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姓總公會 4月22日

       中國漫長的歷史發(fā)展過程，是漢民族和少數(shù)民族不斷融合同化的歷史過程，在這一歷史過程中，少數(shù)民族漢化是一個主要趨勢，這種趨勢表現(xiàn)在政治、經(jīng)濟(jì)、文化各個方面。少數(shù)民族姓氏的漢化是在文化上的具體表現(xiàn)，在其姓氏漢化的過程中，情況也是復(fù)雜多樣的。這種漢化主要分兩種情況：一為賜姓；一為改姓，而且這兩種情況又表現(xiàn)為不同的具體形式。

        一、賜姓

        賜姓即天子、皇帝賜給臣民姓氏，是統(tǒng)治階級用來維系和加強(qiáng)其統(tǒng)治的一種手段。中國賜姓之事俯拾皆是，但源于何時尚未見明確記載?！蹲髠鳌贰秶Z·周語》就有關(guān)于賜姓的記載，但這是廣義的賜姓，是我國姓氏來源的一大組成部分，此處講的賜姓應(yīng)是在我國的姓氏普遍形成之后，是統(tǒng)治者出于自己的意志將別人的姓氏抹掉，而換成另一個姓，一般情況下新?lián)Q的姓氏是早有的姓氏。因此趙翼所說的“中國賜姓之風(fēng)濫觚極遠(yuǎn)，惟信而有征者，則始于漢代?！保ā敦ザ吩洝罚┚褪侵高@種意義上的賜姓。漢民族基本上形成于秦漢時期，故漢民族對于少數(shù)民族的賜姓也當(dāng)始于漢以后。此后的歷朝歷代亦多賜姓，綜觀歷史上的賜姓多分為兩種情況，即所賜或為國姓，或為民姓。

        （一）國姓

        所謂國姓就是帝王或天子之姓，如漢朝國姓為劉，唐朝國姓為李，明朝國姓為朱等。在封建社會，皇帝的姓是最為尊貴的，出于褒獎、恩惠、籠絡(luò)等目的，各朝皇帝往往賜給臣民國姓，以示尊寵。

        賜臣民以國姓在我國古代比較常見，最早出現(xiàn)在漢代，但賜少數(shù)民族以國姓起源于何時，史書無考，但因魏晉南北朝隋唐時期是我國各民族之間互相融合的重要階段，故此時賜少數(shù)民族以國姓比較多見。如唐朝李寶臣原為范陽旁奚族，本是范陽將張鎖高之假子，故姓張，名忠志，天寶中隨安祿山入朝，出入禁中。后在安史之亂中因舉其地歸國，故賜姓名李寶臣。（《舊唐書》卷142《李寶臣傳》）又如李光進(jìn)，本河曲部落稽阿跌之族也。因在安史之亂中從郭子儀破賊，收復(fù)兩京，累有戰(zhàn)功。故賜姓李氏?！保ā杜f唐書》卷161《李光進(jìn)傳》）李懷光，渤海琳羯人，曾為朔方部將，以戰(zhàn)多賜姓，更名嘉慶。（《新唐書》卷224《叛臣上》）李國臣，河西人，本姓安。后為朔方將，積勞擢云麾大將軍，賜姓李《新唐書》卷136:李茂勛，本回鶻阿布思之裔。張仲武時，與其侯王皆降。資沈勇，善馳射，仲武器之，任以將兵，常乘邊積功，賜姓及名。(《新唐書》卷212)“金之先，出靺鞨氏。靺鞨本號勿吉。元魏時，勿吉有七部，日粟末部，日伯咄部，日安車骨部，日拂涅部，日號室部，日黑水部，日白山部?！瞥跤泻谒呿H，其五部無聞。黑水靺鞨……開元中，來朝，置黑水府，以部長為都督、剌史，置長史監(jiān)之。賜都督姓李氏，名獻(xiàn)誠，領(lǐng)黑水經(jīng)略使。”（《金史》卷1《本紀(jì)》）

        唐代對少數(shù)民族的賜姓屢見不鮮，而且少數(shù)民族的成分比較復(fù)雜，當(dāng)時唐朝周邊的少數(shù)民族幾乎都有被賜國姓的情況，這不是本文討論的重點，故不詳細(xì)多談。此后其他各朝的少數(shù)民族被賜國姓也時有所聞，如明朝時有寫亦虎仙，回鶻人，賽亦撤隆侄，弘治十三年賜從朱姓（《明孝宗實錄》卷六五），米兒馬黑麻，回鶻人，寫亦虎仙侄婿，武宗時始賜朱姓。（《明世宗實錄》卷8）

