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八 澆這兩天有點納悶。剛把女艾搶來的時候,她是又哭又鬧,尋死覓活??墒?,這兩天卻變得格外溫順。澆也沒往心里去。照他的邏輯來看,女人嘛,只要給她點甜頭,讓她吃好穿好,她就會滿足的。 這天夜里,澆和女艾鬧夠了,有點昏昏欲睡,女艾卻在他耳邊唧咕上了。 女艾嬌滴滴地說:“君王,明天帶我出去玩玩好嗎?” 澆問:“上哪兒玩呀?” “城外唄?!?/span> “什么?”澆腦子里的那根弦一下子繃緊了,“上城外干嗎?宮里不是很好玩嗎?” 女艾生氣地噘起了嘴:“宮里?宮里都快把人憋死了?!?/span> 澆用手撫摩著女艾光滑的脊背,哄勸道:“外面有野獸,要是把我的美人傷著了,可怎么得了?” 女艾撒著嬌,搖晃著澆的肩膀,說:“不嘛,不嘛!我就要你帶我去。” 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只好答應(yīng):“好,就依你,我的美人......” 第二天早上,澆又想反悔,可架不住女艾軟磨硬泡,只得帶上自己的衛(wèi)隊,陪女艾來到了城外。 他們來到了小河邊。河灘上叢生著蒲柳,陽光照得河水金光閃爍,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女艾對澆說:“我真想洗個澡?!?/span> 澆不在意地說:“想洗就洗唄。” 女艾卻遲遲不肯脫衣服,兩眼直瞧澆身邊的那幫衛(wèi)兵。 澆明白了女艾的意思,“呵呵”一笑,揮手讓衛(wèi)兵們回避。 女艾帶著澆走到蒲柳深處,回頭看了看,澆的衛(wèi)兵一個個躲得遠遠的,不見蹤影,女艾這才開始一件一件地脫去身上的衣服。 女艾一邊脫,一邊對澆說:“君王,你想不想和我一起洗?。俊?/span> 澆揉了揉因為縱欲過度而酸痛的脊背,說:“你洗吧,我不下去了?!?/span> 女艾也不強求,把手里的最后一件衣服往澆懷里一塞,就精赤條條地下了河。 女艾像個水鴨子一樣,邊玩水邊“咯咯”地笑著,還不時回過頭來,用目光挑逗著澆。 澆瞇縫著那雙發(fā)紅的牛眼,大口地咽著吐沫。 女艾玩了一會兒,便仰面朝天躺在水上,還故意抬起兩條光光的大腿,“撲嗵、撲嗵”地打著水花。 澆在岸上再也坐不住了,他三下兩下脫光了衣服,跳進了水里。 女艾見澆下了水,笑得更歡了,她拼力朝著對岸游去。 澆在水中緊追不舍。 很快,女艾就爬上岸,光著身子朝桑林里跑。 澆也游上了岸,一邊喊“寶貝,等等我”,一邊拼命追趕。 女艾不時回頭看著,越跑越快,敏捷的身影忽左忽右,往桑林深處跑去。 澆氣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忽然,女艾的身影繞過幾棵桑樹,不見了。 澆停住腳步,喘著粗氣,四處尋覓著。 忽然在前面不遠處傳來女艾的聲音:“快來呀,我在這兒哪!”隨著這聲音,一朵桃花一樣的臉龐在樹后一閃。 澆奮力朝前追去,不料“吧噠”一聲,他的腳被什么東西夾住了,“撲哧”一聲,來了個嘴肯泥。 澆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只獵人們用來套狼的夾子夾住了他的腳,使他動彈不得。當(dāng)他轉(zhuǎn)過臉時,一張非常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分明看到二十年前被他殺死的夏王相又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他驚恐地喊道:“你!你!” 少康兩眼噴射著仇恨的烈火,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地說:“我就是你要找的少康?!?/span> 澆這時才發(fā)覺自己上了當(dāng),他絕望地掙扎著想站起來,但卻怎么也站不起來。 少康揮舞起父親留給他的那把青銅寶劍,砍下了澆的頭顱。 正在這時,桑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傳遞消息的武士在林外下了馬,大踏步走到少康面前。 少康忙問:“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太棒了!”武士興奮地訴說著:“王子真是好樣的!他和宰相靡裝扮成游鄉(xiāng)的樂師,在戈邑外吹奏樂曲,把殪吸引住了。殪讓人把他們請進宮,為他演奏。王子和宰相一邊為他們演奏,一邊把您釀造的美酒給他們喝。等殪和他的手下都喝得酩酊大醉時,王子和宰相就把藏在樂器和酒壇子里的匕首拿了出來,頂在了殪的心口窩上,逼著殪下令他手下的人繳械投降。這時候,埋伏在城外的武士們一擁而入,很快就占領(lǐng)了戈邑?,F(xiàn)在,殪的腦袋就掛在城門上?!?/span> 少康激動地渾身打起了哆嗦。 正在這時,他們忽然聽到了桑林里傳出痛哭聲,少康趕緊尋著聲音走了過去。 只見那個年輕獵手的懷里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姑娘,她就是女艾。 當(dāng)女艾把澆引到了預(yù)定的地點,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情人后,她伸出雙臂,撲到了年輕獵手的懷抱。獵手脫下自己的外衣,裹在了姑娘的身上,扶著她走到一個僻靜處。 這里是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這里的一切給他們留下了甜蜜的回憶。如今,在經(jīng)歷了那樣的磨難之后,又在這里相見,他們的心情都很不平靜。 女艾躺在獵手溫暖的懷抱里,幸福地閉上了眼睛,仿佛在細細地品味那水一樣的肉情。獵手也把頭深深地埋在姑娘的懷里,吮吸著她青春的軀體中散發(fā)出的縷縷芳香。 突然,女艾睜開眼,掙脫了獵手的懷抱。獵手疑惑地注視著姑娘的面容。 兩串珍珠般的淚滴從姑娘的臉上流了下來,女艾痛苦地抽泣著。 獵手問:“我們又在一切了,你怎么倒哭了?” 女艾泣不成聲地說:“我......對不起你。” 獵手忙打斷姑娘的話:“你瞎說什么呀?我對你永遠也不會變心的?!?/span> 女艾搖了搖頭,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說:“不,我已經(jīng)不配做你的妻子了,我的身子已經(jīng)臟了......” 獵手悲痛地大叫:“那不怨你,不怨你呀!” 女艾沒有再說話。她無限眷戀地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青翠的桑林和滿臉淚痕的小伙子,突然拔出小伙子腰間的匕首,朝自己的心口窩刺去。 刀口處慢慢滲出了殷紅的熱血,把整個刀把兒都染紅了。小伙子發(fā)瘋一樣拔去插在姑娘心口的刀子,痛哭失聲。 姑娘的臉色像塊玉石一樣潔白無瑕,她的血流到地上,很快就凝成了絳紫色。 在離姑娘不遠的地方,開放著幾朵小黃花,有幾片花瓣零落地灑在深黑色的大地上,好象姑娘年輕的生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