下利。 “或噎”,氣往上撞,再有水,水氣沖逆,吃東西咽不下去,噎。 “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者也有這癥狀:(因為)小便不利,心下才停水。小便不利,少腹一定滿。人的膀胱就在少腹,少腹就是小腹,小便不利,膀胱里蓄水,小肚子就脹滿。 “或喘者”,喘(的癥狀)在一般麻黃湯證里都有,尤其再加上里頭有痰飲。表不解,都往上來,涉及肺,不但咳而且還要喘。 “小青龍湯主之”,上邊這一切的情況,主要是心下有水氣。“咳而發(fā)熱”,這是肯定的,這應(yīng)該用小青龍湯。那么底下“或”以下,或有或無,不必管它,都要用小青龍湯。 這個書,每個方劑后面要有“或”,都給弄個加減方,這不對的,所以我向來也不這么用。你們看到后頭林億也注了,這“恐非仲景意”。他(后世編輯整理仲景書的人)弄錯了。略微說一下你們就知道,“若渴,去半夏,加瓜蔞根三兩”,這都是錯的。這個主癥——渴,不是瓜蔞根治的,瓜蔞根治渴是一個燥渴,是津液虛那么一種渴,水不化氣這種渴它(瓜蔞根治療則)不行。尤其“小便不利少腹?jié)M去麻黃”更是瞎鬧了,(小青龍湯)這根本是個解表的方劑,傷寒表不解,去麻黃怎么解表啊?所以這個書后頭加減方,每一個都這樣,都不要信,用不著的,我們用小青龍湯常用來治咳治喘,無論小便利不利它都能治。所以后頭的加減,不要信,也不要這么用。 (小青龍湯)它根本是表不解為主,一般辨證來說,就是外有邪,就是感冒了,而內(nèi)有飲,內(nèi)里頭有水飲,就這么個病,外邪激動里飲,證候就有些或然的癥狀。(依據(jù)是)看飲多飲少、人的身體強(qiáng)弱,癥狀百出,不一定(有固定的癥狀),尤其水飲這個病是最沒有一定(之規(guī)的),如頭暈、惡心、嘔吐、心悸等,水飲的證候特別多,我們只要依證祛水就行。那么(再)有表證,當(dāng)然還是小青龍湯。 小青龍湯這個方劑是以麻黃、芍藥、桂枝、甘草來解表,其他的都是溫中祛飲的藥,細(xì)辛、干姜、五味子、半夏,也祛飲也治咳、飲逆。半夏也祛水,五味子也祛水。五味子咱們都知道治咳,它是一個祛水的鎮(zhèn)咳藥,它有收斂作用。那么細(xì)辛、干姜都是溫中祛飲的藥。里頭祛飲,麻黃、桂枝才能發(fā)揮解表的作用。如果里頭不祛飲,那傷寒表不解,你吃這種發(fā)汗藥也不行,而且還很容易造成很多的壞病。所以這一篇和我們前面那篇一樣,那個根本是在桂枝湯基礎(chǔ)上,沒有麻黃湯的情形你不能用麻黃湯,所以,用桂枝去芍藥加茯苓白術(shù)湯就行了,是“心下滿微痛,翕翕發(fā)熱”的那種情況。那么,這個(小青龍湯)就是麻黃湯證,我們臨床上也常遭遇,外感冒,里頭發(fā)熱而咳,咳喘,這種情形是常遇的。 但是我們用這個方子(小青龍湯)要注意一點,必須是偏于寒,尤其咱們說的飲,是一種寒飲,起碼這個?。ɑ颊撸┎豢?。(條文中)這個“或渴”,是由于誤治,我們給吃了麻黃湯了,激動里飲,而有這些特殊(情況)。一般不渴,因為里有水飲則不渴,同時口舌也不會干的,要不然干姜、細(xì)辛、五味子、半夏這些藥下去,太燥了,所以我們用這個方子要注意。 但是真正的老年人痰喘,用這個方子(小青龍湯)的機(jī)會還是非常多的,痰沒有黃痰,是白痰而且是泡沫痰,這種情況之下大概要有外感的這種痰飲咳嗽和喘,用小青龍湯的機(jī)會不少。要有熱象千萬不要用。如果煩躁呢,用小青龍湯加石膏,這個加石膏的方藥在《金匱要略》里就有了,我們方才講的大青龍湯不是“不汗出而煩躁”嗎?那么小青龍湯要煩躁呢,一樣加石膏。 