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蔡鍔公館

          ——記蔡鍔將軍光輝傳奇的一生

                                                    □謝道生

    蔡鍔將軍光輝傳奇的一生太偉大了，名震中外。參觀旅游者來長沙，總要先瞻仰國葬第一人“蔡鍔墓”：旅游者來洞口，總要先參觀“蔡鍔公館”。

    剛到蔡鍔公館所在地的山門鎮(zhèn)街口，就看到了蔡鍔將軍偉岸魁武的漢白玉塑像。

    蔡鍔公館是中國偉大的民主革命家、杰出的軍事家蔡鍔將軍少年時代的故居。1996年公布為湖南省省級文物保護單位，2006年05月25日，蔡鍔公館被國務(wù)院批準(zhǔn)列入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名單。

蔡鍔公館位于湖南省邵陽市洞口縣山門鎮(zhèn)回龍街，地處黃泥江北岸，秀云山西麓。                                 

    蔡鍔公館大門牌樓,蔡鍔公館正面為青磚建造的門樓，中西合璧式建筑風(fēng)格，設(shè)三開大門，門框用青條石做成，正中大門楷書陰刻“修文演武雙能手；護國倒袁一偉人”對聯(lián)。對聯(lián)僅用短短14字，卻形象生動地概述了蔡鍔將軍光輝燦爛的一生。蔡鍔公館以其獨特的歷史、文物價值和深厚的文化底蘊，展示了一代偉人。
    蔡鍔在山門度過了傳奇性的童年和少年時代，他的成才和他所建立的歷史功績，同養(yǎng)育他的山門故里是密切相關(guān)的。1916年11月8日，蔡鍔英年早逝，家鄉(xiāng)人民悲痛萬分，紛紛舉行各種類型的悼念活動，在蔡鍔幼時啟蒙私塾建立松坡學(xué)校，將蔡鍔生活過的小巷命名為松坡街等。1917年，山門各界愛國人士又籌集巨資，將蔡鍔家人住過的武安宮舊居改建命名為蔡鍔公館，以示永久紀(jì)念。該館座東朝西，磚木結(jié)構(gòu)，占地1300余平方米，平面為長方形對稱布局形式，前后三進。中軸線上依次為大門、戲臺、正殿、后殿，兩旁建有廂房及附屬建筑。前部空間較大，包括戲臺在內(nèi)，為公共活動區(qū)，正、后殿為蔡鍔銅像及其文物陳列展覽場所，前廂房為蔡鍔生平事跡展覽場所，后廂房及附屬建筑為蔡家生活、住宿場所實物復(fù)原陳列。戲臺、正殿、后殿均與兩廂房相聯(lián)，使整個公館形成一座全封閉式整體四合院。該館內(nèi)外裝飾質(zhì)樸、自然，各具符合護國軍神的少年生活特色。
    第一進為戲樓，面闊五間，進深四間，明間筑戲臺，臺面向內(nèi)凸出。

戲臺面闊7米，進深6米，距地平面高2.18米，較之一般古祠堂戲臺要大。臺頂覆盆藻井，重檐翹角，六角攢尖，以五個瓷寶瓶收剎，通高約15.8米。檐下飾卷棚及鏤空雕花封檐。戲臺四大立柱和石雕為方形，正面重檐之間飾“福、祿、壽”三星塑像，瓦頂泥脊翹角飾飛鳳游龍，形態(tài)逼真，栩栩如生。戲臺演唱樓扳外壁裙邊三面雕龍塑風(fēng)，古裝戲雕，飛鳥花草，立體雕刻，工藝精湛，形象逼真，實為古典收藏價值。

    戲臺中心飾卷棚傘形置頂，八面古裝戲劇彩畫，給人一種古代生活的回味。

戲樓左右兩旁廂房，系蔡鍔全家的常年住房，樓房分上下二層，左邊樓房系當(dāng)年蔡鍔的臥室兼書房，底層系蔡鍔父母的寢室，右邊二間為當(dāng)年蔡家度謀生計，蒸酒、打豆腐的作坊。