        （二）民姓

        民姓則是相對于國姓來說的，是指老百姓的姓氏。賜民姓在我國古代是最常見的。主要有以下幾種情況：

        以原有姓名中某一音節(jié)的諧音而賜。這是我國古代所賜民姓中最常見的情況，如在明代，有火你赤，亦稱和爾齊，蒙古人，洪武年間請求內(nèi)附，后更其名為霍莊。（《明太祖實錄》卷105、《日知錄集釋》卷23注北音火如霍）“史思明，寧夷州突厥種，初名于，玄宗賜其名”（《新唐書》卷225《逆臣傳上》），此為以原有姓氏中一個字的諧音賜姓的情況，因為突厥族姓阿史那。

        因所事而賜姓。漢休屠王太子日事武帝，帝以休屠作金人祭天，賜姓金氏。(《漢書》卷68)

        在中國歷史上也有同一族姓被不同的王朝賜以不同的國姓，如李繼遷，在唐朝時被賜姓李氏，而其后人在宋朝則被賜姓趙氏。

        （三）賜姓的原因

        賜姓一般情況下為天子、帝王所賜，除此之外還有一種特殊情況，即朝廷重臣所賜，如蜀漢時期昆彌川有一小國，號太白子國，傳十七世至龍佑那。建興三年，諸葛亮南征，平益州，封龍佑那為酋長，賜姓張氏，諸夷慕武侯之德，漸出山林，徙平地。（《炎徼紀(jì)聞》卷4）賜姓之原因有四：

        一為因其歸附。“……上論文武群臣日，遠(yuǎn)人來歸，宜有以旌異之，其封也先土干為忠勇王，賜名日金”(《明太祖實錄》卷264)“二十二年，窟哥等部咸請內(nèi)屬，乃置松漠都督府，以窟哥為左領(lǐng)軍將軍兼松漠都督府、無極縣男，賜姓李氏?！?《舊唐書》卷199)“遼太祖阿保機(jī)二子，長日突欲（《遼史》名倍），次日堯骨（后改名德光），唐明宗天成元年丙戊，遼主滅渤海，改為東丹國，以倍為東丹王。其后述律后立次子德光，東丹王……遂越海歸中國，唐明宗長興六年也。明宗賜予甚厚，賜姓李，名贊華，以莊宗妃夏氏妻之，拜懷化軍節(jié)度使?！保ā渡衷娫挕肪?《東丹王千角鹿圖》）

        二為區(qū)別其稱謂，少數(shù)民族名字，重復(fù)的特別多，如明代有脫脫不花千戶和脫脫不花副千戶，而且其姓名多佶屈聱牙，比較難稱呼，故為了方便，由皇帝出面另賜以其他姓名。“吳允誠，蒙古人。名把都帖木兒，居甘肅塞外塔溝地，官至平章。永樂三年，與其黨倫都兒灰率妻子及部落五千，馬駝萬六千，因宋晟來歸。帝以蒙古人多同名，當(dāng)賜姓以別之。尚書劉俊請如洪武故事，編為勘合，允誠得賜姓名，授右軍都督僉事。倫都兒灰賜姓名日柴秉誠，授后軍都督僉事。”(《明史》卷156)

        三為因少數(shù)民族自己所請。（宋神宗熙寧四年）癸酉，置洮河安撫司，命王韶領(lǐng)其事。初，議取河湟，自古渭寨接青唐、武勝軍，應(yīng)招納蕃部市易、募人營田等事，韶悉主之，遂至秦。會諸將以蕃部俞龍珂在青唐最大，渭源羌與夏人皆欲羈縻之，議先致討。韶因按邊，引數(shù)騎直抵其帳，諭以成敗，遂留宿。明旦，兩種皆遣其豪隨韶以東，龍珂率其屬十二萬口內(nèi)附。既歸朝，自言：“平生聞包中丞朝廷忠臣，乞賜姓包氏。”“帝如其請，賜姓包、名順?！?《續(xù)資治通鑒》卷68)