任應(yīng)秋《傷寒論語譯》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小青龍湯方 麻黃去節(jié)芍藥細(xì)辛干姜甘草炙桂枝各三兩,去皮五味子半升半夏半升,洗 上八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nèi)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若渴,去半夏,加栝樓根三兩;若微利,去麻黃,加蕘花如一雞子,熬令赤色;若噎者,去麻黃,加附子一枚,炮;若小便不利、少腹?jié)M者,去麻黃加茯苓四兩;若喘,去麻黃加杏仁半升,去皮尖。且蕘花不治利,麻黃主喘,今此語反之,疑非仲景意。臣億等謹(jǐn)按:小青龍湯大要治水。又按:《本草》,蕘花下十二水,若水去,利則止也。又按:《千金》,形腫者應(yīng)內(nèi)麻黃,乃內(nèi)杏仁者,以麻黃發(fā)其陽故也。以此證之,豈非仲景意也。 【??薄俊肚Ы鹨健罚骸安唤狻弊鳌拔唇狻?。《玉函經(jīng)》《千金翼方》:“干嘔發(fā)熱而咳”句,作“咳而發(fā)熱”?!队窈?jīng)》《脈經(jīng)》《千金要方》:“少腹”作“小腹”;“喘”字上有“微”字。 小青龍湯方?!肚Ы鹨健罚骸笆伝ā弊鳌败净ā保犊偛≌摗吠??!锻馀_秘要》:“若噎者”作“食飲噎者”?!犊偛≌摗罚骸耙弊鳌把省??!队窈?jīng)》:沒有“且”字;“主喘”作“定喘”;沒有“此語”兩字;“反之”下有“者”字,《外臺秘要》同。成無己本:沒有“且蕘花”以下二十字。 【音義】噎,音椰,聲敗也,義與“嗄”同。 【句釋】“表不解”,即指太陽表證未解,汪昂云“仲景書中,凡有里證兼表證者,則以表不解三字該之”,這里便應(yīng)該做這樣看?!靶南掠兴畾狻?,陸淵雷云:“仲景書凡言心下者皆指胃,獨此條之水氣,不在胃而在呼吸器,以其主證為咳喘故也……小青龍之水氣,即上述諸病之炎性滲出物(按:指急性支氣管炎,支氣管性肺炎、滲出性胸膜炎等),以其浸潤而非停潴,故不曰飲而曰氣?!薄案蓢I”,為呼吸器滲出物刺激嘔吐中樞所引起?!鞍l(fā)熱而咳”“或喘”,這是小青龍湯證的主要證候,因而“或喘”兩字,可照《千金要方》更正為“微喘”。渴、利、噎、小便不利、少腹?jié)M等,都不是小青龍湯的必然癥,而只是在某些時間的并發(fā)癥,所以都有“或”字。 “如一雞子”,雞子即雞蛋,猶言用蕘花的重量,要像雞蛋那樣大一團(tuán)。“大小青龍湯”,方有執(zhí)云:“夫龍一也,于其翻江倒海也,而小言之;以其興云致雨也,乃大言之?!鼻罢咧感∏帻垳淖饔?,后者指大青龍湯的作用,所謂“翻江倒?!?,就是指小青龍湯的“散水表寒”而言,所謂“興云致雨”,就是指大青龍湯的“發(fā)汗解煩”而言。 【串解】成無己云:“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飲,則水寒相搏,肺寒氣逆,故干嘔發(fā)熱而咳,《針經(jīng)》曰:形寒飲冷則傷肺。以其兩寒相感,中外皆傷,故氣逆而上行,此之謂也。與小青龍湯發(fā)汗散水,水氣內(nèi)漬,則所傳不一,故有或為之證,隨證增損,以解化之?!?/p> 成氏解釋小青龍湯證的心下有水氣,為寒水相搏,肺寒氣逆,屬于呼吸道的病變,完全是正確的。如急性支氣管炎的發(fā)作,一般都有發(fā)熱、惡寒、頭痛、咳嗽、喘息等癥狀,也就是所謂表證,但究不是一般的表證,而是心下有水氣的呼吸道炎癥所引起的,所以用一般的解表藥,而表終不能解,必須用有助于呼吸道的小青龍湯。 