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都沒正經(jīng)吃過一次大閘蟹。 出門時候呢,天氣熱,公蟹還不行。 回家時候十二月下旬,聽說公蟹肥得不要不要的,就把去年的一張蟹卡翻出來,叫什么金爪王的品牌,約了一箱,燒開了水興致勃勃開箱,公蟹癟得像兩只醋碟子疊在一起… 這時候還沒肥起來的大閘蟹,那就不僅僅是肥瘦的問題了,而是骨子里品質(zhì)的問題,腮都是青藍色的。 還不如去菜場蟹攤上一個個挑,最起碼肥腴是能保證的。 忘了這蟹卡誰給的,要記得的話,肯定絕交。 但瘦歸瘦,禿黃油還是要做,蟹膏不夠,就多放點石頭般結(jié)實的蟹黃。 這季節(jié)還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雌蟹身上,也就是聊勝于無了。 禿黃油這個東西,在我年輕時候是從未聽說過的。雖然現(xiàn)如今傳說是蘇州傳統(tǒng),但我一直認為是上海人造出來的,一來四十年間我在蘇州周邊,從未聽聞這個名字,從未聽聞過這個東西,近十年突然就遍地開花。二來禿黃油的禿字,只有上海人會這么用,譬如青魚禿肺,蘇州區(qū)域是沒這個語言習慣的。三來最開始吹捧,宣傳,制作禿黃油的,就是一伙上海人,沈宏非啊,蟹王府啊,兼帶著大董上海店啊,才帶起這股風潮。 但不管怎么說,這東西確實好吃,確實比我們做慣的,從小吃慣的蟹油更霸道。 自然,現(xiàn)在流傳的做法,在我們看來更像清炒蟹粉的手段,而并非蟹油的正統(tǒng)。而蟹油跟蟹粉之間的差別,每一個陽澄湖畔人都懂。這一點越發(fā)讓我懷疑這禿黃油的始作俑者不是蘇州片區(qū)的。 所以我要做,那就按蟹油的做法,摒棄蟹肉,純用蟹黃蟹膏,那香氣才叫王道。 這一做,就做了十來年,也拌了十來年的米飯,起先是用豬油,后來開始用鵝油,鵝油沒有豬油那種煙火氣,更顯平正通達,讓蟹黃的味道更沒干擾,可以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飯少一點,油多一點,滴幾滴上好的醋。 就可著勁的往嘴里扒拉吧! 其實每個做禿黃油的人都會糾結(jié),那些蟹肉可怎么辦,扔是不可能扔的,這輩子都舍不得扔,那么拿來怎么用才好呢? 我試過做色拉,做餛飩餡,用瑤柱一起來熬油保存(這也是沈宏非的做法),炒雞蛋,蒸雞蛋羹,炒蘆筍。 等等等等吧。 而這次,我做了幾個跟缽盂一樣大的獅子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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