    第二進系戲樓前面是一塊約300平方米寬的觀戲石坪，石坪全是長形方塊青石板，丁字形扦式平鋪石塊，排列整齊，美觀好看，給觀戲者一種舒適感。石坪左右兩側(cè)系兩排走馬樓，上層后走樓與稍間及前廊相通，并與兩側(cè)廂樓與戲臺連接，形成迂回曲折的走馬樓。單檐、硬山、瓦頂，檐下飾卷棚，走廊置葫蘆欄桿，欄桿邊設(shè)有觀戲長形茶盤，供觀戲茶座之用。走馬樓分上下兩層廂房，樓上層用木板壁分隔成二大間，一小間。正面為格扇式雕花門窗。下層無板壁門窗分隔，為通敞大間。

    第三進為正殿，正殿前面兩旁栽著兩棵六米多高的圓形桂花樹，綠葉中開得正旺的金黃色的桂花，噴發(fā)出濃郁的芳香，一味惱人香襲人心懷，沁人肺腑。又在芳香中帶有一絲甜意，使人久聞不厭。

正殿面闊五間，進深四間，單檐、硬山、瓦頂、，前出廊，明間為抬梁式木構(gòu)架，筑馬頭式封火墻。脊頂正中置葫蘆寶瓶，護以花環(huán)。柱礎(chǔ)為鼓式、須彌座石雕，素面。檐下用卷棚裝飾，形成一間高雅明闊的大廳。正殿中央大廳設(shè)蔡鍔將軍立姿銅像。

    大廳前排上方懸卦著“護國軍神”四個大字的匾額。蔡鍔將軍銅像上端懸卦著三塊氣壯山河的橫匾：正中央“再造共和”、右邊“功昭日月”、左邊“千秋凜然”。豎寫一副對聯(lián)：“寄字遠(yuǎn)從千里行，論文深在十年前”。像前四柱上懸卦著孫中山先生的挽聯(lián)：“平生慷慨班都護，萬里間關(guān)馬伏波”、和一副對聯(lián)：“興兵征戰(zhàn)將軍膽氣豪，救國操勞都軍聲威震”。

    眼望蔡鍔高大威嚴(yán)的神像，想起了一代偉人在這里的成長：

蔡鍔（1882-1916），原名艮寅，字松坡，小字虎兒。祖籍原邵陽縣親睦鄉(xiāng)蔣家沖。據(jù)1929年《邵陽蔡氏三修族譜·松坡公家傳》云：“其先世業(yè)農(nóng)，居城北擔(dān)地。洪楊之變，流離轉(zhuǎn)徙于邑東及武岡山門。光緒八年（1882）生君?！焙闂钪兪侵赶特S九年（1859）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攻打?qū)殤c，因城北是戰(zhàn)場，為避戰(zhàn)亂，蔡家便遷往邑東親睦鄉(xiāng)蔣家沖和武岡山門，即今洞口縣山門鎮(zhèn)和水東鄉(xiāng)一帶。而山門“武安宮”又歷為邵幫會活動所在地。清光緒初年，鍔父正陵公來到武岡山門大壩上，即今洞口縣水東鄉(xiāng)楊灣村大壩組，初棲身路邊涼亭，后寄居角田富紳楊扶云在大壩上的莊屋，蔡鍔即于光緒八年十一月初九誕生于此。據(jù)史料記載，蔡鍔1歲和4歲時曾隨父母先后遷居水東鄉(xiāng)青山鋪和山門鎮(zhèn)洪廟，5歲時，又遷居山門鎮(zhèn)武安宮，鍔父正陵和母王氏為了一家人的生計和蔡鍔求學(xué)之方便而在武安宮做起了釀米酒、打豆腐、送貨郎擔(dān)的小本生意養(yǎng)家糊口。6歲時，得到了山門路邊村劉輝閣秀才的賞識，免費入其蒙館讀私塾，8歲時，劉輝閣又將侄女劉森英（后改名俠貞）許配給蔡鍔為妻。由于蔡鍔天資過人，加上劉輝閣及塾師張介壽先生教導(dǎo)有方，其學(xué)業(yè)大進，10歲讀完“四書”、“五經(jīng)”，能寫出流暢的文章，12歲由父親陪同去寶慶府參加院試，以優(yōu)異成績舉為秀才，被譽為“神童”，轟動桑梓，13歲離開山門去寶慶拜倡導(dǎo)維新的思想家樊錐為師，16歲考入長沙時務(wù)學(xué)堂， 18歲東赴日本留學(xué)，從此走向天南海北，立志革命，以身許國，成為辛亥革命著名的風(fēng)云人物，為推翻帝制，再造共和立下了不朽功勛。