【語譯】有種很像一般傷寒表證的疾病,但服解表藥全不中用。因為這是由于呼吸道炎癥所引起的病變,不單純是表證,所以它在發(fā)熱惡寒、頭痛等癥中,還有咳嗽、喘息等主癥,這時可以用小青龍湯解熱鎮(zhèn)咳,如有干嘔、口渴、腹瀉、聲嘶、小便不利,小腹脹滿等癥狀時,便須斟酌方藥加減應(yīng)用了。 【釋方】陸淵雷云:“小青龍湯為麻桂合方去杏仁生姜,加細(xì)辛干姜五味子半夏,姜杏為麻桂發(fā)表之佐使,細(xì)辛辛散,五味酸斂,辛味相伍,開闔相濟(jì)以鎮(zhèn)咳,干姜溫肺,半夏降逆滌痰,姜夏相伍,溫降相藉以逐水,故本方發(fā)表之力,低于麻黃,勝于桂枝,而鎮(zhèn)咳逐水之力則至優(yōu)。” 柯韻伯云:“兩青龍俱兩解表里法,大青龍治里熱,小青龍治里寒,故發(fā)表之藥同,而治里之藥殊也。” 劉渡舟《傷寒論詮解》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小青龍湯方: 麻黃三兩,去節(jié) 芍藥三兩 五味子半升 干姜三兩 甘草三兩,炙 桂枝三兩,去皮 半夏半升,湯洗 細(xì)辛三兩 上八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nèi)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 加減法: 若微利者,去麻黃加蕘花,如雞子大,熬令赤色。若渴者,去半夏,加栝蔞根三兩;若噎者,去麻黃,加附子一枚,炮;若小便不利,少腹?jié)M,去麻黃加茯苓四兩;若喘者,去麻黃,加杏人半升,去皮尖。 【解析】 本條論述外寒兼內(nèi)飲的證治。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是對本條外寒內(nèi)飲小青龍湯證病機(jī)的概括?!鞍l(fā)熱”一證代表了“表不解”,而惡寒、無汗、身疼痛等傷寒表實見證自在言外。心下胃脘部原有寒飲之邪內(nèi)停,即所謂“心下有水氣”。寒飲擾胃,胃氣上逆則干嘔;水寒射肺,肺失宣降則咳嗽;水飲之邪變動不居,可隨三焦氣機(jī)升降出入,故有眾多或見之證:水飲不化,津液不滋,則可見渴,但不欲飲水;水走大腸,清濁不分,則可見下利;水寒滯氣,氣機(jī)失暢,則可見噎;水飲內(nèi)停,氣化不利,則可見小便不利,甚或少腹脹滿;寒飲迫肺,肺氣上逆,則可見喘。綜上諸證,咳、喘、渴、噎為上焦證候;干嘔為中焦證候;小便不利、少腹?jié)M、下利為下焦證候,證候雖多,關(guān)鍵為“水氣”所致。心下有水飲,外有表寒,治以小青龍湯外散在表之寒邪,內(nèi)消心下之水飲,此乃發(fā)汗消飲,表里兩治之法。 小青龍湯由麻黃湯去杏仁加干姜、細(xì)辛、五味子、芍藥、半夏所組成。麻黃發(fā)汗解表,宣肺平喘,兼以利水;配桂枝可增強(qiáng)宣散寒邪,通暢陽氣的作用;干姜配半夏,溫化中焦的水寒之邪,治心下水氣;細(xì)辛辛辣而散,溫散上中下三焦水寒之邪。原方雖為外解表寒,內(nèi)散水飲而設(shè),但從藥物分析,它在內(nèi)又有溫通三焦,統(tǒng)治上、中、下三焦寒飲之功效。但諸藥辛散太過,猶恐耗陰動陽,損傷正氣,故用炙甘草甘溫以守中扶正,芍藥酸斂以護(hù)肝陰,五味子酸斂以護(hù)腎陰,使本方成為溫散寒飲而不傷正氣的有制之師。