        四為因其功績?！坝罉钒四臧嗽?，升建州衛(wèi)指揮使釋家奴為都指揮僉事，賜名李顯忠，……皆以從征有功也”又同卷云“升沙州衛(wèi)百戶迷南失加、乃馬歹皆為副千戶，賜迷南失加姓名安思謙……皆賜彩幣及衣服，嘉其不從哈刺馬牙等叛，且獲賊有功也?！保ā睹魈鎸嶄洝?07卷）也有因其父之功績而被賜姓的，如如隋朝楊義臣本姓尉遲，文帝因其父戰(zhàn)死，乃賜姓楊。“楊義臣，代人也，本姓尉遲氏。父崇，……開皇初，封秦興縣公。歲余，從行軍總管達(dá)奚長儒擊突厥于周盤，力戰(zhàn)而死?！焙笪牡巯略t日：“義臣可賜楊氏……編之屬籍，為皇從孫”。（《隋書》卷63《楊義臣傳》）“特勤大奈，隋大業(yè)中與曷薩那可汗同歸中國。及從煬帝討遼東，以功授金紫光祿大夫。后分其部落于樓煩。會高祖舉兵，大奈率其眾以從。隋將桑顯和襲義軍于飲馬泉，諸軍多已奔退，大奈將數(shù)百騎出顯和后，掩其不備，擊大破之，諸軍復(fù)振。拜光祿大夫。及平京城，以力戰(zhàn)功，賞物五千段，賜姓史氏?！保ā杜f唐書》卷194《突厥傳下》）

        因功績賜姓者其功多為戰(zhàn)功，但也有因其文績優(yōu)而賜姓的，但這種情況不太多見。當(dāng)然在政府對少數(shù)民族賜姓的情況中也有被逼無奈的原因。正如趙翼所說“李克用、李茂貞、李順節(jié)等皆附于皇族，或籍其用，或畏其逼，不得已而為之。”（《廿二史札記》）

        二、改姓

        （一）改姓的基本情況

        中國歷史上少數(shù)民族改姓情況比較復(fù)雜，具體而言，改姓的情況主要有以下幾種：

        1．以國為姓。這在隋唐時昭武九姓所改姓氏中最為普遍，如曹姓、康姓、石姓、米姓等大多為昭武九姓所改，關(guān)于米姓，史書記載說“米氏，西域米國人也。隋唐時期入中原，子孫以原來的國名為姓?！保ā锻ㄖ臼献迓浴罚?/p>

        2．因尊敬某姓名人而改姓?！敦ザ吩洝愤|后族皆姓蕭氏條云：“《后妃傳》引耶律儼所修實錄，謂其先本乙室拔里氏，太祖慕漢高祖，故稱劉氏，以乙室拔里比蕭相國，遂為蕭氏。又謂太祖述律后兄子名蕭翰，妹復(fù)為太宗皇后，故后族皆以蕭為姓云?！碑?dāng)然對于此說，也有不同意見“《外戚表序》云，契丹外戚，其先曰二審氏，曰拔里，曰乙室已。太祖娶述律氏。大同元年，太宗自汴將歸，留外戚小漢為汴州節(jié)度使，賜姓名蕭翰，由是拔里。述律、乙室已三族皆為蕭姓?！薄鞍囱诱段宕贰肥捄矀?，翰父阿巴，有妹為阿保機(jī)后，翰妹又為德光后。德光入汴，將命翰為宣武軍節(jié)度使，契丹本無漢名，乃賜姓名蕭翰。自是蕭族皆姓蕭。”“歐《五代史》亦謂德光欲留蕭翰于汴，使李崧為制姓名曰蕭翰，于是始姓蕭。”

        3．以官職為姓。如元朝廉姓。元朝時，畏吾兒族人布魯海牙歸元，官拜肅政廉訪使時正值其兒子降生，布魯海牙雙喜臨門，遂以自己的官職給自己的兒子取名廉希憲（元時肅政廉訪使簡稱廉使），廉希憲的后代為漢人同化，世代沿習(xí)，成為廉姓一支。（《元史》卷125《布魯牙海傳》）

        4．以其家人中姓名中的一個字為姓。如丁姓，丁鶴年，其先西域人。父職馬祿丁，徙居武昌，因以丁為姓氏。(《新元史》卷238列傳135)