蔡鍔的一生是不平凡的一生，是偉大的一生。回憶他的一生，在短短的三十四年中，為中國的命運和人民的生命財產(chǎn)，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蔡鍔少年時期的才智超人拔萃：幼兒時就天資過人，便出現(xiàn)了許多動人的故事：

有一次，父親帶他去水東橋下河水中推船玩耍時，有個過路人故意考他，出題對聯(lián)：

      “拳頭推船頭，船頭動拳頭痛?！?/P>

蔡鍔見河岸上有個小孩用竹桿在桐子樹下往上敲桐子，觸景生情，毫不思索地對答：

     “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樂。”

    過路人驚呼：“對得好！對得好！”，見他小小年紀(jì)，聰明過人，來了興趣，繼續(xù)考他。

借橋上邊有一塊蕎麥地為題，便出題上聯(lián)：

       “橋上蕎，風(fēng)吹蕎動橋不動。”

蔡鍔見到河岸有株養(yǎng)蠶的桑樹，聯(lián)想殘冬之際的地上霜凍，太陽一出白霜就不見了。立即對答下聯(lián)：

      “桑下霜，日曬霜溶桑不溶”。

    過路人又一驚呼，指橋為題，出題上聯(lián)；“橋上過仙人”。

   蔡鍔隨口對答下聯(lián)；                   “梁下游神龍”。

    過路人聽后一驚說；“真神童呀!將來乃國家棟梁也!”。說完就眨眼不見了人影，后來聽說是神仙試探考他。

    少年時期；蔡鍔自小資質(zhì)聰慧，活潑好動、口齒伶俐。7歲入私塾讀書，好學(xué)上進、記性強、悟性好，熟讀了《四書》、《五經(jīng)》及許多古典名著，打下了厚實的文學(xué)功底，以致他從小就能吟詩作對。
    蔡鍔小時與同伴放風(fēng)箏，玩得正起勁時，線斷了，風(fēng)箏掉進太守家的花園里。一時，無人敢去取，唯蔡鍔大膽前去，被門衛(wèi)攔住而發(fā)生爭執(zhí)，吵鬧聲驚動了太守大人，太守見蔡鍔談吐不凡，頓生好感，于是以進園找風(fēng)箏為題，出了個上聯(lián)：“童子六七人，無如爾狡”；蔡鍔想了想，對了個下聯(lián)：“太守二千石，唯有公廉……”蔡鍔故意不往下說，太守再三追問，蔡鍔答曰：“你還我風(fēng)箏，就是‘唯有公廉’，你若是不還，便是‘唯有公貪’了！”太守夸他機靈過人，自然將風(fēng)箏還他。
    蔡鍔9歲時，曾隨父到寶慶買書，街談巷議新任知府府衙大門左側(cè)張榜征聯(lián)，他要父陪同前往看個究竟，只見那上聯(lián)曰：“中秋月不明，掛一盞燈，替乾坤增色”；他低頭悟思，便胸有成竹，然后隨父返家。第二年正月舊歷驚蟄節(jié)氣那天，天氣晴朗，蔡鍔央求父親帶他到寶慶府來獻對。來到知府衙門，騎在父肩上，手執(zhí)鼓槌朝衙門外的驚堂鼓猛擊三下，大嚷：“擊鼓應(yīng)對！”，衙役一邊遞過紙筆一邊輕蔑地說：“毛頭小子，也敢獻對？”蔡鍔接過紙筆，一揮而就：“驚蟄雷未動，擂三通鼓，代天地回春。”知府閱后直呼：“奇才、奇才！”