從仲景治療寒飲的規(guī)律來看,尤其是治療肺、胃的寒飲,常把干姜、細(xì)辛、五味子三藥合而用之,對于寒飲之咳喘確有良效。因干姜、細(xì)辛可直接入肺,散水寒之邪,五味子入肺可收斂肺氣之逆,一收一散,散中有收,正邪兼顧,對消散寒飲而止咳定喘則十分得力。因此在使用本方時,要特別注意這一配合方法?!督饏T要略·痰飲咳嗽病脈證并治》中,載有苓甘五味姜辛湯,桂苓五味甘草去桂加干姜細(xì)辛半夏湯,苓甘五味加姜辛半夏杏仁湯,苓甘五味加姜辛半杏大黃湯等幾個治痰飲咳嗽的方子,都恰到好處地使用了干姜、細(xì)辛、五味子的配合方法。 本方外散表寒、內(nèi)消寒飲,為表里兩治之方,但若無傷寒表證,僅是寒飲內(nèi)停,證見咳喘者,也可使用。如《金匱要略》用之治療“溢飲”及“支飲”咳逆倚息不得臥等證,根據(jù)臨床經(jīng)驗,凡內(nèi)有寒飲而造成喘咳的病人,常有下述臨床表現(xiàn):患者面色多見青色或黧黑之色,或下眼瞼處呈青暗之色,因?qū)偎舳絷枤庵?,故稱之謂“水色”;若寒飲阻滯,營衛(wèi)氣血運行不利,則面部可出現(xiàn)對稱性的色素沉著,謂之“水斑”;還有的病人,由于水氣內(nèi)留而見面部虛浮,眼瞼輕腫,謂之“水氣”。水色、水斑、水氣的出現(xiàn),是使用小青龍湯時在望診上的辨證依據(jù)。這類病人大多見弦脈與水滑舌苔??却潜痉阶C的主要見證。寒飲射肺的咳喘,往往是咳而多痰的,且這種寒飲之痰多具有以下特點:一是咳吐大量白色泡沫樣痰,落地成水;或是咳吐冷痰,自覺痰涼如粉,痰色似蛋清樣半透明,而連續(xù)不斷。這種寒飲之痰一定要注意與燥痰或熱痰膠黏難吐相鑒別。此外,病人還常有短氣、憋悶、窒息之感,重者則咳逆倚息不得平臥,甚則咳喘時涕淚俱出,更甚者,可因水氣上沖而突然昏厥。因?qū)俸嫗椴?,故天氣暖和時則病情緩解,冬季寒冷時則發(fā)作加重。由于水寒之邪為患,多變動不居,故常在主證的基礎(chǔ)上出現(xiàn)各種不同的兼證。治療兼證要隨證加減藥味,靈活變通,同樣能取得良好的治療效果。本方后所附的加減法,就是張仲景為后世人所作的隨證化裁的示范。 本方麻桂并用,又配細(xì)辛,雖有芍藥、甘草、五味子相佐,畢竟還是辛散峻烈之劑,因此,在服法上要求水煎分三次服,以便使藥力不致太猛。盡管如此,在臨證時對年高體弱、嬰幼兒童,特別是心腎機(jī)能虛衰的患者,仍要慎用,恐有拔腎氣,動沖氣,耗陰動陽之弊。對于一般的病人,使用本方也只是在喘咳急性發(fā)作時的救急之法,不可久服多用。且一旦疾病緩解,即應(yīng)改用苓桂劑(如苓桂術(shù)甘、苓桂杏甘、苓桂味甘、苓桂薏甘、苓桂棗甘湯等)溫化寒飲,以善其后。曾治一咳喘病人,與小青龍湯三劑,藥后諸證已減,本應(yīng)更方,但患者見服本方有效,未經(jīng)復(fù)診,自作主張,竟連服小青龍湯十二劑,以致鼻衄不止。后雖經(jīng)某醫(yī)院急救血止,但遺有倦怠、乏力諸證,此即過服辛散,傷陰動血之例。《臨證指南醫(yī)案》喘門中,葉天士有兩張治喘的方子,其一用麻黃而不用細(xì)辛;其二用細(xì)辛、干姜、五味子而不用麻黃,反加茯苓、人參等藥。為什么葉氏把麻黃、細(xì)辛二藥分用而不合用,可能是因為他行醫(yī)于我國南方,該地氣候溫暖潮潤,人體腠理疏松,因而不敢過用辛溫發(fā)散之故。這足見后世名家對麻黃、細(xì)辛同用,發(fā)散力太強(qiáng),易傷陰動陽的弊病已有深刻的認(rèn)識。 大、小青龍湯都可以看做是由麻黃湯加減衍化而來,也均屬表里兩解之方。