        5．以父字為姓。阿魯渾薩里，畏吾人，其父精通佛學(xué)，被其師名為萬全，故其子三人皆以其父字為姓，改姓為全。（《元史》卷130《阿魯渾理傳》）

        6．以母姓為姓。西漢時，漢高祖劉邦對外采取和親政策，以公主嫁匈奴單于冒頓為妻。本來冒頓為攣氏，按照匈奴部族習(xí)慣，凡尊貴者皆從母姓，所以冒頓的子孫成為劉姓，后來成為漢族劉姓一支。（《漢書》）《晉書  劉元海載記》也對此事有同樣的記載，但對于劉元海冒姓劉氏，姚薇元則認(rèn)為“實包藏極深刻之政治野心：其意蓋在冒充劉漢宗室，俾‘兄亡弟紹，成漢高祖之業(yè)’也。觀其稱王之初，即以漢為國號，追尊后主（劉禪）為孝懷皇帝，立漢高祖以下三祖五宗神主而祭之，儼然光武昭烈之所為，其用心因昭然若揭?！保ā侗背湛肌穬?nèi)篇第二）

        7．以養(yǎng)父之姓為姓氏。唐朝有尚可孤，本為鮮卑族宇文氏別支，為神策大將軍，入為魚朝恩養(yǎng)子，改名魚智德。后又受賜姓名李嘉勛，不允復(fù)本姓，其后子孫形成魚、李、尚三姓。（《舊唐書》卷144，《新唐書》卷110《尚可孤傳》）

        8．以名為姓?！耙悦麨樾?，古所恒有。貫云石以父名首字為姓，薩都刺以自名首字為姓，而稱薩氏子焉。不獨色目人如此，凡無氏姓之種人胥如此?！保愒对饔蛉巳A化考》卷六《禮俗篇》）“廬州舒城長燮元溥，蒙古人，名燮理普化，無姓氏，故人取名之首字加其字之上，若氏姓云者，以便稱謂，今天下之通俗也。”…揭奚斯《文安集》卷九有《送燮元溥序》，也有因其祖先曾做過部族首領(lǐng)、或政權(quán)君王而以“王”字為姓，王姓“出河南者，為可頻氏；出馮翊者，為鉗耳族；出營州者，本高麗；出安東者，本阿史布。此皆虜姓之王，大抵子孫以王者之后，號日王氏”如西魏王雄，本可頻氏；王季，本鉗耳氏。（宋人鄭樵《通志氏族略》）

        9．以原有姓氏中的一個音節(jié)的諧音為姓?！段簳す偈现尽肪陀涊d了許多這種情況，如后魏代北鮮卑族有兩字姓大汗氏，孝文帝改革時，以“汗”與“韓”音相近，改單姓韓氏，達(dá)奚氏改為奚氏、伊婁氏改為伊氏等等。這在少數(shù)民族姓氏漢化中比較常見。

        除以上幾種改姓的情況之外還有一些其他情況，如源氏的由來及由拓跋氏而改的元氏。源氏出自后魏圣武帝詰汾長子疋孤。七世孫禿發(fā)檀據(jù)南涼，子賀降后魏，太武見之日“與卿同源，可改為源氏?！保ā缎绿茣紫嗍老当砦濉吩词蠗l）<魏書  賀源傳》提到太武帝拓跋燾接見賀時說：“卿與朕源同，因事分姓，今可為源民”《文苑英華》卷966《唐原武縣丞崔君夫人源我氏墓志》也提到“拓跋同源，因賜姓焉”。

        太和二十年(496年)，改鮮卑為漢姓，以“土者黃中之色，萬物之元”，故詔改拓跋氏為元氏，此后鮮卑中的拓跋氏后裔多姓元，如中唐文學(xué)家元結(jié)、詩人元稹直至金末元初文學(xué)家元好問等。