蔡鍔13歲時，其父帶他到寶慶府考秀才，山門到寶慶有200多里，沒有車，只能走路，蔡鍔走不動了，父親就背著他走。有個鄉(xiāng)紳見了，吟出一句：“兒將父作馬”；蔡鍔隨口便答：“父愿子成龍”。
    又到寶慶府，蔡鍔心里很高興，要父親帶他逛街，他們來到一家筆店，筆店老板得知他是趕考的，有意考他，便出了個上聯(lián)：“小相公三元及第”；蔡鍔笑答：“大老板四季發(fā)財”，店老板高興地送了他3支狼毫（毛筆）。經(jīng)過一家商店時，蔡鍔見柜臺上擺著一塊畫著福祿壽三星的鏡屏，便佇立觀看，老板得知蔡鍔是來趕考后感到很驚訝，便有意要試他一下，并許諾答上對子，送他鏡屏。老板的出句是：“福祿壽三星拱照”；蔡鍔即刻對上：“公侯伯一品當(dāng)朝?！崩习迓牶蟠笙玻B說：“對得好、對得好，小相公一定高中”，并把鏡屏送了紿他。 
    臨考前一天，試館主人送給蔡鍔一枝鮮花，祝他妙筆生花。蔡鍔將花插在衣袖里，瀟灑地走進考場。主考官見他衣袖里藏有鮮花，便有意出對難他一下，出曰：“小童子袖里插花暗藏春色”；蔡鍔見案臺上擺有一對紅燭，便答道：“大老爺堂前擺燭明察秋毫”?？脊僖娝税麻L，又出題：“小后生長袍拖地”；蔡鍔隨口應(yīng)答：“大老爺洪福齊天”?？脊儆忠运晟贋轭}出聯(lián)：“邵陽考生八十名，唯汝最小”；蔡鍔不慌不忙，即吟下聯(lián)：“孔門弟子三千眾，屬回（即顏回）領(lǐng)先”?？脊儆职央y度加大，出了上聯(lián)：“寶塔七層，四面八方”；蔡鍔略加思考答曰：“玉掌五指，兩短三長”。幾場試畢，蔡鍔以神童補縣學(xué)生員（俗稱秀才），湖南學(xué)政江標(biāo)譽蔡鍔為神童，一時轟動府縣。 
    后來蔡鍔從山門回到邵陽，投到邵陽民主進步人士樊錐門下，樊錐有意出一聯(lián)試他：“千年柳樹做衣架”；蔡鍔應(yīng)聲答曰：“萬里山河當(dāng)澡盆”。樊錐惜其才，便將其收為弟子。蔡鍔在接受樊錐文化教育的同時，接受其民主思想的熏陶。有一天，樊錐就什么最高、最深讓蔡鍔撰一副對聯(lián)，蔡鍔稍微考慮一下后答曰：“高，高于人心；深，深于書籍”。此聯(lián)避開了“天高海深”的俗對，心存高遠(yuǎn)，得到樊錐的好評。
    松坡從小穎悟，聰明過人。6歲讀書，13歲即考中秀才，一方傳為佳話。15歲在2000名青年材?。▋H招收40名）中脫穎而出，考入設(shè)立于省會長沙的時務(wù)學(xué)堂。這對他的一生具有決定性影響：就在這里，他認(rèn)識了梁啟超。
　　湖南雖處內(nèi)陸，原本閉塞保守。卻因出了個曾文正公，開了一代風(fēng)氣，轉(zhuǎn)而人才鼎盛，思想開明。戊戌變法時，湖南巡撫陳寶箴（曾氏門生故吏，寅恪先生祖父）是方面大員中唯一公開支持維新者。時務(wù)學(xué)堂，由其子陳三立協(xié)同譚嗣同、黃遵憲、熊希齡、唐才常、皮錫瑞等精英合力開辦，旨在培養(yǎng)維新人材。學(xué)堂的中文總教習(xí)，就是年方24歲，風(fēng)華正茂、才華橫溢的一代天驕梁啟超。
　　時務(wù)學(xué)堂開辦之后，兩年間共招考三次，錄學(xué)生200余名。蔡鍔是同學(xué)中年齡最小的，所謂“白帽輕衫最少年”。成績卻很出色，與李炳寰、林圭并稱為三大高材生。梁啟超對他特別賞識，勤加扶掖點撥，師弟之間建立了歷久彌堅、終身不逾的深厚感情。
　　戊戌政變發(fā)生后，陳寶箴去職，時務(wù)學(xué)堂被停辦。松坡先后到武漢、上海、日本，輾轉(zhuǎn)求學(xué)。1900年回國參加唐才常在武漢組織的自立軍反清起義，事泄失敗，師友多人遇難。松坡幸免，但受到強烈刺激，乃改寅為鍔。更不顧梁啟超等人的反對，下決心投筆從戎。次年再去日本，改學(xué)陸軍。