但大青龍湯發(fā)汗散寒兼清陽郁之熱而除煩躁,以發(fā)汗為主。而小青龍湯發(fā)汗,蠲除心下寒飲治咳喘,以蠲飲為主。無論在《傷寒論》或《金匱要略》中,使用大青龍湯都要發(fā)汗。而小青龍湯在《傷寒論》中用于表里兩解,在《金匱要略》中則僅為溫散心下水飲而設(shè)。大青龍湯的使用禁忌在《傷寒論》中已述,故在《金匱要略》中不再重復(fù),此詳于前而略于后。小青龍湯的使用禁忌在《傷寒論》中無載,而在《金匱要略》中卻有明文,此詳于后而略于前?!督饏T要略·痰飲咳嗽病脈證并治》所云:“咳逆倚息,不得臥,小青龍湯主之。青龍湯下已,多唾口燥,寸脈沉,尺脈微,手足厥逆,氣從小腹上沖胸咽,手足痹,其面翕熱如醉狀,因復(fù)下流陰股,小便難,時復(fù)冒者,與茯苓桂枝五味甘草湯,治其氣沖?!闭菍π∏帻垳氖褂媒珊驼`服本方后的變證以及救治方法的詳細(xì)記述。尤在涇對這一條作了很好地解釋說明;“服青龍湯已,設(shè)其人下實不虛,則邪解而病除。若虛則麻黃、細(xì)辛辛甘溫散之品雖能發(fā)越外邪,亦易動人沖氣。沖氣,沖脈之氣也。沖脈起于下焦,挾腎脈上行至喉嚨。多唾口燥,氣沖胸咽,面熱如醉,皆沖氣上入之候也。寸沉尺微,手足厥而痹者,厥氣上行而陽氣不治也。下流陰股,小便難,時復(fù)冒者,沖氣不歸,而仍上逆也。茯苓桂枝能抑沖氣使之下行,然逆氣非斂不降,故以五味之酸斂其氣,土厚則陰火自伏,故以甘草之甘補其中也?!睆南绿撝苏`用小青龍湯后造成動沖氣、拔腎氣的后果,提示人們對小青龍湯的使用,應(yīng)嚴(yán)格掌握其禁忌證。盡管在《金匱要略》中,除本條的苓桂味甘湯外,還設(shè)有誤用小青龍湯后的多種救治之方,但仍以慎用為妥。不過還需指出,治療總以辨證作為依據(jù),只要辨證準(zhǔn)確,則治無禁忌,用此方又每獲良效,故亦不可當(dāng)用不用。 本方以寒飲咳喘為適應(yīng)證,若屬太陰溫病,風(fēng)熱犯肺的咳喘,與此則寒熱殊異,絕不可錯用。 大青龍湯中有石膏,以清陽郁之熱而除煩躁。在《金匱要略》中,也有小青龍湯加石膏之方,治“肺脹,咳而上氣,煩躁而喘,脈浮者,心下有水”之證,即是用于水飲之邪在內(nèi),阻遏陽氣而有煩躁證者。 倪海廈《傷寒論》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喳,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小青龍湯是由麻黃、芍藥、干姜、細(xì)辛、桂枝、半夏、甘草、五味子組成的,細(xì)辛是一味非常熱的藥,細(xì)辛是有毒的,臨床上,細(xì)辛只開一錢,細(xì)辛長得細(xì)細(xì)的一根,下面有很多根莖,用它的根部,細(xì)辛一根獨陽往上走,所以很熱。因為里寒很盛,所以開細(xì)辛和干姜,把里寒去掉,讓里面溫?zé)崞饋恚阉畾馊サ?,心下有水氣,往上冒,所以會喉嚨癢。五味子藥沒有寒熱,五味子是止咳的,所以本草寫五味子潤肺,有時咳得很厲害的時候,氣管都會咳破,用五味子。有時候咳得太厲害,會嘔,用半夏,半夏會降逆也可以去水,所以胸腔的水,半夏也可以去,半夏還可以化痰,所以半夏與五味子合起來就能化痰止咳,張仲景的半夏是生半夏,半夏洗完就入藥,生半夏有毒,也就是靠這毒把水排掉,能解半夏的毒就靠生姜和干姜,所以干姜與半夏并用在里面。生姜是散胃中之寒,干姜是溫中去肺中之寒。桂枝、芍藥、甘草此三味藥是從桂枝湯來的。 