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與點也”出自《論語》《先進(jìn)第十一》的第二十五節(jié):夫子一日讓身邊弟子各言所志,唯曾點(字子皙,曾參的父親)的“浴乎沂,鳳乎舞雩,詠而歸”深契夫子心意,故夫子喟然嘆曰:“吾與點也”!“與”——有贊同、稱贊之意。 孔子為什么說“吾與點也”,這個問題歷來意見紛紜。比較有代表性的觀點有一下幾種—— 1、楊樹達(dá)在《論語疏證》提到:“孔子與曾點者,以點之言為太平社會之縮影也。” 2、王充在《論衡·明雩篇》解釋了曾皙所述是古代的一種祭祀儀式,即雩祭的儀式,他認(rèn)為這章其實是突出了孔子禮樂治國的思想。 3、現(xiàn)代學(xué)者劉盼遂認(rèn)為:“這不是儒家思想而是道家的思想,而且這篇文字在《論語》中篇幅亦長,恐怕是戰(zhàn)國時期孔門后學(xué)所記?!?/DIV> ===
《論語·先進(jìn)》最后一章是孔子與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幾位弟子課后聊天,孔子問幾個弟子的志向。子路、曾皙、冉有都各自談自己的理想,只有曾皙一邊彈琴一邊當(dāng)聽客。最后孔子點名讓他表態(tài),他才停止彈琴,把琴放在前面的幾案上而發(fā)出“鏗”的一生,還推托不想說,是孔子反復(fù)啟發(fā)才說出自己的志向和愿望,他的愿望是:“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fēng)乎舞雩,詠而歸?!本褪钦f,在暮春時節(jié),已經(jīng)換上春天的衣服了。氣候溫暖之時,和五六個成年人,和六七十幾歲的少年,共同到沂水中去游泳,盡情暢游,然后到魯國城郊祈禱祭祀的祭壇上休息一會兒,吹吹溫煦的和風(fēng),然后大家唱著歌就回家了。 這是一種自然閑適的生活狀態(tài),確實很愜意。應(yīng)該說這種生活狀態(tài)幾乎誰都追求,順其自然,天氣暖和和了就到外面洗洗澡,到高處吹吹風(fēng),何其舒適瀟灑。古代衣服比較簡單,一般人衣服都帶里子,即有里面兩層,冬天里面絮上絲綿便是冬衣,到春天把里面的絲綿掏出來就是夾衣,即曾皙說的春服。而經(jīng)過一個冬天寒冷的煎熬,人們可以到外面盡情享受自然的空氣與陽光,多么舒坦。因此古代特別重視上巳節(jié),后來變成三月三郊游的習(xí)俗,便是這種情況。著名的戲曲《楊八姐游春》便以這個節(jié)日為背景。所以曾皙的愿望有普遍性,所以孔子嘆息贊美他。還有一層意思也要注意,曾皙是平民,不是貴族,因此對生活要求不高。一般看,普通平民容易滿足與快樂。溫飽以上便可以快樂。而曾皙這種感受便具有平民性。 但這是日常生活并非需要什么人重用,也不是什么目標(biāo),其實與孔子提出的問題和要求的答案不一致。這里有偷換概念的嫌疑,曾皙的回答是答非所問。前三個人回答的都對題,而曾皙回答的有點離題,如果是考試,曾皙的應(yīng)該以離題論,但卻得到孔子的高度肯定。這倒是值得我們思考的一個問題。但因為是師生間隨便的對話,外面也不必去追求什么微言大義。 平心而論,這里確實反映出孔子在追求理想之外的一種心理狀態(tài),就是在極其勞累的時候輕松一下。過一種隨遇而安的生活?!墩撜Z》孔子這種心情隨處可見,這正是普通人都有的心態(tài),孔子是普通人,這種心態(tài)的隨時流露便是很好證明。不必神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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