　　1904年10月，以優(yōu)異成績在日本士官學(xué)校第三期畢業(yè)，與蔣方震、張孝準(zhǔn)并稱“中國士官三杰”。冬天，回國服務(wù)，各方競相爭聘。那時的“海龜”，好象比于今遠(yuǎn)為希缺，也更加走俏。
　　回國后，蔡鍔先后在江西、湖南、廣西、云南擔(dān)任軍職，備受各方政要器重。值得一提的是，國共雙方統(tǒng)帥級的軍頭，前者如李宗仁、白崇禧、李品仙、朱培德，后者如朱德、葉劍英，直接間接都可算是蔡氏的門生或部下，對蔡公一致景仰。
　　1906年，清廷在河南舉行新軍秋操演習(xí)，作為軍界新銳，松坡奉令觀操，并充任中央評判官。就在這時，他第一次見到袁世凱。這兩個大佬的恩怨情仇，耐人尋味，活脫脫一對生死冤家。
　　1911年夏天，在云南編撰出版重要軍事著作《曾胡治兵語錄》。7月，云貴總督李經(jīng)羲奏準(zhǔn)朝廷任命蔡鍔為新軍第十九鎮(zhèn)第三十七協(xié)協(xié)統(tǒng)。這是一個非常及時的任命：10月10日，辛亥武昌首義爆發(fā)。
　　10月30日夜，昆明重九起義爆發(fā)。次日，昆明光復(fù)。11月1日，起義官兵組成“大中華國云南軍都督府”，蔡鍔眾望所歸，被推舉為云南都督。時年二十九歲。
　　1912年元旦，中華民國建立。第二年10月，松坡奉調(diào)到北京，在中央政府擔(dān)任多項職務(wù)。當(dāng)時，他對袁氏持理解、支持態(tài)度，試圖幫助建立一個強有力的中央政府，厲行統(tǒng)一和建設(shè)，反對孫中山動輒興兵。又主張軍人的“不黨主義”。期間，與恩師梁啟超過從甚密。
　　1915年下半年，袁項城利令智昏，帝制自為的狼子野心漸露，對松坡一方面密加防范，一方面多方羈縻。他對左右親信說：“此人之精悍，遠(yuǎn)在黃興及諸民黨之上，即宋教仁或亦非所能匹”。松坡已看穿此公的鬼蜮伎倆，不為所動，另有盤算。但他是一個智深勇沉、勁氣內(nèi)斂的人，虛與委蛇，不動聲色。
　　12月12日，袁世凱接受帝位。19日，蔡鍔擺脫監(jiān)視，歷盡艱辛，間關(guān)萬里，抵達舊治昆明，與唐繼堯等決策反袁，先禮后兵。先通電歸勸。但袁氏泥足已深，不肯回頭。25日，蔡鍔、唐繼堯等宣布云南獨立，組織護國軍，武裝討袁。護國戰(zhàn)爭爆發(fā)。
　　1916年1月，蔡鍔率軍出征四川，與袁軍進行堅苦卓絕的戰(zhàn)斗。袁世凱人心喪盡，內(nèi)外交困，做了83天可憐巴巴過干癮的關(guān)門皇帝后，于該年6月6日一命嗚呼。次日，黎元洪就任大總統(tǒng)。中華民國國體得以保持，護國戰(zhàn)爭勝利。中央政府任命蔡鍔為四川督軍兼省長。
　　但松坡因患當(dāng)時還屬不治之癥的喉結(jié)核，又戎馬倥傯，盡瘁國事，已經(jīng)病體難支。視事未久，就向中央政府請假治病。8月9日，離開成都沿江東下，兩袖清風(fēng)出夔門。月底到上海，隨即東渡日本，入九州帝國大學(xué)醫(yī)學(xué)部治療。
　　1916年11月8日，再造共和的一代偉男蔡公松坡在日本逝世。時年三十四歲!
　　臨終前，仍念國事為重，口授遺電，由好友蔣方震、石陶鈞記錄代呈中央政府：“愿我人民、政府協(xié)力一心，采有希望之積極政策；意見多由于爭權(quán)利。愿為民望者以道德愛國；在川陣亡將士及出力人員，懇飾羅、戴兩君（指在四川分別代理其職務(wù)的羅佩金、戴戡二人）核實呈請恤獎，以昭激勵；鍔以短命，未克盡力民國，應(yīng)行薄葬?！敝醒胝娖涔Υ螅匾試岬谝蝗?。