小青龍湯的用法,就是表寒里寒的時候用的,開小青龍湯的時候,表里雙解,所以表面上可以看到麻黃湯證,大小青龍湯都可以看到咳嗽,而且都有癢咳,都有水氣在里面。小青龍湯,一種是本身素體虛寒的人,得到麻黃湯證的時候用的,還有一種,本來是麻黃湯證的,沒服用麻黃湯,而從麻黃湯證轉(zhuǎn)成小青龍湯證,所以是麻黃湯證失治,而變成大小青龍湯證的,大或小則視病人身體的癥狀而變。 本來身體就是里寒的人,舌苔伸出來白白的,平常不會口渴,想喝熱水,里面寒很盛,就代表水很多,水發(fā)散不掉,停在里面,自然不會口渴,小便白白的,里寒很盛的人,一得到麻黃湯證,就表寒里寒了,水停在里面,呼吸的時候,橫膈膜會上下移動,水氣跟著一陣一陣往上沖,往上沖就會癢,所以咳一咳,會比較舒服。小青龍湯吐出來的痰是白色的泡沫,大青龍湯吐出來的是黃色的濃稠的,所以服小青龍湯會使里寒和水從表及小便解掉,所以小青龍湯下去的時候,會發(fā)汗發(fā)很多,用炙甘草把汗回逆回來,腸胃功能的恢復(fù),就靠細(xì)辛和干姜,所以病人吃了小青龍湯,好了以后會很餓,因為腸胃功能恢復(fù)了。 小青龍湯方 麻黃三兩去節(jié)桂枝三兩 右八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nèi)諸藥,煮取三升,去淬,溫服一升。若渴,去半夏,加栝萎根三兩。若微利,去麻黃,加蕘花如雞子大,熬令赤色。若嘻者,去麻黃,加附子一枚炮,若小便不利,少腹?jié)M者,去麻黃,加獲苓四兩。 若渴,去半夏,加栝蔞根三兩,半夏本身去水的,所以有渴的時候,不會用半夏,因為病人的水飲不是很重是表寒水多,里水比較少,這時候半夏就拿掉,這里的半夏半升,大約是三錢。栝蔞根和天花粉是不一樣的,但是現(xiàn)在藥行賣,栝蔞根和天花粉是一樣的,而實際天花粉是黃瓜的粉真正的栝蔞根,就是栝蔞的根莖,栝蔞根能生津止渴;中藥里面所有能夠止渴的藥,都是西醫(yī)所謂降血糖的藥,因為糖尿病的人會口渴。若微利,如果稍微下利,就是水跑到小腸里面去了,把麻黃拿掉,真正在用的是加莞花,就是十棗湯里面的莞花,用大約一克到二克。 若噫者,就是打隔,人身上的水如果沒排掉,就會停積在胸膈,停久了就變成飲,飲日久就變成痰,痰在胸膈就會惡心想打囑,去麻黃,加附子一枚炮。若小便不利,少腹?jié)M者,去麻黃,加茯苓四兩,把水利掉。若喘,去麻黃,加杏仁半升,去皮尖,這是后人寫的,實際喘的時候,不會把麻黃拿掉的。 了解方劑后,再看四五條,傷寒,表不解,代表還有表證,心下有水氣,心下就是胃院的地方,因為有水氣,所以水氣往上的時候,會有咳嗽的現(xiàn)象。為什么干嘔?因為本身胃沒問題,但是水飲隔在這,產(chǎn)生的反嘔。發(fā)熱而咳,咳的很癢,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或喘者,有沒有這些或都無所謂,只要有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干嘔,發(fā)熱而咳,這些現(xiàn)象小青龍湯都可以用。初期的肺稹水,當(dāng)水氣還沒有盛的時候有三個湯方:剛開始積在皮膚表面的時候,肚臍以上積水用發(fā)汗,用麻黃湯下去把汗發(fā)掉。如果來不及,已經(jīng)跑到里面,剛開始肺里面有一點積水的時候,咳得很厲害,這是小青龍湯證,到水積得很嚴(yán)重的時候,小青龍湯都來不及了,水已經(jīng)積滿,病人但坐不得臥,一躺下就咳,此即十棗湯證。 