        還有一種情況是出于政府的要求大規(guī)模改姓，最主要的一次是北魏孝文帝時的鮮卑改姓。一般說來，政府的姓氏漢化行為除向往中國內(nèi)陸華夏文化之外，都有更深層的原因，如北魏孝文帝的漢化政策中因為“代人諸胄，先無姓族，雖功賢之胤，混然未分。故官達(dá)者位極公卿，其功衰之親，仍居猥任。”于是決定用定族姓，“當(dāng)決姓、族之首末…于是升降區(qū)別矣。”（《魏書官氏志》）其后金朝、明朝等都有過政府改姓行為，《廿二史札記》卷28金人一人二名條曰：“金未滅遼以前，其名皆本其國語，及入中原，通漢文本，遂用漢字制名”而《金史》中《金國語解姓氏》就記載有31種金姓改漢姓如“完顏，漢姓曰王：烏古論曰商；紇石烈曰高；徒單曰杜”等。明洪武初年，明太祖曾下令禁胡服、胡語、胡姓。

       （二）改姓的原因

        我國少數(shù)民族改姓，既有政府強(qiáng)制下令改為漢姓，也有自愿放棄原有的姓氏而改漢姓的情況，其中政府行為大多有一些政治意味，對于此種情況本文不做研究，只對屬于少數(shù)民族出自其他情況自愿改姓的原因做一表述：

        1．因婚姻關(guān)系而改姓。如唐朝的王世充，本姓支，是西域胡人。離居新豐。祖支頹耨早死。父收隨母嫁霸城王氏，因冒姓王焉’，。（《舊唐書》卷54《王世充傳》）安祿山，營州柳城胡人，本姓康。少孤，隨母嫁虜將安延偃。開元初，偃攜以歸國，乃冒姓安，更名祿山。（《新唐書》卷225《逆臣上》）

        2．因避難而改姓。如赫連達(dá)，“赫連達(dá)字朔周，盛樂人，勃勃之后，曾祖庫多汗，因避難改姓杜氏。”(《周書》卷27，《北史》卷65)“怡峰字景阜，遼西人也。本姓默臺，因避難改焉。”（《周書》卷17《怡峰傳》）但具體避何難史書不詳。

        3．因收養(yǎng)關(guān)系而改姓。此種情況的改姓主要以隋唐五代時為多。如“王廷湊，本回鶻阿布思之種族，世隸安東都護(hù)府。曾祖日五哥之，事李寶臣父子。王武俊養(yǎng)為假子，驍果善斗，武俊愛之?！保ā杜f唐書》卷142《王廷湊傳》）“嗣恩，本姓駱，吐谷渾部人也。少事太祖，能騎射，為鐵林軍將。稍以戰(zhàn)功遷突陣指揮使，賜姓名，以為子。存信，本姓張氏，其父君政，回鶻李思忠之部人也。存信少善騎射，能四夷語，通六蕃書。從太祖起代北，入關(guān)破黃巢，累以功為馬步軍都指揮使，遂賜姓名，以為子。存孝，代州飛狐人也。本姓安，名敬思。太祖掠地代北得之，給事帳中，賜姓名，以為子，常從為騎將?！保ā缎挛宕贰肪?6《義兒傳》）

        4．因惡其姓氏而改姓。李抱玉上言“臣貫屬涼州，本姓安氏，以祿山構(gòu)禍，恥與同姓，去至德二年五月，蒙恩賜李姓，今請割貫屬京兆府長安縣。許之，因是舉宗并賜國姓”（《舊唐書》卷132《李抱玉傳》），“初祿山陷東京，以張萬頃為河南尹，士人宗室賴以免者眾，肅宗嘉其仁，拜濮陽太守。帝以賊國仇，惡聞其姓，京師坊里有‘安’者，悉易之?！保ā缎绿茣肪?25《逆臣上》）

        對于少數(shù)民族姓氏漢化的深層原因，有人做過分析，如趙翼《廿二史札記》三十《元漢人多作蒙古名》一條云：“自有賜名之例，漢人皆以蒙古名為榮，故雖非賜名，亦多仿之。且元制本聽漢人學(xué)習(xí)蒙古語，惟其通習(xí)，故漢人多以蒙古語為名，一時風(fēng)會使然也?！标愒J(rèn)為“元制不禁種人學(xué)習(xí)漢文，故種人多以漢語為名，亦一時風(fēng)會?！比缌?，郝天挺，高克恭，趙世延，馬祖常，顏師圣，丁鶴年等無論矣。陳垣認(rèn)為“故一方政府以蒙古名賜漢人，而熱中利祿者趨之：一方社會以漢名贈色目人，而醉心文化者亦赴之也?！钡唧w到每一朝有每一朝的特定情況和特定的原因，在此不做詳細(xì)說明。作者：吳洪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