可惜呀！可惜！忠心耿耿為國為民的一代偉人，英年早逝，是我中華一大損失。

后人評價：像蔡鍔那樣能寫文章，能帶兵打仗，能治理行政，既重政治主張又重個人品德的人，民初無第二人。蔡鍔的才智，誰人能及？

論詩文：不僅有“軍中夜半披衣起，熱血填胸睡不安”的憂國心；也有“揮刀殺賊男兒事，指日觀兵白帝城”的豪情；面對阿諛哈腰的臣僚，他諷刺：“可憐九月初三夜，汗似珍珠腿似弓”。

論兵法，他主張“軍人不黨主義”，此等創(chuàng)新與西方的公務(wù)員制度不謀而合。在用兵上，他提出“民心之向背，地勢之得失，此勝敗之大原因”、“我軍所至，首以要結(jié)民心為第一”，并強調(diào)普及國民軍事教育，實行軍事救國。蔡鍔在軍事上頗有建樹，著有《軍國民篇》、《曾胡治兵語錄》等軍事著作，有《蔡松坡先生遺著》、《蔡鍔集》存世。在詩歌創(chuàng)作上也有獨到之處，特別是他善寫對，喜撰聯(lián)，其聯(lián)常為世人所稱頌。

論愛國，在云南任職時，常有土匪殺人搶劫，他則派兵嚴(yán)守各地，使該地得到安寧，當(dāng)聞知土匪大都逃至貴州，繼續(xù)猖狂時，大怒：“貴州亦我祖國領(lǐng)土，保地保吾滇安而以鄰國為壑，吾烏忍坐視?！辈㈩I(lǐng)兵討平。

論智勇，他與家人共演了一出“家庭風(fēng)波”，故做沉溺酒色狀，不僅成功地使家人脫離危險，還巧妙地逃出了“老猿”的掌心，與梁啟超等人策劃了一場反袁復(fù)辟的戰(zhàn)爭。使這個原來取笑蔡鍔為“風(fēng)流將軍”的“老猿”臨終不得不嘆服：“我一生出賣人，卻被他給出賣了！”

從此以后，人民都知道歷史上有袁世凱和蔡鍔這兩個人，前者是中華民國自封首任大總統(tǒng)，獨裁四年半，稱帝失敗，在國人的唾罵聲中氣死；而后者正是他的掘墓人。

蔡鍔與袁世凱，一個清癯儒雅，一個粗壯雄武；一個勁氣內(nèi)斂，一個虎視鷹揚；一個高潔自守，一個黑白通吃；一個捐生紓難，一個竊國自為。這兩個強勢男人之間的故事絕對精彩，值得后人回味。

                                                       2011.1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