凡有咳嗽喘急,每逢寒暑輒發(fā),吐痰沫而不得臥,喉中如結(jié)者,即為因心下有水飲,氣喘的時候,天氣冷就開始喘,這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小青龍湯證,因為人身上的溫度和節(jié)氣是搭配的,寒很盛的時候,就開始喘,這就是小青龍湯證。吐出來的痰,清清白白的,就是小青龍湯證,如果吐出來的是濃濃稠稠的,或黏稠膠痰狀的,就是大青龍湯證。 整理人:高志翔 排版:之己 審核:之己 精選留言:c amellia承淡安《傷寒論新注》個人學(xué)習(xí)筆記:本條之證原有“水飲”舊病,自“傷寒”感冒之后肌表為寒氣束縛,于是飲邪之水氣無從在皮膚發(fā)泄即留蓄于中而為種種病態(tài)。發(fā)熱干嘔為表不解之原有癥狀,咳為水飲犯肺所致,此節(jié)“小青龍湯”之主證。其下“或渴或利”至“或喘”悉屬兼證。“水飲”而見渴者極少。本條之或渴殆為發(fā)熱之故。亦有因內(nèi)溫低,蒸汽不上升而渴者,渴喜熱飲而不多,方書稱曰:“氣不化液”故不竟曰:“渴”而曰:“或渴”也。水飲原為流動牲。其流于腸間,腸不吸收則為下利溏泄,與滯下之利不同,不得誤認(rèn)?!八嫛毕吕蠖酁槟c鳴溏泄,非本方必有之主證,故曰“上而不下,停于肝膜之間則為噎。噎者“水飲”之毒蓄積于內(nèi),膈膜為鼓運而岀,但與“呃逆”之證不同,此亦非本方必有之證,故曰“或噎”,“水飲”下而不上,停于腸膜之下,腹膜之內(nèi)乃為小便不利。不利則少腹為之滿,此亦非本方必有之證,故曰“或小便不利,少腹?jié)M”也。“水飲”停于胸腔壓迫肺葉或肺胸之水滲出于外壓迫肺葉則為咳喘,亦非本方必有之證,故曰“或喘”。 脈證、舌證:脈為浮緊,舌為苔薄或苔白。針法:列缺——治發(fā)熱;太淵——治咳;天突、中脘、足三里——止咳止嘔降中氣;豐隆——降痰濁。 同塵:《傷寒一元解》呂英參悟:1、無論一日還是一年天地一氣的運行降止地下水陰中均對應(yīng)終之氣太陽寒水之氣。立足凡病皆出為本氣自病《傷寒論》所論述的是坎卦元氣即終之氣太陽寒、水、氣為一氣的運行失常。這個太陽病了就如同回了家的太陽病了。普遍規(guī)律對治方藥為四逆湯。而太陽病了的表達(dá)又為人之生機(jī)初之氣厥陰風(fēng)木和緩有序升發(fā)失常。這個主表的太陽病可就如同保家衛(wèi)國的太陽病了,因為厥陰之上風(fēng)氣治之,故太陽病無論傷寒還是中風(fēng)病機(jī)均涉及風(fēng)、寒、水、太陽四個要素組合的變化。立足《傷寒論》排序本氣越來越少,太陽為人身第一道防線,陽明為人身第二道防線。2、第40條之水氣指的是終之氣即元氣二陰抱一陽里的寒水之氣上逆于心下,胃氣不降則嘔,表閉陽郁肺失宣降則發(fā)熱而咳。3、此條或然證涉及“三焦膀胱者,腠理毫毛其應(yīng)”的太陽表水氣,三焦膀胱氣化失常的癥狀。因“三焦者,決瀆之官,水道出焉”“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此為二者的共同功能。4、水不上承則渴,水濕下流則利,水氣上逆肺胃不降則噎,水不氣化則小便不利,少腹?jié)M,水氣塞肺則喘。5、去麻黃者說明里氣虛邪氣入里,居攻表發(fā)汗,以免傷中。拔陽根“中”指后天胃氣以降為主,尤以中氣,中陽為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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